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贤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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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贤妇-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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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平地生波,竟将这板上钉钉的婚事生生搅黄了。
    “那个叫竹纸的丫头被母妃打了板子。当天下午就发起高烧。因守门的婆子没有及时发现,等到开门给她送晚饭的时候,人已经死透了。
    母妃叫人厚葬了竹纸,给了她家人一大笔抚恤的银子,还把竹纸的妹妹小环升为一等大丫头,从祖母的院子里调到自己身边重用。
    谁知小环对母妃怀恨在心,竟下毒害死了母妃……”
    这回轮到周漱惊讶了,“大哥的意思,母妃是被那个叫小环的丫头毒死的?”
    周瀚愣了一下,“怎么,父王还没告诉你母妃是怎么死的?”
    “还没有。”周漱随口答了一句,便急着追问,“大哥,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瀚不知济安王是怎样跟他讲的,不过话已经说出来,只能继续下去,“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就是那个叫小环的丫头将其姐之死归咎于母妃,趁下人不备,在母妃每日必喝的汤水之中下了毒。”
    不对!
    周漱两手在袖子里握成拳头,眸底幽冷一片。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母妃仅仅是因为竹纸的死被小环所害,父王为何要跪地求饶?如果不是父王跪地求饶,引起了他的怀疑,他就不会防备着府里的每一个人,从十几岁开始培养自己的人手,暗中追查这许多年了。
    他少年聪颖,凡是见过的人,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母妃院子里的人,时至今日,他依旧能一个一个地数出来,清墨,竹纸,玉砚,莲笔,金妈妈,吴嫂子……
    然而那个叫小环的丫头,他却没有丝毫印象。
    她在老太妃的院子里当过差,又被母妃提升为一等大丫头,在他面前露脸的机会多得是,他理应见过不止一次才对。既见过,又怎会没有印象?
    若说他的记忆力不够,那么为何他记得旁人,单单不记得她一个?
    “大哥,那个叫小环的丫头……”
    “死了。”不等他问完,周瀚就先自答道,“给母妃下毒之后,她自知罪不可赦,便悬梁自尽了。”
    “她下的是什么毒?”周漱追问道。
    苏老先生研究了许多年,都没有弄明白让秦氏中毒身亡的到底是什么,可见不是一般的毒药。一个小小的丫头,有什么门路,能弄到连大夫都查验不出的毒药?
    “这个……我也不清楚。”周瀚惭愧地道,“我和方家大小姐得知母妃被小环害死的消息,连自责带害怕,双双大病了一场。等我们病好了,母妃早已下葬了。
    父王因为母妃被害,悲痛震怒,将母妃院子里的下人全部处置了。
    又怕你得知母妃是为人所害,会更加伤心,勒令我们不得将真相告知于你。未免当家主母被丫头害死的事情传出去不好听,对外也只说母妃是暴病而亡的。
    我又怎好多事地去追问?”
    顿了一顿,又道,“因为这件事,我和方家大小姐十分痛苦,只要一看到对方,就会想起母妃是因我们而死的,愧疚难当。
    又因家中丧事连连,需得戴孝守制,定亲一事不得不暂且搁下。
    方家大小姐回到京城之后,曾经给我写过几封信。我因要守制三年,不愿误了她的大好年华,只给她回了一封信,叫她忘了我,另寻佳偶。
    没过多久,我就听说她跟京城一位富贵门庭的子弟定了亲。原以为今生再无缘相见了,哪曾料到,守制期满之后,又一次见到了她。
    那时她已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依然云英未嫁……”
    ——(未完待续)

  ☆、第190章 交给大嫂照料!

他唯恐自己忘不了那份青涩的感情,从不去打听与她有关的事。因为府上没有一个正经的女主子,他的婚事也迟迟没有定论。
    他不曾想过别的女人,也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方静芷这个女人。然而时隔三年,再次相见,他才知道,自己喜欢她的那份心从来不曾改变过。
    可以想象,当看到她还是姑娘家装扮的时候,他是怎样的震惊,又是怎样的欣喜。
    虽然她说跟那位富贵门庭的公子退亲是因为八字不合,一直没有成亲也不是为了他,只是阴差阳错耽搁了。可他心里清楚,她依旧是想着他的,要不然又何必大老远赶到济南府来参加龙舟会?
    他以为这回再无差错了,他们定能顺利结为夫妻。所以他不长记性地邀了她在濯缨湖边相会,谁知竟有一个曾经受过先王妃恩惠的粗使婆子,跳出来扮鬼吓唬他们。
    他被唬得魂飞魄散,四肢发软地瘫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方静芷受惊落入湖中,挣扎呼救,却分毫动弹不得。
    等到她被恰巧路过的济安王救起,他从恐惧当中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没出息地尿了裤子。未免被人瞧见出丑,只好一个人偷摸离开。
    回房收拾干净,再赶过去探望她的时候,一路上都能听见下人们的议论,说方家大小姐落水被王爷所救,跟王爷有了肌肤之亲,就要成为这王府的女主子了。
    他心慌意乱地跑到她住的院子,却结结实实地吃了个闭门羹。
    过了两三日,他接到了她派贴身丫头送来的一张纸条,上头只写了四个字:缘分已尽。
    然后就是下定过礼成亲,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仪的女子嫁给他的父亲。成为他的继母。
    这些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悔恨,一遍一遍去想,如果当初他没有跟她在灵堂私会,就不会情不自禁做下逾矩之事,就不会被秦氏和秦氏的丫头撞见。
    如果没有被撞见,竹纸就不会散播传言。更不会死;竹纸不死。小环就不会怀恨在心,毒死秦氏……
    那么他就不会因为愧疚跟方静芷断了书信往来,也不会因为一个婆子装神弄鬼就吓得屁滚尿流。更不会对自己心爱的女子见死不救,济安王就不会成为英雄救美的那个人,就没有就会跟她肌肤之亲。
    那么他就不会失去她!
    一次一次地追根溯源,他还是搞不清楚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也搞不清楚他到底该去恨谁。
    恨济安王吗?恨,可如果没有济安王。方静芷早就淹死在濯缨湖里了。
    恨那个婆子,恨小环,恨竹纸吗?恨,可她们要么感恩图报。要么替姐报仇,要么一心为主,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她们又有什么错?
    恨秦氏吗?恨,却不是那种恨。要说在整件事里谁最无辜。那便只有她了。他只恨她运气太差,命太短。
    恨他自己吗?无疑是恨的,他恨自己懦弱无能,恨自己两次没能坚持到底,用最强势的姿态,将自己心爱的女人留在身边。
    恨方静芷吗?恨,如果她当初没有去灵堂找他,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不可能发生;
    更爱,没有她,谁来安慰他那颗因为失去亲人而充满悲苦的心?没有她,他年少的时光定然是了无生趣的吧?
    归结到最后,他能想到的只有“命运捉弄”四字而已!
    “母妃的事,让我内疚了整整十八年,每次见到你,我都觉得对你不住。”周瀚一脸释然地道,“现在总算都说出来了,我心里舒坦多了。
    二弟,我欠了你一句抱歉,现在补上。”
    说罢起身,双手抱拳,冲周漱长长一揖,“二弟,我对不住母妃,也对不住你,请你原谅我。”
    周瀚知道秦氏中毒身亡的事情另有内幕,周瀚和方氏不过是无意间牵扯其中的两个倒霉蛋罢了,事情还没有彻底搞清楚,不愿浪费心力去恨他。
    “大哥快别这样,毒害母妃的是那个叫小环的丫头,与大哥并无直接关系。这些年你也为此事受了不少的苦,就不要再自责了。
    相信母妃泉下有知,也希望我们兄弟两个能心无芥蒂,和睦相处。”
    周瀚直起身子,重新落座,便红了眼圈,“二弟,你真的很像母妃,心地良善,待人宽厚。”
    周漱若有若无地扯了扯嘴角,言不由衷地道:“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又何必纠缠过去呢?我希望大哥也能放下以往的恩怨情仇,把握当下,好好过日子。”
    周瀚苦笑不语,他也曾经想过放下过去,跟孟馨娘好好过日子。可那个女人实在不可理喻,他便是想喜欢也喜欢不起来。她每闹一回,他的心就向另一个女人偏移一分。
    越渴望,越压抑,越压抑,就会加倍渴望。最终爆发,做出了枉顾人伦的事。
    得知方氏有孕的时候,他既懊悔又欣喜。
    懊悔的是他又冲动了一回,将他深爱的女人置于身败名裂的境地。
    欣喜的是,他终于有了属于他们的骨肉。
    怀着矛盾的心情,每一天都如同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徘徊,痛并快乐着。
    明明近在咫尺,可连每天看她一眼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他又怎能够不愁闷?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他弃了酒杯,拿起酒壶,嘴对着嘴狂喝猛灌。
    周漱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也不阻拦,由着他喝得酩酊大醉。等他伏在桌上人事不省,喊来猴魁和翠峰,“送了大哥去飞蓬院,交给大嫂照料。”
    两个小厮惊讶地对视一眼,翠峰就迟疑地开口道:“二少爷,送去飞蓬院只怕不妥吧?小的听说世子爷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世子妃那里了,万一世子爷醒了……”
    “让你送就送,哪来那么多废话?”周漱沉了脸呵斥道。
    猴魁和翠峰再不敢言语,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周瀚,半扶半拖地带出门去。
    周漱将自己杯中的残酒喝光,唇边慢慢绽出一抹冷笑。
    他并不恨周瀚,但他母妃的死终究跟周瀚和方氏有些干系,要说他一点儿都不埋怨,那是假话。
    他很同情周瀚和方氏,但方氏毕竟是他爹的女人。继母跟大哥搞在一起,实在碍眼。
    他也知道孟馨娘那个愚蠢的女人笼络不住自己的男人,但是恶心恶心他大哥,让他小小地报个仇还是能够的!
    ——(未完待续)

  ☆、第191章 你就等着瞧好戏吧!

对一个已婚的女人来说,没有丈夫的夜晚总是十分漫长的。若丈夫是一个连正眼都不肯看她的冷情之人,而她又是一个心怀期待、不甘寂寞的女人,那就更加难熬了。
    这一点,孟馨娘是深有体会的。
    为了打发漫漫长夜,她想了许多的法子。比如将晚饭的时间推迟半个时辰,吃完饭先叫了谈哥儿来问功课,再留下真姐儿逗弄一阵子,然后叫两三个大丫头过来,让她们把听见的看见的有意思的事情讲给她听。
    可自从红芙和白芍接连出事之后,丫头们在她面前都有些战战兢兢的,说的故事也干巴巴的没什么意思。
    茗眉倒是不怕她,可这丫头心眼儿多,不管她怎么问,都不肯透露周漱在外头置下的那栋宅子里的事情。她不愿逼迫人家,便是逼着说了,恐怕也是不尽不实的虚妄之言,还不如不听。
    祝显家的倒是能说会道,惯会逗她开心,只是拖家带口,自家要忙的事情很好,不能总在她跟前陪着。
    寒冷的天气早就过去了,外面绿意渐浓,有些爱俏的丫头已经迫不及待地翻出春装换上了。然而每当夜晚降临,她的房里却如同倒春寒一样,直直冷到骨髓里。
    今天祝显家的没来,真姐儿白日玩得太累,吃过晚饭没多久就睡下了。
    她懒惰叫了丫头来说那些无趣的话,便一个人靠在暖榻上,百无聊赖地捻着一串檀香木的珠子。
    忽地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抢了进来,抬眼看去,见是紫蔷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她忍不住蹙眉。“什么事,这样慌里慌张的?”
    紫蔷先福身告了罪,又急急地说道:“世子妃,世子爷来了。”
    孟馨娘手一抖,檀木珠子哗啦一声地掉在榻上,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世子爷来了。就快进院子了。”紫蔷微微提高了声音重复道。
    “请都请不来的人。怎的突然转了性子?”孟馨娘嘴里抱怨着,眉眼之间却是难掩喜色。
    一面从榻上滑下来,一面拿手胡乱地理着鬓角。“紫蔷,你瞧着我还成吗?要不要重新梳个头,再换身儿衣裳?”
    “奴婢瞧着这样就很好。”紫蔷拍马道,“谁让世子妃您底子好呢?”
    这后一句成功地取悦了孟馨娘。笑着嗔了一句,“就你嘴巴甜。”
    走到梳妆台前。左右照了照,“罢了,梳头换衣裳太麻烦,你便帮我补一补粉。再上些口脂吧。”
    “是。”紫蔷答应一声,赶忙打开妆盒,为她涂抹起来。
    这边刚刚打扮停当。就有人在门外扬声禀报,“世子爷到了。”
    紧接着门帘高高地挑了起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架着浑身酒气的周瀚就进来了。
    瞧着四肢疲软、双目紧闭的周瀚,孟馨娘满腔的喜意顿时折去大半。原当他想通了,知道顾念夫妻之情了,自己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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