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老婆子耳聋眼花脑子糊涂了?竟敢拿这种谎话来蒙骗我?!”
“祖母若是不信,大可以叫了二少爷过来,亲自问一问他。”简莹毫不犹豫地将周漱推出来当了挡箭牌。
这是周漱和她事先商议好的,事后简家若是找她算账,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头上。
只要涉及到简家的利益,有些事情放在她身上,没错也是千错万错;放在周漱身上,就有有错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简老夫人再生气,也不能对孙女婿怎样不是?
简老夫人见她神色不似作伪,不禁疑心自己错怪了她。这念头一出现,就又赶忙压下了。
祝行的事情倒还说得过去,那个“简兰”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从有人告状,到“简兰”出现,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工夫,若非事先早有安排,上哪儿去找一个跟简莹和简兰容貌相似的姑娘来?
此事非得弄个明白不可。
“去,把济安王府的二少爷给我请来。”简老夫人沉声吩咐。
——(未完待续。)
☆、第426章 周漱问责
府衙堂审之后,周漱便忙着为今天的事情善后,完全没有闲暇跟简莹接触。
进得门来,见简老夫人一脸沉郁地坐在上首,简大太太有些小心翼翼地陪坐在旁,简莹面色平静地坐在下首,看样子并没有受到责罚,那颗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见过祖母,大伯母。”他上前见礼。
简老夫人并未因他是孙女婿就露出好脸色,还是简大太太笑着说了两句场面话,免去了他被冷遇的尴尬。
“祖母叫我过来,可是想问御审公堂上的事?”不等简老夫人开口,周漱便十分自觉地将话题引了出来。
简老夫人嘴边溢出一声冷哼,“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既然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就给我这老婆子解释一下吧。”
“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周漱语调淡淡的,“祖母到底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和心态,高高在上地坐在那里,咄咄逼人地质问于我?”
“你说什么?!”简老夫人压抑了良久怒气的瞬间爆发出来,“你翻手云覆手雨,找来一个人证和一个容貌相似的女子,就将我简家正统嫡出、娇生贵养了十几年的骨血变成了贺红莲,你居然说不明白我以什么样的立场和心态质问你?”
周漱眸色一分一分地冷了下去,连“祖母”的称呼都省了,“简老夫人是不是在家长的位子上坐得太久,专断独裁惯了,连最基本的是非曲直都分不清了?
您忘了吗?是你们以庶充嫡,易女而嫁,是你们简家从一开始就不诚不信。在这桩婚事上欺骗了我和济安王府的所有人。”
说着伸手一指简莹,“莫不是因为我中意这个女人,愿意将错就错,替你们隐瞒真相,你们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们没有错了?”
这掷地有声的话一出口,简老夫人和简大太太齐齐变了脸色。
周漱双眼直直地盯着简老夫人,唇边挂着令人胆寒的冷笑。“您刚才说什么来着?我翻手云覆手雨。将你们简家正统嫡出、娇生贵养了十几年的骨血变成了贺红莲?
谁是你们简家正统嫡出的骨血?
娶的时候由不得我做主,既然娶回来了,又正好是我中意的。那就只能由我来做主。
简老夫人,我希望您不要搞错了,我娶的这个才是简家正统嫡出。其他的到底是简兰还是贺红莲,都跟我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无论是谁。想要指摘践踏我的妻子,我一定会让他后悔莫及!”
简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被小辈当面指着鼻子责问,而且被问得哑口无言,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在他冷锐逼人的视线之下,已经修炼到极致的脸皮阵阵发烫。一度忍不住想要逃避他的注视,终究还是死要面子地撑住了。
简大太太能够清楚而深刻地体会到简老夫人此时有多么难堪,就连她听了周漱的那番话都羞愧得无地自容。更何况是自尊心极强的简老夫人?别看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只怕已经憋闷得快要吐血了。
赶忙使出自己的拿手绝活。替婆婆圆场,“俗话说,子不言父过。就算你祖母做错了什么,六姑爷也不当如此说话。
小六儿再不肖,那也是简家的骨血。人心都是肉长的,眼瞧着打小长在自个儿跟前的孙女儿变成了两旁世人,你祖母心里岂能好受?作为晚辈,合该体谅长辈的心情才是。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说不开的,何必要把话说得那么绝呢?”
周漱说那些话,不过是想挫一挫简老夫人的气势,并不是想跟简家撕破脸。简大太太铺好了台阶,顺便就下来了,“大伯母教训得是。”
又转向简老夫人深深一揖,“祖母,孙婿适才有些激动,口不择言,冒犯之处,还请您见谅。”
简老夫人紧绷的脸色一松,语气也随之缓和下来,“罢了,是老身心情太差,说话的语气不好,让你误会了,怪不得你。”
“我理解祖母的心情。”简老夫人软了,周漱便也恢复了恭敬礼貌的态度,“这世上最割舍不下的,就是血脉亲情。我只想提醒祖母,我娶的妻也是你们简家的骨肉。
祖母时时以大局为重,处处为简家着想。虽然我对您所知不多,但是我能够想象得出,要维系这样一个庞大的家庭,要为子孙后辈的前途铺路搭桥,您一定付出了不少的心血,也牺牲了许多。
我没有祖母那样高瞻远瞩,我所求的不过是妻儿平安,与他们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今日的事情,都是我一手谋划的,娘子她事先并不知情。如果我不出手,事情闹到那个地步,她一定会将责任全部揽到自个儿头上,到时候我将失去妻子,我的孩子将失去母亲,一辈子遭受他人诟病。
当时情势紧急,没有时间与祖母和简家的诸位长辈细细商议。然而无论是为我个人的着想,还是为简家考虑,我以为让那位变成贺红莲都是最好的法子。
祖母,您说呢?”
听到那一句“让那位变成贺红莲都是最好的法子”,简老夫人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的确,那种情况之下,简家的两个女儿,不管是谁承担了罪责,简家都不能彻底脱掉干系。
若始作俑者不是简家的骨血,而是怀鬼胎、阴险毒辣的“贺红莲”,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归结为一个离奇曲折的案子,简家则完全变成了的受害者。
虽然她在堂上也动了杀念,可毕竟血肉相连,真要从身上割下来,还是很痛的。
痛归痛,该问清楚的还是要问清楚。
“那个姓祝的商人为何会答应上堂作证?”
“商人重利。”周漱扬了扬嘴角,“只要许给他足够的好处,莫说上堂作证,就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去闯上一闯的。”
他有意含糊其辞,简老夫人也没在这件事上刨根问底,转而问道:“那个‘简兰’又是怎么回事?那么短的时间内,你从哪里找来一个容貌如此相似的人?”
——(未完待续。)
☆、第427章 活不过今晚了!
知道了简兰的意图之后,简莹一直在考虑,要怎么做,才能在不损害简家和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将简兰彻底击溃,让她这辈子再也翻不了身。
听说了祝行与贺红莲以及夏花的故事之后,灵犀乍现,就生出了将简兰包装打造成贺红莲的想法。
人证是现成的,围绕人证展开的故事背景也不难创建,只缺一个“简兰”。
最初,简莹和周漱是准备用一副面目全非的尸骨来代替“简兰”的。可要用尸骨,就要解决许多的问题。
首先,尸骨不难找,可要如何证明尸骨就是简兰呢?
可以用“滴血入骨”,但是这种法子控制起来比“滴血认亲”要难得多。不知道滴血的时候会选哪一块骨头,也不知道会将血滴在这块骨头的什么地方,没办法在小范围内精准隐秘地作弊。
圣上随行带了不少老资格的太医,府衙县衙也有许多经验丰富的仵作,想瞒过他们的视线,在全副骨架上弄出容易渗血的蜂窝孔,难于登天。
也幸好没有考虑用这个法子,太医院既已证明滴血认亲的结果不准确,那么滴血入骨自然也不会被采用。
滴血入骨不行,就只有用随身物品来证明了。
简莹很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自己的前身简兰手腕上戴着一个宽边的银镯子。可她穿过来的时候,那银镯子已经不见了。
她问过姜妈,姜妈说“她”出现在简家的时候十分落魄,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想必在路上当掉了。
好在她还记得那镯子的样式,照着记忆画了下来,叫人仿造一个出来并不难。
然而想证明一副尸骨的身份,单凭一个镯子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人证。在死前见过“简兰”,并能够证明那尸骨是“简兰”的人。
周漱手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搞出一两个人证也并不难。
万事俱备,只欠让尸骨出现在堂上的那股东风了。
那么问题来了,要让什么人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将这副尸骨带到御审的公堂上呢?
简兰离开西安的时候。身边带了一个叫雁子的丫头。按理来说,由雁子出面再好不过。只可惜,那丫头被简四太太和简兰一道关在柴房里的时候,活活饿死了。
杜晋考和王家老夫妇都认识雁子,找人假冒很容易被拆穿。
那么就只能塑造出一个受“简兰”临终所托。来济南府送还尸骨的好心人,恰好听说有人告御状的事情,于是将尸骨带到公堂,替“简兰”认祖归宗。
关键就在这个“恰好”,巧合越多,越容易引起怀疑。再周密的部署,也经不住穷追不舍的追查,风险未免太大了一些。
“简兰”最终能够以活人的面目出现在堂上,还是四海通的功劳。准确地说,是四海通大掌柜的功劳。
晓笳被范火掳走的时候。辉白动用了四海通帮忙找人。事后简莹接到了一封用大红胭脂写的信,写信的人自称是辉白的姐姐,说要挑个吉日上门,替辉白提亲。
她找辉白核实此事,才知道他姐姐竟是四海通的大掌柜。
听了辉白对他姐姐的描述,她发现这位大掌柜的性子很对她的胃口,便回信一封,大体意思就是:晓笳的婚事由晓笳自己做主,她不会干涉。
虽然未必能够当成亲家,不过作为双方家长可以先交个朋友。哪天有空一起喝喝茶聊聊帅哥什么的吧。
原是玩笑话,没想到辉白的姐姐竟认了真,郑重其事地递上拜帖,说要登门拜访。
若不是圣驾突然改道来了济南府。说不定双方已经正式会晤了。
跟传说中的四海通大掌柜有了交情,虽然只是神交,可对简莹来说也是好大一扇后门。她向来是有后门不走白不走的,于是又回信一封,问辉白的姐姐能不能在圣驾来到之前,帮她找一个跟她容貌相似。又能听她指挥行事的姑娘出来。
毕竟“简兰”活着走进公堂,亲口说出自己是简家庶女,远比一副尸骨来得便宜,来得震撼,来得有说服力。
饶是四海通名头极响,号称无所不能,她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实在太仓促了。
她没想到的是,四海通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给她送来一个名叫“允儿”的姑娘。
允儿的脸型与身形与她相似,五官并不怎么相像,妙就妙在这个允儿会易容术。并不是她在影视剧里看过的那种贴上假面皮的那种易容,而是用银针易容。
她亲眼瞧见跟允儿观察她片刻之后,在眼角、鼻侧和嘴边熟练地刺入几枚细小的银针,一眨眼的工夫,就变得跟她几乎一模一样,别提有多惊吓了。
很外行地大惊小怪地问允儿,“你不疼吗?这针刺进去还能拔~出来吗?拔不出来会不会发炎溃烂?会不会进到血管,随着血液流到心脏啊?”
允儿很淡定地回了她两个字,“不会。”
然后在她怀疑的眼神下,在脸上看似随意地按了几下,那几根银针就跟发芽一样冒出头来。
拔掉之后,允儿立刻恢复了原貌。
简莹惊吓之后,便考虑要不要再走一次后门,让辉白姐姐将允儿送给她。不送的话,让元芳拜个师也行。有这样一门绝技在手,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周漱自然不会告诉简老夫人,说允儿是四海通找来的,轻描淡写地道:“那是我一位擅长易容的江湖朋友。”
简老夫人知道他有一位在江湖上很有名气的挂名师父,他认识几个擅长旁门左道的江湖朋友也不足为奇,不好追着细问。
只暗暗吃惊,如果这一切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想出应对的法子,并做出一系列周密的安排,她这孙女婿心机之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