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私房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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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私房事记-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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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元惟道:“可想而知,他会设法阻止赦免我。”
  谢韫舜沉思着:“怎么阻止?”
  贺元惟也陷入沉思,他一边沉思一边吃着点心。忽然,他猛的不适,捂住腹部倒地,口吐鲜血。
  见状,谢韫舜骇道:“元惟!”
  贺元惟疼的蜷缩身子,直冒冷汗,又涌出一口血。
  谢韫舜瞠目,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全身僵住。
  “元惟……?!”这时,给元惟送午膳的皇太德妃恰好入院,她得到恩准,可每日进宫为元惟送餐。
  “舜舜。”贺元惟痛苦的呼唤。
  谢韫舜骤然缓过神,急的语声变了,“我去传御医。”
  “等等,舜舜。”贺元惟强忍不适,提醒道:“你从密道回乾龙宫,母妃快去乾龙宫禀报我病倒了,莫……莫让……人知你来过这,是越礼。”
  谢韫舜身心震颤着,他性命攸关,竟然还要顾及她的名声。见他又吐血,她赶忙快步去暗道,背后响起贺元惟的关怀:“舜舜慢点!”
  她不住的深呼吸,克制着紧张,努力保持镇定,可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惯性的向前走着。
  回到乾龙宫,谢韫舜踉跄的前往宫门,远处皇太德妃大喊:“娘娘,元惟病倒了!”
  谢韫舜扬声命道:“速传御医!”
  侍从飞奔去传御医。
  谢韫舜在木桃的搀扶下,带着随从从冷宫正门进入了小院,贺元惟还在地上躺着,满嘴鲜血,气息奄奄。
  太监们把贺元惟抬扶回屋放在床上,焦急等待御医时,贺云开闻讯赶来,拥了拥谢韫舜,见她脸色苍白,双手冰冷,浑身发抖,连忙旁若无人的抱起她,要把她抱离。
  谢韫舜道:“放我下去。”
  贺云开放她在椅子上,握着她的肩,痛楚的道:“你怀着身孕。”
  她耳边听到的,只有屋中皇太德妃悲痛的哭声,谢韫舜觉得喘不过气了,深深呼吸着。
  多位御医火速奔至,进屋检查救治,一位御医禀告道:“是中了剧毒……”
  “救他。”谢韫舜用力道:“一定要救好他!”
  御医胆颤的禀道:“已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贺云开命道:“一定要救醒。”
  “是是。”御医有心无力啊,中剧毒颇深,只能听天由命了。
  贺云开命道:“速查因何中毒。”
  查验之下,御医捧来一碟点心,道:“毒被下在此点心里。”
  谢韫舜看到点心,震鄂无比,正是她带来的琉璃沙,她立刻问:“毒在点心表面?”
  会不会是她经过暗道时,点心表面蒙上了一层毒气,就像她曾吸入的药。
  御医道:“毒在点心里,这碟点心里每个点心都有剧毒。”


第63章 忌安静
  每块点心里都有剧毒?!
  谢韫舜浑身发冷,恐惧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她只是随手拿了一碟点心,而竟然恰好有毒!她胸腔窒闷,大口的呼吸着。
  “皇后?”贺云开见她精神状态不好,紧握着她冷颤的手,小心翼翼的道:“元惟吉人自有天相。”
  谢韫舜压抑着悲痛,大口呼吸缓解情绪,她心中悲凉的抽出手,摇晃的站起身,让木桃搀扶着回祥凤宫。
  贺云开看着她惶然又坚强的背影,神色凝重,示意两名御医与皇后随行,小心的守在皇后身边。
  回到祥凤宫,谢韫舜强忍住惧慌,要调查清楚剧毒的来源。她努力镇定的走到摆着瓜果点心的案边,案上摆设如她带走琉璃沙点心时一样,说道:“检查它们有无毒。”
  御医应道:“是。”
  木兰惊恐万分的奔来报道:“娘娘,阿静倒在偏间了。”
  谢韫舜赶至一瞧,只见宫女阿静蜷缩着躺在地上,地上大片吐出的鲜血。御医连忙上前探鼻息和脉搏,刚咽气不久。检查之下,跟贺元惟中的剧毒一样,比元惟服下的药量大,是毫无挣扎迹象自己主动服下。
  随即在阿静的床铺褥里发现了藏着毒药的瓶和细针,畏罪自杀?谢韫舜目光冷静至极,更有栽赃陷害脱身之嫌!她命令速召集今日出没在祥凤宫的所有人,在此前半个时辰内不能有旁人作证在何处,一律严加审讯。
  谢韫舜彷徨的坐在窗边,腹中的胎儿在动,她呼吸困难的大口喘气,在镇定着保持清醒。
  侍从们相互调查证明之下,并无可疑的人有可疑的行踪,倒是阿静很可疑,有两个宫女看到阿静在皇后走出祥凤宫时,急慌慌的奔回偏间。谢韫舜立刻命令调查阿静的身世。
  在御医仔细的检查后,案上的瓜果点心都没有毒,唯独那碟琉璃沙有毒!
  谢韫舜不禁恍惚,为何只有琉璃沙有毒?她沉思着,恍然想到,案上常备瓜果点心,她极少吃,似乎只是偶尔捏起一块琉璃沙吃。
  与此同时,木桃也想到了这点,道:“奴婢觉得好像娘娘只常吃琉璃沙。”
  不多时,阿静的身世调查清楚了,是陈嬷嬷召领入宫的身世不明的小宫女,在荣盛宫做了三年杂活,曾受过翟太后的恩惠,应也感念过陈嬷嬷的恩德。
  木桃懊恼自责的跪地叩首,她已经把不能完全信任的宫女安排做闲杂劳力活,不准接近到皇后身边,更是不准进皇后的寝宫,宫女阿静就是如此。这个不起眼的宫女,平日规矩内向,一直默默做杂活,任劳任怨。
  谢韫舜震骇,就因吃琉璃沙这一个小小的习惯性举动,被别有用心的阿静观察到了,暗中下毒在琉璃沙里害杀她?且轻易的避开了别人的眼目暗中成功下毒?
  目前,似乎最大的可能性清晰的呈现在眼前了,因宫女阿静为翟太后和陈嬷嬷报仇,下毒在点心里谋害谢韫舜,而谢韫舜无意间将点心拿去给了贺元惟,贺元惟毫无防备的中了剧毒。
  她亲手害得贺元惟身中剧毒?她本可以不拿那碟点心!谢韫舜无法承受的发抖,无法接受这种情况,一定另有隐情,可想而知另有隐情。唯一无法否认的是,贺元惟因她而遭受了被残害的厄运。
  她独坐着,心里空荡荡的发冷,如是被遗弃在冰天雪地,被沉重的压迫着,被拽坠去深渊,冰冷无望的深渊,意志被摧残着,支离破碎,无人能帮她承受分毫。
  木梅奔来禀告着进展,看到皇后脸色苍白,无助而脆弱,有着过度悲痛的安静。
  贺元惟奄奄一息,凶多吉少。
  贺云开下令把贺元惟从冷宫移至荣盛宫,命御医们全力医治。先派人去请谢义,又派人去请德高望重的皇室宗亲。
  荣盛宫里的气氛有着不祥的沉寂,待谢义和皇室宗亲到齐了,贺云开当着御医和侍从,说出了贺元惟中毒的缘由,是因为食用了一块被下了剧毒的琉璃沙点心。
  这碟点心起初在祥凤宫,皇后随意的带着点心到乾龙宫,当皇上看到琉璃沙时,想起皇长兄喜欢吃,就跟皇后商议之后,把点心送去给了贺元惟。令人无从想象的是这碟点心在祥凤宫被一个叫阿静的宫女下了剧毒,阿静曾侍候过翟太后,应是对皇后有所误解的怀恨在心,如今已畏罪服毒自杀。
  本是出于关怀之情,岂料发生了悲剧,无限惋惜和唏嘘。
  谢义和皇室宗亲闻言,面面相觑,这件事情同时直接关乎到皇上和皇后,最息事宁人的解释便就是一场意外,已死无对证,不禁大为悲恸。
  床榻上的贺元惟呼吸微弱,陷入重度昏迷,中的剧毒足以致命,随时有生命危险。贺云开命令御医和侍从时刻守在床边,竭尽全力医治。
  稳住形势之后,贺云开快步到达祥凤宫,着急的找到谢韫舜,她非常安静的坐在榻上,面无表情,整个人被浓烈的阴霾笼罩着。他苦涩的皱眉,坐在她旁边,轻轻的揽住她,将胸膛靠近她,将自己倾身向她让她依偎,温柔的拥抱着她。
  谢韫舜一动不动,身心仿佛没有知觉。
  感觉到胸前衣襟湿了,贺云开俯首看去,她在流泪,默默流泪。看到她的眼泪,像无数细密的刺,刺的他心痛。
  她默默流了很多泪,流着泪睡着了,睡的很安静,亦如她安静的悲伤。
  翌日,谢韫舜迎着晨阳去荣盛宫,御医和侍从在殿内殿外守候着。她镇定的走到床边,看着脸色发暗的贺元惟,深深的吸气,深深的呼气,泪流在心里潮湿无比。
  御医们都心知肚明贺元惟时日不多了,只吊着一口气。内廷已开始准备棺材,官员已在择陵地。
  过了七天,贺元惟这口气吊了七天,依旧是奄奄一息的吊着。谢韫舜自那日看他一眼后,就再也没有去看过他,她不去看他,就让他吊着那口气,也许他的耳边没听到她唤他元惟,舍不得最后一口气吧。
  谢韫舜一直在祥凤宫里画画,画着阴蒙蒙的细雨,阴绵绵的深山,阴深深的黑夜。沉默无声的画着,面无表情,只是她的眼眶常常泛红。在那细雨深山黑夜里,隐约可见一只折断羽翼的白鹤,孑然而立。
  束手无策,她只能安静的等待着,听天由命,如同备好的棺材,等待着贺元惟的死讯,让他体面顺利的离开。
  这一等,又是七天,贺元惟的身体在消瘦,那就微弱的一口气一直吊着。御医每日设法喂他药汤,他不能下咽,入腹困难,消耗着仅存的阳气直到死期。
  祥凤宫里,谢韫舜安静极了,整天沉默不语。御医日夜候着,谢夫人顾氏寸步不离的陪着。贺云开小心翼翼的守护,不声不响。
  入了十月,天高云淡。一个傍晚,谢韫舜忽然腹痛,一阵一阵的腹痛。
  “皇后娘娘要临盆了!”御医检查之下禀告,不知该喜还是忧,胎儿尚不足月,不免忧虑。
  最紧张的莫过于贺云开,他得知此事,连忙快步到床榻边,注视着疼痛不安的皇后,轻轻握着她的手,温言道:“皇后……”
  “请皇上回避。”谢韫舜腹痛的偏头朝里。
  贺云开语声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道:“朕在屏风外。”
  谢韫舜痛的蜷缩着身子,痛的满身大汗,她闭目忍着,痛的喘息,承受着身体剧烈抽搐的痛。
  屏风外的贺云开焦灼不已,他端坐着,仔细的听谢韫舜忍耐着的痛喘,和偶尔忍耐不住的痛呼,痛呼声揪心,他听的痛苦不堪。
  他感受着痛苦,想多听听她的声音,这些日子的她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他不知所措,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待她。
  就像是磨难,谢韫舜必须面对,去接受着。记忆纷乱而破碎,唯疼痛清晰的钝骨,这种前所未有的痛,亦滋生出前所未有的勇气。
  过了一夜,直到清晨时,终于传出了婴儿啼哭的声音。谢韫舜孱弱无力的看着,看着稳婆托起小小的婴儿,报喜道:“是位公主。”
  贺云开如释重负的唤道:“皇后?”待稳婆抱出婴儿,他满心欢喜的接过,好小的婴儿,他激动的抱着,抱到床边去看皇后,温煦的凝视着疲乏无力的皇后,她气息薄弱的让他心疼,温存轻唤:“皇后。”
  谢韫舜眼神麻木的看着,整个人几乎被痛疼消磨殆尽,只剩躯壳。
  贺云开掩不住喜悦,很喜欢,轻轻把婴儿送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问:“皇后想抱抱我们的长公主吗?”
  谢韫舜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第64章 宜坦诚相见
  永泰二年十月,长公主贺澄明出生,皇帝大悦,昭告天下同喜同庆,赏赐天下所有与长公主同年同日出生的女婴福字银镯一支。
  谢韫舜卧床休养十日了,身体在渐渐康复,被摧残的精神依然破碎的难以修复,她始终静默不语,过度悲哀而显得安静柔软。
  顾氏见女儿郁郁寡欢,对皇上和公主的态度都冷淡,近乎冷漠的不予理会,不禁很是担忧。观察之下,发现女儿是沉浸在自责难过的情绪中,便坐在床边轻语劝道:“元惟虽还昏迷不醒,但能喂进一些汤,有所好转了,你为何还这么自责?点心之事,元惟知你不是有意,他不会怪你。”
  谢韫舜沉默的平躺着,发现他来了,开了口,平淡的道:“我难过的是,当他摧残我的身体时我觉得不重要,没有计较,他就有恃无恐,变本加厉的摧残我的精神。”
  顾氏愕然,‘他’是谁?
  “我自责的是,我本可以在议政殿果断的逼他朱批赦免,却心慈手软的跟他谈条件,没谈成,又心慈手软的让百官请命上书使得能宽限时日,希望他三思之后主动赫免。结果,变成了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布局残害元惟。”
  顾氏震骇,‘他’是皇上?
  “看似宫女阿静报复投毒,看似天衣无缝的顺理成章,实则经不起细究推敲。”谢韫舜漠然的暼了眼屏风上投射的身影,“他就像以前那样平静的若无其事,会审时度势的在事态败露之前,择合适的时机心安理得的坦白交待,很高明的掌握了对待我的方式。”
  顾氏惊讶,‘他’真的是皇上?
  “我不能跟他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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