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你的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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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你的糖醋排骨-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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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双重性格的邓琰,周凌恒更让人没有安全感。他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他能一把捏死敌人,却非要将敌人捏得半死不活。
    *
    另一面,柳九九主仆三人被抓进大牢,按着常理,应当先由廷尉审判再判罪,可柳九九到了大牢,还没来得及坐在草堆上感叹世事无常,便被狱卒给拖出去,栓野猪似得,将她给栓在了木桩上。
    牢内炭炉的火烧得极旺,狱卒一手握着铁鞭,一手拿着几块烙铁,塞进火炉子里烧得红通通地。柳九九眼瞧着狱卒从火炉里取出烧红的烙铁,心里一哆嗦,觉着不妙,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吞了口唾沫:“大……大哥,你不会是要严刑逼供吧?我……我可是奉公守法好百姓。我虽然刚来京城不久,但最基本的东西还是知道的。京城大小案件得先由廷尉大人审判,您这擅自用刑……不,不好吧?”
    铁面无私的狱卒握着铁鞭凌空一抽,那条铁鞭顿如毒蛇般堪堪落在柳九九身上,抽得她肩部一阵皮开肉绽。柳九九疼得“哇”一声,扭过头看着自己肩膀,“不……不是吧;真抽啊?”
    “你夜犯宵禁在先,在将军府外烧纸在后,已犯重罪,还用得着廷尉大人出面审判?依丞相吩咐,先严厉惩罚你们这等不知死活的百姓。”狱卒将冷却的烙铁放进火炉再次烧红,朝着柳九九走过去,在她脸上比划道:“这张脸倒是好看,来,选个位置。”
    “选……选位置?大哥,我……我冤枉啊,就就……就算我夜犯宵禁,但也犯不着上酷刑吧?”柳九九哆哆嗦嗦,这一烙铁要是烫下来,毁容可怎么好?
    “你在将军府外烧纸,惹了丞相不痛快,我这也是奉命行事,看你是个弱女子,我才让你选个位置,否则早烫在你脸上,还跟你废话什么?”狱卒冷冰冰道。
    听起来倒是有点人性,她道:“那我能选烫在墙上吗?”
    “不行!”
    烙铁靠近柳九九的脸颊,近在咫尺的炙热吓得柳九九牙齿直打颤,她吞了口唾沫,缩着脖子道:“大……大哥,你们服务真贴心啊,还给选位置,我选,我选,您先容我想一想,想好了我再告诉你——啊——”她本来还想拖延时间,谁料那狱卒不留情面的直接将烙铁落在了她腿上。
    狱卒蹙着眉,没闲工夫跟她贫嘴,握着烙铁“嘶啦”一声烫在柳九九大腿上。疼得她四肢一抽,差点没晕过去,衣服和着皮肉的焦糊味斥进她的鼻腔,下身火辣辣地疼,那种疼痛比被灶火烫还要疼痛十倍。柳九九这辈子没受过这种酷刑,咬牙切齿,突然“哇”一声哭出声来,嚎啕哭声如阵阵春雷,倒是将狱卒吓了一跳。
    用完刑,狱卒命人将柳九九扔回牢内。大意是狱卒大爷们也要休息休息,刚给一个小姑娘用了刑,得喝点酒,压压惊。柳九九仰躺在牢房中一堆枯草上,抿着嘴暗骂狱卒大爷们不是个东西,该压压惊喝喝酒的不应该是她吗?
    这几天真是倒霉透了,先是臀部受伤,再是被关进大牢。看来土豆说得不错,京城的确危险,她突然挺怀恋柳州城的日子,柳州一片祥和,犯了事儿郡守大人顶多打打屁股,罚点小钱了事。哪里像京城?一上来便用滚红的烙铁烫烧皮肉。
    她望着大腿那块被烫烂的皮肉,庆幸烫的不是这张脸。糯米见自己小姐被用了刑,大腿那块被烙铁烫得血肉模糊,还有皮肉的焦糊味儿,吓得不轻,抱着柳九九的小腿开始哭。
    “不就是‘红烧肉猪肘’有什么好哭的。”柳九九吸了吸鼻子,仿佛闻到了烤乳猪的香味。腿部火辣辣地疼痛持续太久,以致于她现在有几分麻木,下半身的疼痛让她痛苦不堪,她将脑袋靠在墙上,歪头睡晕过去。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牢门“砰”一声被人踹开。柳九九吓得一颤,抱着糯米揉着眼睛往后缩,待她睁开眼看清来人样貌时,心里顿时涌上一团暖流。本来还坠入冰冷地狱的她,顿时看见了希望。
    周凌恒身着一袭白衣衫,用木筷束发,精神倍加,俊宇轩昂。他手中拎着狱卒,看见柳九九,随意将手中狱卒一扔,朝她走过去。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平淡,声音低沉,就像一杯温吞吞的清冽茶水,“铲铲姑娘,没受到惊吓吧?”
    柳九九眼睛红肿,抿着嘴摇头:“没受到惊吓。”她喘了口气,接着又说:“我受到了伤害。”说完张嘴又开始哭,看见周凌恒就跟看见靠山似得,眼泪扑簌簌止不住往下落。
    眼尖的周凌恒很快看见她腿部的伤,烫化的衣物同伤口黏在一起,触目惊心。周凌恒心头一紧,一把将糯米扒开,打横将柳九九从一堆稻草上抱起来,急忙忙往外走。他抱着柳九九经过狱卒,一脚揣在他脑袋上:“留着你的脑袋。”
    狱卒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见他抱着犯人走,也不敢说个“不”字。周凌恒带着邓琰的腰牌过来,自然是以邓琰御前带刀侍卫的身份。这邓家和丞相府的弯弯绕绕京城哪个没听过?且不说邓家势力,单说御前侍卫这个名头,就足以让狱卒闻风丧胆,御前是个什么概念?那可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啊。
    周凌恒前脚抱着柳九九刚走,土豆糯米也跟着被放。两人从大牢出来,土豆还疑惑:“小姐呢?”
    糯米抬起袖子擦擦眼泪:“小姐被人用了刑,被排骨抱走了,大概,是去医馆了。土豆,我总觉得这个排骨不像普通人。”
    “排骨?”土豆蹙眉疑惑,问道:“怎么说?”
    “你刚才是没看见,他抱着小姐一脚踹开狱卒,大大方方走了出去,没有一个人敢拦他。”糯米捋了捋头发,又说:“而且我觉得这个排骨,不像普通的江湖人士,他身上那股子澄清贵气,不像是流浪江湖的,倒像是……王公贵族。”
    土豆看了她一眼,沉思一会说道:“他既救了小姐,应该不会是坏人,咱们先回九歌馆收拾东西,这京城怕是不能呆了,等小姐一回来,咱们就离开。”
    糯米拽着他的袖子:“我们这才来多久?你不是说要在京城给小姐找大夫吗?”
    “现在这个状况,你觉得是小姐生病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土豆问她。
    糯米弱弱道:“都重要……”
    “听我的,先离开,其它我们再做计划。”土豆为九歌馆,可谓是操碎了心。
    周凌恒抱着柳九九去了邓琰府上,他到的时候,冷薇还在药房研究如何用刺客泡药酒。柳九九窝在他怀里,碎碎念道:“排骨大哥,你说我这腿是不是得留好大一块疤?”
    “不会。”周凌恒安慰她,抱着她闯进冷薇药房。
    一进去,刺激的药材味扑面而来。柳九九怔然打量着这间药房,四周摆满了草药架,正中摆着六只大水缸,里面泡着……大活人?水缸里东西黑黢黢一团,她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就在她猜测冷大夫泡活人的意图时,黑黢黢的水缸里突然跳起一条手指粗细的花蛇,吓得柳九九抱着周凌恒的脖颈,脸贴着他的胸口紧闭上眼。
    他怎么就忘了冷薇药房素来变态这一茬?周凌恒连忙抱着柳九九退出药房,杵在门口对里面捣药的冷薇说:“冷大夫,柳姑娘腿部被烫伤,劳烦你给医治。”
    “怎么又受伤?这姑娘是受伤体质?”里面传来冷薇“笃笃笃”的捣药声,她的声音冷如冰霜,没有半点情绪:“抱进来。”
    周凌恒抱着柳九九有些犹豫,生怕里面的东西再次吓到他的小铲铲。他说:“这里面的东西……”
    “进来吧,吓不死。”冷薇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
    “铲铲,那你闭上眼睛,我带你进去。”周凌恒看着她,跟她解释说:“这冷大夫是用毒……用药高手,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神医,没有她治不好的病,有她在,你的腿绝不会留疤。”
    “那……为了腿,我不怕。”柳九九咬着嘴皮,故作坚强道:“排骨大哥你抱我进去吧!我准备好了!”她嘴上说着不怕,但周凌恒抱着她刚踏进去,她立马将眼睛闭得死死地。
    冷薇搁下手中捣药罐,抬手指着一旁的小榻,对周凌恒说:“把她放在上面。”
    周凌恒轻手轻脚将她放在榻上,并且用手拍了拍她的胳膊,柔声安慰她:“没事,相信排骨大哥,一定会好。”
    “排骨大哥?”冷薇挽起袖子走过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陛下,旋即又收起惊讶神色,依着陛下这性子,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他做不出来。
    冷薇看了下柳九九的伤口,用剪刀将她焦肉四周的衣服剪碎,说道:“哟,看这烙铁的印记,该不会是刑部大牢吧?柳姑娘你是做了什么,才惹了刑部的人?”
    柳九九咬牙切齿:“都怪那个狗皇帝。”
    “……”冷薇手一抖,差点没一剪刀戳进她皮肉里,“怎么?他对你做了什么?”
    “若不是狗皇帝下什么宵禁,我也不会被抓。”柳九九一拳头砸在榻板上。
    冷薇听见背后的周凌恒咳了一声,顿时明白过来,替他解释说:“这宵禁是先皇下的,当今圣上不过是延续,同他有什么关系?”
    “反正都怪他,狗皇帝,平民百姓为何不能夜里出门?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夜里出门还能抢劫杀人不成?这个狗皇帝,以后让我见着他,非得将他揍个鼻青脸肿不可。”柳九九愤然道。
    冷薇起身取了一碗青色的药膏来,一边给她涂抹,一边道:“唔,只怕下次你可不仅仅是挨烙铁了,是脖子挨刀了。”
    药膏盖住柳九九伤口,让她觉得到一阵请凉。她冷不丁揉了揉自己脖子,吞了口唾沫,无奈道:“我真没用。怕疼又怕死,要是见到狗皇帝,指不定就吓得腿软……”
    “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铲铲你别妄自菲薄,你做菜的手艺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周凌恒安慰她道。
    “做菜算个什么本事?排骨大哥,你看看冷大夫和邓少侠多能干?冷大夫医术高明,邓少侠功夫卓绝。”柳九九话说得正起劲儿,全然没有发现伤口上覆盖的药膏迅速结块。冷薇将结块的药膏利落一揭,柳九九被烫焦的一层烂肉便被随着药膏一起揭了下来,乍然一疼,让柳九九倒吸一口凉气。
    她盯着自己伤口睖睁片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层药膏不是镇痛,而是为了替她处理焦肉。冷薇又另外给她上了一层黑色药膏,慢吞吞解释说:“涂抹我这药膏,疤痕还是会有的,但也不会太明显。”
    柳九九点头“嗯”了一声,她抬眼望着水缸里泡着的刺客,问道:“冷大夫……他们是什么人?”
    冷薇神色闪烁,说道:“哦,他们是我的病人,天生瘫痪,我正想办法治疗他们。”
    “那水缸里黑黢黢一团是什么?”柳九九好奇问道。
    “是五毒,蝎、蛇、蜂、蜮、蜈蚣。”冷薇脱口回答,被身后的周凌恒拿手指戳了戳,她话锋一转又道:“别看是毒,有句话说得好……那个……以毒攻毒,以毒攻毒嘛。”
    周凌恒也道:“是啊,以毒攻毒,可怜这些人天生残疾,被泡在这药罐之中。”柳九九见他一脸悲情,心头一软,忍不住安慰他:“排骨大哥,你人真好……相信冷大夫,一定会把他们给治好的!排骨大哥,谢谢你救了我。”
    “哪里哪里,心善的是冷大夫,是冷大夫在救治他们。”周凌恒谦虚道。
    被泡在药缸里的刺客们虽不能说话,但都有知觉。听见三人对话,半死不活的刺客们欲哭无泪,纷纷发誓,下辈子再也不当刺客……
    冷薇嘴角一抽,陛下倒是头一次夸她心善,平时陛下可不是这样的,总是“毒女、毒女”的叫她。也就是在柳九九跟前,叫她一声“冷大夫”,搞得她好不自在。
    比起歹毒,冷薇哪里比得上周凌恒?她不过是想拿这些刺客来试毒,可陛下非得让她将这些刺客炮制成酒,让人
    *
    柳九九暂时在邓府住下,冷薇会按时过来为她换药,每换一次药,她的伤口便如被烈火滚烧一般疼。除了涂抹药膏之外,冷大夫还另外为她开了一副内服的方子。
    都说良药苦口,冷薇的药苦得差点让柳九九把胆汁儿吐出来。周凌恒为了让柳九九喝药,拿了一把蜜饯哄她:“铲铲,乖,把药给喝了……”柳九九摇头不喝,周凌恒就跟无赖似得,用手指掰开她的嘴,硬将药灌入她嘴里。
    柳九九被迫喝了一口药,苦的舌头发麻,她还未张嘴骂“死排骨”,周凌恒已经先她一步将一把蜜饯塞进了她嘴里。甜丝丝的蜜饯在她舌尖化开,药似乎也没那般苦了。
    周凌恒擦了擦黏糊糊的手,递给他一支榆木簪:“来,铲铲,帮我束发。”
    想着他方才强迫自己喝药,这会又以命令的口吻让自己为他挽发,她心里当然不情愿。她坐在榻上,慧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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