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贤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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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贤妇-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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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国公府却不可以被从天而降的荣宠砸昏了头。因为他们是臣,要活在君威之下,活在风云诡谲的权势争斗之中。稍有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太傲慢。以为自家战功累累,俯仰无愧。天底下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因此先帝赏个后位,他们就心安理得地接着了。
    他们未必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那个位子,只是潜意识就没有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不推演。不戒备,竟然还在立后的敏感时期收藏了一名倭女,将偌大一个把柄送到别人的手上。
    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他们运筹帷幄,所向披靡。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反倒疏忽大意,落得一败涂地。
    周漱相信老太妃的娘家没有通敌叛国,但是他对那一家人同情不起来。尤其是这一家人至今阴魂不散,干扰了他的人生,甚至还有可能连累他满门,他就更加无法同情他们了。
    凡事都有因果,在踏上权势之路、与他人争夺荣宠的时候,他们就该想到最坏的结果,并做好承担这个结果的准备。他不会为了一群未曾谋面的人抱不平,更不会为了给他们死后的名声好听一些,将他和他的妻儿置于致命的风险之中。
    回过神来,见简莹托腮打量着他,好像第一次见他一样,不解挑了挑眉毛,“为什么这样看我?”
    “没想到你还是皇家血脉呢。”简莹笑嘻嘻地说着,拿手在他身上摸了两把,“我沾沾龙气。”
    “什么皇家血脉?”周漱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姓周,身上只有怒气,没有龙气。”
    简莹很赞同地点了点头,“是,你跟老王爷还真像亲爷孙,都有替别人养老婆孩子的爱好。
    你就罢了,不过把人领回来当个有名无实的妾。老王爷未免也太大公无私了,自个儿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家产都拿来孝敬老太妃了,到死都只对着老太妃一个。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周漱对那位同样不曾谋面的老王爷还是心存感激和敬重的,不愿去评论已死之人,抿了抿唇角,没有言语。
    简莹换只手托着下巴,歪头看他,“你说老王爷知不知道自个儿是在替先帝养老婆儿子?”
    “想必是知道的。”周漱眸底有晦涩的情绪在缓缓流动,“虽然老太妃手书上没有细说,但是我感觉祖父与定国公府是有交情的,他救下老太妃绝非偶然。
    老太妃也说了,祖父从来没有碰过她,她从头到尾都是先帝的女人。”
    “老王爷可真是……”
    简莹话说了半截,突然不知该怎样形容他才好。可敬是可敬,也可怜可叹。
    老太妃就是可悲了,守了大半辈子活寡,以自个儿从头到尾都是先帝的女人为荣。结果却换来了一道不许她表明正身,不许她儿子认祖归宗的密旨。
    先帝并不是一个天性凉薄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认济安王为义子,授予世袭罔替的爵位,也不会答应为定国公府平反。之所以下这道密旨,是因为一旦定国公府冤情昭雪,老太妃表明正身,他就不得不履行当年的许下的诺言,立老太妃为后,济安王就成了正经的嫡出皇子。
    不管老王爷有没有碰过老太妃,在别人看来,老太妃都是他人之妇,他头上多少都要带点儿绿。最重要的是,老太妃心中的仇恨太过浓烈,让他们母子回归皇室,必然少不了一场杀戮。
    他那点子私心外加苦心,对老太妃来说就是薄情寡恩。更何况他还没能为定国公府平反,就蹬腿儿西去了,这是一种最让人抓狂的背叛。
    简莹终于明白老太妃听说先帝驾崩,为何会反应那般强烈,也明白她为何非要用那样极端的手段弄死秦氏了。不仅仅是因为周漱的外祖父一首童谣唱死了她全家,她是要除掉秦氏,斩断济安王情根和牵挂,以达到逼反他的目的。
    “算一算,父王已经筹划了近二十年了。”简莹望住周漱的眼睛,“你有信心和能力阻止他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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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1章 一定是章二房干的好事!

去年那一场火很快就被扑灭了,并未伤及佛堂的根本。然济安王还是花了大价钱,将佛堂里里外外全部整修了一遍。
    孟馨娘自然没有那个待遇去老太妃时常礼佛的正堂,而是被关在偏堂之中。这偏堂还不足正堂的一半大,粗略地隔成内外两间。
    外间摆放着佛像供案,里间则是休息的地方,一张拔步床,一张桌子,四个杌子,简朴得过了头。那张梳妆台,还是她来之后现添的,颜色样式都与这屋子里的风格不搭调。
    她身边的人一个都没叫带进来,一日三餐和一应杂物都由看管佛堂的两个婆子打理。虽不曾刻意怠慢,可也让她尝尽了粗茶淡饭,简居寡味的清苦。
    自从孟家有家族遗传病,她就开始信了佛的。所谓的信,不过是每日上上香磕磕头,念几句“菩萨保佑”、“阿弥陀佛”什么的。这一回在简莹手上吃了大亏,对神佛倒是从心底里敬畏起来。
    虔诚地上香磕头,认真地抄写佛经,然后狠狠地诅咒简莹。
    诅咒简莹,是她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每日不挑最恶毒的诅咒反复念上十遍二十遍,她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不过很快,她连诅咒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陪嫁里头的几个铺面和庄子,都是祝显出面打理的。如今祝显一家子都被发卖了,她只能叫紫蔷给孟家去信,叫孟老爷挑一个可靠的人来接手。
    人是来了,也接手了,只是接手不到两个时辰,就将铺子里的钱敛吧敛吧带走了,说是孟家得到密报,登州港口马上就有船队要入港,带回一批稀罕的洋货,抢先买下来就能赚大钱。
    结果人走了,钱没了。货也没见着,还莫名其妙地欠了一屁股的债。最见鬼的是,铺子里的人没一个能说出那人姓什么叫什么,甚至连长什么样儿都记不清了。想报官都无从下手。
    紫蔷再信不过别人,亲自去了一趟曲阜。见到孟老爷一问,果然孟老爷根本就没接到什么信,也不知道自家闺女在婆家出了那么大的事。
    孟老爷听紫蔷说了事情的大概,也没脸去给女儿撑腰做主。更何况孟家那该死的病,还要依仗周漱的师父高太医帮着医治。心知济安王府绝不会让周瀚休妻,不肯为了一时犯蠢的女儿去得罪周漱和简莹,只挑了一个有经验的掌柜跟紫蔷回了济南府。
    那掌柜在几间铺子里转了转,翻了翻账簿,就知道这几间铺子没有前途了。好在还有一些存货,卖掉堵堵窟窿还是能够的。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那些要债的各个蛮横,不给钱就赖在铺子里不走。又吃又喝,不高兴了还砸东西,根本没法开张。东西卖不出去,哪来的银子还账?
    孟馨娘吩咐紫蔷跟济安王讨了一张帖子去摆平这事儿,一向对济安王府殷勤备至的官差衙役却一反常态,说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也不好插手。
    生意做不得,那掌柜纵有通天的本领也使不出来,只能直言相告。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还是趁早把铺子盘出去吧。
    孟馨娘气得在佛前发了脾气,“一定是二房干的好事,姓简的贱人。我跟你没完!”
    骂完简莹,又骂那掌柜无能,连她爹和后娘也捎上了,“肯定是许氏那贱人又给他灌了什么迷汤,我在这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居然连一句安慰的话儿都没有。只派了一个庸才来糊弄我,有他这样做父亲的吗?”
    “世子妃,您息怒。”紫蔷小心地劝道,“奴婢跟陆掌柜一路回来,虽然没有说上几句话,可看得出他是个有头脑有见识的人。
    您不懂做生意的事儿,奴婢更是两眼一抹黑,世子爷指望不上,王爷不耐烦理会这些小事,府里的其他人也不肯伸手……
    如今也只能听陆掌柜的了。”
    她不提周瀚还好,一提周瀚孟馨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嫁给他这么多年,别说穿衣吃饭,好脸儿都没得过几个。
    我出了事他就甩手不管了,还说什么‘这个女人我不要了’?他靠着我们孟家的支持当上世子,还想卸磨杀驴,把我丢到一边儿?
    门儿都没有!”
    紫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说世子妃真的是脑筋不正常了,随时随地不忘发泄不满,说着正经事儿呢她都能跑题。
    无奈归无奈,该提醒还是得提醒,“世子妃,铺子您打算怎样处置?陆掌柜说了,现在卖还能有些赚头,再晚几日,事情传开了,可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孟馨娘一下子哑了。
    她嫁过来的时候,孟夫人反复叮嘱,叫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自个儿的嫁妆。否则到了后半辈子,定会尝到无钱可使,寸步难行的苦头。
    偏她是个要强的人,尤其是在方氏面前,吃的穿的用的都要压过方氏一头,王府的份例和那点子月钱能顶什么事儿?还不是全靠那几间铺子赚些花用,撑起的场面?
    如今铺子倒了,她再维系先前的体面,就只能动用嫁妆了。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就跟被钝刀切割一样地疼。
    紫蔷见她脸色变换,将不甘、愤怒和心疼等等情绪一一展露出来,却迟迟没有开口,只能再次提醒她,“世子妃,铺子……”
    “卖吧。”孟馨娘将紧紧握着的拳头松开,“把价钱要得高一些,我出不去,你盯着陆掌柜,莫叫他从中动什么手脚。”
    紫蔷张了张嘴,刚要说“陆掌柜不是那样的人”,转念一想,孟老爷指派来的人她都信不过,自个儿多那个嘴做什么,便低头应了声“是”,“世子妃要是没有旁的吩咐,那奴婢就……”
    “世子爷最近在做什么?”孟馨娘打断她。
    “奴婢也不清楚,世子爷常常一大早就出府,落锁的时辰才回来,有时候还在外头过夜。”紫蔷如实答道。
    孟馨娘眉头忽地蹙紧,“他该不是在外头养女人了吧?”
    紫蔷惊得眉眼一跳,“这……这不能吧?”
    “有什么不能的?”孟馨娘心下先自认定了,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找个机灵的小子悄悄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把狐狸精藏在哪儿了?”

  ☆、第352章 2小没良心的

紫蔷依着孟馨娘吩咐,从她的陪嫁小子里头挑了一个机灵小子偷偷跟着周瀚。
    那小子一连跟了周瀚好几天,他自认做得不着痕迹,可总是会跟丢。不是被要饭的缠住,就是被车马挡住,一晃神儿的工夫人就没了,再想接茬找都不知道去哪儿找。
    越是摸不透周瀚的行踪,孟馨娘越是怀疑周瀚在外头藏了个狐狸精,就越以保持心境平和。
    那几间铺子先后出手,还完欠的债,只剩下区区三百两银子。那感觉就像是把一只生金蛋的鸡杀了,只从鸡肚子里剖出一颗银豆子,让她这身体一向康健的人生生患上了心口疼的毛病。
    屋漏偏逢连夜雨,谈哥儿领着几个伴读溜进西苑玩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濯缨湖,差点儿就没命了。孟馨娘听说这个消息,一口咬定简莹要害她的儿子。
    拿剪刀抵在脖子上,逼着看守的佛堂的两个婆子将她放出去,冲进采蓝院大闹一场。
    说起来也是她倒霉,她前脚闹完了,小宝后脚就闹了肚子,高太医轻飘飘的一句“受惊了”,就让济安王勃然大怒,吩咐方氏扣了她半年的月钱。
    另往佛堂派了四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下了死命令,再敢叫她踏出佛堂半步,二话不说,直接杖毙。
    性命攸关,那几个婆子岂敢不尽心尽力?每天跟看贼一样盯着孟馨娘。紫蔷每来探望一回都要大费周章,又塞银子又赔好话儿,待不上一刻钟就得赶紧离开。
    不自由还在其次,没有了铺子每月进账,又丢了半年的月钱,孟馨娘手头愈发吃紧。想加个菜要一碟喜欢吃的点心,都要犹豫盘算好久,那份凄凉和憋屈就不必说了。
    最让她痛心疾首的还是真姐儿。
    她算不上一个好母亲,真姐儿养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并没有十分尽心。心情好的时候又张罗吃又张罗穿的。心情不好连问都懒得问一句,左右有奶娘和丫头照看,冻不着也饿不着。
    白侧妃膝下空虚多年,日子过得清冷寂寞。突然多了一个小东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声声的“季祖母”叫得心里一片柔软温暖,感觉日子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周湘还没有被老太妃抱走的时候。
    喂她吃饭。哄她睡觉,教她认字,陪她玩游戏,真真是把她疼到了骨子里。
    小孩子心思最单纯,谁对她好,她就跟谁亲。被白侧妃养了一阵子,对把亲娘渐渐淡忘了。起初每天还念叨一两回,过了几日连提都不提了。
    孟馨娘因为谈哥儿落水,生怕简莹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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