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贤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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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贤妇- 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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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动那笔嫁妆的,也只有方氏了。
    又是清点嫁妆。又核对旧年的单子,最后算一算,总共少了近百样东西。什么古玩字画,金银玉器,都是厚重值钱的玩意儿。
    孟馨娘正愁抓不到方氏的短处,岂有就此罢休的道理?拿着单子去找方氏讨要,方氏从头到尾都没动过孟氏的嫁妆,转交给孟馨娘的时候封条都是完好的,自是不认。
    一个自认有理,一个问心无愧。双方僵持不下,闹得不可开交。
    要问孟氏遗失的那部分嫁妆哪里去了,还得从三十多年前开始说起。
    那时孟氏初初嫁到济安王府,骄矜傲慢,不可一世,每每呼喝济安王,对老太妃也多有轻慢。
    老太妃为了打压孟氏的气焰,不止给济安王纳了一个家世样貌出众的白侧妃,还将中馈事务一股脑地交给了孟氏。
    有老太妃在背后使绊子,孟氏主持起府务来自是困难重重。偏她没瞧出老太妃是在整治她。死撑着不肯向老太妃低头,但凡有个亏空,就拿自己的银子贴补进去。
    傍身的银子用完了,只能变卖嫁妆。又唯恐被婆婆丈夫知晓看轻于她。将变卖的事情遮得严严实实,自是不会上册记账。
    其实老太妃心里跟明镜似的,孟氏前脚变卖,她后脚就叫人赎买回来,暂且存放在自己的私库里。打算磨平了儿媳的性子,再物归原主。让孟氏牢记她的恩德。
    只是还来不及施恩,孟氏就失踪了。
    分嫁妆的时候,老太妃也没怎么费心,只是将孟氏的嫁妆单子一撕两半。照着单子,叫云妈将周清那一半儿补齐了抬到黎家去。
    她大概没有料到自己会死得那么早,周漱的那一半儿便那么放着,没急着料理。
    等到京中传来先帝驾崩的噩耗,给定国公府平反一下变得希望渺茫,她既悲且愤,只顾着策划陷害儿媳,逼反儿子,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嫁妆?只不过留了半张单子给周瀚,连一句遗言都没有。
    周瀚一直以为是自己和方氏害死了秦氏,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加之从未想过老太妃代为保管的嫁妆会有什么问题,哪里会去核对嫁妆?
    三年过后,那半张单子早不知道被他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连济安王都不知道孟氏曾经变卖过嫁妆,方氏又从何而知?接过管家权之后,只将贴有“孟”字样儿的箱笼给了孟馨娘。
    赎买回来的那些,一部分连同先帝那些年赏赐下来的东西,作了老太妃的陪葬品,一部分当成公中物品走了人情,还有几样给周湘作了陪嫁。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经了多少人的手,查找起来难如登天。
    孟氏存心要动摇方氏在府中树立起来的威信,怂恿孟馨娘大肆宣扬,不光府里,连府外都有不少人知道方氏贪墨了孟氏的嫁妆。
    济安王精神不济,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府里的下人见风转舵,倒有不少人偏向了孟氏。
    方氏千防万防的,却没想到孟氏会去翻那陈年烂账,虽长着嘴,却不好自降身份,逮着一个人就去跟人家解释说她没拿过孟氏的嫁妆,着实落了下风。
    孟馨娘占了上风,愈发趾高气扬,明目张胆地逼迫方氏交出账簿和钥匙。
    虽无实证,可那婆媳两个一明一暗,步步紧逼,也让方氏颇为头疼。一时半刻想不出应对之法,只好叫张妈去舜井街走一趟,请了简莹来帮她拿主意。
    简莹听方氏说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便笑道:“直路走不通,就绕个弯儿。没有必要非得正面迎敌,可以围魏救赵嘛。”
    方氏心神一动,“怎么个围魏救赵法儿?”
    “母妃可有法子将那位手上的念珠偷出来?”简莹以问代答。
    方氏略一沉吟,“有是有,不过偷她的念珠做什么?”
    简莹笑了一笑,附在方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方氏先惊后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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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5章 到底是谁侮辱了谁?

孟氏那串念珠是片刻都不离手的,连睡觉的时候都缠在手腕上,要想偷出来还真不容易。然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偷不出来,可以明着要。
    先是白侧妃梦见老太妃,去佛堂上了一回香,念了几卷经文。文庶妃、周沁、周汐又先后梦见了老太妃,连周沅从府学回来都说梦见了老太妃。
    这么多人一同梦见老太妃,连济安王都不得不重视,去佛堂上香,跪了半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夜里就梦见老太妃站在床前看着他流泪。
    府里的下人悄悄议论,说天黑之后走到佛堂附近,总能听见若有若无的木鱼声。孟氏是不敲木鱼的,老太妃原来也不敲,待先帝赐下一枚菩提木的木鱼,便养成了敲木鱼的习惯。
    方氏建议找一位得道高僧看一看,是不是府里有什么东西冲克到老太妃了,让老太妃在地下不得安宁。济安王自是没有意见,着人去泰山请回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和尚。
    老和尚在府里转了一圈,叫人伐掉了两棵长了几十年的老树,又说老太妃生前信佛,要慰其在天之灵,需得在府里找一样深沐佛泽的东西,在灵前供奉三日。
    满王府一找,就找到孟氏手上的念珠了。
    孟氏不是没有觉出此事蹊跷,也不是没有怀疑方氏搞鬼,可济安王发话了,她也不好不拿出来,谁知才供了两日就出事了。
    看守祠堂的人将撤换下来的供品分着吃了,俱是口吐白沫,面色发青。高太医和周漱过来看了,说是中了乌蒙草的毒,所幸加在吃食中的毒药分量不高。拿药汤冲了胃,再服几剂解毒的药就没事了。
    在供品之中下毒,是亵渎祖宗的大罪,济安王勃然大怒,吩咐彻查。
    高太医在祠堂寻踪逐迹,发现供奉在老太妃灵前的念珠有一颗竟是中空的,里面有少许残留的米分末。正是乌蒙草磨制成的毒米分。
    济安王叫人将那一百零八颗珠子悉数切开。又发现三颗装有毒米分的空心佛珠。铁青着一张脸直奔佛堂,将那面目全非的念珠摔在孟氏跟前,“孟敏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母妃灵前下毒。”
    听说有人中了乌蒙草的毒,孟氏就知道自己此番遭了算计,也料到济安王一定会来找她算账。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词。是以丝毫不慌,冷冷地望着济安王。“王爷真的以为是我下的毒吗?”
    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已变了模样儿,不再是她记忆之中那个意气风发、热情满满的人了。头白了,脸皱了,那从来都挺得笔直的后背也有些驼了。
    说实话。她并不了解这个男人。
    初嫁过来,她看不起他,只想赶快生个儿子。承了他的爵位,好让自己后半生有靠。
    有了儿子。她更看不起他,八尺高的汉子,没有一点儿自己的主意,万事都听老太妃的。对老太妃唯命是从,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任由妻子被老太妃磋磨。
    失踪的那些年里,她尤其看不起他。一个连妻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时隔多年再相见,他野心勃勃,筹划着篡权夺位。言行果断,出手狠绝,竟似完全变了一个人,让她对他刮目相看,那死了多年的心也升起了一丝涟漪。
    然而现在,她果然还是看不起他。
    “老太妃最擅长阴谋诡计,王爷可是她的儿子,竟连这点儿小把戏都看不穿吗?”她语调平平,嘲讽意味却是十足的。
    济安王的脸因为愤怒微微扭曲着,“就算不是你,你带着这种东西入府,到底意欲何为?想用那毒药杀了本王泄愤吗?”
    “杀了王爷?”孟氏嘴角一扬,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杀了王爷能改变什么?能让我回到三十年前吗?能抵消你那满腹阴毒的母亲对我犯下的罪过吗?”
    “住口。”济安王听不下去了,厉声喝道,“不许你这样侮辱母妃。”
    “侮辱?”孟氏四平八稳地坐着,那一抹笑容又飞快地隐了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伸出手来,往济安王的头上指了一指,“你那自以为能够操控一切的母亲,可是亲手给你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谁侮辱了谁?”
    济安王恼羞成怒,踏上一步,一把抓住孟氏指着她的手,“我让你住口,你听见了没有?”
    “啊,我忘了,王爷说不在意来着。”孟氏自顾自地说着,“王爷真是好宽的心胸。”
    “闭嘴。”济安王另一只手高高地扬了起来,却顿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孟氏对上他冒火的视线,“王爷怎么不动手?是舍不得我这发妻,还是怕打死了我,你的秘密就会被宣扬得人尽皆知?”
    济安王倏忽眯起眸子,再睁开,满腔的怒气竟平复了下来。用力地甩开孟氏的手,将两手负在背后,沉声冷笑道:“孟敏英,你别忘了,你如今已经恢复了王妃的身份,是这王府的人。
    本王若是出了事,你,你的儿孙,你的侄女儿,你们孟家,一个都跑不掉。”
    “王爷,你也别忘了,我是死过许多回,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早已六亲不认了。”孟氏揉了揉被他握疼的手腕,淡淡地道,“我若破釜沉舟,谁都别想跑掉。”
    “你真是疯了。”济安王不想再同她理论,扔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拂袖而去。
    走到门口,一撩门帘,却见周瀚惨白着一张脸,直挺挺立在门外。他眉心大皱,想训斥两句,又不知训斥些什么,索性作罢。道句“让开”,越过周瀚径直出了佛堂。
    周瀚愣愣地让了路,又愣愣地看着济安王身影消失在门外,才恍然回神。掀起帘子走进门来,目光从地上的念珠转到孟氏无波无澜的脸上,轻轻地叫了一声,“母妃……”
    “你来做什么?”孟氏别过脸去,藏在袖中的手指握得紧紧的,昭示着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我听说父王怒气冲冲地来了佛堂,担心母妃,所以过来看看……”周瀚语调艰涩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嘴唇张合,犹豫了几次,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母妃,您跟我说实话,这些年您到底去了哪里?”
    那绿帽子又是怎么回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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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6章 翟斯文

孟氏回来之后,有不少人都好奇她这三十年去了哪里。有直接问的,也有侧面打听的,只得来“庵堂清修”这样一句简简单单,内容寡淡的话。
    人们碍于济安王府的势位,当面不敢刨根究底,私下里却不免议论纷纷。
    有人猜测孟氏可能失忆了,此前记不得自己是谁,所以回不来;有人猜测孟氏可能经历了不好的事情,妇德有亏,没有颜面回来;还有人大胆猜测,孟氏不是失踪,而是离家出走,压根就没想回来……
    不管是哪一种猜测,总有圆不了说不通的地方。
    周瀚可以不用猜测的,可是面对孟氏,怎么也张不开那个嘴去问。唯恐问出什么不该问的,孟氏这个做母亲的尴尬,他这个做儿子的更尴尬。
    孟氏失踪的时候,他还不记事,对这个母亲连一丝一毫的印象都无。就连血缘这层斩不断的关系,都因她有可能将“乌骨痈”这种要命的病从孟家带到周家,产生了裂痕。
    她突然回来,给他带来的不是团圆和欣喜,而是困扰和迷茫。
    他一直在逃避,逃避去面对这个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的母亲。可是今天,在门外听到了那样的对话,他再不能也不想逃避了。
    他必须问个清楚!
    其实对孟氏来说,这个儿子又何尝不陌生呢?
    她离开的时候,他还不会说话,小小团团的,跟肉圆一样。再见时他已过而立之年,连他的儿子都到了议亲的年纪。
    刚生下他的时候,听说是个男孩儿,她是那么地开心。以为有了儿子就有了立身的根本,就拥有了一切。在“失踪”的那些年里,她最想念的人也是儿子。
    他已经会走吧?他已经启蒙了吧?他已经长大成人,已经有了自主行事的能力,应该会对她的失踪产生怀疑。进一步追查寻找,最终将她救出火坑的吧?
    就这样一日一日地煎熬着,一日一日地计算着,一日一日地期盼着。十年过去了,二十年过去了,谁都没有来,她依旧在火坑之中挣扎度日,怀着仇恨。忍着耻辱,与那个人虚与委蛇地周旋着。
    起初她也以为自己是遇上抢劫的流民了,她大声地斥责着那些人,搬出济安王的名号来震慑他们,也深信她失踪的消息传回济南府,济安王会带人来救她。
    渐渐的,她觉出事情不对了。
    劫持她的人各个身手不俗,既不惧怕济安王,亦不贪图钱财,任由她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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