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雪还未停下,闪电跑了一天,有些跑不动了,便只能在这里歇一歇脚,给闪电补给一些草料,明日才有力气再走。
“小二,准备一件上房,打好热水,还有热乎的饭菜送过来,要快。”
赫连鸣谦刚一脚踏进客栈,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调,仰头看过去,果不其然,是叶阑。
“哟~;是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赫连公子,甚巧,甚巧呀!”
刚想要上楼的叶阑也看到赫连鸣谦,面上一喜,对着赫连鸣谦拱了拱手。叶阑知道在此处不便称呼他太宰大人,于是就唤了赫连公子。
“是甚巧,许久不见了,待会一定喝上几杯酒才好?”
赫连鸣谦也拱了拱手,能在此处遇上叶阑,赫连鸣谦心中既欣喜,又担忧。
喜的是,叶阑能给他更多的信息,忧的是,叶阑这么匆忙的往苍灵赶,那就说明,锦月真的出事了。
“一定一定,小二将这位爷的房间安排到我隔壁,一会多备几乎好酒送来。”
店小二连忙称是,进来这人一看姿容气度不凡,肯定非富即贵,不用说,他自然也得好生的招待。
“客官楼上天字二号房请,您方才的朋友在天字一号房。”
店小二殷勤的帮赫连鸣谦褪下蓑衣,就将赫连鸣谦往楼上请,赫连鸣谦没说什么,便随着店小二上去了。
熟悉的床铺,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格局,赫连鸣谦坐在客房里,心却久久的不能平静。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怕过,他不知道皇上口中的突然莫名消失,是什么意思。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呢。
“砰~砰~砰~”
不知不觉,赫连鸣谦已经呆呆在客房里坐了一刻钟了,突然听到了敲门声,他才惊醒过来。
“客官,您隔壁的朋友邀您过去喝酒。”
赫连鸣谦黯然起了身,整了整衣衫,便抬步出了房门,店小二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酒菜已经备好了,客官过去就好。”
赫连鸣谦点了点头,店小二便躬身退了下去。
赫连鸣谦漫步到叶阑所在的天字一号房前,犹豫了片刻,用手背轻声扣了几下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叶阑的声音。
“进来吧~,门没锁。”
咯吱一声,赫连鸣谦将门推开,叶阑正坐在桌案前,将倒扣的两只杯子翻过来,拎起酒壶倒满酒,拿起一只放在了对面。
“太宰大人,请吧。”
那张从来都是风流不羁的脸,此时极力想要掩饰,却依旧透着一份凝重。赫连鸣谦的心,在看到这样的叶阑,更添加一份担忧。
“没想到,能在此遇见你。”
赫连鸣谦将房门关好,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叶阑对面坐下,脸上的沉重压的空气都重了几分。
“我到是想到早晚你会去,但没料到你得消息会这么快,毕竟月儿一直想方设法要瞒着你的。你知道的,她想瞒,没人能知道……”
叶阑顿了一下,突然冷笑的摇了摇头。
“哦,好像有个人她瞒不过去。”
叶阑握着白瓷酒杯在手心,看到赫连鸣谦那一刻,他也有点醍醐灌顶之感。如果皇上不惜让赫连鸣谦跑一趟,那这件事要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为什么她独独要瞒着我?”
叶阑蓦然抬眸,盯着赫连鸣谦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看了片刻。他突然觉得一向足智多谋的太宰大人,在揣测女人心思着一方面,欠缺的不是一点半点。
“你可知月儿对人,一向走极端?”
赫连鸣谦朗眉微微蹙了蹙,没有太明白叶阑所指的极端是什么,便沉声问道。
“什么意思?”
叶阑将手中把玩许久的白瓷酒杯,抵在嘴边一饮而尽。或许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月儿的心思秉性。可惜他们这一生,除了兄妹,除了主从,别无其他可能了。
“月儿很少将人放在心上,但若放在心上了的人,个顶个的都被月儿看的,比她自己重要。恭喜你太宰大人,你算这极少数中的一个,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叶阑再次将手中的酒杯斟满,对着赫连鸣谦的方向,笑着敬了敬,收回视线的时候,眸中挂着一抹苦涩。
“你的意思是,她不告诉我,是为我好?”
叶阑但笑不语,将手中第二杯酒喝下。他知道他对赫连鸣谦存着一份嫉妒,一份隐藏的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嫉妒。
“你能否告诉我,她去苍灵究竟为了什么?”
本以为锦月去苍灵是处理听风楼的事情,但锦月莫名消失,引的听风楼内部动摇,甚至有瓦解的趋势。由此说明,锦月的目的并非因着听风楼。
“为什么,我若说为了你,你信吗?”
叶阑瞪着赫连鸣谦微不可查的挑了一下眉,握着白瓷酒杯的手猝然紧了些。如今锦月音信全无,生死不明,他悔了,悔了答应锦月,让她用命去赌这一场虚幻的未来。
“能不能说明白点?”
赫连鸣谦察觉到,关于锦月在苍灵的打算,似乎很多相关的人,多多少少都知情一些,唯有他一无所知,便隐隐觉得,此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月儿是去苍灵寻浮生花,一来是想治好南宫霖的暗疾,二来想靠浮生花稳定乾坤,让她脱身,好陪你携手白头。”
叶阑的话防似一道天雷重重的向赫连鸣谦劈过来,让赫连鸣谦颓然瘫倒在座椅上,眸子都直愣了。
“鸣谦,你今生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说多想得到的,还真有两个,一个是与你携手白头,另一个是玉和能够长寿。”
原来他的话,被她如此的放在了心上了,并且这般为此努力着,而他却一无所知。
“她怎么会莫名的不见了?”
叶阑沉沉叹出一口气,明知他怨赫连鸣谦怨的毫无道理,总归是月儿心甘情愿的。
但事已至此,他不知该去怨怨谁了。一想到月儿如今不知何种处境,他心中就有一团无名的火,越烧越汪。
“这事我目前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月儿在玉宇峰莫名的不见了。一切只能抵达苍灵之后,才能知晓细节。”
赫连鸣谦点了点头,对于浮生花是何物,他知道一些,但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去往苍灵后,还需仔细问问玉和。
赫连鸣谦突然想到锦月翻阅的那些书册,眸光一亮的看向叶阑。
“不知她看过的所有资料,能否都给我备上一份。我知道有些东西可能属于听风楼的机密,你放心,等救回了她,为防止听风楼秘密泄露,你可以杀了我。”
赫连鸣谦的认知里,浮生花只有一朵,还在百年前因为他家先人而消灭了。那锦月所寻的另一朵,应该是他不知道的,应该属于听风楼最高层的秘密,不是他这好不相关得人可以看的。
“在我眼里,没什么比月儿更重要,我会让他们把资料给你备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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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韵另一本书《自发妖姬》将的就是赫连鸣谦的先人,里面的故事就是围绕浮生花写的,有兴趣闹书荒的大人们,可以抽空去看看。
中有千千结 第二百六十九章:临机谁肯暂相饶
听风楼的人都有一种信仰,一种拼了命也要护着听风楼千百年基业安好的信仰。这种信仰叶阑不是没有,而是锦月在他心里的位置,早已经高出了这份信仰许多。
“多谢!”
赫连鸣谦对着叶阑拱了拱手,叶阑猝然起了身,伸手抓住了赫连鸣谦的衣襟,将赫连鸣谦提了起来。叶阑眸中泛出狠厉的光芒,如同一片苍茫的火海,能将赫连鸣谦整个吞灭。
“赫连鸣谦你听着,若是月儿回不来了,赔上整个听风楼,我也会取走你性命。”
叶阑抓的急促,松的的急促,赫连鸣谦踉跄站定后,平静的整了整被叶阑抓皱了的衣襟,正色道。
“她回不来,不用你动手,我也会去寻她。”
赫连鸣谦蓦然退去,直到等听见门响关闭的声音,叶阑才反应过来。冷笑了一声,拎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就往嘴里倒。
“月儿,你一定要活着,你答应过的,一定要活着,否则你如此深爱着的赫连鸣谦,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翌日,天刚蒙蒙有些许亮光的时候,两匹快马同时从客栈出来,向着苍灵的方向飞奔而去,眨眼的功夫,只能看到零星的一点影子。
清风吹的枝叶沙沙作响,温软的光泽透过窗子铺洒进来,静谧而美好的一塌糊涂。
锦月侧头偷看了一眼,正在廊下躺椅上,捧着她画好的《金瓶梅》看的津津有味的千夙。千夙好看的侧脸一半被阳光照着,一半隐藏在旁边那颗芭蕉透出的影子里。
锦月皱着眉,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脖子,她已经趴在这里画了两三个时辰了。如今全身上下都跟拆了重组过一样,而且还是安装错位的那种,那那的都不对劲。
也不知千夙从哪里又寻来一摞,在尘世地摊随处可见的粗略《春宫图》要求锦月给翻版成精装版。
刚开始锦月大义凛然将这一摞春宫图往地上一推,声明即便被草丛里的野果子酸死,也不画这些东西了。
但千夙奸诈一笑,告诉锦月,她若画好一本,他可以酌情回答锦月一个问题,于是锦月就没出息的妥协了。
锦月拧着眉,在手下的宣纸上,添下最后一笔,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这一本子终于完事了,她似乎能看到自己回去的曙光了。
将自己画好的一摞宣纸在桌案上整了整,然后用浆糊一页一页的粘黏好,献宝似的捧到了千夙跟前。
“君上,画好了,您老人家过过目。”
千夙拿着手中那卷《金瓶梅》,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帘,啪嗒一声敲在锦月头上。锦月刚想发作,便听千夙说了一句。
“本君,如此年轻貌美,你竟然称本君是老人家。胆子越来越大了。”
锦月偷偷不服的瞪了千夙一眼,她问起过歌阙。歌阙说虽然她不清楚君上如今的年岁,但自她记事起,他们的君上就是这个样子,。
所以锦月才断定,千夙的年岁至少要比歌阙大上一百岁,她如今连他年岁的一个零头都没活到,这声老人家叫的很贴切好吧。
“您要的图册画好了,年轻貌美的君上过过目吧。”
千夙挑了挑眉,对锦月转换的称呼似乎很是满意,心花怒放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拿锦月手中的突然,锦月眼疾手快的收回来。
“君上答应月的事,是不是先兑现一下。”
千夙对着锦月幽深一笑,那双桃花眼里泛出的光泽,入到锦月眼里,起初觉得好看,现在觉得有点小人得志的模样。
“想问什么,问吧?”
锦月眼眸在眼眶里转了转,她有太多问题要问,但又怕直接问了某些问题,千夙会不告诉她,那她就问的隐晦一点,自己从他答案里猜。
“君上,你不会随便给月答案,糊弄月吧?”
千夙将脸上的笑加深了少许,顺便将他那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朝着锦月面前凑了凑,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不会~”
锦月下意识的往后撤了撤,虽然对千夙的承诺,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她现在似乎除了选择相信他,似乎也没什么路子走。
“月想问~”
还没等锦月开口,千夙伸手一抽,将锦月手里的图册抽走了。
“你~”
锦月惊慌的再去夺,千夙已经将那册子抱在了怀里,若此时再上前去抢,肯定跟他一起躺到了那躺椅上,她承认,她脸皮没千夙厚。
“月还没问呢?”
千夙抱着册子重新躺了下去,看白痴一样看了锦月一眼,随后幽幽的说了一声。
“你已经问过了?”
锦月愕然,仔细回忆了方才她们的对话,恍然大悟,难道是那句。
“君上,你不会随便给月答案,糊弄月吧?”
“不会~”
这~,她就是这样浪费了一个问题的机会,意识到这一点,锦月真的欲哭无泪,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作为一个人,你怎么可以无耻成这样。”
千夙抽空瞥了锦月一眼,嘴角浮出戏谑的笑,漫不经心的回了锦月一句。
“本君什么时候说自己是人了,你见过本君如此好看的人吗,本君明明是神?”
锦月被千夙的自恋噎了噎,恶狠狠的瞪了千夙一眼。
“本君劝你,你与其有功夫在这跟本君胡搅蛮缠,还不如赶快回去多画几本册子,好多问本君几个问题。”
若是现在手里有刀,锦月真想捅千夙几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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