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阿宁看着傅荀。
傅荀道,“对啊,成亲,就跟阿宁以前一样,要有新娘子了。”
“新娘子,我是,夫君,的,新娘子。”
“对啊,阿宁是我的新娘子,是最漂亮的的新娘。”
阿宁害羞的捂住了脸,过了一会儿,又把手拿开对着傅荀笑了笑。
傅瑞看着两人庞若无人的讨论起这件让他不能忍受的亲事,原本脸上有的三分笑意褪得干干净净,一张脸变得铁青,“傅荀,你不要欺人太甚!”
傅荀像是才发现傅瑞还没走似的,慢慢转过头来,有些惊讶的说道,“原来二弟还没走啊。”
他视线落到傅瑞的脸上,继续说道,“成亲是件高兴的事,二弟应该高兴一些。”
傅瑞往地上呸了一口,“高兴,高兴你去娶啊,那个母夜叉,一定是你干的是不是。”
阿宁听了这话,从傅荀旁边站了出来,对着傅瑞认真道,“夫君,娶了。”
傅荀顺着阿宁把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对着她满意的笑了笑道,“阿宁说的对,我已经娶了,怎么还能再娶呢?”
傅瑞直接说道,“那我娶程宁,你去娶那个什么将军的女儿。”
傅荀转过头,一瞬间脸上的笑意便收了起来,变得一脸冷漠,“看来二弟对这门亲事十分不满意,真是枉费了我一番心思呢。”
“你承认了,就是你干的是不是。”傅瑞叫嚣着就要冲上来,但早有侯在一旁的家丁在傅荀的眼神示意下,直接抱住了他。
“少爷,不可啊。”
“滚,你算什么东西!”傅瑞挣扎,脚往家丁身上踹。
傅荀冷眼看着傅瑞闹,等他挣扎的没有力气了,才说道,“二弟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不知道若是陛下知道了你对他赐的这门亲事如此不满意,会不会收回成命呢?”
傅瑞的眼睛已经被气的通红,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傅荀道,“你敢,你别忘了我们是同根所生,陛下要是知道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自然是不敢说的,只是想二弟这样闹,有的是敢说的人去说。”傅荀对着傅瑞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才牵着已经被吓得有点愣愣的阿宁绕过傅瑞往府里走去。
路上,傅荀轻轻捏了捏阿宁的脸,“刚才是不是吓到了?”
阿宁点点头,又摇摇头,握紧了傅荀的手,“打人,不好。”
“对啊,打人不好,所以以后会有人教训他的。”
阿宁似懂非懂的看着傅荀,又问道,“成亲,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他的新娘没有我们阿宁那么好看啊。”傅荀解释。
一会儿就被夸了好几次,阿宁有些害羞的红了脸,低着头跟在傅荀身后不说话了。
两人还没到风荷院的门口,如风、如雨两个丫鬟就迎了出来,“夫人,你终于回来了。”
两人从头到尾打量着阿宁,似乎这样就能看出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等注意到傅荀明显有些不喜的脸色后,又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保持一个距离。
如风、如雨两个丫鬟虽然跟着阿宁的时间不是很长,但这段时间却是一直在为阿宁担心,她们原本就是府里不得势的丫鬟,到了这里不仅活轻钱多,夫人待她们还好,自然是死心塌地。
阿宁对她们露出一个笑容,“如风,如雨。”她一一点着她们叫道,似乎为自己能认出她们而自豪。
“哎!”两个丫鬟齐齐作答,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
进了院子,如雨便道,“夫人和世子一路风尘,厨下已经备好了饭,烧好了热水,不知夫人和世子是要先沐浴,还是先用饭。”
傅荀微笑看着阿宁,“阿宁是想先洗澡还先吃饭?”
“饿,吃饭,洗澡,睡觉。”阿宁答道。
阿宁的生活习惯被刘嬷嬷教的很规律,每天起床,吃饭,做事,吃饭,睡午觉,做事,吃饭,然后就是洗澡,睡觉,除非有什么事情弄乱了这个规律,否则她就会一板一眼的按这个来,因此即使赶路弄得身上有些不舒服,她还是觉得应该先吃饭再洗澡最后睡觉。
这个规律傅荀隐约知道,因此他也顺了阿宁的意思吩咐道,“先摆饭吧。”
“是!”
一桌菜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摆上了桌,竹笋煨鸡,清炒时蔬……都是一些清淡的菜式,显然是怕他们一路辛劳,胃口不好,特意做的。
阿宁吃的满足,捂住圆滚滚的肚子便要去洗澡睡觉了。
傅荀只能硬拉着她不情不愿的在院子里走了两圈,消了食才让人给她备好了洗澡水。
这也不是傅荀故意折腾她,而是有一次她就这样吃饱了便洗过澡就睡,结果睡到半夜捂着肚子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显然是不舒服。
当时她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一直说着难受,大晚上的也找不到大夫,傅荀只能把手放在她肚皮上给她揉揉,大概这样揉揉舒服多了,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傅荀正打算收了手继续睡,结果她又开始哼哼唧唧了,傅荀就这么给她揉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眼睛下面一圈都是青的,从此以后,他每次看见阿宁揉着圆鼓鼓的肚子就要去洗澡,立刻就会先把人拉着去消一会儿食,虽然她每次都不是很愿意,但总算是没有再出现这种让他揉一夜肚子的事了。
傅荀洗过澡进内室的时候,阿宁已经都弄好了,正坐在床边晾她那一头被绞的半干的头发。
丫鬟在傅荀进来之前已经退了出去,阿宁手里拿着一块棉布在自己的头上擦来擦去。
傅荀见她那一头原本顺滑的乌黑长发已经快被她揉的起了结,不得不接过她手里的棉布替她擦了起来。
傅荀擦头发的手艺比起阿宁来也不遑多让,阿宁不时的发出“咝嘶”的呼痛声,偏傅荀还能镇定自若的让阿宁别动。
比起阿宁的弄成一团乱麻,傅荀虽然手段粗暴,但干的很快,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傅荀无视了阿宁的呼痛声,很快就把阿宁的一头头发绞干了。
阿宁手摸着头,有些委屈的在床上躺下,等傅荀躺下后,还转过身,对着他道,“疼。”等傅荀亲了亲她的头发,她才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问我阿宁会不会变聪明,我在这里说一下,阿宁是因为难产在妈妈肚子里缺氧导致的智力不正常,这种伤害是不可逆的,所以阿宁不会变聪明的呦,但就是因为阿宁永远都这么单纯,对傅荀一颗赤子之心,傅荀才会留下阿宁,并渐渐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换个聪明的话,傅荀这种从小感情受过伤害的人是不会信任她的,更别提喜欢上她了。好了,以上。难道你们不喜欢萌萌哒阿宁吗(* ̄з ̄)
第32章 罪责
第二日天还是灰蒙蒙的; 傅荀就已经洗漱好,穿上官服,打算去上朝了。
卯正,鼓声响起,早已在宫门外等候的官员; 便依次序一个个向大殿内走去; 众人行过礼后,在太监有些阴柔的嗓音下开始一一向皇上禀报自己今日要说的事。
等所有人都说的差不多了; 大家才把目光落到曹休和傅荀这两位刚刚归来的人身上。按道理他们才是最应该发言的; 可不论是曹休还是傅荀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曹爱卿和傅爱卿刚刚回来; 怎么都不说话?”乾嘉帝坐在龙椅上; 神色不辨喜怒,“曹爱卿; 你先说。”
曹休昨天前脚刚到家; 后脚就有大皇子的人到了他的府上; 质问他为何不仅没把事情压下去; 反而让事情愈演愈烈,甚至他们提前连消息都不曾得知。
曹休当时便知定然是傅荀暗中瞒着他做了什么,而且回京这一路也肯定做了手脚,可他知道大皇子的脾气,他这样跟大皇子说,大皇子除了怪他无能不会有别的反应,他当即便脸色一白,直呼自己对这些事也并不知情; 把责任都推到了傅荀身上,又提起了傅荀暗中有人保护的事转移了视线,最终才把人送走了。
在黔洲的事他们在折子上已经说得清楚明白,曹休知道自己这次无论如何也难逃责难了,把人送走后他思考一夜,最终也只能决定既然他有罪,那傅荀也不能独善其身。
曹休向前两步,从队列里站出来,向前行礼道,“回禀圣上,下官此行走官道入黔洲,先入州府,再到了发现疫情的地方查看,我去时傅荀已经携妻先到了,疫民也已安置妥当,傅大人告诉下官他已查出县令贪污,并将其收监,下官由傅大人的叙述推测出洲牧贪污,便与傅大人一起返回州府,经调查得知洲牧果然贪污甚巨,事后傅大人曾单独审问洲牧,审问得知一切系洲牧一人利欲熏心所为,我与傅大人将他们贪污的银子没入府库,又在那里将后续事宜都处理完后才返回。”
曹休这番话看似叙述事实,还顺带夸了傅荀在其中耗力颇多,但他特意提出“携妻”、“单独审问”几点,还有意无意的说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傅荀引导的,直到此时他仍没有提起此事与京中有何关系,俨然一副不知京中发生了何事的模样。
曹休知道,他折子中把事情都归在了洲牧身上,所以只有做出这副模样,才能显得一切并非他有意为之,而是被别人误导。
乾嘉帝面上看不出什么,而是把视线看向傅荀,“傅爱卿,你有何话说?”
傅荀从人群中站出来,跪到地上,“陛下恕罪,我与曹大人一明一暗分头行事,为防被人发现,故带上了内子以掩人耳目,疫病村一事是当地县尉早已有所察觉,因此我一去才能轻易将事情解决,后审讯洲牧,曹大人原与我一起,但因洲牧坚持事情系他一人所为,我欲再问,曹大人却横加阻拦,我不肯就此收场,傅大人愤而离去,因此后来得到一些证据后我才没有呈与曹大人,因我是大理寺出身,证据中又涉及京中官员,才会直接把证据交给了董大人。”
傅荀平时寡言少语只是不耐烦和别人争辩,而不是不会,他这么一说便是解释为何曹休不知此事涉及京中官员了,并不是他不知,而是他一直坚持认为事情就是洲牧所为,如此资金巨大的贪污只是一洲洲牧所为原本就让人难以置信,傅荀不信,再三审问也是情有可原,但这时曹休的态度却是惹人怀疑了。
董书此时也站出来说道,“大理寺有掌刑狱,审查京中官员之责,此时下官经查证确实有许多官员涉案其中。”
董书此时说话的意思也是说傅荀是大理寺少卿,他这么做也是可以的。
傅荀的折子上确实有交代案子的来龙去脉,包括他找到了一些地方官员与京中官员往来的书信。同一件事,摆在乾嘉帝面前的两份折子却是大相径庭,先不论事情真相如何,他们至少就违背了乾嘉帝当初让他们互相协作的心意。
“好,你们很好,一个办事不利,一个隐瞒不报,真是办了一件好差事!”乾嘉帝终于忍不住怒气,把让太监从书房带回来的折子扔到了两人面前,“你们好好看看这两份折子都写了什么!”
傅荀一直是跪着的,因此折子一下子就扔到了他的面前,他垂着眸,脸上既没有惶恐,也没有得意,只是捡起了面前的奏折,真的如乾嘉帝所说的认真的看了起来。
曹休原本是站着的,此时也惶恐的跪了下来,嘴里不断说着,“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他看到跪在他旁边的傅荀一脸平静的在看奏折,也不得不拿起另一份惶恐的看了起来。
傅荀看完一份,向曹休伸手,意思是还要看他手上的那一份,曹休内心恼怒,觉得这傅荀果然脑子有病,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真的认真的看起奏折来,但周围这么多人,上面还有乾嘉帝看着,他也不敢表现出什么,匆匆扫过上面的内容,又和傅荀交换了一下奏折来看。
这两份奏折如果单独来看,每一份都是措辞严谨,条理清楚,难得的是其中未加任何个人情感,仅仅是毫无感情的把事情阐述了一遍,这样的奏折要是给别人看,难免要赞一句不愧是科举出身,这一笔好字好文采实在是让人叹服,但问题就出在乾嘉帝不是单独看的,而是两份一起看的,再好的文采也阻止不了别人看到这两份完全不一样的奏折的恼怒之心。
曹休看完之后立刻就能明白之前乾嘉帝是压着怎样的恼怒之心了,他看了看旁边依旧不辨神色的傅荀,立刻朝前请罪道,“下官自知办事不利,请陛下降罪。”
“好一个办事不利,你可知你如此会有多少人逍遥法外。”乾嘉帝问道。
曹休不敢争辩,只是道,“请陛下降罪。”
这时有官员出来劝阻道,“圣上息怒,曹大人也是办案心切,一时不察而已,若是傅大人肯将证据告知曹大人,想必曹大人也断然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一说完,底下立即就有官员附和,“是啊,圣上息怒,曹大人并非有意为之。”
一时之间显得曹休万分无辜,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