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贤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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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贤妇-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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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氏回神。敛去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戾气,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治它,只会让中毒之人死得快些罢了。”
    据孟家祖先誊录的手稿上记载,那位鬼手神医自创的八卦方蕴含了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不管添加了多少种药材,添加的是什么药材。在药根和黑猫尸的作用下。都会被吸纳,同化,最终形成一个奇妙的平衡。
    平衡完全当成之时。也就是毒成之际。
    成毒作用在人身上之后,会以既成的体系为基础,慢慢转变,在破与立之间制造新的平衡。每到破立交替之时。便会出现中毒症状。
    而治毒的方法往往是以毒攻毒,在解毒的过程中。必要向中毒之人体内输送一种乃至多种毒药,就会不可避免地打破八卦方原有的平衡,造成毒系紊乱,致使中毒之人毒发身亡。
    周润之所以没有立即身亡。是因为那张药方。
    那张药方上记载的正是最初制毒时所用的药材,一样不多,一样不少。依据方子。一一寻找相克的药材,调配而成的所谓的“解药之方”。便是“逆八卦方”,也叫“阴方”,原方则为“阳方”。
    阳方阴方毒理相似,两方相遇,一时相克,便可消除中毒症状。然相似毕竟不是相同,阳方经过黑猫尸的酝养,又在人体内进行了六十四日的转变,早就不是最初的阳方了。
    相克只是暂时的,因无法同化相生,形成新的平衡,毒药体系会在两到三个“八日”之内彻底崩溃,致使中毒之人毒发身亡。
    周沅和周润中毒症状大抵上是一样的,可阳方并不相同,虽说只差了一样药材,然在酝养、滋生与转变的过程之中,这毫厘之差,就会演变成千里之谬。
    用周润的“解药”来解周沅的毒,无法形成阴方,自然连暂时克制都做不到,只会立即毒发。
    孟氏栖身小应庵时,与那采药的尼姑来往甚密,耳濡目染的,懂得了一些药理。后来起意报仇,还暗地里钻研了一阵子。可她毕竟不是大夫,于毒一道也远远称不上精通。
    那记录八卦方的手稿她仔仔细细地读过,只懂得个大概意思,这些深奥的玄学毒理她无法用自己的语言解释出来。
    医毒本就相通,周润中毒之后,周漱也曾跟鲍之和四海通那位毒先生认真请教过,通过孟氏寥寥数句的解说,加上自己的推断和猜测,也明白了六七分。
    一面因为八卦方的奇妙之处感到震撼,一面又因这毒药的霸道和阴损感到愤怒。
    “你究竟是如何给三弟和四弟下的毒?”
    按照八卦方毒发的周期计算,周润和周沅应是在两个月前先后被下了毒的,相隔不过十一二日。方氏并不是一个粗心无脑之人,她一直关注着孟氏的一举一动,防备不可谓不严,到底哪里出现疏漏,叫孟氏一而再地钻了空子?
    孟氏知道周漱心里在想什么,几不可见地扯了一下嘴角,“方氏是聪明人,可还不够聪明。她只防着背后和暗地里的,却不知明面儿上一样可以下毒。”
    她虽没有把话说透,周漱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于周沅周润而言,孟氏毕竟是长辈,装作亲切摸摸头或者拍拍胳膊这样的小动作,谁也不好阻拦。只需事先准备一枚淬好毒的针或者刺,就可以趁肢体接触的时候给他们下毒了。
    但凡是毒,都或多或少有麻痹的效用,刺下去不会有太大的痛感。即便有些微感觉,周润年纪小说不出,周沅性子大喇,只怕也不会当成一回事。
    这毒又不会立即发作,方氏再怎么防备,也想不到孟氏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甚至当着她的面儿,亲自动手给自己的儿子下毒。
    不得不说,孟氏这个空子钻得巧,也钻得大胆!
    “你做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周漱脸上重新凝聚起怒气,“为了跟方王妃争夺管家的权利?怕我们将来跟大哥争夺家产,所以先下手为强,替他除掉我们?
    你隐忍一年之久,甚至不惜亲自动手给一个三岁的孩子下毒,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这些吧?
    你究竟在图谋些什么?”
    孟氏脸色一沉,“你的问题未免也太多了一些,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废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写下供认状,签字画押吧。”
    说着便吩咐身后的婆子,“取了纸笔来,让二少爷……”
    “怎么,你怕了?”周漱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唇边染着嘲讽的笑意,“做都做了,事到如今却怕我知道你的意图吗?莫非这意图的背后,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孟氏被他最后一句激怒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给我住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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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7章 你亲自下地狱讲给她听吧!

周漱见孟氏如此失态,心知这是被他说中了。
    虽不知是什么样的秘密,不过从孟氏的反应推测,必然与私德有关,若不然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连死都漠然视之的女人恼羞成怒的?
    他是铁了心要挖出这个秘密的,措辞愈发激烈,“看来被我不幸言中了,你果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所以回到王府之后,你一直遮遮掩掩,不敢言明自个儿过去三十年的行踪……”
    “住口。”孟氏怒极,往前跨了一步,右臂猛然扬起,却在周漱讥诮的注视下顿在了半空。
    “怎么,我踩到你的痛脚了?”周漱继续用尖刻的言辞撩拨她的怒火,“你若不好意思说,我来猜一猜如何?
    我听说你嫌我父王靠投机取巧攀附上了先帝,跻身王侯之列,很有些瞧不上他。初初嫁进王府,乔张做致,趾高气扬,谁都不放在眼里。莫不是因为这样与我父王琴瑟不谐,闺中寂寞,生出了不安于室的想法?
    看你这脸色,我又不幸言中了?
    那我继续猜,之后你可是与他人有染,被我父王或者老太妃发现,迫于无奈,羞愧出走?不,应该是仓惶出逃才对。
    还是说,你瞧上了某个比我父王英伟有权势的男人,于是抛下了一双儿女,与他相约私奔了?
    抑或者,你出嫁之前就有心仪之人,成婚之后过得不如意,便旧情复燃,于是假借上香,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从此隐姓埋名。与心仪之人重修旧好。
    再不然就是……”
    “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父王的事。”孟氏果然被他一次又一次侮辱意味十足的猜疑激怒了,脱口喊道,“是老太妃,是你那位自诩高贵的祖母,那个狠毒的老虔婆把我当玩意儿一样送给了别人。
    是她亲手给你的父王——她唯一的儿子戴上了绿帽子!”
    饶是早就猜到孟氏的秘密与私德有关,听孟氏亲口说出这番话,周漱还是惊得张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老太妃把你送给了别人?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孟氏心绪激荡。五官扭曲,在烛光下看起来分外狰狞,“你当真以为她被先帝睡过。就是什么高贵淑洁的皇后了?她比任何人都狠毒,比任何人都无耻,比任何人都肮脏龌龊……
    你以为她害的人只有我一个吗?你母妃为什么年纪轻轻就‘病逝’了?那十成十也是老太妃的手笔。”
    周漱脸上的惊讶尚未褪尽,又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你胡说八道,老太妃为什么要把你送给别人?”
    “为什么?”孟氏仰头癫狂地大笑一声。“因为我是患有家族遗传病的孟家的女儿,因为我‘玷污’她那了不起的‘皇家血脉’。
    若不是我被姓翟的禽兽觊觎,能为她换来她所需要的东西,我又岂能活到今日?早就同你母妃一样‘病逝’。躺在黑暗阴冷的棺材里,变成一副枯朽的白骨。
    你现在知道你生在一个什么样的门第了吧?你现在知道你们身体里流着怎样令人作呕的血了吧?你现在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该死了吧?”
    周漱神色一凛,“你毒害三弟四弟。又栽赃嫁祸于我,就是为了报复老太妃?”
    “没错。我就是要报复她。”孟氏似乎将周漱当成了老太妃,两眼怨毒地瞪着他,“皇家血脉?真是笑死人了,不过是无媒苟合生出来的野种而已。
    我要斩断她不择手段换来的‘纯净血脉’,让我们孟家的血世世代代的‘玷污’下去,我要让她无有香火供奉,成为地狱里的孤魂野鬼,永世徘徊,不得超生。
    还有你父王,那个无能懦弱、只会牵着娘亲衣襟撒娇的男人,我要让他好好地尝一尝老年丧子、从此以后只能跟着我这杀子仇人所生的儿子相依为命的滋味。
    二少爷,等你到了九泉之下,一定要把我在这里的所作所为详详细细地讲给老太妃听,替我好生欣赏她死不瞑目的模样儿……”
    “还是你亲自下地狱讲给她听吧。”周漱忽地出声打断她,语调无惊亦无怒,只有沁骨的冷意。
    孟氏一怔的工夫,就见他手臂一撑,身上的绳子便松脱滑落,不由得脸色大变。一边向后退去,一边高声地吩咐身后的婆子,“快,快制住他!”
    那两个婆子不经意间听到不得了的秘辛,满心惊惧,正低头缩肩瑟瑟发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等孟氏喊了第二遍,才如梦初醒,颤着两腿儿朝周漱包抄过去。
    才一动作,就听“嗖”地一声,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枚暗器,从半空划过,带起一道圆形的残影。眨眼间就到了近前,倏然一分为二。
    那两个婆子只觉眼前一花,胸口便传来一阵闷痛,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各自扑倒在地。旋即又听得一串“叮叮”之声,两枚古旧的铜钱在孟氏脚边滴溜溜地打着转。
    孟氏心中大骇,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转身就要夺门而逃。
    “孟氏!”
    随着一个暴怒的声音,掀起的门帘后头现出一张铁青的脸孔。
    “王爷?!”孟氏惊呼一声,顿住了脚步。
    济安王一脚跨进门来,虽然有些缩水,可与孟氏相比依旧高大许多的身躯如山一样迫近,“孟氏,你这恶毒的女人,合该千刀万剐!”
    “剐”字音落,蒲扇一样的大手已经挥了出去。
    “父王。”周瀚抢进门来,从后面抱住了济安王的腰,“手下留情!”
    济安王毕竟是习武之人,又在暴怒之下,岂是周瀚这样一个文弱之人能够拦得住的?腰身一晃,就将周瀚甩了出去,那只手带着风声,重重地扇在了孟氏的左脸上。
    这一下可谓用足了力气,孟氏痛呼一声,便向周漱站的方向倒飞过去。
    “伯爷小心。”随后涌进门的龙井等人见状大声提醒。
    一道人影从梁上悄无声息地飞落下来,不等着地,伸手一扯,就将周漱带出去一丈多远。
    于此同时,孟氏的身体碰倒了自己坐过的椅子,又擦着捆~绑周漱所用的椅子,伴着一连串咣当之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母妃!”
    周瀚被济安王甩得跌了个跟头,还没来得及起身。见孟氏倒在地上动也不动,惊急之下,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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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9章 王爷该不是心虚了吧?

孟氏这下摔得着实不轻,当即就背过气去。被周瀚一晃,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响,才恢复了呼吸。
    周瀚将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急声地问道:“母妃,你怎么样?”
    孟氏嘴唇一动,带起一串剧烈的咳嗽。气息涌动,“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周瀚见状大惊失色,大声喊道:“大夫,快请大夫……”
    话说到一半儿,瞧见好整以暇站在一旁的周漱,眼睛倏忽一亮,“对了,二弟,二弟你快救救母妃!”
    周漱正拿帕子擦拭着嘴角已经干掉的“血迹”,闻言嘴角一抽,旋即笑出声来,“我为什么要救她?”
    周瀚一怔,“你不是大夫吗?”
    “大哥见过被疯狗咬了,还给疯狗治牙疼的大夫吗?”周漱脸上挂着笑,声音却没有一丝温度。
    周瀚是急糊涂了,只想着周漱是大夫,倒忘了刚才面目狰狞、要杀了这大夫做局栽赃的正是他的母妃。被周漱三言两语堵得说不出来话来,心中生出“报应来得太快”的苦涩之感。
    一来没有颜面再求周漱施救,二来也不敢让周漱接近孟氏,唯恐他趁机下手,置孟氏于死地,转头大声地吩咐道:“快去请大夫来!”
    孟氏那两个婆子在济安王露面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了,双双瘫软地跪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剩下的不是周漱的人,就是方氏的人,俱对孟氏恨之入骨,没有一个肯听命行事的。
    周瀚见无人动作。勃然大怒,“我叫你们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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