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贤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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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贤妇-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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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还得再添一把柴才行。
    “苏姨娘可好?同在一个后院里住着,怎的鲜少见她露面呢?”
    “苏姨娘很好。”简莹不知道她突然问起苏秀莲打的是什么主意,便不动声色地道,“因为大家都很看重这一胎,苏姨娘自己也很小心,轻易不出门的。”
    大抵是怕自己给她和周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苏秀莲规矩得有些过了。除了每天早晨来她这里例行请安之外,其余的时间都闷在天水阁,足不出户,万事不睬不问,只一心养胎。
    她也乐得省心,便连请安这道程序也给苏秀莲免了。
    孟馨娘微微一笑,“苏姨娘瞧着倒像是个老实人,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弟妹还是多留个心眼儿吧。
    连王妃都说,你这人太心善太实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简莹张大了眼睛,“母妃的意思……苏姨娘是装老实?”
    孟馨娘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蠢货”,“那倒未必,王妃只是说你太傻了。”
    简莹心说为了挑拨她和方氏,孟馨娘也算蛮拼的了,罢了,她还是别逗闷子,配合一下吧,于是作出失落和酸涩的样子,“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在母妃眼里,我是个傻子呢。”
    孟馨娘见她终于上道了,便趁热打铁地道:“若论妻妾相处之道,王妃才是高手。
    白侧妃和文庶妃跟着王爷多少年了,在王妃跟前照样规规矩矩的。齐庶妃最近可谓得尽了恩宠,前些日子不也险些丢了性命吗?
    依我看,齐庶妃也风光不了几日了。
    弟妹可知道,新来的知府是齐庶妃的亲戚?”
    简莹听她挑拨得愈发露骨了,突然觉得腻歪得慌,点了点头道:“我听王妃说了。”
    孟馨娘敏锐地留意到她称呼方氏为“王妃”,而不再是“母妃”,预感自己离成功不远了,“齐庶妃老早就嚷着,等她表哥来了,一定要让表哥查一查她险些被人害得小产一事。
    只是齐庶妃行事太过直率,远不是王妃的对手。便是请了方知府出面,恐怕也查不出什么来。
    我听说弟妹前些日子也在打听先王妃病逝的事儿?”
    ——

  ☆、第046章 凭他妹夫!

简莹听她用了一个“也”字,便顺着她的话茬问道:“还有谁在打听?”
    “我听世子爷说,二弟好像也对先王妃过世的事情抱有疑虑。”孟馨娘点到为止,微微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二弟也够可怜的,小小年纪就没了娘。
    我初初嫁进来的时候,二弟总喜欢围着我转。有时候玩累了就歇在飞蓬院,梦中还拉着我的手喊娘呢。”
    简莹才听周漱说了他跟大嫂没那么熟,再听孟馨娘这么说,自然明白这不是真的。
    孟馨娘扯这一通谎话,无非是想把周漱塑造成小可怜的形象,引她这素来贤惠的娘子心疼,继而为丈夫冲冠一怒,跟齐庶妃联手,请方知府出面,去查证方氏害死先王妃的事情。
    她倒是有些糊涂了,孟馨娘明知道周漱在这儿,为何还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扯谎?
    莫非她会错意了,孟馨娘并不是特意挑周漱在采蓝院的时候赶来,意图谋算些什么的?
    抑或者周漱说的不全是实话,也许他以前跟大嫂很熟来着,如今不熟了?
    那也不对,算一算,孟馨娘嫁过来的时候,周漱得有十一了,已经到了在意男女大防的年纪,怎会围着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嫂子打转,还大大咧咧地睡在嫂子那里?
    孟馨娘这么说,相当于把自己和周漱都给骂了,一个妇德不慎,一个缺少教养。
    因想不通,便沉默着没有开口。
    孟馨娘也是着急点火,百密一疏,把这茬给忘了。
    刚嫁进来那会儿,她只顾着跟方氏较劲,哪里会在意周漱是不是可怜?
    只因为周沅已经十三岁了,还跟方氏住在一起,时不时撒个娇耍个赖,满后院乱窜,便先入为主地认为周漱年少时也差不多那德行,谎话顺嘴就编出来了。
    她笃定以简莹的贤惠,不会拿这种有损丈夫颜面的事情去跟周漱求证,但是绝对会追问周漱调查母亲死因一事。只要周漱稍稍透个口风,肯定了此事,这位贤妇就不会再被方氏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她不相信,苏秀莲有孕,简莹一点儿也不眼红嫉妒,不想笼络周漱,赶快怀上一个。
    还有什么比不辞辛劳、四处奔走,替丈夫查明他想知道的事情,更能讨丈夫欢心的?
    如果换成是她,她一定会这么做。
    只要二房和齐庶妃联手,她再在背后助她们一臂之力,不愁方氏不倒霉。
    此时见简莹沉默不语,只当她对自己的话上心了,便又添了一把柴,“二弟能娶到弟妹这么贤良淑德的人,当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想来有弟妹相陪,与他相互扶持,二弟的日子也能过得舒心一些了。”
    简莹赶忙谦虚道:“大嫂过奖了,我做得还远远不够呢。”
    “弟妹不必着急,夫妻是要相守一辈子的。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要弟妹不离不弃,患难之时,二弟自然能看到弟妹的真情。”
    说着站起身来,“真姐儿怕是快醒了,我该回去了。
    弟妹好生操持宴席,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妯娌也跟夫妻差不多,要相处大半辈子呢,无论如何,我总是站在弟妹这一边的。”
    简莹听了她这极力怂恿的话,险些忍不住当着她的面翻了白眼。心说这人哪来的自信,以为只要她伸出橄榄枝,别人就会屁颠屁颠地接过去,由着她摆布,跟她相处大半辈子?
    嘴上依旧恭敬,“那我就先谢谢大嫂了,大嫂慢走,有空常来啊。”
    送走孟馨娘,回到里间,就见周漱罕见地板着一张脸,感觉很是稀奇,“你这是怎的了,整容失败了?”
    “你凭什么探听母妃病逝的事情?”周漱眸子里闪着凌厉的光芒,声音也冰冷骇人。
    简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你说对女人之间的谈话不感兴趣,就是偷听的意思啊!”
    周漱听着她这笑嘻嘻又不无嘲讽话语,忽地怒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回答我的问题。”
    简莹被他抓得骨头生疼,也有些恼了,冷笑起来,“你问我凭什么,而不是为什么,看来那位跟你并不熟的大嫂说的也不全是瞎话……”
    “简莹。”周漱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用上了十足威胁的语气。
    “你想知道凭什么是吧?好,我告诉你。”简莹对上他的眼睛,“凭我是你明媒正娶来的正房媳妇,凭你大嫂想挑拨我和王妃的关系,把我当枪使,凭我不想被人当枪使,要想法子让那想把我当枪使的人悔不当初。
    你没听明白是吧?那我就说得再直白一点儿。
    探听只不过是一种手段,一种策略,我对你亲娘是怎么死的这件事本身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现在你满意了,能放手了吗?”
    周漱下意识地松了手,心头的火气刚散了,又升腾起另一种火气来,“你再说一遍!”
    “对不起,同样的话我从来不说二遍。”简莹揉了揉被抓疼的地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因疼得钻心,又忍不住骂了一句,“混蛋。”
    虽然她不是眼巴巴等着老公替自己撑腰出头的那种人,可他不问青红皂白就来训斥她,也太令人失望了。当她稀罕打听呢,还凭什么?
    凭他妹夫!
    周漱脸色十分难看,眉心皱成一个“川”字,抿着薄唇站了片刻,便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走到院子里,又猛然站住,掉头奔了回来。
    奔到门口,一眼瞧见简莹枕着胳膊趴在桌上,便愣住了。
    火气随之一泄,头脑也跟着清楚起来。
    他到底在做什么?
    先是嫌她多管闲事,搅和进母妃离奇病逝的事情里面,又因她说对母妃之死不感兴趣,大为火光。这般自相矛盾,当真不像他的作风。
    深吸了两口气,迈步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下。
    斟酌一番,慢慢地开了口,“抱歉,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我不希望你插手母妃病逝这件事,也是为了你好。你刚来王府没多久,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还有大嫂……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说一个女人的坏话。总之,你当心一些,莫要被她利用了……”
    ——

  ☆、第047章 方依云

周漱絮絮地说了一大串,也不见简莹回话或是动一动,窘迫地咳了一声,“总之,是我不对,你莫要往心里去。”
    言罢站起身来,正要迈步,忽听对面传来一阵细微的鼾声。
    他愣了愣,随即扶额而笑。
    刚刚吵了一架,亏她能睡得着。也是,像她这种最怕动感情伤身的人,怎会为了一个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的人生气?
    是他自作多情,自寻烦恼罢了!
    有心抱她去床上,又怕将她惊醒了,两下里尴尬。只好将桌上的茶盏挪走,又正对着她的窗户关上,才放轻脚步出了门。
    见彩屏在门外探头探脑,便吩咐道:“你主子睡着了,你看着她一些。
    她睡觉不怎么老实,莫叫她睡糊涂了摔下来。也莫叫她睡太久,那种姿势容易血脉不通。”
    彩屏嘴上应着是,心里琢磨着那种姿势是哪种姿势。待周漱离开,便进屋一探究竟。谁知刚撩开帘子,正对上了简莹那双晶亮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脱口道:“二少夫人,您不是睡着了吗?”
    “你贼头贼脑的做什么?”简莹瞪了她一眼,便站起来活动手脚。
    彩屏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二少夫人,您跟二少爷和好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他好过?”简莹没好气地道。
    “奴婢两只眼睛都瞧见了,刚才二少爷怒气冲冲地出去,过一会儿又回来了。再出去的时候就瞧着不是那么生气了,还嘱咐奴婢好生看着您睡觉呢。”彩屏一本正经地答道。
    简莹鼻子里“嗤”了一声,没言语。做了几套瑜伽动作,出了一身薄汗,觉得气顺了许多。
    不一时,姜妈和雪琴等人就先后回来,汇报自己负责的事情。她忙着调度指挥,就把周漱忘在了脑后。
    因方氏已经派人四处打过招呼了,府中各处都知道新进门的二少夫人负责操持这一次的接风宴,自是不敢怠慢,都很积极地配合。是以筹备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不到两日的工夫,就一切准备停当。
    应济安王的要求,男席摆在濯缨轩,以便男人们对着碧波渺渺的濯缨湖一抒胸怀。酒足饭饱之后,还可以乘船游湖,钓鱼取乐。
    女席摆在渊澄阁,透过窗口,就能看到汩汩喷涌的珍珠泉。临水搭建了戏台,可以一面观泉赏鱼,一面赏曲听戏。
    周漱起先还忧心简莹初次担此重任,会手忙脚乱出什么差错,派人暗中盯着。见她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才放了心。因先前的口角,总觉面对她的时候会很尴尬,便一连几日没再来过后院。
    到了宴请这一日,方知府一家为表尊重和谦恭,早早就来到了。
    济安王和世子的妻妾们要么是有品有级的外命妇,要么就是身份太低,上不得台面的。唯一够格迎客,既能让客人感到重视,又不会有损王府尊严的,就只有简莹了。
    简莹得了信儿,便领着张妈、姜妈来到垂花门迎候。
    只见两顶软轿停在门外,从第一顶轿子里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美妇人,鹅蛋脸,杏仁眼,一身湖蓝色的衣裙把人衬得端庄秀丽。
    第二顶轿子里出来的是一个少女,十四五岁的年纪,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与那美妇人有五六分相似,浑身透着书香气,绿衣白裙,如雪莲一般冷艳清贵。
    心知这便是方夫人和方小姐了,便含笑迎上。
    双方见了礼,引着母女二人来到菁莪院,拜见方氏、孟馨娘和白侧妃等人。
    一番寒暄过后,方夫人发现齐庶妃不在场,便笑着问道:“怎不见表妹呢?”
    方氏脸上微微变色,忍不住在心里把齐庶妃骂了个狗血淋头。
    为着王爷的脸面,她心里便是百般不情愿,也要对方夫人礼遇有加。偏那贱人在这要紧的时候装起病来,这不是存了心暗示方知府和方夫人,王府亏待了他们的表妹吗?
    张妈唯恐方氏压不住火气,说出失礼的话来,便抢着答道:“齐庶妃身子不太舒服,在蒹葭院休息呢。”
    “是吗?”方夫人闻言忧虑地蹙起眉头,“表妹哪里不舒服,病得可严重?”
    “倒是不严重。”张妈目光一闪,有意含糊其辞地道,“听说齐庶妃那边有日子没换洗了呢。”
    方夫人会意,齐庶妃怕是有了,只是还没确诊,不好张扬,便越过齐庶妃不提,转而说些路上的见闻趣事。
    从进门开始,方小姐只在见礼的时候说过几句话,之后就一直静静地坐着。便是不响不动,那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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