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既起了那等心思,也算是咎由自取。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忠勇伯夫人的寿宴过后,众人都知道了二皇子的‘香艳事迹’,二皇子也只能把萧家旁支的那位姑娘接进了宫里。
又因为那位好歹是当今天太后和萧淑妃没出五服的堂亲,也不能无名无分的,便也请封了侧妃,上了玉牒。
二皇子在薛勤成婚没多久就成了亲,正是之前贵和长公主想看的内阁学士家的姑娘。
人人都想着内阁学士家的女孩该是娴静恬淡的性子,没想到她却是个醋坛子,两人成婚后,二皇子别说宿在其他人那里,就是多看美貌的宫女两眼,都能惹二皇子妃大发脾气。如今他添了个上了玉牒的侧妃,二皇子妃便一连同他闹了月余,搅得他寝宫不得安宁。
此时二皇子就要出宫封王在即,同太子一派正是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再加上二皇子妃这一闹,越发让他忙的焦头烂额。
他那头不安生了,太子这边反而就太平了。
薛直连着几天都回来得特别早,一来是最近事务不算繁忙,二来自然是心系郑绣。
郑绣临盆在即,却也不闲着,一心想帮郑纤物色一门好亲事。
前头翰林太太算计到了郑纤头上,虽然没有成事儿,但到底对郑纤这么个女孩子家的名声不好。
郑绣也是心疼她,想早些让她稳定下来。
她二叔二婶是靠不住的,郑荣年纪又小,算来算去,也只有自己能帮着谋划了。
郑绣这么想着,越发闲不住,总是往长风苑去。
她在京城中没什么人脉,最近挺着个高高隆起的肚子,更是不能出门。郑绣没指望把妹妹嫁进宗室,不过是希望能借着贵和长公主的人脉来物色人选。
贵和长公主也是聪明人,郑绣去了两次,旁敲侧击地问了,她便知道了她的心思。
贵和长公主便也笑话过她,说:“你想给你堂妹寻个好亲事就直说,犯得着每日停着肚子顶着日头过来么。”
郑绣也笑,“我这不是有些不好意思么,来了这么久没求过您什么,这件事儿却是要托在您手上的。”
贵和长公主便点头道:“好,我应下你了,你安心养胎就行,别整日里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
郑绣被数落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高兴的,只是抿嘴笑着应下了。
贵和长公主应承了她,自然也是用心办了,没过两天就让人收集了一堆再相看人家的未婚少年的资料。为了免得郑绣再来回奔走,她亲自去了浩夜堂一趟。
五月的天已经热起来了,贵和长公主身从长风苑到了浩夜堂便是出了一身的汗。
郑绣忙让人用井水绞了帕子给她擦了,又让人上了冰镇的酸梅汤。
她如今月份大了,也用不得冰,屋里就显得有些闷热。贵和长公主擦了汗水,饮过酸梅汤,同郑绣坐在一处说话,郑绣便执了吧团扇给她扇着。
贵和长公主看了身旁的秋蕊一眼,秋蕊便从善如流地接了团扇,笑道:“二太太让奴婢来伺候吧。”
郑绣点了点头,转头又笑着对贵和长公主道:“您有事儿使人来知会一声就成,怎么大热天还亲自来一趟?”
贵和长公主回头吩咐了一声,她身边跟来的另一个大丫鬟春枝便放了一叠名帖在桌上。
“这是……”郑绣一时没明白过来。
贵和长公主道:“不是你前二个想着给你堂妹寻一门好亲事么?怎么事到如今反而自己给忘了。”
郑绣惊讶道:“我没忘呢,只是没想到您动作这样快。”说着就着桌上的名帖翻开起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郑绣还真吓了一跳。
贵和长公主挑出来的都是京城名门的青年才俊,且都是勋贵宗室之子。
郑绣看了看,便一脸难色道:“您挑的人家,我看似乎都不大合适……“
贵和长公主长眉一挑,“哦?可是觉得都不大好?也没事,反正这只是这几日下头的人给选上来的,你要觉得不好,我再着人去寻寻。”
郑绣立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您挑选的人家都太好了。我家堂妹……高攀不起。”
贵和长公主撇了撇嘴,“这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你只管看,只要你看的上的人家,我保准对方半个‘不’字都不敢说。”这些人选虽然都是高门大户,簪缨世族的子弟,但都不是继承爵位的嫡长子那等,有她拉线做媒,想那些人也不会给脸不要脸。
郑绣却不愿意借贵和长公主的威仪压人,到底郑纤是要跟对方过一辈子的,若是人家打心里不喜欢这门亲事,往后自然是有苦头要吃的。
她想了想,便摇头道:“眼下还是讲究门当户对的,我家堂妹是知足的人,您把这些人家说给她,她自然是不敢的。”
“你可想好了,这都是一人一的好人家。还是你问问你堂妹,然后再做定夺?”
郑绣还是摇头,“您挑的人家好是好,却不大适合的,不说别的,光说她嫁过去后,妯娌之间互相比较便不好过了。”
她态度坚决,贵和长公主便也不再多说了。
郑绣怕她心里不高兴,又陪着笑脸道:“人家虽不合适,可您的好意我先代我堂妹谢过了。”说着站起身对着贵和长公主福了福。
贵和长公主伸手托住了她,道:“既然你觉得不合心意,我让人再想办法便是。你也不必这么客气。”
郑绣见她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便又笑道:“您这么好,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报答您了。”
贵和长公主撇嘴一笑,道:“我用不着你报答,等你生下孩子后,借给我抱几日就好。如今勉哥儿也大了,越来越像个小大人似的没趣儿了。”
听到她这玩笑话,郑绣也大笑起来,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第186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郑绣担心着郑纤的婚事,薛直却开始担心起她来了。
按照太医和大夫的估算,郑绣的产期已经近在眼前。
贵和长公主从宫里找了两个有经验的产婆在浩夜堂随时待命。
可眼看着产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直到都过了,郑绣却还是迟迟没有发动。
薛直担心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时时刻刻在家,到了正式产期前后,他更是频频告假,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郑绣会发生什么危险。
贵和长公主也是不放心他,几次三番请了御医来看,与看过之后都说胎象稳定,迟迟没有发动,或许与体质有关,并不能断其成因。
六月里,太子生辰,此时距离郑绣的预产期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贵和长公主和薛直、薛勤、王晗语等人却是必须进宫里给太子贺寿的。
郑绣就被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当然了严格意义上也不算一个人,浩夜堂一众服侍的人不提,贵和长公主还把身边的老嬷嬷拨了过去,让他去浩夜堂坐镇。
薛直仍放心不下,还使人去把郑老太和郑纤接了过来,陪着郑绣说话。
郑绣心下好笑,她肚子里这孩子拖了这么久还没出生,还能他们出去这一日,就恰好在这天给生下来不成?
贵和长公主等人出门后没多久,郑老太和郑纤就被接进了浩夜堂。
郑绣便和她们坐在一处说话。祖孙三个说说笑笑的,倒也不觉得时间难熬。
郑老太讲着这几日他们在上坎胡同的日常琐事,顺便也提到了郑誉在家里调皮捣蛋,被郑仁教训的趣事儿,郑绣边听边笑,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痒痒的,便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她忽然感觉到身下一湿……
这下她也笑不出了,正色道:“奶奶,我好像要生了。”
郑老太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关切道:“阿绣,可是肚子疼了?”
郑绣紧张地拉住了郑老太的手,“我好像羊水破了……”
一句话惊得满屋子的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好在府里产房产婆都早就准备好了,茗慧临危不乱地让人把郑绣掺进了产房,然后又把产婆都召集进去。
郑老太也进了产房去陪着郑绣,苏清如和医女也先后接到了通知进了去。
郑纤一个姑娘家,却是不好进去的,只得手无足措地守在门口。
茗慧让人准备剪子热水和赶紧的绷带,还要让人去给宫里的贵和长公主和薛直报信,忙出忙进的时候就看在郑纤在产房门口来回打转,便出声劝道:“姨姑娘先回屋里去歇息吧,产婆说了太太还要好一会儿才能生产呢。”
“你们不用管我,忙你们的便好。我就想在这里守着大姐姐。”郑纤说着还往廊下让了让。
茗慧看她也是真的紧张郑绣,便不再劝了,吩咐了一个小丫鬟看顾郑纤,便又去忙自己的了。
白术从早上熬了一碗血燕燕窝,又熬了一碗黏黏糊糊的糖粥送了进去。
郑老太坐在床沿上接了碗,准备喂给郑绣吃。
郑绣想到马上就快生了,自然是没什么胃口的,可也明白眼下这些东西都是补充能量的,便也强逼着自己吃了些。好在她还没开始阵痛,还是能吃下东西的。
吃了半碗燕窝,又咽下去了糖粥,郑绣就躺在床上待产了。
产婆和医女先后来给她看过,都说还要一阵子。
郑绣有些期待又忍不住紧张,生怕眼下这简陋的医疗条件出什么岔子……
而宫里,郑绣进了产房的消息带到后,薛直当下就坐不住了,跟太子说了一声,便匆匆往家里赶去。贵和长公主也懒得应付皇后和太后,听到消息没多久也匆匆从宫里出来了。
郑绣在产床上躺了一多会儿,肚子慢慢地开始有些痛了,倒也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还笑着安慰急出一头大汗的郑老太道:“奶奶,我没事儿的,您先去歇着吧。”
郑老太哪里能放心歇下,道:“没事儿,奶奶就在这里看着你。你闭上眼睛养活儿精神吧,一会儿可要费力气的。”
郑绣这才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没多多久,肚子里便开始浪潮一般一阵一阵疼起来了。
郑绣额头出了一层一层细密的汗珠,不久前她还在想着这疼痛也并非难以忍受,此时才知道原来眼下才是刚刚开始……随着疼痛感越来越明显,郑绣也渐渐开始呻丨吟出声……
*
薛直和贵和长公主赶回庆国公府后,一路没有停留地往浩夜堂去了。他们二人到了产房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郑绣痛苦的喊声,和郑老太的劝阻声。
郑老太也是急坏了,忙不迭地在旁边劝着:“阿绣,现在先别喊,你得攒点儿力气,不然一会儿生孩子的时候可就没力气了。”
郑绣的话语不成声调:“我知道……可是我好疼啊……”
薛直一听郑绣都喊成这样了,哪里还能待得住,当下就要往产房里去。
刚伸一只脚,门口守着的老嬷嬷和丫鬟就劝道:“二爷,这产房是血光之地,您可不能进去的。”
薛直心急如焚,不悦地皱眉道:“我媳妇儿在里头生孩子,我怎么还不能进去?!”他忧心郑绣,说话时脸色便已经黑了下来。
丫鬟被吓得噤了声,老嬷嬷还是道:“您可以守在外头,里头那样多的人都守着二太太,不会出岔子的,您眼下进去不也是添乱么?”
贵和长公主也出声劝道:“阿直,产房这样的地方你确实不好进去的。”
薛直在门口急的团团转,进去也不是,不进去更不是。
郑绣在屋里听说薛直回来了,扯着喉咙喊:“让他进来!”
她这产妇都发话了,丫鬟们也只好出来传话。
薛直这下也没什么能拦住她了,当下就往屋里进了,急的老嬷嬷在后头喊他。
贵和长公主对着老嬷嬷使了个颜色,道:“算了,由他去吧。”
薛直进了产房,看到郑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额头不住地出着汗,郑老太守在旁边不住地给她擦拭汗水。
“阿绣,是不是疼的紧?”他快步上前,捉住了她一只紧紧住床单的手。
郑绣刚喊了一会儿,眼下没了力气,反手握住他,有气无力地道:“我没事儿,我就是有些疼……”说着还努力扬起唇角对他笑了笑。
薛直看她这模样,哪里是‘有些疼’,分明是真的疼的厉害了。他转头问起两个产婆,“可有能缓解疼痛的办法?”
两个产婆一时也是面面相觑,她们虽然是在宫中服饰惯了嫔妃生产的经验丰富之人,可也从来没听说生孩子能不疼的。
郑绣拉了拉薛直的手,又道:“好啦,你别为难别人了,这生孩子哪儿有不疼的。”
薛直不禁叹了口气,“早知道你这般痛苦……”
郑老太立刻道:“阿直,眼看阿绣就快生了,你也别说那些了。先让人拿些参片来给她含着吧。
薛直身躯健硕,有他挡在床边,还真是让服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