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太后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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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太后这些年-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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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因道:“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了?”
  李益道:“的确是陷害。”
  李因道:“谁陷害你?”
  李益道:“谁陷害我,这我怎么知道呢?我只是区区一个四品尚书郎,手中又无实权,我弑什么君图什么篡。就是我想这样做,谁又会听我的,李大人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既无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本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落到你手里。”
  李因干笑,道:“你自然不能篡位,不过据我所知,你们是想谋害皇上,利用太子,扶持太子登基。你虽然是区区一个四品尚书郎,那只是眼下,你可曾是皇太后的亲信呢,当年担任中书令,朝廷的什么诏令、政务,不经过你的手?你在朝中的人脉关系可不浅,策划这样一件事,对你并无难度。”
  李益道:“李大人说笑了,绝无此事!”
  李因冷笑一声:“李大人,何必如此倔强呢。只要你说出幕后的主使者是谁,兴许能从轻发落。”
  李益道:“李大人,我既然没有参与此事,哪来的幕后主使者。如果你有证据,尽管拿证据,你问我,我只能照实回答你没有。”
  李因切了耳,低声道:“你们怎么会想立太子呢?太子可一直是太后在抚养,这事当不会和太后有关吧?”
  李益冷声道:“李大人,你这是在诱供了。太后一直处在深宫,对朝事不问不闻,连我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和我合谋呢。”
  李因猛然变了脸,道:“你既然抵死不认,那我只能得罪了。”
  他吩咐狱卒:“给他用刑。”
  


第112章 番外
  十几种大刑酷刑一一熬过来, 他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皮肤肌肉仿佛从骨头上剥离下来,他没吃过这种苦, 他不知道疼痛原来可以到达这种程度,他不知道人的身体原来可以承受这样的煎熬。这么痛, 痛撑这样, 竟然也不死。
  他不承认谋反。
  李因的意图, 并不是要他承认自己参与了谋反,而是要让他供出太后。
  李因要让他说出太后才是此次事件的主谋。
  他抵死不认。
  李因大概是拿他没办法了。
  他伤痕累累, 被重新关押回狱中。
  他没想到还能在见到他。
  入狱的第三天, 她似乎是得到了消息, 前来探望他。
  她的模样, 还是没有怎么变,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她面露焦急和关切的神色,双眼含泪, 好像要哭出来。见到她的那一刻, 他突然发现,他那样恨她!就是这幅楚楚可怜,看起来无限深情的表情,看起来那样可恨。
  无情的人偏偏多情。
  然而他又是那样爱她,那样想她,以至于当她哭着蹲下来抚摸他脸的时候,他毫无抗拒的力量, 只因那手掌的柔软,只因那气息的芬芳, 他的心便由草木铁石,瞬间软化成了流动的岩浆。
  他真想她。
  三年不见了。
  他真想抱一抱她。
  可她已经不是他的了,他也不是她的了。
  他身上太脏了,怕弄脏了他的衣服,他甚至怕自己主动抱她会太唐突,太龌龊。然而他还是想抱一抱她,太想了。
  她搂着他肩膀,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了。”
  原来她怀了他的孩子了。
  她已经要做母亲了。
  这三年,他们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各自有了枕边人,各自成了父亲、母亲。他们早已经各不相干了。
  那一刻,他感到心已经死了。
  她抱着他身体,抚摸着他的脸,泪如雨下,哭的十分悲痛伤心。他想了许久,鼓起勇气问她:“你爱他吗?”
  他心想,如果她说她爱他,那他就是罪人,他就是罪该万死,那他今日入狱,只能说是罪有应当,怪不得任何人。那就认了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一切都是该得的,怪不了任何人。
  她抱着他脖子,眼泪长流,哭泣不语。
  他忽然抬起头,握住她的手,目光直视着她,逼问道:“你爱他吗,告诉我?”
  她啜泣着抱着他,哭道:“我爱你。”
  她低哭道:“我爱你。”
  她手抚摸着他的脸,伤心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高兴,可是我要怎么办。”
  她哽咽道:“不成的,我没法子,没法子。你好好去过你的吧,我也好好过我的,咱们都好好的……都平平安安……”
  她哭道:“我让你不要回京,你怎么不听呢?”
  他握着她的手,哽咽道:“对不起。”
  她摇头:“我没怪你。”
  他摸着她脸上的泪痕,观察她的脸颊和眉眼,故意说着轻松的话:“让我看看,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她哭道:“我也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他道:“那你也看看吧。”
  她捧着他的脸看,看着看着,又哭了出来:“你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她伤心说:“你不是我的了。”
  他心也要碎了,为了她这句话,心也碎了,魂也飞了。
  他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也出来了。
  他将她肩膀拥入怀里,紧紧搂着,压抑不住地去吻她脸蛋和嘴唇。他手按揉着她背,她摸索着的骨骼,那一刻,只想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里去。
  他哑声道:“是真心的吗?”
  她点头道:“是真心的。”
  他道:“为什么分开这么久,还是跟昨天一样呢。还是跟昨天一样想你。”
  她说:“为什么呢?”
  他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
  她流着泪说:“我也不知道。”
  他们的确已经不再属于彼此了。
  一切只是过去。
  李益拿手擦干她的眼泪:“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道:“我会救你的。”
  他道:“不要救我,该自私的时候,要自私一点。”
  她落泪不止。
  李益思索这件事,心想,这件事,她大概是真不知情的。
  杨信那天所持的信物,想必是杨信的意图,虽然他当时就猜出来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这件事。他感觉杨信这个人不可靠,这个人心机太深沉,当面是一片忠心的,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事瞒着她。这人胆子太大,也非常有主见,敢瞒着主子策划这种事,有朝一日,或许会成为祸患。但眼下杨信毕竟对她是忠诚的,即便是出于利益,也会站在太后这边。这人目前还用得着,她还需要这个人。他心中犹豫,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
  她并不傻,杨信绝无能力事事瞒着她。如果真有一天,这人做过了,她想必自己能处理的。
  只是一个宦官罢了,可以充当工具,对她而言,构不成太大威胁。
  她已经不是单纯的小女孩了。
  总要自己展翅高飞,他不可能事事都为她操心。
  冯凭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事隔几天之后,他再次被提审,李因是决计要从他口中得到供词。
  审讯的过程中,他和李羡被分开关押,防止串供。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提审,没有休息,食物是水和馒头,冬天天气寒冷,狱中也没有被褥,他的衣服被人剥去了,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单衣,随时随地都在瑟瑟发抖,肠子胃部饿的紧紧搅缠在一起,然而那痛楚已经不算什么了,身上的伤口在发炎,新伤叠着旧伤,在化脓。由于伤口和天寒,他右脚的一只脚趾腐烂掉了,他已经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的寒湿臭气。最可怕的是提审,因为李因每天都能想出新的逼供法子,千方百计要撬开他的嘴,每天夜里,他噩梦连连,梦中也全是酷刑。
  他不肯招供。
  死也好,活也好,他不在意。
  他知道,不管他招不招,结果八成都是一样的,李因不会因为他不招,就将他无罪释放。拓跋泓也不会因为他不招供而认定他无罪。但是他不能承认。
  承认就死了。
  他不想死。
  然而最终,还是撑不下去。
  他招供了,承认自己参与策划了此事。
  李因仍不放过,问道:“谁是幕后主使?杨信曾经和你私下见面,是不是在商议谋反的事?”
  他否认:“没有,没有幕后主使,跟后宫无关。”
  李因道:“你连自己都招了,还留着这点秘密做什么。”
  他低声道:“只要你招了这件事,这案子就了了,你的痛苦就结束了。”
  他气息奄奄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犯下大罪,但也不能空口无凭诬陷他人,太后娘娘对皇上一片真心,她确实跟此事无关。”
  他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招供,不知道李因手中到底有多少证据,他不知道案子的进展,什么都不知道。
  一切都不清楚。
  但李因既然一直在逼他指控太后,想必证据并不充足。
  他行事的过程,也没有留下任何物证,李因应当抓不到什么确凿的证据,只是一些口供罢了。但口供这个东西,在审案当中可信度并不高,也有可能是栽赃陷害,屈打成招。他在朝多年,深谙朝中人事的种种奥妙以及刑部办事的种种流程,只要他不配合,李因没有办法。
  狱卒不愿再审了,强压着他手,沾了印泥,往写好的供词上盖手印,他半死不活中,又惊醒过来,坚决抵抗。他像发了疯一般,将两只手伸到火盆中,最后,烫的手心的掌纹都起了泡,两手烧的血肉模糊,无法再按印。
  连狱卒们全都吓坏了。
  连续一个月提审。
  起初他还回答,否认,说没有,到后来,麻木了,他就什么话也不说了,不管怎么问,一个字也没有。
  他当自己已经死了。
  疼痛到了一定程度,也就麻木了,感觉不到了。
  一个月过后,李因不再提审他了。
  他得以在狱中安顿下来。
  牢中的日子,暗无天日,他已经忘了时间。
  不再提审之后,煎熬减轻了一些。他得到了一身勉强保暖的衣服,日常饮食,也不再苛刻了。但身体还是糟糕,他患上了咳喘的病,只要醒着,便忍不住一直咳嗽,嗓子里发出喘气声。没过多久,他被转移到刑部的牢房。刑部牢房比司隶校尉的大狱要好多了,他得以单人居住一间,还有床,饮食也更好了一些。
  他身体实在糟糕,跟狱卒索要药物,衣服,幸而,狱卒一一满足了他,并没有对他太冷酷。他这时候,整个人已经有点麻木了,事情大半都忘光了,只剩下生存的本能。
  李因费尽千方百计,也没能从他口中套出任何关于太后的信息。然而案子还是要结案,两个月后他将全部的结果、证据呈交给拓跋泓:“他已经认罪,但是不承认太后与此事有关。”
  拓跋泓道:“兴许真的无关吧……”
  他是亲至狱中,亲眼看过刑审的。
  李因道:“李益跟太后有旧情,所以才刻意袒护。皇上,臣觉得,这件事,太后有重大嫌疑,应当将她身边的人,杨信等拘捕问罪,一并审理。”
  拓跋泓轻声道:“他既然说没有,那就算了,不要再审了,就这样结案吧。”
  李因道:“可是……。”
  拓跋泓轻声打断道:“没什么可是,朕相信她。”
  李因道:“那便依皇上所言吧。”
  拓跋泓亲自下的判决,对人犯名单一一下了结论,该杀的杀,该流的流,一个也不能放过,名单勾决了,择日行刑。
  李因将勾决的名单拿下去实施了。
  这天夜里,李益见到了拓跋泓。
  他不知道皇帝为何会来。他听到外面过道中年轻人沉稳的脚步,有股熟悉的龙涎香的气息,幽幽地传进来。他没有看到他的人,却率先嗅到了他的气息。而后,一双黑色缎面靴子来到牢室外,皇帝还是个孩子,才十七岁,说话的声音是分明的少年气,但又故作沉稳压得很低,吩咐说:“把牢门打开。”
  他顿时知道是他来了。
  拓跋泓走进牢中来,漠然站定,居高临下看着他。李益一见他,连忙从蜷身的床上下来,跪到面前,深深叩首。
  “微臣叩见皇上。”
  皇帝当真年轻,美貌如花的男孩子,冷漠起来也是漂亮好看的,他穿着簇新的龙袍,簇新的靴子,就那么冰冷而略带嘲讽地瞥着他。
  拓跋泓承认李益这个人是有魅力的。
  作为一个男人,有迷倒女人的本事。就凭他这一身死也不承认的骨头,换做一般人,还真是做不到。就凭他这一派镇定温和的气度,哪怕此时此刻,面对自己,还是能做出谦恭的忠良样子,演技入了魂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还是个爱形象的人,死也不忘风度。
  他轻哂道:“臣?你现在还能自称臣吗?”
  李益道:“臣永远是皇上的臣。”
  拓跋泓哑然失笑:“你还承认我是皇上。你怕是心里盼着朕死吧。”
  李益道:“臣盼着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拓跋泓道:“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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