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衣连忙从外殿奔进宫里,一脸惊吓,“玉姬,殿下来寻您了,现下正在大殿。”
似玉猛地站起身,“姑嵩?!”
“……确是姑嵩殿下。”罄衣被似玉的面色吓了一跳,有些不确定道。
似玉心中一阵踌躇,默了许久还是提步往外边走去,步入大殿中,一眼便看见姑嵩好整以暇静坐等她,这般安安静静坐着越显公子端方清隽。
似玉硬着头皮在他一旁坐下,桌案上头摆了茶盏并茶壶,想来是仙侍刚上的,可这人又哪里是来做客的?
似玉心中难言,抬眼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眸已经没了昨日的血红色,琥珀色的眼眸干净剔透,看上去丝毫不像是来寻她做那档子事的人……
姑嵩面色平和,伸手端起玉色茶壶,漫不经心替她沏了一杯清茶,言辞轻浅却又莫名透着一份危险,“姨母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似玉只觉一阵凉气从脊梁骨往上窜,她的手紧紧篡在一起,面上却强作镇定,“我身上来了小日子,今日恐怕是不能如殿下的意了,这事……改日再说罢。”
偌大的殿中极为安静,她的声音清晰响起,连里头细微的颤音都能听出来,那是从骨子里的害怕,兽类对于危险的直觉太过敏锐,根本由不得她控制一二。
“是吗?”姑嵩垂着眼睫,直长的眼睫遮掩了眼中的神色,玉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越显心思莫测。
似玉心中忐忑不已,依旧端着长辈的架子,淡淡“嗯”了一声,面色平静至极,由不得人不相信她说的不是真话。
良久的静默过后,姑嵩端起茶盏微抿一口,轻启薄唇开口漫不经心道了一句,“真巧……”
这话中带着几分嘲弄,分明就是不信,似玉心口一紧,面皮莫名有些紧,可还是压得住面色。
好在外头罄衣已然领着仙侍进来,往桌上摆点心吃食,殿中不再只剩下她和姑嵩两个人,也就没了这般危险。
她当即对着罄衣开口,“再让膳房准备晚膳,殿下政务繁忙,这个时候过来,必然没有用晚膳。”
罄衣连忙应声,留下了仙侍在一旁端菜,自己飞快去了膳房那一处。
似玉转而看向姑嵩,以一副长辈模样拉开了距离,“殿下这些日子这般累,瞧着都消瘦了,一会儿多吃一些,免得旁人说我这个长辈待你不好。
姑嵩闻言玉面上透出几许笑意,看着她很是恭敬,如同寻常晚辈一般开口,“还是姨母待我好,知道外甥没有吃饱,特地亲自招待外甥。”
他声音很是清透悦耳,一听就是个正人君子,再看他的做派更是个有礼有节的公子,可那亲自二字却在唇齿间一绕,又慢慢吐出,无端缠绵,听在耳里觉出几分莫名意味。
似玉心尖儿一跳,忙抬眼观察仙侍们的神情,见他们没有察觉才微微松懈下来,可才刚松到一半,她的心又瞬间高高吊起,猛然睁大了眼,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姑嵩。
姑嵩面色平静地看着她,一派温润而泽。
似玉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挡他的手。
他的……他的手竟然靠近了……!
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
一仙侍忽而走到身旁将碗筷摆到她面前。
似玉大慌,连忙往前倾身掩饰住了他的手,一阵心惊肉跳,慌乱不已,好在桌案边缘垂下桌布,这般遮掩下来,倒也没叫人看见他的动作。
而坐着一旁的姑嵩面色平静,清冷有礼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做这样事的人,这般放肆妄为,不顾忌人前!
似玉的手那一点猫劲儿,那抵得过他的力气,根本就是被他的手带着走,一时连忙使了吃奶的劲,死死固定住了他的手。
姑嵩不动了,却忽而抬眼看向她,眼中透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
似玉的脸瞬间爆红,只觉羞耻至极,却又不敢松懈一丝力气,唯恐他在放肆妄为。
姑嵩视线在她通红的面上流连几番,漫不经心往回收手。
似玉见他欲收手,连忙松了劲,心头大松,微微理了理裙摆,姿态端庄坐着,缓缓平稳刚头的慌乱。
姑嵩收回手,唇角不自觉弯起,心情似乎难得愉悦,他伸手拿过玉盘上盛着的果子,上头有少许水珠,晶莹剔透,看上去极为可口。
“姨母似乎很热,应该吃些水果解解渴。”姑嵩漫不经心问着,将果子放入口中,视线落在前头上菜的仙侍身上。
似玉哪有心思与他多言,神情肃然,随意“嗯”了一声。
却不想姑嵩突然倾身而来,伸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启唇吻了上来,温热的舌尖一探,与她轻轻勾缠几番才离了去。
桌案前的仙侍正好转身最后一道点心端上,身后的仙侍也抬眼看来,就差一点点便被瞧见了。
似玉的心一时顶到了嗓子眼,惊到面容失控,唇齿间还残留着他的温热触感,还有果子的清甜滋味,她一时呼吸尽失,整个人紧绷至极。
姑嵩无声轻笑看着她,薄唇微动,似在品尝刚头清甜滋味,忽而冲她微微挑眉,清隽的眉眼尽染莫名意味,从来不曾有过的做派,风流不羁,浪荡至极,却莫名惹人心口发紧,不自觉沦陷其中。
像是一种□□,明明知道危险,却还忍不住去尝,不知不觉便上了瘾,叫人欲罢不能。
似玉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心口跳得都快受不住了。
本以为他不会再来,却不想他竟然步步紧逼,微微倾身,“姨母还热吗?”
似玉再也撑不住了,只觉他真的疯了,他们现下这样若是传出来,绝对没好果子吃,根本就是在拿命玩。
她惯来惜命,面色一白忙慌乱起身,故技重施,连客套掩饰都无暇顾及,“我有些累了,殿下自便……”
姑嵩又怎么可能再放一回,他一道起身伸手扶住她,有礼有节恭敬道:“我扶您回去歇息。”
似玉唯恐他又做什么,也不敢与他反驳,抖着手由他扶着往外走,却不想才离开大殿,姑嵩便压着她进了一拐角,紧随而来是他温软的唇瓣,蛮横地吻上她的唇瓣,力道凶狠似在惩罚。
似玉吓得腿都软了,现下外头的天色还是亮的,这一处又没有什么东西遮挡,随意出现走来一个人就能将他们这处的情形尽收眼底!
她连忙扭过头去避开他的吻,伸手拼命挣扎,声音都开始发颤求道:“不要,不要这样,姑嵩……!”
他却充耳不闻,随手锢住她的手,神情淡漠至极,温热的唇滑过她细嫩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细嫩的面颊上莫名烫人。
他咬住她的衣领微微往下拉,一阵微凉的空气触上她的细嫩温热的肌肤,惹得她一个激灵,忽而传来人走动的声响。
似玉心头大惊,死死压制的声音都有几分尖利,“有人来了!不要在这里!”
姑嵩忽而抬眼看向她,不为所动堵上她的唇瓣,唇齿间碰撞出极细微的声响。
似玉不想他竟这般发疯,勃然大怒伸手无声在他背上狂挠,却被他越发搂紧着腰,紧得她险些断了气,半点挣扎不开!
罄衣从拐角那处奔来,见了这般情景,吓得险些尖叫出声。
女子香肩半露被男子紧紧搂在怀里,二人抱在一起像长在一块儿了似的缠磨着,衣衫不整,几近活色生香。
姑嵩殿下竟然对她们玉姬……对未来的天后娘娘这般妄为,这无论叫天界谁人知晓了,都是死路一条!
罄衣一时脸都吓白了,“殿……殿下……”
姑嵩手微微松开,似玉猛地一把推开了他,吓得整个身子都在抖。
罄衣连忙上前将玉姬的衣领拉起,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奴……奴婢婢见过殿下,玉姬……”
似玉连忙抓住罄衣的手,才觉出几分安全感。
姑嵩依旧从容不迫,半点没有被发现的慌乱,只有薄唇潋滟,一看就是因为和女子亲昵缠磨而显的。
他这般肆意妄为,今日若是推脱,往后不知还得做出多疯狂的事来。
他不是沈修止,不是,她不能再这样将他们弄混了去!
似玉浑身还酥麻麻,神经却紧绷到了极点,强作镇定,神情肃然看向他,“是不是一次就可以了?”
姑嵩看她许久,视线轻轻落在她的鲜红欲滴的唇瓣,才似笑非笑淡道:“那要看姨母配不配合了……”
“……我自然会配合殿下。”似玉牙关发紧,认命转身往自己的寝宫去。
姑嵩看着她往前走去,默站半晌,缓步跟着她身后。
罄衣见状吓得不敢说话,不想姑嵩做了天族殿下反倒要染指自己未来的……她一时腿软,再也不敢想下去。
似玉快步进了寝宫,直奔里头床榻,一坐下便动作利落地平躺下,紧紧闭上眼,脸上强作镇定,“殿下,我给你半柱香时间,请速战速决。”
姑嵩缓步走进里间,四处看了看,第一次来她的寝宫,似乎很有兴致。
片刻后才在她床榻旁坐下,垂眼静看她半晌,才俯身靠近她。
似玉只觉眼前一片阴影投射下来,连忙睁开眼,果然见他的玉面正在眼前,刚头才缠磨过的薄唇又靠近了她,她一时大慌,唯恐自己迷了心窍,连忙伸手抵在他的唇瓣上,声音都微微有些发颤,“不准亲我!”
姑嵩这一下吻上她的细嫩的手,闻言微微眯起眼,神色未明看她半晌,终究顺着她直起身,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系带。
似玉感觉到系带被他微微拉动,心颤得更快了,连忙伸手握住自己的衣裳系带,“别脱衣裳!”
他忽而一声嗤笑,话中喜怒莫测,“姨母莫不是在说笑,穿着衣裳,我们如何行事?”
似玉脸上猛然涨红,避开他的视线含糊不清,“只……只褪……别的便好。”
这可真是半点不配合,姑嵩默默半晌倒也还是顺着她,伸手拉开她的裙摆,修长的手指轻扯系带。
似玉紧紧闭着眼,不敢去看,心跳声响震得耳朵都聋了,一时间没有半点安全感,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便是浑身紧绷,羞耻万分。
姑嵩手掌的薄茧有些扎,叫她心口都一下下发颤,她紧紧抓着衣裳,忍不住开口怯生生强调,“你可抓紧了,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这可真是天真烂漫至极,非要自己往死字上钻才安生……
姑嵩忽而淡笑出声,猛然压上她,言辞轻缓间莫名狠辣,“你可真是聪明得紧。”
似玉连忙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姑嵩便已然狠狠吻上她的唇瓣,力道蛮横至极,“唔!”
天色渐沉,忽听一声惊叫,险些顶破了宫顶,床榻并纱帐摇晃不休,漫至床榻边缘的流云顿时被搅散了干净,波澜起伏如水面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天,拼了老命来接你们~(/ω\)
☆、第19章
天际月色如霜; 夜深天宫寒,寝宫里的灯火盏盏燃着; 显得格外温暖。
似玉在姑嵩怀里醒来; 见他还没离开有些惊慌错愕,可到底不敢开口说什么; 唯恐惹到了他; 又叫自己遭了罪。
现下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透过雕花窗子看向外头月色; 隐约觉得快要天亮了,她微微一动; 整个身板像是被拆过了一般; 嗓子极为干涩; 她微微清了清嗓子,明显是哭哑的。
她一愣,想起先前的种种; 面上烫得发红,有些难言。
不过细微的动静; 姑嵩便醒了,伸手将她越发搂进怀里,低头看向她; 声音也有些沙哑,“怎么了?”
似玉心中一阵恐慌,想要起身却又被他紧紧锢在怀里,“我渴了……”这哑音轻得像蚊子叫; 听起来极为可怜,显然是收拾得狠了。
先头她可是半点不畏惧的,见他过了好几次半柱香都不曾停下,完全听不见她的话似的,便起了变回原身逃窜的心思,这如何还不被姑嵩察觉,可谓是热油泼了烈火,将他仅存的理智彻底耗没了,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似玉甚至觉得自己要彻底死在他榻上,一时哭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甚至想要咬着他的裤脚求饶,说自己知道错了,可惜一点用也没有,人家该怎么狠还是怎么狠。
惹得她是再不敢犯拧,在他面前连表面威风都不敢逞了。
姑嵩视线落在她细嫩白净的面上,眼儿还有些红彤彤,想起先才那哭得泪眼朦胧的娇嫩模样,视线便有些不愿意离开。
她枕着姑嵩的胳膊,余光瞥见他一直低头看着自己不说话,心中一片忐忑,想要离远些他,却又不敢,唯恐惹了他冷脸,他一冷面,她的下场就是惨不忍睹。
她心悬了许久,姑嵩才松开了她,掀开被子起身,寻了床榻落在床榻上的白色里衣随意穿上,转身去了外间。
片刻后,外间传来了清水落玉盏的清冽声响,不过须臾姑嵩便端着玉盏往里头走来。
似玉见他一言不发地冷淡模样,心肝儿越发乱颤,想起他那个肆意妄为的样子就忍不住浑身发颤,这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