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帐暖,皇上瞒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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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帐暖,皇上瞒浩荡-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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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音回到前厅的时候,就只见卞惊寒一人坐在那里,如清风霁月般优雅地用着早膳。

    “秦羌呢?”

    “走了。”卞惊寒抬眼看向她。

    走了?

    弦音一怔,“走哪里了?”

    “出了明宫,这会儿应该也出了行宫吧,应该是要回午国去了。”卞惊寒淡声道。

    弦音很是意外,“为什么?”

    昨夜那样对厉神医,一早就拍拍屁股走人?

    卞惊寒微微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他说他回午国治水痘。”

    或许是有事,或许是知道厉神医不愿意面对他,又或许是知道留下来几人尴尬,也或许是要理理清自己,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过来用早膳看似是问他问题,实则是过来宣示主权。

    想必是确认了他对厉神医无任何非分之心,又宣示完了自己的主权,所以,才放心地走了。

    弦音站在那里怔忡了片刻。

    其实秦羌走了也好,对神医来说,是好事,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你吃了吗?”卞惊寒问她。

    她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问题,转身便走:“吃完来我厢房。”

    留下卞惊寒一人坐在那里怔了好一会儿。

    这丫头刚刚是在命令他吗?

    **

    匆匆结束了早膳,卞惊寒便来了弦音的房间。

    厢房里,弦音一人静静坐在桌边上,一动不动,似是在想什么事情,又似是在专门等他。

    “怎么了?”他举步走过去。

    弦音回过神,扭头瞥了他一眼,朝他敲了敲自己边上的桌面,示意他坐过去。

    见她小脸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卞惊寒心中疑惑,不知她意欲何为,依言撩袍坐在她边上。

    然后看着她。

    看着她自袖中掏出一个可以挤的那种小囊,“啪”地往桌上一放。

    卞惊寒眼波微微一敛,问她:“什么?”

    她没答,却是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近一点。

    卞惊寒一头雾水。

    不过,因为对方是她,他也乐意回应,且还心情甚好。

    身子朝前微微一倾,逼视到她的脸前,差点亲上她的鼻尖。

    弦音长睫颤了颤,也未避开,与他四目相对。

    还以为她是要跟他说什么悄悄话,没想到她只是这样一瞬不瞬地凝着他。

    心中更加莫名,遂笑道:“这是要比谁先眨眼睛吗?”

    末了,又道:“那你肯定比不过,本王可是练武之人,睁着眼睛睡觉都能办到,何况这种简。。。。。。”

    “别动!”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弦音打断。

    他一怔,便停了话,也定了身子。

    弦音抬手伸到他的脸上,两指撑开他的上下眼睑看,就像是大夫检查病人瞳孔时那样。

    看完左眼,又看右眼。

    卞惊寒心中疑惑更甚。

    “本王很好奇,你到底在做什么?”

    弦音将手拿下:“我是在看,王爷有没有长针眼,若是长了,就得给王爷上点眼药水了。”

    边说,边拿起桌上的那个小囊:“没长也得上点,预防它长。”

    话落,就动手拧那小囊的盖子。

    卞惊寒:“。。。。。。”

    无语的同时,恍然大悟。

    汗啊。

    他抬手扶额,身子朝后面椅背上一靠,低低笑出声来。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他都忘了她会读心术了,看来她是从厉神医那里知晓了昨夜发生的一切,包括他贸然踢开厢房的门,将秦羌和厉神医那什么的画面尽收眼底,也将厉神医什么都没穿的身子尽收眼底。

    所以。。。。。。

    他低低笑:“聂弦音,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呢,吃味也能吃得如此另类。”

    “谁吃味了?”弦音当即就不悦了,朝他勾手:“过来,我给王爷上眼药。”

    卞惊寒笑着将她拿药囊的手按下来握住。

    “放心,本王绝对不会长针眼。”

    边说,边朝她面前一凑,唇瓣贴上她的耳珠,暧昧吐息:“除了你,别的女人在本王眼里,都是物。”

    弦音心尖一颤,很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真的,特别意外。

    斜眼睨他。

    一副不相信怀疑之姿。

    还以为他会再说几句这种千年难得一闻的情话,他却已坐起腰身:“不过,你这一说,本王觉得还真有可能会长针眼。”

    弦音小脸瞬时就冷了,轻哼:“刚刚谁说绝对不会来着?”

    “不是,昨夜不是给你擦药了吗?你那处里里外外本王都看了个干净。。。。。。”

    弦音汗,手里的药囊直接朝他砸了过去:“流。氓!”

    卞惊寒轻轻松松将药囊接在手中。

    “聂弦音,本王就喜欢看你吃味的样子。”

    弦音:“。。。。。。”

    自然是不承认。

    “谁吃味了?谁吃味了?搞搞清楚,到底是谁吃神医的味儿了?在神医府,我夜里去神医房间,衣服被榴莲羹弄脏了,披了神医的披风回来,是谁吃味发疯?我跟神医写信,是谁不放心,怕我们暗通款曲,非要亲自过目?素芳通房那夜,我说,神医说养生之道是过午不食,是谁特别没风度地说神医半夜饮酒是不是养死之道?那日看到神医前来,我从梯子上滑下来,是谁沉着脸说话酸我,还将我支到了浣衣房?还有昨夜,看到我那里被缝针,是谁愤然而起,直接杀上门去找人算账?”

    弦音气呼呼,一连搞了几个质问。

    卞惊寒也不否认,轻哼了一声,斥她:“原来你都知道啊,既然知道,还不懂收敛?”

    “人家是个女的,我为何要收敛?”

    “本王不知道啊,你若告诉本王了,又怎会有这些纠复?”

    弦音想想,似乎也对。

    又想起昨夜,自己追出去发现这个男人木桩一般站在走廊上的情景,还有看到她时,他的那一笑,那会心又意味深长的一笑。

    原来是因为发现了神医是女人。

    难怪说自己改变主意了,难怪说自己是去感谢神医的,难怪她给神医送早膳他没有阻拦。

    眉眼一弯,她双手一揆桌面,凑到他跟前,“那我且采访采访王爷,昨夜得知神医是女人的那一刻,王爷是何种心情?”

    采访?

    男人挑挑眉,然后很认真地想了想,薄唇轻启,逸出四字:“妙不可言。”

2 第525章 深画于心(1更)

    上午的时候,卞惊寒就坐在厢房的窗边看书。

    弦音就是搞不懂,书,有那么好看吗?明宫里没有书,还专门让内务府的人通知管深送书过来,且都是些什么书嘛,看也看不懂的。

    她本想去陪陪神医,后又恐自己前去反而是打扰,不如让其一人静静,便做了罢。

    最主要的,她会读心,其实,她并不想窥探人的心事,但恰好看到在所难免,神医明显不想让人知道太多她和秦羌的事,跟她说话之时,经常避开她的视线,所以,她还是不去为好。

    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她便起来坐在了卞惊寒的对面,泼墨挥毫。

    作画。

    画对面的美男。

    要说,他还真是长得好看,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五官轮廓分明,眉宇间英气逼人,头顶冠玉束发,脑后墨发轻垂,又着一袭黑袍,矜贵中透着稳重,尤其是这般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完美的样子,委实天下无双。

    笔尖落纸,一笔一笔勾勒,她也是从未有过的专注和细心,就好似那一笔笔,不是落在纸上,而是画在心间,她要将他的每根线条,每个轮廓都深画于心。

    画着画着,她想起一件事。

    “对了,王爷在午国的时候,不是说回来要跟皇上请示,也请胡家双面绣的人去宫里给各宫娘娘绣像吗?”

    男人闻言,自书中徐徐抬眼看向她。

    “本是想让秦心柔引见一下胡家人的,后来不是接着发生了裂迟之事,这件事就给搁置了。”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当时,他只是担心她走,担心她离开,故意这般一说想要留住她而已。

    “哦。”弦音点点头,小脸略显失望。

    “怎么?你好像很关心此事。”男人微微轻凝了几许眸光。

    “没有,就刚刚想到了就问一下而已。”

    弦音继续专注于手中动作。

    男人自是看到了她在画自己。

    略略倾身瞅了瞅,“嗯,画得不错。”

    弦音稍显得意地挑挑眉:“那是。”

    男人继续看书,她继续作画。

    画完正面像,她又起身坐到他的侧边,画他的侧影。

    夏日的风透过窗棂吹入,不大,只微风习习,不影响他们看书画画,又让人倍觉凉爽惬意。

    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男人看完一页,长指翻书的时候,都会抬眸看弦音一眼。

    弦音画的是男人,自是要不停去看他,两人的视线时不时的对上,他目光粘稠,她面若桃花。

    窗外,蝉鸣声声、夏虫啾啾,屋内,书页翻动的声音,毛笔笔尖落于纸上划动的声音。。。。。。

    弦音忽然觉得,岁月静好这个词大抵就是形容的此情此景。

    **

    午膳的时候,神医来了。

    弦音发现,这个女人若不是一个很会调节的人,就是一个很会藏匿情绪的人。

    早上她过去给她送早膳的时候,她就躺在窗边的一个躺椅上,躺椅边上歪倒的是酒壶,她头未梳、脸未洗、一脸宿醉后的倦容,就歪在那里半醒不醒的。

    如今已完全恢复了平素的状态,丝毫看不出早上的那些痕迹。

    面对卞惊寒,她也未表现出丁点的尴尬和窘迫,就好像昨夜之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见她如此,弦音替她拧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几分,她就是唯恐她有什么负担。

    大家都只字未提秦羌,气氛也还算好。

    卞惊寒指了指桌上的一盘鳗鱼糕,“这是八公主专门送进来给神医的,午国不是没有鳗鱼吗?八公主说是让神医尝尝鲜。”

    厉竹弯唇:“八公主有心了。”

    伸手捻起一块,送入口中,咬了一小口,很惊喜地点点头:“唔,很好吃。”

    弦音没做声,心里不知为何很不是滋味,大概是知道了昨夜的事,以及今日早上看到她那个状态,总觉得她在强颜欢笑。

    午膳过后用茶的时间,卞惊寒让她去他的厢房将他的折扇取来。

    弦音怔了怔,明明桃红在的,不让桃红去取,让她去?

    只一瞬她就明白过来,这是要支开她有什么要跟厉神医说的吧?

    “好。”点点头,她便离开了。

    卞惊寒又让桃红退下了,前厅里便只剩下了他,跟厉竹。

    看了厉竹一眼,他自袖中掏出一本书,放到桌上,推至她面前。

    书的封面入眼,厉竹眸光一敛,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抬眸,疑惑看向他:“王爷这是。。。。。。”

    “此书不是神医掉的吗?”卞惊寒凝着她,淡声开口,“现在,还给神医。”

    是的,这就是那日十一给他的,原本应该在大楚御书房,却被人偷走,然后又被人落在十一王府的那本关于治疗腋味的医书。

    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进十一王府强取香株花的那人吧。

    昨夜得知她是女人之后,他就猜到了这点。

    原因有三。

    一,陷害十一、偷走午国边防图和此书的主谋是秦羌,而她跟秦羌的关系绝非寻常,虽然从昨夜的激烈现场看,两人似乎水深火热,但是,情之一物,没有爱,哪来恨?所以,秦羌将医书给她完全说得通。

    二,那日寿宴之上,他亲耳听到十一说,她身上的熏香跟他遇到的那个女人身上的熏香气味一模一样。

    三,当日在火石山下的客栈里,聂弦音不惜投怀送抱、亲他吻他、装晕装傻,也要掩护那个女人逃走,除了她,他想不到别人。

    厉竹伸手拿起书翻了翻,又放下来,推回至卞惊寒面前:“不是我的,我从未见过此书,王爷是不是搞错了?”

    卞惊寒怔了一下,不意她会如此。

    不过旋即,他就明白了过来。

    这个女人大概以为他在试探,毕竟此书是皇室之物,而且牵扯一场纠复。

    其实,他是真心实意想给她的,并非试探,既然如此费尽心机想得,想必是有其用处,反正当日之事大楚这边已了结,十一已无恙,他也没必要再将书还回去引什么波澜。

    可看她此番表现,他深知,她是肯定不会收的。

    为了秦羌,为了保护秦羌是么。

    所以,他也没有强求,唇角一勾,将书收回:“那许是本王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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