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英乔不免奇怪?
“是个穿着男装的姑娘。”英勋仔细一想,好像自己只顾着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可是还没问过她的闺名。
“穿男装的姑娘?”英乔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你赶紧带我去看看,说不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好。”兄妹俩上了马,赶紧往茶寮奔去。
而这个时候,腾芽已经孤身上路,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记得母亲说过,皇宫在整个皇城的东边。只要跟着早起的太阳,就不会走丢。
这时候回宫,还这样狼狈,真怕宫外的侍卫不会相信她就是三公主。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腾芽一回头,果然看见了英乔的身影。
“三公主,你怎么可以这样。咱们不是说好的么!我冒充你迎敌,你就躲在原地等着我!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三公主?”英勋这时候才知道她的身份。怪不得身上有伤口还那么坚强,这瘦弱的女孩子,到底不是寻常的丫头。
“我……”腾芽有些尴尬:“我只是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英乔生气的下了马:“早知道你言而无信,我就不冒充你了。你没在原地等着我,肯定是去做危险的事情。你说,你是不是去救宛心公主了?”
“是倒是是,只不过……”腾芽皱眉:“我救了她,她却在背后害我。后来我被人抓走,是你哥哥救了我。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她去哪了。”
英勋心里一热,她竟然一早就知道自己是英乔的哥哥。想必是英乔在她面前提到过自己。
“可恶啊!”英乔气的唇角都在抽搐:“你救了她,她反而害你。这叫什么人啊!烨辰哥是瞎了眼了吧,连这样的姑娘他都敢要!我真是不知道他在盛世的皇宫里关了那么多年,是不是给脑子关坏了。”
“别胡说了。”英勋语气温和,走过来把自己的披风给腾芽裹上。“还是先回府。”
她这个举动,让英乔心里也跟着暖起来。“就是啊三公主,昨晚上若不是我哥救了你,恐怕你现在已经……”
她比划了个杀的动作。“虽说施恩莫忘报。但还是以身相许的多。你好歹也先跟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腾芽低下了头。这英乔,不当媒婆真是可惜了!
“我跟你们回去。”腾芽点头:“我脱险,宛心却不见了。这件事情也得给那位焸公主一个交代。否则,她若是刁难英府,那就成了我的过错了。”
“上马。”英勋扶着她往自己的马旁边走。
腾芽只好向英乔投去“求救”一样的目光。哪知道巧英居然故意先一步上马,挥一挥鞭子扬长而去。
“哥,震雷居然让女人坐在它背上,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英乔回头看一眼欢快的震雷,禁不住啧啧:“难道说马都认主人,它已经等到了命中注定的女主人了?”
“也许是吧。”英勋很爽快的拍了拍马头。“雷震,我们回家。”
马儿啼鸣,劲头十足的奔了出去。
这兄妹俩真有趣,腾芽眯着眼睛,满头的黑线。
“对了,昨晚你们为什么忽然就不见了?”腾芽是好奇,也是为了转移这话题。“我们返回去寻找的时候,你们去了哪?”
“别提了。”英乔气不过,脸色阴沉的厉害:“那些人真是太狡猾了。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
“回来了,回来了……”管家欢天喜地的跑进正厅报信。“大少爷和大小姐带着三公主回来了!”
“说什么?”焸公主抬起头,目光里闪烁着期望:“那我的宛心呢?是不是也跟他们一起回来了?”
管家愣了愣,收敛了笑容,有些尴尬的说:“好像没有……也可能是奴才没看清。”
焸公主急的不行,起身就要往外走。
英雲也跟着起身,拦住了她。“你放心,烨辰他们都在找呢,应该不会有事的。”
正说话,英乔和英勋就带着腾芽一起走了进来。
“焸公主、姑母。”英乔行礼道:“大哥回来了。”
“拜见焸公主,姑母。”英勋恭敬的行了礼。
还没等腾芽说话,焸公主一个进步就走到她面前:“你就是那位三公主吧。真是久仰大名。”
“腾芽虽是第一次见焸公主,焸公主的大名也同样早有耳闻。”如果是在宫里,她兴许会向凌夫人问安,可这是在英府,她现在面对的是开乐的公主。她没有必要让自己低人一等。
“好一个嘴皮子利落的丫头。”焸公主饶是一笑,侧身望了英雲一眼。“皇上把这么个丫头留在你身边伺候,欲意何为?”
她果然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才故意说出“伺候”两个字。目的,就是为了贬损自己的身份。腾芽温眸而笑,言辞温和。“我想一定是焸公主有所误会。是父皇觉得凌夫人谈吐不俗,举止优雅,才刻意让芽儿跟在身边看着学着,才不失公主的风范。”
还是个嘴巴上不肯吃亏的丫头。
焸公主心里不免担忧,就凭宛心能斗得过这丫头吗?收回了心思,焸公主少不得问:“宛心呢?为什么就只有你们回来的?不是说你们设的局,引那些人出现,又回过头去救宛心?”
“昨天我的确已经救了宛心公主。”腾芽毫不隐瞒的说:“可歹人追进树林里的时候,我不慎被发现。又被他们抓走。亏的是英少将军救了我。但宛心公主的去向,我并不知道。”
腾芽已经给这对母女留了面子,她只是说自己不慎被发现。
哪知道一听这话,焸公主顿时就恼了:“你救了宛心,还受了伤?你诓谁呢?那么多人都没能找到那些人藏匿宛心的地方,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找到了。找到之后,为什么不求援,为什么不带宛心和大家碰面,反而是一个人带着宛心继续被追杀?还是,那根本就是你故意做的圈套,目的就是要让宛心再一次犯险!说,你到底把我的宛心藏到哪里去了?”
“焸公主,三公主没有说谎。”英勋拱手道:“昨夜三公主的确受了伤,在右手虎口的位置。且一看就是抵抗伤,伤口一直流血不止。我从歹人手里救下三公主的时候,她已经昏迷,连自己尚且都危在旦夕,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求援或者与谁碰头。恐怕你说的那些事,都只是凭空臆测,实际上我将三公主送到三里地外的茶寮静候天明,才勉强算是逃过一劫。只是我在救人的时候,也根本就没发现还有别的人在林子里。否则自当是一并救下。”
这番话,焸公主根本不信。她心里禁不住暗想,这些人极有可能是串通好的。但英勋是英伦的嫡子,也是英家未来的顶梁柱,如果当真在这时候和他撕扯,伤了彼此的脸面不说,只怕也伤了她和英雲多年的姐妹之情。
“好,既然你这么说,本公主就暂且信了。”焸公主强忍着泪意,慢慢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轻轻坐好。“宛心自幼就没和本宫分开过这样久。本来这一回,我是不许她一个人留在盛世的。可是为了烨辰,她坚持这么做……他们也是要成婚的,我才答应。没想到答应了她,反而害了她……”
“你别胡思乱想了公主。宛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英雲少不得宽慰几句。
这些话在腾芽听来,特别特别的讽刺。如果不是宛心用错了心思,她们没有那么快被歹人发现。又或者她们两个都倒霉,一起被抓住,那总是还能够一同获救的。英勋不会丢下她不管。可惜啊,这就叫恶人自有天来磨。
“对了。”英勋从腰间摸出了一支金簪子,转身交给腾芽。“三公主,这是早上我返回树林寻找宛心公主的时候,在你昨天被歹人抓获的附近找到的。是你遗落的吗?”
“给我!”焸公主不由得激动起来。“这是宛心的簪子!”
腾芽还没来得及开口,焸公主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簪子上面镶嵌着好看的粉色宝石。可惜的是宝石的一角已经碎裂。看的腾芽后脑勺疼。心想,多半是宛心用来砸她的那个玩意儿。
“宛心……你可千万别出事……”焸公主垂泪。
房里不由得沉默起来,每个人都静静的想着什么不出声。只有焸公主哀伤的啜泣连绵不绝。
“找到了,找到了!”管家这回是真的很高兴,进门就冲着焸公主行礼:“皇子殿下找到宛心公主了,正在送公主回房的路上。”
“真的!”焸公主猛的站起来,竟不由得眼前一黑。
幸亏是英雲一把扶住了她:“公主您别急,人找回来就好了。”
“是啊是啊。”焸公主缓了片刻,才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英雲,你快陪我去看看宛心。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好。”英雲点了下头,给绿沫使了个眼色。
绿沫并没有跟着去,只是等焸公主走了才赶紧来告诉英乔。“夫人说,还是设法先送三公主回宫。就怕宛心公主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焸公主会来找麻烦。”
“笑话。”英乔板着脸道:“她女儿是公主,人家照样是公主。何况没揭穿她女儿的行径已经不错了,她还敢在英府耀武扬威,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这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腾芽拉了拉英乔的衣袖:“其实我先回宫也好,省的这里有纷争。”
“可是……”英乔还没说话呢,外头的侍卫就将正殿的门给堵住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英勋皱眉往门外看了眼。
“少将军恕罪,我们是奉命保护英府上下的安全。焸公主未免有人来府中滋扰,除了不许叨扰一品夫人的清静,其余之所都要尽可能的保护府中人的安全。”
“这叫什么话!”英乔冷笑一声:“英府是什么地方,需要你们来保护?这恐怕不合适吧?”
侍卫彬彬有礼的说:“我们也只是听从吩咐办事。若有不到之处,还望海涵。”
“焸公主这是防着我呢。”腾芽看穿了这用意,也只是觉得好笑:“她这是怕我趁机离开英府,才故意让人跟着监视。”
“本来就不关你的事!”英乔气得不行:“就怪我不该扔了宛心公主的镯子,否则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是非。”
稍微平复了情绪,英乔道:“可仔细想想,三公主,你也真是树敌不少。宫里宫外,都是不省心。你总得为自己谋一份出路吧!”
“是啊。”腾芽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的确是该给自己找条出路。总被她们算计,不是长久之计。”
“是啊,你总算想明白了。”英乔拉着她的手,温和道:“如果你能给自己找个不错的夫家,早点嫁过来,那宫里的手想要伸过来,也是不容易的。毕竟夫家还能庇护一二。”
“……”腾芽笑的脸都僵了,原来她还在打这个主意啊!“我才十岁……”
“两年嘛,很快就过去了!”英乔笑眯眯的说:“其实英家是个不错的选择哦!”
“那个,既然还不能出府,我能不能先回去换身衣裳?”腾芽心想,这种话你当着我的面说说也就算了,还守着少将军,多尴尬啊。要不是她脸皮厚一点,估计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了。
“也好。”英勋体贴道:“你的手千万别沾水。我给你敷了最好的金创药。等药效差不多过了,再拆开重新敷一遍。三五日,伤口就能愈合。”
“多谢你了。”腾芽躲开了他和英乔的目光,转身默默回到了她之前的厢房。
宛心的模样,简直不能更可怜了。
漆黑的冬夜,她一个人慌忙的在林子里奔跑,一个不留神被一块石头绊倒。整个人猝不及防的摔下了山坡。也幸亏是她拼命的捂着脸,才保住了容颜。可手背胳膊上,粗的细的都是伤痕,看着就让人难受。
最可怜的是在山坡下昏睡了一晚,她几乎被冻僵,就连看见焸公主想喊一声母亲都张不开嘴。鼻涕和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别怕宛心,母亲在这里。”焸公主拼命的把她往自己怀里塞,泪水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别怕,宛心,你再也不会吃这样的苦。”
英雲让人去烧了热水送进来。在房里添了个大木桶。“等下水烧好了,让宛心先泡一泡。开始别太热,当心她身上的伤口。等恢复了知觉,再多加热水。”
“好。”焸公主只顾着心疼自己的女儿,别的事情根本就想不到。
“既如此,那我先告退了。”凌烨辰觉得自己不方便留下,心急着出去。
“且慢。”焸公主拦了他问道:“你是在哪里发现宛心的?当时什么人和她在一起?”
“是在树林里的山坡下面。”凌烨辰如实的说:“当时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并无旁人!”
“是么!”焸公主看宛心难受的样子,唯有叹气。“罢了,这事情以后再说。烨辰,当着你母亲和宛心的面,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