不仅要费心找个假凶手,而且还是冒着欺君的危险,为何,他为何要救?
“因为。。。。。。”卞惊寒略略挑了挑眉尖,语气甚是笃定道:“因为本王善良。”
弦音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伏在软枕上咳了起来。
牵扯到背上的伤口,她痛得不行,却又一时止不住咳,小脸憋得通红。
卞惊寒起身,“俯卧压迫着胸口和肺,自然是难止咳,侧躺!”
虽然对他霸道命令的口气有些不满,但弦音实在咳得厉害,只得依言挪动着小身子,艰难地侧了过来,脸朝外。
卞惊寒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半杯水,走过去,坐于床边,大手执着杯盏递到她的唇边。
弦音有些意外。
他竟然亲自倒水给她,且还亲自喂她?虽然,他的动作真是很不友善,就将杯子往她唇边一递,一副你爱喝不喝的姿态。
弦音就着杯口喝了两口,慢慢止了咳,却还在喘。
“听到说因为本王善良,你做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弦音又想喷了。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自然是觉得这句话是个笑话,才会呛到的。
如此煞有其事、一本正经、笃定自信地说出这句话,寒王爷,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对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难得这个男人现在心情还不坏的样子,她趁机提了,“就是,我听说啊,那个叫莫亮的小男孩,能得不少赏银。”
卞惊寒怔了怔,似是没想到她这个时候突然说这个,然后又像是略微思索了片刻,才想起她说的莫亮是谁。
“嗯,”点点头,“所以呢?”
“所以。。。。。。”弦音咬咬唇,缓缓将自己的一只小手伸了过去,“王爷财大气粗,我的那份也定然不会少吧?”
卞惊寒:“。。。。。。”
抬手一巴掌打在她的小手心上,“本王没追究你的罪责已是开恩了,你还想要银子!”
正文 第084章 很尖锐的问题
弦音吃痛,将小手收回,鼓了鼓腮帮子,嘀咕道:“落水也不是我想的嘛。”
“那银子也别想!”男人接得也快。
弦音汗。
好吧,真是小气吧啦的,丢弃衣袍的时候怎么不心疼?哦,要点赏银倒像是割肉了一样。
说起丢弃衣袍,她又想到一件事。
“那上午赏花会时王爷身上穿的那件紫色衣袍可以给我吗?”
“做什么?”
“王爷不是说,晒书那日我吊王爷身上,当时的那件袍子王爷后来再未穿过,还有前几日,我背上衣服破了,王爷盖我身上那件不是也没要,所以我想啊,今日王爷救我的时候,抱过我呢,那身上的那件衣袍肯定也是不要的,不如。。。。。。”
她话没有说完,就侧躺在那里,巴巴望着他,她知道,他懂。
没办法,不像是在现代,她可以写文赚钱,在这里,她没有任何经济来源。
那时在县衙,张山对她的确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可提到银子,却是极少给她,大概是怕她有了钱就走人。
所以,她基本上没有积蓄,除了那日卖姐姐跟自己,卞惊澜给的十两银子,她就只剩下他的一件袍子和云妃生辰那日为了进宫表演猴戏,管深让人给她准备的那套衣裙,而且那裙子还在禁卫将她扔出禁园的时候,摔破了。
除了这些,就是婢女服了,不值钱的粗布婢女服她倒是有几套。
她必须做一些长远打算,不论以后是离开三王府,还是做什么其他别的,手头上宽裕些总归是好的。
“那件袍子被你的血污得到处都是,本王早就扔了。”
弦音无语。
污了可以洗嘛!
而且,她不是早就跟他打过招呼了吗?以后丢袍子就丢给她。
敢情压根就没有将她的话放心上,又或者生怕好了别人。
哎,只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件袍子,专门为了赏花会这个盛事定做的,衣料和做工想都不用想,肯定都是一流的。
真是浪费!
“王爷,我突然有个很尖锐的问题,不知能不能问?”
望着卞惊寒精致的侧脸,白璧的肌肤、英气的剑眉、浓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薄削的唇边,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他的唇上。
卞惊寒侧首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那就是默允了?
“咱先说好哈,这个问题王爷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回答就不回答,但不能生气。。。。。。”
“废话真多。”卞惊寒不耐地将她的话打断。
“好吧,那我问了。”弦音其实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是,见这个男人这幅傲娇的德行,她又觉得不问不快。
“王爷您看哈,王爷这般爱干净,只要被别人触碰过的衣袍,哪怕洗了都不要,对吧?那上午在湖底下,王爷不是用嘴给我度气来着,直接嘴对着嘴了,还对了那么久,岂不是比触碰衣袍更甚?衣袍洗了王爷都不要,那想必刷牙洗唇,王爷还是会嫌脏吧?衣袍可以换、可以丢,嘴只有一张怎么办?”
这次轮到卞惊寒一口给呛了,猛烈地咳嗽起来。
正文 第085章 他真的惊悚了
管深正好拿着针袋进门,恰听到这段话,脚在门槛上蓦地一绊,原本会武功的他竟也没能稳住身子,就直直扑栽进房里,摔了个狗啃泥。
世界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管深抬头,便看到榻边坐着的、榻上躺着的一大一小主仆二人都看着自己。
再下一瞬,卞惊寒又咳出了声,管深红着脸从地上爬起身,只有弦音没反应,可心里却是快意得很。
卞惊寒,你就尽情傲娇、尽情矫情吧,看姐膈应不死你!
“王。。。。。。王爷,针。。。。。。针袋取来了。”
管深话都说不利索了,上前,将手里的一个布袋呈给卞惊寒。
“你看她这个样子,还需要针袋吗?”
卞惊寒没有接,黑着脸起身,将手里的杯盏置在边上的床头柜上,放得有些重,“嘭”的一声。
管深吓得赶紧将针袋收了回去。
弦音缩了缩脖子,小声道:“王爷这是生气了吗?事先不是说好了不生气吗?”
“你的问题可真多!本王看你是背上的伤还不够痛,信不信本王治你个故意落水破坏赏花会之罪!”
男人冷脸冷语。
弦音再缩了缩,害怕地咬了唇,随后又怯怯嘀咕道:“看来,还是生气了嘛。可是昨日在听雨轩,王爷不是教导我,不懂不可装懂,不懂就要问吗?如果今日王爷在水底先点我的昏穴,再用嘴给我度气,我什么都不知道肯定就不会问,可当时我清醒着,知道发生了这些,此刻想想,心里甚是疑惑,便问了出来。。。。。。”
弦音的话还未说完,男人已经墨袍一荡,拔腿朝门口走去,然后头也未回、径直出了门。
留下管深站在那里汗哒哒了好一会儿,才紧步跟了出去。
凝神细听,待确定两人已走远,弦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想又一下子牵扯到了伤口。
“哎唷,好痛。。。。。。”
**
卞惊寒大步流星,出了致远院。
管深跟在后面,原本是打算追上去的,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上前的好。
若那小丫头不说,他还真不知道他家王爷给她度了气呢。
这也太。。。。。。太劲爆了!
简直了。。。。。。
管深很激动,很亢奋,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这种事情对他家王爷来说,简直就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如果说,主动割腕放血救人,已让他很是震惊,那么,用嘴给人度气,按那小丫头的话说,还度了很久,那他就真的惊悚了。
这还是他们家王爷吗?
他家王爷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啊!
但是,看方才他家王爷的反应,小丫头所言一定非虚,所以,所以,他也有跟那小丫头一样的疑惑啊。
那般对干净偏执成狂的一个人,那般生人勿近的一个人,竟然,竟然。。。。。。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培养她、将她变成可以效力于自己的人,而先做的付出?可是这些年,他培养的人还少吗?
今日他点名下水救人的那四个家丁,就是他培养的自己人,女的也有啊,太子府上有两人,二王爷府上有一人,可都没有谁,让他这般过,从来没有。
莫不是真的入了眼,有了那方面的心思?可那丫头还只是个孩子啊!
不过呢,也不是太小的孩子,再过几年便能及笄,等着她长大,也未尝不可。
就在管深一人在后面胡思乱想,想得耳根子发热的时候,前方男人忽然停了下来。
正文 第086章 他说错话了吗
“管深。”男人回头,唤他。
管深连忙小跑着上前,“王爷。”
男人又继续拾步往前走:“说说你对这次之事的看法。”
管深一怔,有些意外。
让他说说看法?
平素不是最忌讳被人议论这方面的事吗?几时竟还要听他的看法了?
看来他们的王爷真的变了,入眼了,入眼才会上心,上心才会在意,在意才会想听别人看法不是吗?
心里自然是欢喜的,欢喜他家王爷的转变,更欢喜他家王爷对他的信任。
思忖了片刻,他拾步跟上去,“奴才觉得小丫头毕竟还小,说话没什么顾忌,也不懂王爷的心思。。。。。。”
前方男人蓦地停了下来。
管深以为是自己说到点子上了,有些小激动,继续道:“其实吧,这凡事也没个绝对不是,是,王爷是很爱干净,但是既然王爷愿意以嘴给她度气,就。。。。。”
猛地一个抬眼,管深发现男人黑沉着脸,正眸光如刀地盯着他,他吓了一跳,赶紧噤了声。
他。。。。。。他说错话了吗?
“本王让你说说对这次湖边垫脚石被人动了手脚,导致花童落水之事的看法,你给本王胡扯到哪里去了?”
男人的声音跟他的眸色一样冷,从喉咙深处出来。
管深吓得不轻,连忙躬了身。
“奴才。。。。。。奴才误会了王爷的意思,请王爷恕罪!”
他也真是服了自己。
这个男人让他说说对这次之事的看法,他想着,他们刚刚从那小丫头那里出来,而且,还闹了不愉快,所以,他就自然而然地以为,他是让他说这件事了。
看来,是他想多了。
男人不做声,冷着脸站在他面前。
就这样僵滞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声音稍稍缓和地开了口,虽然依旧有些不冷不热:“你觉得哪些人值得怀疑?”
管深眼睫颤了颤,这次自然不会再犯傻会错意了。
“奴才觉得很多人值得怀疑,比如,王婶,她家孙女怎么那么巧就出门之时出了水痘?还有,彩珠,是她提出来让那小丫头做花童的,再还有,薛富、薛贵兄弟二人,昨日奴才派了几个家丁整个检查了一遍鸢尾园里的所有安全隐患,由薛富薛贵两人带队;再还有。。。。。。还有。。。。。。”
管深小心翼翼抬眼,睨了一下男人,有些犹豫。
“还有那丫头?”男人看着他,直接把他要说的说了出来。
管深点点头,“看她扯下彩幔裹身上做成衣裙,又娴熟又好看,像是练过一样。。。。。。”
见男人微微抿了薄唇,他又紧接着道:“当然,最后两个可能性最小。”
“为何?”
“因为薛富、薛贵、田大、毛天四个家丁是王爷亲自培养的人,可谓是心腹,应该不会做背叛王爷的事,而那丫头她。。。。。。她。。。。。。”
管深“她”了半天,才想到了理由,“自己做手脚,害自己落水,这……这说不过去吧?”
“如果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落水,而又不被人怀疑呢?”男人问。
管深怔了怔,“为何?”
男人没做声。
管深忽然明白过来,“王爷的意思是,她为了……湖底的那东西?”
正文 第087章 亲自送她换药
卞惊寒依旧没有回答管深,转过身,往前走。
的确如管深所言,值得怀疑的人有很多,除了管深说的这些,其实府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鸢尾园并非禁园,府里的任何人都可以在家丁检查完安全隐患后,再偷偷去动了那块垫脚石。
既然每个人都有嫌疑,当然就包括那丫头。
方才管深说,她扯下彩幔三下两下缠于身上做成衣裙,动作娴熟、衣裙好看,的确如此,说实在的,当时他也是有些被惊艳到的。
除了这个,蹊跷的地方还有,他在湖底找到她时,她所处的位置。
原则上讲,从湖边落水,就算沉下去,也应该就是大概湖边的位置,毕竟这湖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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