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要不是真的纯真无邪,就是心机深沉地要命。
倒是卢氏的反应出乎薛青衣的意料之外,不旺她费了心力苦苦地演了这么一出戏,卢氏总算是觉悟了。
只见她颤着身子,满脸泪痕地望着萧炎,语气坚定地道,“萧炎,今日你若是敢对付玉儿,我们十多年的夫妻情份从此一刀两断。”
“卢氏,你疯了不成,难道你想同我和离?”萧炎睁大了眼睛,满脸地不可置信,卢氏没了他,能活得下去。萧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放声大笑了起来。“你确定?”
薛青衣扶住卢氏抖个不停地身子,拍了拍她的手,萧炎还真是自大地不行,还真以为卢氏就离不了她了。“父亲大人,你说的没错,母亲要与你和离。”
这一次卢氏可千万要争口气,不然这一辈子也不能在萧炎和众人面前抬头了。说真的,薛青衣自己对卢氏也没有绝对的信心,卢氏太过看重对萧炎的情意了,要她跨出这一步真的很难。
此时,就连肖老夫人也暂时放弃了对萧玉的责罚,她皱着眉头,一双如淬了毒液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卢氏,“卢氏,你可想清楚了?离了宁国公府,你们孤儿寡女的,能活的下去?”
虽然肖老夫人一直视卢氏为眼中盯,肉中刺,看不惯她。不过有卢氏在就相当于有了一个挖不完的金矿,一时要放手,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这个就不用祖母操心了,我们母女踏出宁国公府,就算饿死在街头,也不可能再回头。”
“好,好,你们好,有志气。出了宁国公府,你们就别想着要回来。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赶出宁国公府去。”肖老夫人把手中的佛珠一把砸在了几上。
“要走咱们自己会走,用不着祖母动手。不过在走之前,这和离书还是要写好。”
薛青衣从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和离文书,递到卢氏的手中,卢妈妈早就遣人拿来了笔墨。
薛青衣用鼓励地眼神看着卢氏,哪知卢氏抹干了眼中的泪水,拿起笔毫不犹豫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旁的萧炎气得满脸发黑,“孽障,真是一个孽障。”
“萧炎,赶快签字吧,以后玉儿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要是我再从你口中听到你侮辱玉儿,我卢氏定不会轻饶你。”
“好,你们好,我签。”卢氏的话和萧玉的举动刺激了萧炎,他看也不看,就签下了自己的大名。这个孽障原来早就存着心思,让她母亲和他和离,连文书都一早准备好了。
薛青衣取了其中一份叫卢氏收好,另一份留给了萧炎,“为了以防不测,明日我会去府衙亲自备案,以后我们母女不论生死都与宁国公府无关,也请父亲大人以后莫要纠缠我们母女。”
萧炎的脸色铁青,垂在双侧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要不是萧玉是一个女子,他早就一拳凑过去了,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孽障出来。
虽然萧炎不是肖老夫人亲生的,她也早就想着让二房能够四分五裂,不过萧玉如此目中无人的作派彻底触怒了肖老夫人,肖老夫人的手紧紧地掐在了木椅子上,手上青筋突起,指着薛青衣道,“滚,给我滚出宁国公府。”
薛青衣无视她的怒容,牵起卢氏地道,轻柔地道,“母亲,走吧。”
卢氏含笑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目光中,薛青衣带着卢氏和卢妈妈挺直背脊,傲然地走出了荣禄堂。
荣禄堂内死一般地寂寞,众人屏住了呼吸。
站在肖老夫人身后的萧蓉蓉打破了沉默,她轻轻地牵起肖老夫人的手,浅笑道“祖母,你别生气了,去蓉蓉那坐一会,蓉蓉为您泡一杯好茶消消气。”
“蓉儿乖。”肖老夫人握住萧蓉蓉的手,轻轻拍了拍,这气氛才算缓和了过来。
她冷眼扫了堂中的众人,道,“都退下吧,以后在宁国公府不许再提她们母女两个。
肖老夫人带着萧蓉蓉走出了荣禄堂,众人也都退了出去,梅姨娘出门前冷冷看了眼还站地原地的萧炎,轻蔑地一笑,扭着腰步出了荣禄堂。
薛青衣带着卢氏和卢妈妈直接走出了宁国公府,卢氏转身望了眼宁国公府的大门,“阿母,你是不是有点后悔?”
卢氏对她摇了摇头,叹了叹气道,“玉儿,我只觉得在宁国公府活了这么多年了,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门内的人,以前是我太过愚蠢,委屈了玉儿这么多年,她们俩母子我早就应该看透了。”
卢妈妈笑着抹泪,“娘子,你现在能明白了不迟,以后咱们和小娘子一起定然能活得比在宁国公府更开心。”
卢氏却没有卢妈妈那么乐观,她的眼里多了一抹忧虑,“玉儿,现在我们身无分文能去哪里?”
正说话间柳姨娘带着萧楚楚走了出来,柳姨娘手中拿了一个包袱,她喘着气。把包袱塞进卢氏的手中,道,“姐姐,幸好你们还没有走。我拿了点衣物还有一些银子出来,银子不多,姐姐先将就着用吧。”
第二百四十三章 投宿
一旁的萧楚楚接着道,“五妹妹,我和我娘商量过了,过几天我们收拾一下,打算搬出宁国公府,和你们一起。到时五妹妹可一定要收容我们。”
萧楚楚是知道萧玉的本事的,对萧炎母女俩也没多少情份,柳姨娘打小跟着卢氏,现在卢氏离了宁国公府,她必然是要跟着出去的。
暂时留下来,也只是为了从萧炎手中得到放妾书罢了。
卢氏的眼中有了点点泪光,俗话说患难见真情,她们母女俩如此落魄的情况之下,柳氏母女还一意追随怎么能让卢氏不受感动。
“银子我收受下,你们母女的心意我也领了,不过我们母女此番离开宁国公府前程未知,柳丫呀你还是再好好考虑考虑,在宁国公府至少吃穿不愁,跟着我们未必会有以前的好日子。”
“姐姐,你说的哪里话,我从小一直伺候姐姐,姐姐去哪里,柳丫自然也去哪里,等姐姐安顿好了,派人给我梢个口信,到时我带楚楚过来投奔。”
卢氏含笑点了点头,而一旁的薛青衣拉过萧楚楚对她耳语了一番,萧楚楚望着薛青衣的眼神亮亮的,不住点头。
此时,卢妈妈已经叫好了马车,在柳氏和萧楚楚依依不舍地目光中。薛青衣带着卢氏和卢妈妈离开了她们呆了十几年的宁国公府。
毕竟呆了这么多年,卢氏和卢妈妈在马车内不免有点唏嘘。特别是卢氏脸色难掩憔悴,今日卢氏能下这么大的决定,说到底还是为了让她免受责罚,她和萧炎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也不是一息说断就能断的,只能慢慢用时间去磨平这个伤痛。
其实当时就算卢氏不如此,薛青衣也有办法逃脱肖老夫人的责罚,她的手中还藏着一张黄牌,不过卢氏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她当然要助卢氏脱离宁国公府。
“阿母,卢妈妈,我们先去酒楼吃了午饭,我再带你们前去安顿,可好?”薛青衣对着卢氏和卢妈妈问道。
卢氏点了点头,三人到了迎客来,方骏见到薛青衣忙客气地迎了上来,“这位是家母,有劳方掌柜的帮我们安排一间雅间,还有等一下麻方掌柜叫王小二过来一趟,我有事吩咐。”
方掌柜的忙恭敬地对卢氏见了礼,亲自带她们上了二楼的雅间,不一会的功夫,酒菜就上来了。
“玉儿,你认识这位方掌柜的吗?怎么他会对你如此恭敬?”卢氏诧异道。
桌上的饭菜精致可口一看就是所费不菲的,现在不比在宁国公府,出门在外什么都要用到钱。卢氏的面上有了一丝忧伤,“玉儿,现在我们手头没什么银子,不能再如此铺张浪费了。等我让卢妈妈派了信给你外祖,到时你想吃什么我们再吃,成吗?”
“母亲不必忧心,我和这里掌柜的有点交情。母亲以前一直说我顽皮来着,其实母亲我在外面也不是一直就这么贪玩,玉儿手上还是有一些产业,所以母亲不必再为银钱忧心,我们也不能一直依赖外祖一家,外祖舅舅们为我们母女已经够操心的了。”
卢妈妈喜上眉梢,“原来小娘子一早就有了打算,难怪在宁国公府口气敢那么强硬。”
薛青衣笑语晏晏地道,“卢妈妈,我怎么可能任着性子胡来,让你和母亲跟着我受苦呢,相信玉儿,以后我们会比在宁国公府好上千万倍。”
“好,我们就跟着小娘子过好日子。”卢妈妈笑道。
薛青衣给卢氏和卢妈妈夹了菜,“阿母,卢妈妈,你们多吃点。今日我们就先在迎客来歇下,有方掌柜的在此,很安全。下午我再带你们去成衣店买点衣服。”
卢妈妈含笑对卢氏道,“小娘子设想如此周到,娘子就不用操心了,把事情都交给小娘子处理,您呀就好好把身子养好,安心享小娘子的福吧。”
卢氏笑意盈盈地看着薛青衣,夹了一块鸡肉到她的碗里,“恩,玉儿真是长大了,阿母都不知道原来我家玉儿这么能干。都怪阿母这身子不争气。”
“娘子你别说这不开心的话,以前我们哪里知道肖姨娘和肖老夫人心思如此歹毒,在您的药中下了这么多年的毒,现在肖姨娘也死了,我们也搬离了宁国公府,只要好好休养,娘子你这身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是的,母亲,到时我让我那个小道君朋友再给母亲看一下,配点调养身体的药,母亲定会健健康康的。”
卢氏欣慰地点了点头,三个人用完饭后,方掌柜的又遣人上了一壶信阳毛尖,王小二也敲开了雅间的房门。
薛青衣吩咐王小二去石头城给血狼姐妹梢口信,她准备明日带卢氏和卢妈妈去石头城,以后打算就在那安家,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王小二退下后,薛青衣就扶着卢氏去榻上先休息了一会,等卢氏午休完毕,有了体力。薛青衣又带着卢氏和卢妈妈去了玲珑锦绣庄挑选了几套成衣。
叶玲珑亲自过来招待,这让卢氏和卢妈妈受宠若惊,卢氏到了后来知道这玲珑锦绣庄的招牌成衣是由自己女儿亲自设计,女儿还在这金陵城中最有名的成衣店里入了干股,卢氏诧异的同时又激动莫名。
至此,卢氏完全放下了心来,不再为银钱担忧,对未来的生活也开始有了期待。
晚间,她们回到了迎客来,用过晚饭之后,就早早地上了榻。
荣禄堂内,肖老夫人用完晚饭,眯着眼躺在了躺椅上,一小奴婢端了盛了热水的木桶正在给肖老夫人泡脚。
赵妈妈拿着刚整理好的卢氏的嫁妆单子到了荣禄堂,走到肖老夫人身边耳语了几句,肖老夫人看了眼嫁妆单子,即吩咐妈妈把单子收好,按单子上的物品把卢氏剩余的嫁妆和私库里的东西都纳入了荣禄堂的私库里。
“那俩母女现在何处?”肖老夫人睁开浑浊的老眼,眼中凶光毕现。
“禀老夫人奴婢让人一直跟着,现在她们投宿在了迎客来。”(未完待续。、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四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去府外找几个粗汉子,多给点银钱,打听清楚卢氏俩母女住在哪个包间,这些人到了包间,如何做随便他们,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出了宁国公府的门,我定要叫她们身败名裂。”
“奴婢省得,老夫人放心便是。”赵妈妈眼中寒芒毕现,勾起的唇角噙着抹冷笑,兴冲冲地出了荣禄堂。
到了深夜时分,几个痞里痞气的小混混到了迎客来二楼天地号雅间秋意亭包厢,左右四顾无人之后,这几个人拿出早准备好的工具,撬开了秋意亭地房门,闪身进入了包厢。
刚踏入包厢的房门,四只麻袋就套在了他们的头上。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这几个人平时在金陵城混吃混饭,手上哪有一点真本事,没几下的功夫,这几人便被踢得软倒在地,连连告饶。
方骏一脸清俊地坐在雅间的木椅上,他令手下取了麻袋,把四人按在地上,厉声道,“是什么人派你们过来的?你们来此有什么目的,快从实招来,不然,”方骏说着,双手用力,旁边的一边木椅生生地被他徒手捏成了碎片。
这几个小混混吓得屁滚尿流,颤抖着身,道“大侠饶命,我等只是收了银两替人办事,那妇人是谁我等也是不知。她只交代我们说这间房间住了一对母女,说进门后想怎么样随便我们兄弟。大侠,其他的事我们兄弟真不知情。”
“那个妇人是什么容貌?你们细细道来。”方骏不紧不慢地道。
“那妇人四十多岁,保养的很好,像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对了,她嘴角长着一颗黑痣。”其中一个小混混回忆道。
方骏挥了挥手,他的手下就用布团塞住了这几个混混的嘴,在这四个人的惊恐目光中,方骏冷着声道,“都处理了,扔到乱葬去。”
这四人被带出去后,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