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满含温柔,阿浓心中一柔,忍不住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那些到底是什么人,行事竟这样残忍。”
“若我猜得没错,他们应该是在那里炼药,而那些孩子,就是他们用来试药的药人。”
“药人?!”阿浓一惊,想起了那两人的对话和那个男孩死去时不正常的肤色,脸色蓦地沉了下来,“这等有违天道的行为,怎么竟会有人……”
“在某些人的眼里,他人性命与草芥无异,为了成就自己所谓的大业,这点子牺牲算什么?”秦时目露嘲讽,见阿浓神色越发不好,便不再往下说,只低头吻住她的唇,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咱们睡吧。”
阿浓还想说什么,但他的动作太过霸道,她一时挣扎不得,便只能无奈顺从了。
不过……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不是说睡觉么?你的手在干什么?”少女羞窘地拍了一下某人越发不老实的手。
秦时无辜地抬起头:“它背叛了我,我也不知道它在做什么。”
阿浓:“……”
真是臭不要脸啊。
***
二人两情相悦,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这般亲亲蹭蹭,免不得就擦枪走火了。幸而秦时意志力够强,这才在情况即将失控之际险险地停了下来。
“不行,得快点回家!”青年皱着眉叹气。
阿浓听着好笑,又觉得难为情得紧,见他还要再逗自己,顿时将脑袋埋入了枕头里装起死来。
“小鸵鸟。”秦时见此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捏捏她鲜红欲滴的耳垂,不肯放过她,“方才你觉得……”
还未说完便被受不住了的少女一把捂住了嘴巴。
“睡觉!”
她粗声粗气强装淡定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秦时心底那团未曾冷却的火焰又忍不住跳跃了起来,只是想着连日赶路的辛劳以及周围环境的简陋,青年到底还是深吸口气按下了心头的火热。
他好像很难受……
听着耳畔压抑的呼吸声,阿浓有些心疼也有些动容,同时脑中也不知怎么就闪过了自相识至今他对自己所做过的一切。
舍身忘我的救助,全心全意的呵护,无微不至的照顾……脑中闪动的那些画面勾出了心底某种陌生而强烈的渴望,少女咬着唇,许久突然睫毛一颤,主动地抬头吻住了青年的嘴巴。
她这动作带着某种异样的坚决,秦时心头顿时疯狂地跳了起来:“阿浓……?”
从未历经过这些事的阿浓有些无措,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她便不会退缩。遂心里虽慌张得厉害,但她还是强做镇定道:“我们……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既然是夫妻了,那么洞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无需再这般辛苦忍耐。
秦时顿时天人交加,艰难地说道:“可是这里太过简陋,我不想委屈你……”
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阿浓红着脸摇了一下头,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用生涩而笨拙的行动表示了自己的不在意。
秦时本就已经忍到了极限,此刻哪里还能忍得住?仅剩的那点子理智彻底崩塌,他反客为主,彻底将馋了许久的小媳妇一口吞了下去。
***
都说温柔乡,英雄冢,何况秦时又素了多年忍了多时,一朝解禁,那简直与狼无异。饶是他有心克制,效果也不过尔尔,遂翌日早晨阿浓起床的时候有种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了的感觉,尤其是某个不能说的地方,更是酸涩难当,十分不适。
不过这头是自己起的,对方又自早上起床后一直在旁边伏低做小,她就是想生气也生不起来,最终便只能嗔了这眉眼含春,神色愉悦至极的青年一句,道是往后再这般无节制便不许他碰了。
秦时自是连口应下,末了才又道:“你身子不舒服,咱们今日便再在这里歇上一日,明儿再继续赶路吧。”
阿浓一愣:“可你不是赶着回军营吗?”
“不差这么一天,再者昨天那事儿还没查清楚,正好趁这个机会去看看。”
想起昨日那野林中发生的事情,阿浓后背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要亲自去?”
秦时点头:“此处并非我们的地盘,手下的弟兄们查探起来没有那么方便,且这一来一回也需要时间,万一那些人在这段时间里转移了阵地,以后咱们再想找到他们就难了。你放心吧,我就是去看看,很快便回来,你乖乖在这里等我,顺便好好休息。”
阿浓面露担忧:“可那些人看起来并不好对付,你一个人……”
“你得相信你男人。”秦时笑了起来,拉起她的手亲亲她的手背,又道,“放心,一旦发现情况不对,我一定马上撤退,绝不冒进,嗯?”
想着那些人残忍无情的行事手段,阿浓怎么都按不下心头那几许忧虑,但秦时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
“好,万事小心,早些回来。”
她会尊重他一如他尊重自己——于任何事,于任何时间。至于二人想法的矛盾之处……
少女眸子微转,突然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难得地放软了声音,近乎撒娇一般说道,“若是叫自己受了伤,你知道后果哦。”
秦时顿时心头一荡,用力回亲了她一口,这才用比刚刚更认真的语气说道:“好,在下定将小娘子的夫君安然无恙地还来。”
阿浓这才抿唇笑了起来。
***
二人又腻歪了一会儿。秦时便出门了。临走前,他找到蓝璎几人,与他们交代了一声。
“秦将军就不怕我们趁此机会将表姑娘带走?”蓝璎对此很纳闷,忍不住问道。
“她身子有点不舒服,需要好好休息,没法就此上路。”秦时挑眉一笑,又利落地对几人行了个礼,“有劳各位在我出门的时候照看一下内子了。”
他们是敌人,关系没那么和谐吧?还有,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不仅答非所问,似乎还有些……宣誓主权的意思?
蓝璎眼角微抽,片刻才道:“保护表姑娘是我们的任务,秦将军不必多礼。”
秦时没有再说话,笑着拱拱手便走了。那一脸春风般和煦的笑容,看得蓝璎莫名觉得眼睛有些刺痒。
“这人……什么意思啊?笃定我们不会不顾表姑娘的身子,在这个时候带她走?还是自信就算我们带表姑娘走了他也能很快追上来?”待到青年身影消失在门外,蓝璎身后一年轻人不解地问道。
“都有。”蓝璎回过神,苦笑着摇了摇头,“此人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不好对付。”
“那咱们还带表姑娘走不?”
蓝璎犹豫了一下,答道:“我先去看看她再说吧。”
而与此同时,秦时已经骑上快马往镇郊赶去。骑马比马车要快得多,他很快便找到了地方,然他没有马上进林子,而是在那林子外的小道上停了下来。
“阁下已经跟了我一路,既然对在下这般好奇,何不干脆出来见个面?”
话音落下片刻,轻轻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秦时转头,见是个身着白色劲装,手握九节银鞭,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神却很锋利,气质更是冷冽如冰的少年,不由讶异地挑了一下眉。
之前那段路来往行人较多,只这里位置偏僻行人少些,遂他本是打算在这里处置了身后那个“探子”或是“刺客”的,谁曾想……
“白衫银鞭,阁下莫不是文家的五表哥?”
文家五子皆人中龙凤,只是这些年因文皇后之故,家中长辈刻意压着他们的名声,因此除了西北当地的百姓们,外人对此多有不知。然若是有心,这些事情其实并不难查到,尤其是文家第五子文熙因着年纪小,正好赶上了永兴帝专心享乐,不问政事的“好时候”,在外的名声相对于几位兄长还是露了一些出来的,因此秦时一眼便认出了他来。
不过他年纪比阿浓还小上几个月,如今刚满十六,秦时这声“五表哥”实在叫得有些臭不要脸。
文熙因此眉头微抽,但却也没有失态,只是盯着青年的目光更加尖锐了几分:“你就是秦时?”
这孩子少年成名,虽如今年纪不大,身手却据说比上头几个兄长都要好些,秦时并不敢小看他,闻言笑了一下,颔首道:“是,五……”
话还未说完,那如同冰刃一般的少年已经冷哼一声道:“阿浓表姐是我的,你若是识相便乖乖与她和离,放她自由,否则……”
啪!
九节银鞭破空作响,杀气漫天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来不及多说,快上车,要开了!
☆、第97章
第97章
没想这少年竟对阿浓怀着那样的心思; 本没打算和他动手的秦时当即笑容一冷,欺身迎了上去。
文熙见此轻蔑一笑; 手腕一动便使出了八成的气力——从前那个章晟便罢了; 王府世子,身份尊贵,阿浓又是自幼与他定的亲; 他便是想将她抢回来也没法抢。如今这个秦时却不同; 区区一个绿林贼寇; 哪里配得上他家仙女儿一般的表妹?更别说他还是乘人之危,强抢了阿浓去的!
想到这里; 少年神色越发冷冽; 眼底更像是藏了两把刀子一般,锋芒毕露。然而下一刻,这锐利的锋芒便猝不及防地变成了错愕——
眼前这青年不仅避开了他这带了八分劲道的一鞭; 还轻轻松松地抓住了他的银鞭尾部,给了他一个不算轻的反击。
可这怎么可能?
师傅说他骨骼精奇; 乃是天生的练武之才; 这才能以如今这样稚嫩的年纪称霸西北之地,至今无人能敌。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他这些年遇到的能被称之为高手的人,轻松地躲过他的银鞭者不在少数,可能同时予以反击者却从未有过。
这个秦时身手竟这样好?!
“阿浓是我的妻子,她永远不可能离开我,文五公子还是早日死心的好。”秦时收起方才的调侃之色,神色淡淡地看着眼前神色惊疑不定的少年道,“否则我们只怕是没法好好儿地做亲戚了。”
他是久居上位的人,纵然寻常不显,威严与气势却都是在的,此时不再刻意收敛,顿时便叫文熙感受到了一种浓重的压迫感。而这种会叫人不由自主想要低头的压迫感,少年长这么大也只在自家父亲身上感受过。
不过他是再骄傲不过的人,即便心中震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收起了方才的轻敌之心,沉着脸冷冷说道:“废话少说,再来!”
话音刚落,秦时手中握着的银鞭已经被他抽回,同时,比方才更加凌厉的杀气从少年身上溢了出来。
他显然是打算全力以赴,秦时觉得趁机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让他彻底对阿浓死心也好,便也不再手下留情。
叶落鸟惊,杀气四溢,二人从那小道上一路打进了林子里。恐再往里头去会惊动那些躲在暗处的人,秦时便引着这虽因年纪小略输了他一筹,却凭着一股子傲气怎么都不肯认输的少年重新往外冲去。
谁想文熙却不配合,一个侧身躲开他的攻击之后突然反身往林子深处钻去。
秦时当即眉头微跳,飞身追了上去,谁想才刚追出几步,突然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随即不等二人反应,便有数十道银光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破空而出,夹杂着凌厉的劲风朝文熙急射而去。
这小子踩中机关了!秦时眸子微缩,立马大声喊道:“快趴下!”
文熙大惊之下本能地照做,然而刚避开这一波暗箭,下一波便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射而至。
没想到这看似寻常的野林里竟会有这般厉害的连环陷阱,少年一瞬间有些发懵,秦时虽看这小子不顺眼,但也心知不能让他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遂赶紧扑身前去助了他一把。
闪着诡异蓝光的冰冷箭头贴着左脸擦过,带起一阵刺痛,骇然之下回过神来的文五公子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仇怨,专心致志地与情敌联起手来以求脱困。
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聪明人,秦时边躲闪暗器边睨了他一眼。
解决了不知几波暗器,林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方才还一派高手模样,如今却同样气喘吁吁露出几分狼狈模样的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暂时休战。
“这里是什么地方?方才那陷阱是怎么回事?”文熙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般窘迫的情况了,他有点儿恼怒,但又本能地觉得好奇,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主动地问起了显然是知道些许内情的秦时。
秦时扫了他一眼,刚要说话,余光突然瞥见一物。青年脸色微变,当即便凝声道:“站着别动!”
文熙一愣,想说什么,突然听得左上方一阵“嘶嘶”声。
“是蛇?”少年胆子大,并不害怕这种软体动物,手中鞭子闪电般一挥便解决了它。可谁想那蛇尸一落,脚下便蓦地空了。
已经看出那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