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贤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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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贤妇-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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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碰我。”孟馨娘艰辛地说道,每一个字都打着颤,都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水……”
    紫蔷赶忙从旁边桌上倒了一碗凉茶。送到她嘴边。
    一碗水喝下去,熨帖了痉挛的肠胃,抚平了麻痹的身体,只余腰间两处依旧灼痛难当。因剧痛而涣散的思绪,也重新聚拢起来。
    “扶我起来。”她朝紫蔷伸出手去。
    紫蔷扶住她的手臂,搀着她慢慢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去。
    “你们都出去。”孟馨娘将远远站着不敢上前的几个丫头赶了出去,忍着疼痛撩起衣衫。
    受伤的地方还没形成淤青,只有无数个血红的针孔,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她保养得宜、雪白细嫩的肌肤上,每一个都像是一张嘲笑的嘴。每一个都是赤~裸裸的耻辱。
    “呀。”紫蔷惊叫了一声,又下意识地捂住嘴巴,直到孟馨娘放下衣衫,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您身上的伤……是二少夫人弄的?”
    “除了她还会有谁?!”紫蔷的质疑,让孟馨娘愈发恼怒,羞愤,不甘,以及被威胁的恐慌,齐齐涌上心头。迅速发酵,膨胀,释放出浓浓的恨意,“姓简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紫蔷被她这话骇得心惊肉跳,急急地问道:“世子妃,到底出什么事了?二少夫人为什么要对您下这样的狠手?”
    孟馨娘不答这话,“去打听一下,父王可在府中?”
    “可是您的伤……”
    孟馨娘霍地转过头来,“快去。”
    紫蔷被她怨毒满满的眼神吓到了,怔了一瞬,忙答应着退出来。到了门外,拉住一个丫头,“快去找世子爷,就说世子妃这边儿要出大事儿了。”
    指了另外一个丫头,“去找祝显嫂,叫她赶紧过来。”
    又到院子里寻了一个办事稳妥的婆子,交代她去前院打听一下济安王的行踪。
    几个人领命出了飞蓬院,就感觉府里的气氛跟平日里不一样。有人在飞蓬院门口窥探打转儿,到处都是打量探究的目光。下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着什么,瞧见她们过来,声音戛然而止,等她们走过去,又喁喁窃窃地低语起来。
    “……二少夫人脾气多好的人都叫惹怒了,肯定是那位做下坏事儿了。”
    “你还不知道吗?二少夫人院子里有个大丫头丢了,找了一天一夜,刚刚才找着。人抬回来的时候,都半死不活了。前脚找着人,二少夫人后脚就去了那边儿,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哎哟喂,这可真是造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怪不得二少夫人生那么大的气。”
    ……
    诸如此类的议论,比比皆是。
    方氏这几日病情有所好转,趁傍晚风轻日柔,叫张妈和佩玉陪着去花园走了一圈,回来就听说简莹怒气冲冲地去了飞蓬院,又怒气冲冲地回去了。
    晓笳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只当简莹去找孟馨娘对质不成反吃了气,便吩咐怜珠收拾了几样做药膳的材料送到采蓝院去,以示安抚。
    别人有样学样,也纷纷派人送了东西过来。简莹推说头疼,谁都没见,只叫雪琴出面挨个谢了,然后打发了走。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约束过了,不管谁来打探,都闭紧了嘴巴,一丝口风儿也不透。
    到了晚饭时分,金屏匆匆忙忙地进门来禀报,“二少夫人,咱们的人回来说,世子妃坐上软轿,叫人抬着往前院去了。”
    简莹弯了一下唇角,“她不去才叫怪了。”
    顿一顿,又吩咐道,“一会儿王爷就该派人来叫我了,雪琴,你掐算着时间,等我进去一刻钟左右,就立马出府,去简家报信。
    我教你的说辞,你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雪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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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5章 还不快把人给本王拦下?

虽不知孟馨娘具体是如何跟济安王告状的,然不出简莹所料,不到两刻钟的工夫,济安王就遣了人来请她马上去落月堂说话。
    “父王只叫了我一个?”她问道。
    “还有世子妃,王爷在书房见了世子妃,然后就领着世子妃往落月堂来了。”金屏答道。
    简莹心下了然,看来济安王是不想惊动其他人,只打算来个三人会谈。
    也是,以庶充嫡毕竟是骗婚大罪,或拿来收买,或拿来威胁,都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筹码,这只白了尾巴尖子的老狐狸肯定盘算着什么呢。
    忍不住摇了摇头,心说孟馨娘的战斗力不行啊,合该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济安王当着全家人的面儿审她才对。
    万一被济安王一力压下了,这戏要怎么演下去?罢了,还是她去添柴加炭吧。
    将丫头们叫到跟前嘱咐了几句,便吩咐云筝给她梳妆。
    一身家常打扮,在脸上和唇上薄薄地涂了一层雪霜膏,扮出几分憔悴的模样儿。对着镜子照了照,自我感觉良好,便领着几个丫头往落月堂而来。
    进了门打眼一扫,只见济安王一脸威严地坐在上首,孟馨娘坐在下首,正拿帕子抹着眼泪。她身后站着一个紫蔷,另有两个婆子立在门边。
    目光落在孟馨娘脸上的时候,她有意作出意外和恼怒的表情,随即垂下眼睛,上前道了个万福,“见过父王。”
    济安王也不叫她起身,挥了挥手,将紫蔷和那两个婆子打发下去。冷声喝问:“老二媳妇,你可知罪?”
    简莹心下叹了一口气,心说果然又是这句,借着“惊讶”站直了身子,“父王何出此言?”
    “你可是有事欺瞒了本王和王府上下人等?”济安王沉声问道。
    简莹一脸茫然,“儿媳愚钝,不知父王说的是哪一件事?”
    “老二媳妇。你既已嫁入王府。便是我们周家的人,一家人本该开诚布公,不应有所隐瞒。你若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只管说出来,本王自会为你做主。”
    济安王先是循循善诱,而后声色俱厉,“可你若执迷不悟。继续蒙骗,被本王查将出来。决不轻饶。
    现在本王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你想好了再说话。”
    简莹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诈唬谁呢?面上作出疑惑又惶恐的表情,“儿媳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事。还请父王明示。若真是儿媳做错了,儿媳自当认罪,听凭父王发落。”
    “好。那本王就明说了。”济安王目光灼灼,一字一顿地道。“你不是简家嫡出的六丫头,嫁入泰远侯府的那一个才是,你们互换了身份,对也不对?”
    “父王,您在说什么呢?”简莹惊怔地望着他,“父王,您……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济安王眼波凝定地盯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见她的言行和反应都不似作伪,心里倒有几分拿不准了。
    “姓简的,你不要装糊涂。”孟馨娘见她一副茫然无辜的样子,又急又气,忍不住嚷了一嗓子。
    “老大媳妇,你先不要插嘴。”济安王不悦地扫了孟馨娘一眼,又将凌厉的目光投向简莹,“你还不说实话吗?”
    简莹看看济安王,再看看孟馨娘,露出了然的表情,“父王,是大嫂告诉您,我不是嫡出的,我跟姐姐互换了身份,是吗?”
    济安王留下孟馨娘,一来是怕她四处嚷嚷,坏了自个儿的算计,二来就是想让她们妯娌两个当面对质,给简莹施加压力,测试她的反应。
    他当着孟馨娘的面儿问出这样的问题,简莹若迟迟猜不出是孟馨娘告的状,反倒假了。
    他不说话,简莹就当他默认了,极力控制着怒意,“父王,大嫂还跟您说了什么?”
    “老大媳妇,你来说吧。”济安王不愿做那学舌的鹦鹉,将话语权交给了孟馨娘。
    孟馨娘哪里还会客气?将她的罪名一口气列举出来,“你借打理大厨房之便,贪墨公中银两,肆意挥霍;你撺掇二弟,从王府名下的铺子挪用银两,买房置物,藏于私库;你不敬长嫂,无视家规国法,对我这有品有册的外命妇滥用私刑……”
    “孟馨娘,你欺人太甚。”简莹怒喝一声,几步奔到孟馨娘面前,抡圆手臂就给了她一巴掌。
    孟馨娘没想到她竟敢当着济安王的面儿动手,毫无防备之下,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呆了片刻,勃然大怒,第一反应就是打回去。
    济安王也没料到简莹会对孟馨娘动手,加之她动作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此时见孟馨娘扬起手来,赶忙喝道:“老大媳妇,住手。”
    简莹趁机退回来,红着眼圈道:“父王刚才也说了,一家人贵在坦诚相待。如今大嫂如此怀疑我,可见并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那么就算我说破了嘴皮子,她也不会相信的。
    既如此,就请父王将全家人都叫过来,再去简家请了我的父母长辈过来,咱们两家人当面锣对面鼓,把话彻底说清楚吧。”
    济安王听她不说自己怀疑她,只说孟馨娘没有把她当成一家人,一面觉得她知礼识趣,一面又因她要惊动两府的人对质,疑心自己判断有误冤枉了她,一时间思虑不定。
    若真能挖出简家易女而嫁的内幕,他就又多了一张可以约束简大老爷的牌;可若没这回事,势必要惹简家不快,在圣驾即将来到的当口,得罪简家绝非明智之举。
    正犹疑不决,就见简莹转身向外走去。他心下一惊,脱口喝道:“老二媳妇,你给我站住。”
    简莹心说“就不给你站住”,加快脚步走到门口,大声吩咐道:“雪琴,去简家请了我祖母和爹娘过来,就说父王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们商议。
    彩屏,你去菁莪院请了王妃过来,元芳,你去请二少爷……”
    一连串的命令传达下去,又折回来,对济安王道了个万福,“还请父王稍等片刻,等我祖母和父母亲来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胡闹。”济安王一巴掌拍在小几上,“这是我们济安王府的家事,何必要惊动亲家?还不快把人给本王拦下?”
    ——(未完待续)

  ☆、第336章 你们便和离了吧!

“父王,这已经不单单是济安王府的家事了。”简莹毫不退让地跟济安王对视着,“婚姻结的是两姓之好,大嫂指控我冒名替嫁,我的娘家又怎能脱得了干系?”
    济安王眼色沉了沉,“你非要把事情闹大吗?”
    “父王,不是儿媳非要把事情闹大。”简莹委屈地道,“首先,事情不是儿媳闹出来,是大嫂闹出来。
    再有,这事儿本来就很大,不止关系到周简两家的交情,更牵涉到触犯律法律条的重罪,甚至会连累大伯父的官声。
    没有家中长辈在场,我什么话都不好说,还请父王体谅儿媳的难处。”
    孟馨娘又白白挨了一巴掌,正怒火中烧。听简莹这样说,只觉她是在变相求情,暗示济安王看在两家的交情和简大老爷那个阁老大人的面儿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唯恐济安王被她说动了,立时插话进来,“父王,您还瞧不出来吗?她这是做贼心虚了,怕自个儿说不清楚,打算搬出简家来压您呢。
    简家是出了个阁老又怎样?难道出了阁老,就可以放任庶女顶替嫡女骗婚,就能由着一个假货在我们王府里欺上瞒下,为所欲为吗?
    无论简家事先是否知情,都有失察之责,必要让他们给个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不可,否则要将我们王府的尊严置于何地,我们王府上下人等的脸面何在?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凭她装得再好,总有露馅儿的时候。您甭拦着,就依着她把人都叫过来。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地捋个明白。
    今日若是不把这事儿弄清楚,儿媳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简莹心说对嘛,早该这样,于是哽咽地道:“父王,大嫂说的话您也听见了。
    不是我不懂事,非要惊动两家长辈,实在是因为有人无理取闹。逼得儿媳没法子了。怀疑是毒。若不能及时根除,会成为家祸之源。
    像今日这样的事情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这一回只是在家里。下一回说不定就要闹到公堂上去了。儿媳脑袋小,扣不起那些个大帽子。
    罢了,在人到齐之前,恕儿媳无话可说。”
    说完再道一个万福。便径自到孟馨娘下手的位子上落了座。
    不一时方氏和周漱先后赶到,周瀚也被人从酒席上叫了回来。王府里重要的人物算是聚齐了。
    孟馨娘拿出毕生最佳口才,将简莹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地列举出来,又字字含泪,句句泣血。不遗余力地诉说了自个儿遭受的羞辱和委屈。
    听到“冒名顶替”那一段,另外三人都震惊非常。方氏和周瀚是真惊,周漱那份惊却是演出来的。
    简莹不申辩亦不反驳。无论他们怎样追问,都是那一句话。“等我娘家的人来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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