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臣妾做不到啊,她本就不是动手能力强的那种人,比起动手,她宁愿动脑啊。
突然,腰间一热,她猛地意识过来,是他的大掌落在上面,她心口一颤的同时,他用力一扳:“给本王站直了,又不高,含什么腰?”
弦音汗。
站是站直了,可她好一会儿都呼吸不稳。
“要学会靠手腕的力度。”
站在边上看了好一会儿,大概是见她依旧生疏得很,他低低一叹,直接大手裹了她的手背,握住。
靠!
弦音惊得差点松了手中墨条。
一颗心扑通扑通失了节奏,他已引着她的手研磨起来,“就以这样的力度和速度。”
整个手背都是他掌心的温度,还有,还有因为离得近,他说话时的气息就轻撩在她的侧脸上,灼热、馥郁。。。。。。
心跳踉跄间,她想起一件事。
正文 第057章 弄脏赔给王爷
晒书那日,也是在这听雨轩,同样是在这间书房里,为了不让人看到她偷攥在手里的朱砂,她情急之下在他身上吊了一会儿,他当时差点杀了她。
这般忌讳让人触碰的一个男人,此时此刻,竟然握着她的手教她磨墨?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又想作什么妖?
正想得入神,头上蓦地一痛,某人空闲的那只手直接一记爆栗敲在她脑袋上,“给本王专心点!”
弦音低呲。
还没来得及护痛,又听得男人的声音响在耳畔:“本王最后教你一遍,若还不会,就自己到管深那里去领罚吧。”
啊?领罚?
弦音汗,这种事情还要受罚?
果然和蔼叔叔扮不了几秒就本性毕露。
弦音撇撇嘴,可不满归不满,却也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专注于卞惊寒和她的手上。
然而,不专注还好,如此这般将所有的感官知觉都放在他和她握紧的手上,她就觉得自己的那只手不听使唤了。
又加上书房突然静了下来,静得只有墨条在砚池里面打圈摩擦的细响,和她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强烈地撞进耳朵里。
艾玛,这样怎么学得会?
他可以将她当一个孩子,她却没法以一个孩子的心态。
“要不,让我自己试试。。。。。”
她回头,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因为她忘了男人的脸就在她的后面,她这样一个猝不及防的回头,唇直接擦上了对方的唇。
啊!
她瞳孔一敛。
他脸色一变。
她连忙将脸转回来的同时,他也直起腰身松开她的手,如此毫无防备地失去支撑,她的手往下一落,手中墨条滑倒,差点将砚台带翻,墨条的一端扬起不少黑墨飞出。
然后,她就清楚地看到,有几滴好巧不巧溅到了卞惊寒俊美如俦的脸上。
汗。
弦音傻眼了一瞬,忙不迭丢了墨条赶紧道歉:“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才好啊,苍天真他妈有眼呢。
怎么就那么准哟喂?
见男人的脸黑了下去,不仅沾墨的地方黑了,没沾墨的地方也黑了,她连忙自袖袋里掏了帕子,“王爷赶快擦擦。”
边说边上前,踮起脚尖作势就要给男人擦,却被男人扬臂一把挥开,帕子掉在地上。
艾玛,真生气了?
其实,她也不是真要给他擦,她只是做做样子,表示一下她在对自己的行为补救。
她知道他不可能用她的帕子,只是没想到他那般愤然,她都差点被他挥倒。
弦音看着他,这才觉得有些害怕。
是啊,因为他稍微好相处一点,她竟差点忘了他的本性。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事已至此,她歉也道了,样子也做了,还要她怎样呢?
“王爷要是还是生气,要不。。。。。。”她拿起丢在砚台里的墨条,将磨墨的那头如同盖印鉴一般往自己额头上一按,“我也将自己脸弄脏赔给王爷,以表示我真诚的歉意。”
墨条拿开,白皙光洁的额头上,一块四四方方的黑印赫现。
男人像是猛地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一样,“咳咳”了起来。
正文 第058章 弄出这般惨烈
弦音不傻,自是知道他被什么呛了,他自己的口水呗,至于为什么会被自己的口水呛,当然是因为她的这个二百五举措。
只有二百五才会如她这般做吧?
但是,有的时候,让自己二百五一点,或许比认错道歉更有用。
男人止了咳,情绪不明地吩咐道:“让人打盆水过来。”
“是!”她飞快领命,作势就要转身下楼,管深正好拾步进来。
先是看到她的样子,管深一怔,再是看到他们家王爷的脸,管深就傻了。
一个额头上偌大的一个黑印,方方正正,一个脸颊上黑点数枚,俨如七星北斗。
这。。。。。。这是怎么了?不就教个识字吗?怎地就弄出这般惨烈来?
“管深去打水!”男人冷着脸开口。
管深这才回过神,连忙颔首领命,“是!”
弦音不用去了,就只得低着脑袋站在那里。
男人转身,走到桌案边坐下,抬眼看向她,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身前的桌面,发出几声清脆之响。
“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墨磨好了吗?”
还要继续啊?
弦音没做声,识趣回到桌边,见桌上也被溅了墨汁,先拿了一旁的抹布将其擦干净,这才重新执起墨条,缓缓磨起来。
磨了几下又停住。
“那个。。。。。。”她不知当讲不当讲。
“又怎么了?”
弦音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能不能麻烦王爷不要坐在这里,离王爷太近了,我怕等会儿又失手。。。。。。”
“你再失手一次试试看!”男人直接将她的话打断,语气极其不善。
弦音:“。。。。。。”
好吧,当她没说。
其实,她的要求并不过分,书房里有两张书桌,一张大的,摆于书架前主位,一张小的,摆于窗边,她现在就在小的这张上面研墨,他大可以坐到大桌那边去啊,坐到那里同样可以看到她磨墨,这张桌子本来就小,他又就坐在对面,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没多久管深便端了清水进来,平素这个男人看书写字完也是要净手的,所以书房里有一个专门放铜盆的精致盆架。
“下去吧。”见管深放了铜盆,男人起身,举步走过去。
管深颔了颔首,偷偷抬眼睨了一下男人,又眼梢一掠,转眸看了看弦音,然后,才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地退了出去。
男人挽了袍袖,倾身净脸。
弦音一边磨,一边瞅他。
也是奇怪得很,就那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每个人每天都要做的动作,他做,就是有种说不出的优雅矜贵。
与此同时,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这厮就让管深准备了一盆水,这是不打算让她洗呢,还是想让她用他洗过的水?
男人净完脸后又坐回到了位子上,什么都没说。
弦音低头磨了一会儿,抬起脑袋,笑嘻嘻道:“那个,王爷的脸已经洗干净了,我也不好继续这么脏着污王爷的眼,所以,我。。。。。。擦擦?”
放了手中墨条,她弯腰拾起地上自己的那块帕子。
“不许擦!”男人霸道的声音传来。
正文 第059章 打着好心幌子
在弦音第八次倒掉砚池里的墨汁,重新开始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的一片“好心”。
“太浓了,笔尖推不开,字会凝于一团,不行。”
“太淡了,不仅字色不黑,字也易散不成形,不行。”
“太粗了,宣纸易破字亦难写,不行。”
“太少了,写几字又得重磨,不行。”
“……不行。”
“不行。”
这分明就是打着好心教她识字的幌子,变着法地折磨她好吗?
好不容易终于满意了,她已不知自己重磨了多少回,她只知道胳膊酸得好似不是她的一样,届时,窗外已是晌午的光景。
“今日就到此,明日继续。”
弦音如同大赦,行了礼就转身一溜烟下楼,楼梯上碰到同样快步上楼的管深。
“管家大人。”她连忙打招呼,对方甚是敷衍地“嗯”了声,脚下一刻也不耽误,急急上楼。
弦音愣了愣,太子和七王爷来了?
方才管深跟她迎面而过的那一刻,她从他眼里看到的就是这个。
难怪那么急着去跟卞惊寒禀报。
这些事弦音自是不上心,继续下楼,边走边掏了帕子擦额头。
墨迹早已干透,帕子擦不掉,出了听雨轩,她便轻车熟路地朝院中的那口井而去,准备打水将脸洗干净了再回致远院。
还未行至井边,便听到前方骤然响起陌生的男声。
“哟,这不是那日擅闯禁园,差点被父皇处决的那个小贱婢吗?”
弦音一震,抬起头,两华服男人入眼,就站在前方不远的一棵大榕树下,一人白衣飘飘、一人青衣湛蓝,皆冠玉束发、一身贵气。
出声之人是青衣男子。
有管深的心里在前,故只一眼,弦音便猜到了二人身份。
当今太子卞惊卓和七王爷卞惊书。
那日在宫里,生死时刻,一心只在帝王身上,也未去看其他人,并不知当时都有哪些人在场、且谁又是谁。
白衣男子腰间锦带是玉带龙纹,青衣男子是玉带蟒纹,所以,白衣是卞惊卓。
装作并不知晓对方是谁的样子,她对着二人的方向躬身略略施了个礼,就准备从边上的侧路绕道离开。
“站住!”
还是卞惊书。
“过来!”他朝她招手,那倨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就像是召唤小猫小狗。
弦音眼睫颤了颤,抿了唇,只得移步过去,还未行至跟前,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身影,过来一把拉了弦音就跪。
“奴婢给太子殿下、七王爷请安!”
急急说完,便飞快示意弦音,弦音这才看清是谁,是那日差点被杖毙,被她救下的那个婢女佩丫。
想来后来两人都在养伤,这竟是自那日之后她们第一次见。
弦音知道佩丫此举是为了帮她,怕她不识两个男人冲撞了对方,遂随着佩丫跪了下去。
看来,这两个男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三王府,不然佩丫也不可能认识。
“起来吧。”温润如风的声音响起,让弦音微微一怔。
许是有卞惊书嚣张跋扈的样子在前,这道如五月清风般的声音就显得有些格外。
被佩丫拉着起身的同时,弦音抬眸望去。
正文 第060章 就掌掴三十吧
是太子卞惊卓。
方才离得远没怎么看清楚,如今这般距离,眉眼五官尽数落入眼底,竟也是俊美非常,只不过,相较于卞惊寒的冷峻英气,他明显温润儒雅不少。
下意识的,弦音去看他的眼睛,他却正好撇开,看向远处。
“呀!小贱婢,你的额头这是怎么了?”边上的卞惊书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末了,也不等弦音回应,“啧啧”两声,朝卞惊卓笑道:“看来,三哥治理府上还真有一套呢,听说前朝皇帝为了能一眼区分下人,也为了让那些下人永记自己的身份,不要逾越,下令全国所有为奴为婢的下人额间都刻上‘奴’字,三哥这是在效仿前朝帝王吗?”
卞惊卓未做声。
弦音当即便听出了这个男人话里的挑拨。
一个覆灭的前朝已是忌讳,竟然还说卞惊寒是效仿前朝皇帝,这分明是告诉卞惊卓这个太子,人家卞惊寒有异心、有野心呢。
略一计较,弦音便伸手指着自己额间的那个黑块,一脸讶然懵懂地看向卞惊书,脆生生开口:“七王爷是说弦音额头上的这个是‘奴’字吗?”
末了,也不等人回应,小脸转喜,接着道:“天下竟有这等巧事,弦音大字不识、小字不认,方才磨墨之时不小心将墨弄到了额头上,没想到竟是个字!”
卞惊书的脸瞬间就黑了。
若不是见说话之人还只是个小屁孩,他真怀疑,这黄毛丫头是不是故意的,三言两语将卞惊寒撇得干干净净,还讽刺他堂堂一个王爷不识字?
弦音自是将他的心思看在眼里。
对着他虔诚至极地深深一鞠,“多谢七王爷,这是弦音学到的第一个字呢。不过,弦音还是得赶紧去洗掉,弦音真的是不小心弄污的,可偏偏这字好巧不巧的是个‘奴’字,若传出去弦音一个下人竟效仿前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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