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可没有权利管我……”
姬无垢并不打算和君冽计较,只是收回目光静静看着朝夕。
朝夕皱眉,“你什么时候有资格过问我的事?”
朝夕的语气算不得好,姬无垢却半点不在意,他牙关紧咬,语声紧绷道,“燕国送聘礼的队伍已经出发了,还过几日便会至蜀地,你难道真的打算与他大婚?”随即他目光一低看到了朝夕颈间的幽鹿玦,他又是皱眉,“就因为一块幽鹿玦?”
朝夕眉头皱的更紧,“你确定你是在认真和我说话?”
朝夕当然不会因为一块玉石就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姬无垢面色一滞,继而道,“赵国彼时已经内乱,再加上和燕国征战,你只需要再等一月便可逼的赵国放你走,你为何要承了他的情?一座城池换你一人,商玦哪里来的好心?!”
朝夕眯眸,“倘若今日你只为了此事见我,那我应该可以回去了。”
“你若真的打算与他成婚,又为何将他置于险境?!”见朝夕说完话转身便走,姬无垢不由后追上一步,他语气冷酷道,“淮阴侯府会万劫不复,燕国也将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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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世子夫人
“你若真的打算与他成婚,又为何将他置于险境?!”见朝夕说完话转身便走,姬无垢不由在后追上一步,他语气冷酷道,“淮阴侯府会万劫不复,燕国也将命不久矣……”
朝夕脚下微顿,随即眯了眯眸子。
她未回头,反而一抬眸看向了君冽,“你怎么解释?”
君冽本来一副看戏的样子站在门口靠着,听着朝夕这一问立刻便站直了身子,他眉头一皱面上再也没有笑意,也是一蹙眉看向了姬无垢,姬无垢对他的实现视若无睹,只盯着朝夕的背影,君冽面露凝色,一时底下了头去,“是我疏忽。”
朝夕神色一定,终于转身看着姬无垢,她眸色沉静,面上更是一片寒霜,“你知道我的规矩,我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改,从前你不能,现在你更不可能。”
微微一顿,朝夕又道,“另外,墨阁的事,你不该再插手。”
姬无垢眉头一皱,“你宁愿相信商玦,也不愿信我?”
朝夕紧抿着唇,“该信谁我自有主张,晋国和赵国正值酣战,你却弃了战事来赴试剑大会,实在是叫人很失望,我人既然已经回了蜀国,你便该全心掌控晋国的局面,我本以为再见之时你至少应该是晋国世子,可惜,我高估了你。”
姬无垢一身冷峻贵胄之气,在别人眼里是高不可攀的厉害人物,可到了朝夕这里却被她说的一点情面也不留,姬无垢垂在身侧手缓缓攥紧,“我为何来此,你不知缘由?”
朝夕眯眸,“你忘记两年之前你是怎么离开墨阁了?”
姬无垢眸色一暗,朝夕趁势道,“晋国位列五大侯国向来备受瞩目,你人来了必定招人目光,今日开始至试剑大会结束,我们不必再见,如今几大侯国和诸国权贵皆在此,你也该为晋国的将来谋算,这些,是你在墨阁早就学过的。”
姬无垢紧皱的眉头稍稍一松,“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你要回的是巴陵,我想……”
朝夕神色一肃,“此事我已有安排,你不必再管。”
姬无垢冷峻的面上骤然生出两分苦笑,“所以如今你果然已不需要我?”
朝夕看着姬无垢神色之间露出两分凝重,“从你离开墨阁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就不能再用需要不需要来衡量,我们各取所需,公平交易。”
姬无垢目光趋冷,“那商玦呢?”
朝夕神色平静,“他是十分称职的盟友。”
姬无垢唇角微动还想再说什么,朝夕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来时暮色四垂,这会儿夜色已经浓墨一般的笼罩下来,朝夕看了眼君冽,“以后有事,找他便是。”
说着朝夕便又转身要走,姬无垢欲言又止的跟上一步,君冽适时的开口道,“我送你出去。”说着便跟在了朝夕之后,姬无垢默了默,一言不发的看着朝夕和君冽走出了门,从他的方向看过去,能隐隐看见站在门口的战九城的身影,他看见朝夕走到了战九城身前,那一身威慑之力的男人对着朝夕微微颔首,而后便护卫一般的跟着朝夕走了出去。
姬无垢神色一变,忽然就想到了那一身白衣的男人。
燕国世子,商玦。
君冽回来便看到姬无垢深沉的面色,他眯了眯眸,语气显得有些郑重,“你今日太过冒险,她现在还不想明里和你扯上关系。”
姬无垢定定的站着,一言不发的不知在想什么。
君冽大咧咧的走到一旁去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你不必想怎么破坏她和商玦联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况且那个商玦……”
君冽语声兴味,姬无垢转头看向他。
对上姬无垢的目光君冽面上的兴味笑意却略减,他正了正面色道,“商玦城府极深,可我见他对她倒是十分照顾,分明他们才认识一月,可每每看她二人相处倒像他们早就认识了一样,你早间也见过人了,何况他能一个人撑起燕国,手段又怎会简单。”
微微一顿,君冽目光沉定的道,“更重要的是,连我都觉得这笔买卖做的极好。”
姬无垢眉头紧皱,“现在连你也站在燕国那边了?”
君冽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有些唏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连我都觉得可笑。”
姬无垢下颌微抬,眸露两分冷意,君冽大咧咧走到窗边去,一把将窗户推得更开了,“你和她之间没什么需要不需要,我也不是一定要站在你这边,一切,利益为重。”
姬无垢冷冷的弯了弯唇,“所以我已经成了一个外人?”
君冽背影挺直,“从你不再是墨凤的那一刻起。”
墨凤乃是墨阁暗部首领的名字,这两字江湖皆知,却无人知道这两字之后的人是谁,姬无垢牙关紧咬,“你以为凭着商玦的手段心性,你们会白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吗?”
君冽眯眸,“不知为何,他身上有能令人信服的东西。”
姬无垢一声冷笑,“可笑!”
君冽浅呼出口气,“算了,反正你只是想见她,人也见过了,你可以走了。”
姬无垢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问道,“她的眼睛……”
君冽眯眸,“是被商玦身边的唐氏传人治好的。”
姬无垢神色又是微变,“自他们回了蜀国,这淮阴侯府前后出了许多事端,洛灵修的死到底是不是你们安排的?我还听
是你们安排的?我还听到了关于大公子的传言……”
说起此事君冽转过了身来,“此事并非我们安排,正因如此此事才显诡异,洛家四少爷当时就躲在洛灵修死的地方,听他说……他看到了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姬无垢眉头一扬,“此话是否可信?”
君冽摸了摸下颌,“那位四少爷在府中过的十分凄苦,委实没有说谎话的缘故,现在人还在商玦那里,对了,那四少爷对谁都爱答不理,倒是很听商玦的话。”
姬无垢面露深思,君冽眸色却又一肃,“事关大公子,你当知道轻重。”
姬无垢冷冷的牵唇,再未接话的走了出去。
夜色降临,朝夕在战九城的陪同之下一路安全无虞的回了踏雪院,府中眼线颇多,她这一来一去或许就能惹人怀疑,能早点回来便早点回来,她神色沉沉的进了院门,刚转过那道壁影一道白色的影子便朝她扑了过来,朝夕不用想就知道是白月,当即停了步,白月体型巨大,自然不敢真的将朝夕扑倒,它稳稳落在朝夕身前,脑袋一偏噌朝夕的腿。
朝夕微微弯唇抚了抚白月的脑袋,忽然觉得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抬头,便看到了廊檐暖灯之下的商玦,昏黄的光落在商玦身上,将他一袭黑白交映的长袍也镀上暖色,他站在十多步开外静静看着朝夕,目光沉定定的能安人心。
朝夕依稀记得她离开时商玦也站在这里,见他此刻依旧站着,她简直就要怀疑商玦这大半晌一直没换地方,可是他为何要站在这里呢?一副等她回来的样子……
朝夕眉头轻皱,带着朝夕走到了商玦身边去,她心中尚自犹豫,可商玦仿佛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似得温笑道,“你一走白月便站在这里不动,好像是在等你回来,孤见它委实可怜,便陪在这里等着,没想到你回来的还算快,它想必很高兴。”
原来……是为了陪白月……
朝夕这么一想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商玦上下打量她两眼,温笑着道,“好了,进屋去吧,可见到了人?”
商玦摸着白月的脑袋随口一问,朝夕略一沉吟便也答了,“见到了。”
商玦“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二人带着白月进了朝内院走去,朝夕看了看商玦脚步忽然一顿,商玦已带着白月走出一步,又转头看着朝夕,眸带几分疑惑。
朝夕定神看着他,语声沉沉,“这世上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出自墨阁,而你是怎么知道?君冽的身份你也知道,而你早就知道墨阁却从来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微微一顿,朝夕又道,“为何三年之前你的身份行踪皆查无音讯?”
商玦眉头一皱,对朝夕连珠炮似得问题显然有两分诧异。
朝夕的眸光却十分锐利,“你知道一二并不奇怪,可你知道这样多,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你的身份出去燕世子之外还有别的什么?”
商玦转过身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朝夕,“出了一趟门,就让你对孤生出这么多怀疑?”
朝夕眯眸,语气冷硬,“疑问本就在,倘若一直无解……”
商玦扬眉,“你会如何?”
朝夕眸色暗沉,仿佛酝酿着什么风暴,商玦明白她的性子,更知道她决绝起来是什么样子,他见此忽而牵了牵唇,“一定有人阻止你与孤联姻。”
朝夕神色微变,商玦却更笃定的看着她,“夕夕,看来你已打定主意做孤的世子夫人了,否则,你不会如此毫无章法的质问孤……”
朝夕眉头大皱,“你在说什么?!”
话音刚落,商玦忽然一把捉住她的手,“好,既然你想知道,孤便让你知道。”
朝夕还想再说,商玦却拉着她朝正厅走去。
看着商玦的侧影,朝夕觉得她仿佛正在坠入一处不知福祸的深渊。
她明明知道风险,却无无法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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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写到温暖的地方我就卡……糖这个东西果然不是那么好发的(。。)
第112章 灵珺失踪
墨阁在江湖晓誉多年,可关于阁主和诸位首领却从未暴露过,商玦不仅知道朝夕过往细节,竟然连墨阁另外两位首领的身份都知道,这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朝夕本就对旁人充满戒备,有这样大一个疑问在心底,无论如何也无法信商玦。
商玦怎会不知这一点,他带着朝夕入正屋径直到了书房,松开朝夕的手,他泰然的走到了书案之后去,这处书案大都是商玦在用,桌案和屉子里都是他的信笺公文。
商玦神色沉定,从一摞军报之下拿出两张信笺来,手一推放到了朝夕这边的桌案边沿,隔着一道桌案,商玦的语气十分温柔坦荡,“你一看便知。”
朝夕眉头一挑,看了那信笺一眼还是上前一步将那信笺拿在了手中,展开第一封,刚看到第一句话时朝夕的眉头便是一皱,待看完了整一篇,她的表情就更为凝重,不急不缓的展开第二篇,果然和她预料之中相差无几,她凝眸看着商玦,“从何处得来?”
商玦甩袍落座,唇角微弯,“世间除却墨阁,还有一处也能汇集世间情报,且比墨阁的历史还要长。”他抬了抬下颌示意朝夕颈间,“失踪百年的幽鹿玦都能被他们找到……”
朝夕眉头猛然一皱,“忘忧谷?!”
商玦笑着颔首,“忘忧谷虽然常年避世,可他们也做生意,只不过要看和谁做。”
朝夕看着商玦平静笃定的薄笑,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信笺,她并非是商玦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可商玦这个说法如此合情合理,让她不得不相信,商玦从一个没有身份名分的流浪儿变成如今这般一手遮天的人物背后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助力?
好比姬无垢有墨阁,那么商玦必定有个不下墨阁的助力……
忘忧谷,当真是最好的解释。
他去忘忧谷求了那“鹿生于南,幽困于东”的签文。
还从忘忧谷那里得了幽鹿玦。
忘忧谷在世人眼中仿佛九霄仙地,凡人难以踏足,可他却能如此轻易的得到这些,不正是表明他和忘忧谷关系匪浅?
朝夕呼吸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