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贤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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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贤妇-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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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担心秦氏吃亏,就闹着要去找母妃。下人们没法子,只好帮他穿戴整齐,将他带到老太妃住的院子。
    进门的时候,他瞧见了白侧妃、文庶妃、周清、周瀚、周湘,还有许许多多的丫头婆子,大家都守在外间,唯独秦氏不在。
    问了秦氏身边的大丫头清墨,清墨说王妃正在里间陪着老太妃说话,老太妃有些话要单独交代王妃。
    没多久秦氏就白着一张脸出来了,大家呼啦啦地围上去询问,是不是老太妃不好了。
    秦氏说老太妃无事,只是累了,已经被她服侍着睡下了。叫大家安心,只管各回各的院子休息。
    等大家散了,秦氏将老太妃身边的婆子丫头叫过来叮嘱,说老太妃人在病中,敏感觉轻,再三交代她们天亮之前莫要进去搅扰。
    他见秦氏好端端,就放了心,止不住渴睡,在回菁莪院的路上,就伏在一个婆子的背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仿佛瞧见秦氏一进门就瘫软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好似受了很大的惊吓。
    清墨反复追问她怎的了,她只摇头说“莫问”,再不肯透露一丝口风。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到五更天,又被下人摇醒,说是老太妃宾天了,叫他起来穿戴孝服。
    接到先帝驾崩的消息,济安王就赶去京城奔丧。等得知老母辞世,从京城折回来的时候,老太妃已经过世好几天了。
    老太妃下葬之前的某天夜里,他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从隔间的门往外看去,就见济安王抓着秦氏愤怒地摇晃着,花瓶茶盏等物碎了一地。
    他正要冲出去,就被清墨捂着嘴巴强行带走了。门被关上的瞬间,他依稀听见秦氏哭着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王爷你一定要相信我……”
    第二天醒来他问过秦氏,秦氏红着眼睛笑道:“我与你父王之间有些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开,没事了。”
    当时他是信以为真的,可是如果误会没有解开呢?或者,根本没有误会呢?
    如果苏老先生说的不是胡话,老太妃过世的时候脖子上果真缠有绷布,那么是谁给她缠上的绷布,又为了什么缠上绷布?
    联系秦氏那天晚上种种不同寻常的表现想一想,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简莹所说的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胡话。
    他相信他的母妃本性是善良慈软的,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他的母妃没能像是教导他一样,对不喜欢她的人做到问心无愧,一时糊涂犯了错呢?
    抑或者她有什么苦衷,不得不做了错事呢?
    每假设一次,他都感觉胸口如同挨了一记重锤,又痛又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绪翻腾地走了许久,忽然感觉头顶一暗,有人耳边连声地喊着“二少爷”。回过神来,就见一个小厮高高举起手臂,为他撑伞遮雨。
    抬眼四望,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济安王的书房外面。
    去问个清楚!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不可抑止了。
    将拳头握了又握,声音艰涩地开了口,“父王在吗?”
    “是,王爷今天没有出门,正在里头看书呢。”守门的小厮回了话,又仰着头,担忧地看着他毫无血色的面庞,“二少爷,您……没事吧?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要见父王。”周漱答非所问地说着,便径自走出伞外,往里闯去……
    ——(未完待续)

  ☆、第184章 父王,您又心虚了!

难得偷来浮生半日闲,济安王一面喝茶,一面读着许久不曾碰过的闲书,偶尔抬头看向窗外,欣赏一下雨景,端的十分惬意。
    忽地听见门外一阵嘈杂,紧接着就见儿子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儒袍,浑身湿漉漉地闯了进来,好心情立时打了折扣。
    “不通报一声,便擅自闯进来,你这是跟谁学的规矩?”他沉了脸呵斥道。
    周漱不见礼,亦不告罪,迈步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盯住他的眼睛,“父王,母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他乍然问起秦氏,济安王脸色不由一变。细细打量,感觉他神色很不对劲,忙挥了挥手,将惶恐地跟进来的小厮打发出去,方皱起眉头说道:“没头没脑的,问起过世的人做什么?”
    “在父王心里,母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周漱执拗地盯着他,俨然一副得不到答案不肯罢休的样子。
    “你母妃当然是一个好人。”济安王敷衍地答了这话,又狐疑地打量着他,“老二,你这是怎的了?”
    既是好人,为何要杀她?
    周漱紧紧地抿住嘴唇,才没让这句话脱口而出。
    “母妃……”他换了一句来问,“母妃她可曾做过对不起父王的事?”
    济安王眼神晃了晃,似有迟疑地答道:“不曾。”
    既然不曾,为何要杀她?
    周漱在心里质问着,眸色愈发冷沉,“那么父王可曾做过对不起母妃的事?”
    “不曾。”济安王这次答得极为干脆,因他一再无视自己的问话,面上现出恼火的神色。“老二,我在问你,你这是怎的了?
    无缘无故问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莫不是中邪了?”
    说着便扬声喊道,“来人,请了高太医……”
    “父王。”周漱逼近一步,见他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身子。嘴边闪过一抹冷笑。眸色凝定地看着他,“儿子一直很好奇,皇祖母下葬之前。您为了什么与母妃争吵?
    母妃说你们之间有些误会,儿子想知道,这误会到底是什么?您和母妃真的已经解开误会了吗?”
    济安王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心惊,强撑着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着。眼皮子却控制不住连连跳动,“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本王记不得了。
    夫妻之间哪有不争吵的,床头打架床尾和,谁会一一记得是为了什么?
    你莫要再问这些……”
    “父王。”周漱截断他的话茬,“父王可知道。每当您心虚的时候,您就会话语滔滔,口若悬河?”
    济安王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我说我分辨得出父王何时说的是真话,何时说的是假话。所以父王不要妄图哄骗我。”周漱不客气地说道,“母妃生前与您十分恩爱,您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话。
    如果我没记错,那是您跟母妃第一次吵架,又是在祖母停灵期间,所以您不可能记不得。
    请您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您到底为了什么同母妃争吵?”
    不知哪里钻进一股冷风,拂过放在腿上的书,书页哗哗啦啦地翻动着。济安王伸手,将书合上,也借着此番动作,抚平了起伏不定的心绪。
    “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罢。”他叹息一声,复又抬眼看着咄咄逼人的儿子,“是因为你大哥。”
    待瞧见周漱的表情变了一变,接着说道,“我跟你母妃争吵的前一天晚上,轮到你大哥守灵,你母妃唯恐更深夜凉,叫他落了病,便做好宵夜,亲自给他送去。
    进了灵堂就发现你大哥跟……跟方家大小姐在一起,你应当知道我说的方家大小姐是谁吧?
    孝期逾矩,在我朝可是不得了的罪过,何况还在灵堂之内,更是罪上加罪。
    你大哥那时刚刚获封世子,若是让朝廷知悉,他势必会被夺去世子的头衔,且终生不能参加科举,入仕为官,前途尽毁。
    方家大小姐也一样,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与你大哥灵堂私会,一旦传将出去,闺誉不保,这辈子就完了。
    你母妃不忍心毁了两个年轻人,便替他们遮掩住了。
    当时还有两个丫头跟着你母妃,其中一个叫竹纸的丫头,自作聪明地以为这是打压你大哥、将你推上承爵之位的大好机会,不顾你母妃的叮嘱,在府里散播你大哥和方家大小姐灵堂私会的事。
    你母妃知道了以后,狠狠地惩罚了那个丫头。
    谁知那丫头是个福薄的,挨了几板子,不到晚饭的时辰就死了。
    竹纸还有一个妹妹叫作小环的,是你祖母院子里的二等丫头。因为竹纸的事情,对你母妃心怀怨怼,便找到为父,说了许多诬陷你母妃的话……”
    “那丫头诬陷母妃什么?”周漱插嘴问道。
    济安王原想将这段一语带过的,被他追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便闪烁其词地道:“总归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是什么样不着边际的话?”周漱不肯叫他蒙混过关。
    济安王情知躲不过,手指微微握拳,“那丫头说为父不在的时候,你母妃没有尽心侍奉你祖母,我新近丧母,正满心悲痛,一时糊涂信了她的话,便去责问你母妃。
    你母妃埋怨我不相信她,我们便争吵了起来。”
    周漱挑起眉头,“就只是这样?”
    济安王被他这怀疑的语气激怒了,“不然你还想怎样?
    因为那天的误会,我与你母妃疏远了好些日子。还不曾与她道歉,她便去撒手去了,我为此愧疚了整整十八年。
    难得今日有些闲暇,看书喝茶疏散一番,你又跑来旧事重提,撩拨于我。
    我倒要问问你,你好端端的为何要问起这些陈年旧事?是不是听了哪个胡说八道?”
    周漱眼波不兴地看着他,缓缓地牵了一下唇角,“父王,您又心虚了。”
    “逆子。”济安王怒不可遏,抄起膝盖上的书就朝他面门砸了过去。
    周漱偏头躲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济安王被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对着他的背影暴跳如雷地骂道:“逆子,混账,我怎生养了你这样一个不孝之子?”
    虚张声势!
    周漱心中冷笑着,掀开门帘,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
    在雨中略站了一会儿,便又转了一个方向,直奔后院而来……
    ——(未完待续)

  ☆、第185章 干脆地结束吧!

往常的采蓝院,不管什么天气,都是热热闹闹的,今天却分外寂静。
    外头冷风扯着雨帘,自是没人活动。屋子里也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只雪琴抱着一个装满彩线的针线笸箩打络子,元芳单脚立在一个矮脚杌子上,像是在练功。
    听到脚步声,两个人赶忙撇开自己忙着的事,整衣正容,上前见礼。
    “已经到午饭的点儿了,为何这般清净?”周漱受了二人的礼,便眉头微皱地问道,“娘子呢?”
    “二少夫人睡下了。”雪琴脱口答了,眼珠一转,又紧接着说道,“二少夫人一早起来身上就不舒坦,原本跟王妃告了假的,因为三小姐哭着过来,就强撑着起身了。
    哄走三小姐,就去找王妃说项,然后去见了一回文庶妃,又去茗园寻二少爷说话。
    走了许多路,加上吹风淋雨的,回来连饭都没吃一口,就上床躺着去了。”
    元芳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雪琴,心说二少夫人不是犯懒不想吃饭,说下雨天正好睡觉,才去躺着的吗?怎的被她一说,倒像是二少夫人多么操劳,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目光下意识地往周漱脸上溜去,果不其然瞧见周漱露出内疚的表情,忍不住悄悄吐了一下舌头。
    “你们忙吧,我瞧瞧她去。”周漱放下这话,便自己打起帘子,进了里间。
    脱去被雨淋湿的外袍,拿干帕子擦去头脸上的雨水,顺手从屏风上取了一件干爽的袍子披在身上。
    来到床边撩开纱帐,低头看去,就见简莹蜷缩着身子躺在那里。小小的一团,跟只贪睡的猫一样。满头的青丝肆意地铺洒在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锦枕上,大红衬着油黑,有种别样的艳丽。
    在床边坐下来,伸出手指为她轻轻地抚平微蹙的眉头。
    心下暗暗叹息,想必她也是挣扎了许久,才说出那话的。若不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她又何必拖着不舒服的身子。顶风冒雨地赶过去告诉他?
    不管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总归是为了他。他不该朝她大吼大叫。更不该撇下她自个儿走了。
    简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瞧见周漱就跟没瞧见一样,翻个身又睡了。
    周漱见她这样就知道她生气了,心里有些堵闷。还诡异地掺杂着一丝欣慰。不好叫醒她,索性脱掉靴子。挤到床上,抱着她一起睡。
    简莹又睁了一次眼睛,往里挪了挪,除此之外。再没别的表示。
    周漱只当她消气了,明明不是睡觉的心情,却被这锦衾绣帐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气氛勾出几许睡意来。阖上眼睛。不一时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看了看床边的刻漏。刚过未时而已。怀中的人犹自睡得香甜,半点儿没有醒来的意思。
    虽贪恋这满床的温宁,然今天第一天开课,头午的课只上了一半,下午无论如何也不能缺席了,否则定会给高太医留下懒惰不专的印象。
    于是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到帐外穿戴妥当,又折回来,俯身在简莹的额上落下一吻,才嘴角含笑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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