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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鹰眼一脸错愕,却还举着白玉瓶的样子,腾芽只觉得好笑。“既然你给我了,那我就收下。不过你也要记住我说的话,你今日杀不了我,以后会很麻烦的。”
“随朕回九銮宫。”凌烨辰只对鹰眼说了这么一句。
“皇上别心急啊。”腾芽挑了挑眉:“臣妾是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丁贵仪还昏迷不醒呢。总得让鹰眼先把解药交出来不是么!公主的生母遭这样的罪,公主若是知道了,也一定会心疼的。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她尝试没有母亲的苦涩呢。”
最后一句话,是戳进了凌烨辰的心窝。他的脸色沉冷的吓人。“解药。”
鹰眼十分的不情愿,却还是从腰间摸出了解药。
腾芽拿了解药,还冲他笑了笑:“多谢。”
鹰眼气的脸都要歪了,却不敢发作。只好硬着头皮走出了厢房,随着皇上回了九銮宫。
腾芽闻了闻鹰眼给的解药,再打开白玉瓶检查了一下毒药,未免有什么疏漏,她喊了冰玉和黄桃过来。在茶盏里先放了毒药,随后丢些解药,再用银针试过,银针确实没有变色,才敢给丁贵仪服用。
“方才公主为何不让奴婢们过来,那鹰眼,根本就是要吃人的架势。”冰玉依旧心有余悸。“万一皇上没有及时赶来,他可是真的敢灌下那些毒的……”
“无妨。”腾芽笑了笑:“他不会如愿的。你们在这里,他便不会说出心里的想法。鹰眼此人,看着挺精明的,实际上也是个脑子缺根筋的。自以为聪明,若真的想杀我,何苦还费那么多力气。不如无声无息的做就是。”
黄桃点头:“鹰眼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他知道常在对皇上来说有多重要。所以,他想着如果常在并不是传言中那么聪明,亦或者并么有他想象中那么伶俐,能撼动邻国的江山,他便可以放常在一马。没想到,他的每一步都被常在您看穿了,且还把他自己拖进了陷阱。现下,他的心思皇上都知道了,皇上必然不会由着他继续胡闹。”
“纵然公主和黄桃姐姐都这么说,奴婢却还是担心。方才在旁边的厢房里,奴婢屏着呼吸听这房里的对话,都觉得心提到嗓子眼。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奴婢怎么能人心公主您这般冒险呢。”冰玉看着腾芽把解药喂给了丁贵仪,心里更加不舒坦了。“如果让丁贵仪知道,她是因为公主您才犯险,她心里一定会怨恨的。”
“那就别让她知道。”黄桃饶是一笑:“只当她是自己晕了落水的也就是了。”
“不错。”腾芽点头:“鹰眼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们也要守口如瓶。这也是我为何让你们将丁贵仪的人留在偏殿等候的缘故。”
“是。”冰玉连忙点头:“奴婢记住了。”
“对了,黄桃你方才去哪里了?”腾芽给丁贵仪把了脉,她的脉象还比较弱,想必要多歇一会儿才能醒过来。
“奴婢……去见了皇后。”黄桃如实的说:“皇后娘娘其实也在御花园附近。奴婢去倒茶的时候,碧桃就将奴婢从后门带了过去。”
“皇后娘娘这样见你,想必是要问一些关于公主的事情。”冰玉禁不住又提心吊胆:“那么,皇后娘娘到底问了什么?”
“皇后娘娘想知道,腾常在到底有没有刺伤皇上。”黄桃与腾芽对视了一眼。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冰玉少不得握着她的手腕子问。
“自然是如实的回答了。”黄桃嘴角勾起。
“你怎么可以如实回答呢。皇上这回遇刺,不就是为了掩饰那伤痕,不就是为了保全公主么?你不是已经答应会效忠公主,你怎么能……”
腾芽轻咳了一声,皱眉对冰玉道:“你别这样激动,稍安勿躁。黄桃这么说,也是我的意思。”
冰玉看着三公主很是坦然,有自信的样子,心里才稍微踏实一点。“公主的意思是说,让皇后娘娘因此而信任黄桃?”
“是啊。”腾芽轻轻一笑:“你近来也是的,怎么总是杯弓蛇影。”
冰玉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奴婢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很害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黄桃看她这样不宁,少不得道:“宫里生活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就好比雪天走在一层冰的大理石胁迫上。哪怕是走的很仔细,很小心,可仍然避免不了跌倒甚至滚下去。毕竟这深宫之中,就是这么个可怕的样子。习惯了也就好了。”
“习惯?”冰玉又是轻叹一声:“自从知道皇上待公主……哦,奴婢是说,皇上有整个后宫,心思不可能只放在公主一人身上。再见着后宫这些妃嫔的嘴脸,奴婢心里就不踏实。在盛世的时候,公主何曾需要这样如履薄冰的度日?”
“所以啊,咱们是得要好好习惯习惯了。”腾芽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丁贵仪,对黄桃道:“你去让丁贵仪宫里的奴婢过来吧,在这里伺候着。等下丁贵仪醒了,就让人送她回寝宫去。”
“知道了。”黄桃应声而退。
腾芽这时候才顾得上和冰玉好好说话:“冰玉,你随我从盛世过来,我知道你是这后宫里最关心我的人。我也知道很多事情,你比我还要费心操持。只是你要记住,咱们既然已经把黄桃当作自己人,往后就不要再有怀疑的言辞。不然,到头来也是伤了情分。”
“公主是说,您真的信任黄桃了?”冰玉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草率。
“是。”腾芽略微点头:“不光是我能为她医病,她才愿意帮我。而是,黄桃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这宫里的局势,她比谁都看得明白。我相信她是真心的愿意帮我,所以也请你真心的待她做自己人。”
“好。”冰玉用力的点头:“公主既然觉得她可以信任,那奴婢往后再也不会怀疑她。奴婢知道的不多,但只要听公主的吩咐办事,就一定不会错。”
“是啊。”腾芽微微一笑,和冰玉一道走了出去。
床上的丁贵仪,一直沉沉的睡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掉下水,也没有难受的感觉。
醒过来之后,有人扶着她上了马车,回了临泉宫。
回宫之后,她足足睡了整整三日。三日滴水未进,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直到第四天,她才总算是魂魄附体,明白了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赶紧的,准备马车,本宫要去一趟漓乐宫。”才吃过饭,身上有了点力气,丁贵仪就吩咐人备车。
“娘娘,有什么事情不如等你的身子好些了再说吧。”忞儿担心的说:“您的身子还没复原呢,这样去漓乐宫也是劳动自己。何苦呢。”
“到底是腾常在救了我,若我不去道谢,心里也是不安。”丁贵仪微微挑眉。“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病了。总之,皇后一直想和腾常在亲近,也就是说,如果咱们能和腾常在亲厚一些,也是大有裨益的。既然这次,是她救了我,亦或者说是帮了我,我去道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是,奴婢明白了。”忞儿乖巧点头:“只不过,有件事情,贵仪您还不知道呢。”
“什么?”丁贵仪看她说话的时候有些绕弯,不愿意直接说出来,不禁担忧:“是不是腾常在惹什么麻烦了?”
“并没有。”葐儿扬了扬下颌:“现下宫里已经没有什么腾常在了。有的是比您略逊一筹的滕婕妤。贵仪您这次去,看来不光是要道谢,还要恭贺滕婕妤晋封之喜才好。”
“婕妤……”丁贵仪听了这话,果然心里有些许的不舒服。她总算明白为何两个婢子说话都有些奇怪。“你们是怕我会妒忌她?”
说白了,心里是有些妒忌的。可是丁贵仪却也只是笑了笑:“其实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早晚会越过我去。现下比我略逊一筹,不是还没有比肩嘛。不至于妒忌。”
“可是……皇上说是因为滕婕妤救了贵仪您,救了公主的生母才晋封她为婕妤。这不是沾您的光吗?若非您忽然生病,落了水,她哪里会有这么好的福气。”忞儿有些不高兴的说:“要来,也应该是她来咱们宫里致谢才对。”
“这话,就是小家子气了。”丁贵仪沉眸道:“是她自己有本事,才能抓住这沾光的好机会。杨嫔当时不也在嘛,她怎么就没能沾光呢。这便是滕常,不,应该是滕婕妤的本事了。”
略微一想,她便道:“葐儿,你去把本宫这两三年得的极好的东西都找出来,选个三五样,再挑些皇上赏赐的上等料子,当做贺礼随同带去漓乐宫。”
“是。”葐儿落落大方的行礼答应了。
忞儿却还是不高兴:“贵仪何必如此呢。人家是盛世来的三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即便是选最好的送去,人家也未必放在眼里。还不如您自己留着呢。”
“话不是这样说。”丁贵仪饶是一笑:“兴许我的东西,真的入不了这位公主的眼。但确实我能给的最好的了,她是有数的人,一看也就明白了。左右那些东西摆着也是落灰,不如去送人情的好。本宫带公主的时候,名贵的料子和首饰穿着带着也是不方便的。”
“贵仪在这深宫之中,处处都留心计算,受了多少委屈啊。”忞儿是自幼就在她身边的丫婢,心里难免觉得酸涩。“只盼着贵仪能赶紧为皇上生个皇子,也好扭转这样的局面。他日若能被册封为贵妃、侧后也总算不辜负今日的苦处。”
“这话便不要再说了。”丁贵仪如何不想,只是野心太大,一旦被人知道,是绝不会有好下场的。“命数如此,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这种话,在旁人听来不过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痴心妄想罢了。”
看得出丁贵仪是动了气,忞儿连忙垂下头去:“奴婢失言了,还请贵仪恕罪。奴婢往后不敢再胡言了。”
“知道就好。”丁贵仪微微收敛脸色:“替我梳妆吧,多扑点粉,显得气色好些。”
“是。”忞儿连忙扶着她走到了梳妆台前:“奴婢一定好好给贵仪上妆。”
这时候,腾芽和黄桃、冰玉却正在皇后宫里。
茶喝了,糕点尝了,话却没说到正题。
“芽妹妹觉得本宫这里的玫瑰糕味道如何?”宛心温和的笑容看上去特别柔美。
“皇后娘娘这里的糕点样样精致,不光是玫瑰糕,每一种都赏心悦目,光是看着就会令人垂涎,更别说细细品尝了。”腾芽说这样奉承迎合的话,是越来越顺口了。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说的就是真的。更别说听着的人了。
“既然妹妹喜欢,那就让黄桃和冰玉去小厨房多选几样,带回去慢慢的品尝。”宛心这么说的时候,抬眼看了碧桃一眼。
“那就请两位姑娘随奴婢去取。”碧桃会意,连忙领着两人出去。
房里其余的婢子,自然也识趣的跟着一并退出了厢房。
门被关上,房里就只剩下皇后和腾芽两人。
只怕这时候,才是真正开始说话的时候。
“今日叫芽妹妹过来,是有两件事想问一问妹妹。”宛心微微勾唇,道:“其一,妹妹这段日子,一直为左妃调理身子,不知道左妃的龙胎,是否像御医说的那么安稳?”
“想必是皇后娘娘有所误会,臣妾从未为左妃调理身子,不过是按左妃的心意,去调制一些药膳和汤羹等滋补品罢了。滋补品吃得多了,自然会养好胎,但对母体本来的体质并不能改善。最要紧,还是看御医的方子。至于左妃的龙胎是否如同御医所言,臣妾就更不得而知了。从左妃向皇上恳求让臣妾调制补品以来,臣妾从未替左妃请过脉。”
“哦?”宛心这么听着,不禁有些诧异:“如此说来,左妃似乎并不是很相信芽妹妹啊。倒像是拿芽妹妹你来做个幌子。”
“我不过是尽力去做我能做的事情罢了。至于是什么原因,又为了什么,似乎没有什么要紧。”腾芽笑的云淡风轻。
“是啊。”宛心看她根本就不在意的样子,也不多说,转而道:“其二,是想问问妹妹,皇上的伤逝要不要紧呢?皇上那里,你最近可是常去,总不会也不清楚吧?”
“清楚是清楚,可这话,皇后娘娘怎么不自己去问皇上?”腾芽笑里透着清冷:“让妹妹来说,好像是皇后娘娘与皇上之间,生了隔阂一样?这样子,是不是有些不好呢!”
宛心的脸色,一瞬间的清冷起来。却很快的恢复如常。“妹妹这么说,便是还在怪本宫喽!当日皇上迫不得已,才会立本宫为后。抢了妹妹的位置。可话又说回来,若不是妹妹中途出现,烨辰哥哥的妻子,也本该是我。何来的抢呢!说到底,事情已经如此,妹妹何苦执着?总不至于非逼着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