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晋辰一眼就认出了海棠,待看清楚她身边的人是盛睿泽后,他心里“咯噔”一下,之前所有的猜测,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他们拥抱,他们亲吻,他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却又总忍不住去看,好像多看一眼,就会让自己死一分心一般。
他和盛睿泽相识十几年,很是清楚他若不是认定了海棠,是不会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来,而且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会改变心意。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好友是好男风,甚至还误解他对自己有那方面意思,却没想到他将心思藏得那么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回到刚刚那地方,海棠却没想到看到了海丰。
海丰正在问妙竹自己去哪里,妙竹不敢多说什么,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顿时剑眉一挑,有些气急败坏道:“你怎么能为了自己在这玩着,就不跟着阿姐呢?万一出什么事……”
妙竹顿时脸涨得通红,只怕少爷是误会自己了,可她还是死咬着说不知小姐去了,只说在这等着,还保证小姐肯定不会出事的。
韩平听不下去了,拱手道:“海丰少爷,海棠姑娘很安全,你无需担心。”
海丰哪里还听得进去,“那我阿姐到底去哪里了?你们两人在这做什么?”
海棠听自己弟弟那气急败坏的语气,叹了口气,扬声喊道:“以和。”
海丰一听连忙跑过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下,看她安然无恙才是送了口气,“阿姐,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带个人在身边。”
海棠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失落自己弟弟,只说对盛睿泽道:“你先回去吧,我和以和一起回去就好。”
“我送你们。”盛睿泽语气不容置疑。
结果海棠走中间,海丰和盛睿泽一边走着一个,三人却都不说话,这情形怎么看怎么诡异。
却没想到这北巷街街口围了不少人,海丰眼尖,一看就看到了不对劲,几乎是跑着过去的,海棠顿觉不妙,也小跑跟了过去。
是蒋夫人。
海丰护在杨氏面前,梗着脖子道:“母亲,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蒋夫人先开口,“沛之心善,和你女儿和离后不曾找过她麻烦,可她自己呢,一边说着口口声声要和离,一边又勾着沛之,这算怎么回事?”她刚从天元寺回来,正在德胜楼休憩,让柳嬷嬷去买些侯爷爱吃的糕点,柳嬷嬷却是没多久就回来了,两手空空,说是看到了小侯爷和海棠在一起。
起初蒋夫人还不信,可当她急匆匆赶过去时,就看到蒋文华搂着个女人进了个小院,那女人远远望去可不就是海棠吗?
“蒋夫人,还请说话前思量三分。”海棠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你说我勾~搭小侯爷,可有亲眼所见?”
“难不成你以为我一个堂堂侯爷夫人,还会污蔑你一个市井泼妇不成?”蒋夫人手绢捂了捂鼻子,这下等人住的地方就是臭。
“什么时候?”
“今日下午。”
“哪里?”
“德胜楼后面的朱雀大街青石巷子。”
海棠轻笑一声:“那还真是抱歉了蒋夫人,海棠今日不曾到过那里,自从上次宴会后更是没见过小侯爷一面。”
“我问过你母亲,她说你今日一早就出去了,到刚刚还未归,你倒是说说,你去哪里了?”蒋夫人咄咄逼人。
“我……”海棠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盛睿泽是卫禁军的指挥使,她不过只会一个市井村妇,还和离过的,这样冒然说出来,会不会影响了他的仕途和官威?
盛睿泽心里叹息一声,人还没走出来就先开口道:“她和我在一起。”
正文 【137】我就是海棠的后台
蒋夫人看到缓缓走来的盛睿泽,腰间还别着绣春刀,战场上走下来的人总是比世家长大的人要多几分凌厉气势,更何况是卫禁军出来的。
但蒋夫人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虽对盛睿泽有几分忌惮,但不至于畏惧,她收起了刚刚对海棠时鄙视不屑的神情,笑道:“没想到盛大人也在这。”
盛睿泽却是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接着她的那个问题道:“你刚刚问晚晚,她今日出去和谁一起,和我。”
晚晚……
杨氏不可置信的看着盛睿泽,又看看自己姑娘,耳垂上浮现的粉红,脸上的娇羞,身为过来人的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这都是什么事啊,怎得无端端和这位活阎王凑到一块了啊。
海丰也是一脸诧异,这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唤阿姐的闺名,是几个意思?
蒋夫人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盛睿泽口中的晚晚就是海棠,这亲昵的称呼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堂堂指挥使大人,竟会看上一个弃妇?
蒋夫人蹙眉道:“盛大人侠义心肠,出手相助可以理解,但若是空口捏造,怕是不妥吧。”
盛睿泽挑眉:“夫人这是怀疑我信口雌黄?也罢,无论你信与不信,我也无需和你多做解释,不过我只说一句,晚晚是不可能再去勾~搭你儿子的。”从各个方面来说,盛睿泽自信都比蒋文华要好,虽然在样貌上略逊一筹,但他知道海棠不是以貌取人的姑娘,至于以后成亲,他更会让海棠知道,即使是那方面,他也必比蒋文华好上百倍。
海棠若是知道盛睿泽把事情想的那么遥远,估计都要吐血了。
蒋夫人脸色冷了下来:“我亲眼所见,难不成堂堂侯爷夫人,还要污蔑一个市井泼妇不成?”
“夫人慎言。”盛睿泽不咸不淡的四个字,说得波澜不惊的,却让蒋夫人无端背脊发凉,在看到他那双幽幽的目光扫向自己时,她竟生了一丝惧意。
“既是夫人坚持与小侯爷一起的是海棠,这事我自会去调查清楚,三日内给夫人一个交代。”
蒋夫人也不想在这多做停留,冷哼一声,临走前又狠狠地剜了海棠一眼。
“蒋夫人。”在蒋夫人要上马车前,盛睿泽又叫住了她,他拇指摩挲着腰间的刀柄,声音虽轻,可不容置疑的语气却十分肯定,“想来你是认为海棠没有后台,不过是普通村妇,所以可以这样一而再再二三的欺负她。”
蒋夫人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脚已经跨到了马车上,闻言又收回了脚,走了下来,“盛大人,若是她自己行得正坐得正,又岂是旁人随意可以欺负的?你一个堂堂指挥使大人,对我侯府夫人说这话,当真是欺负我侯府无人吗?”
这么多人围观着呢,她可不能失了气势,损了侯府的颜面,但她也从心里承认,盛睿泽说的不错,正因为海棠没有后台,她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她,欺负杨氏。
“劳烦夫人记好了,从今日起我就是海棠的后台,夫人要做什么事前还请先掂量掂量。”
海棠倏然抬起头,他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在宣誓一般,狠狠地砸进了她的心里,留下一个个深刻的印记。
盛睿泽凛冽的目光一扫,几乎是带着冰雪冷意,冷声道:“这话请夫人也转达给小侯爷,既是和离,就无需再纠缠不清。有句话说的好,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夫人慢走,不送。”
马车都已经驶出了街口,海棠还沉浸在刚刚盛睿泽那番话带给自己的震撼和感动中,直到听得盛睿泽对杨氏道:“夫人,晚辈改日再登门拜访。”
杨氏当然听说过盛睿泽的名头,平日里见他时多少都带了畏惧之心,那张冷冰冰的脸,加上这迫人的气势,她哪里亲近的起来?
可如今这活阎王和自己说话时候语气恭敬地一塌糊涂,面色也柔和不少,可杨氏却觉得看得更加心惊,她支吾着:“盛……盛大人客气了。”
盛睿泽心里有些无奈,但面上却更恭敬了,“夫人唤我乘风即可。”
杨氏张了张嘴,哪里叫的出来了,倒是海丰对着盛睿泽挑眉:“你对我阿姐是真心的?”不是说阿姐和小国公吗?
“自然。”
海丰对着身后的海棠低估了一声:“阿姐,我怎么觉得还是小国公好啊。”
盛睿泽听力极好,海丰这话自然也听到了,他神色一淡,下意识的就把视线投向海棠。
海棠看出他眼里的不安,轻轻敲了海丰脑袋一下,也低声道:“小国公再好,那也得你阿姐欢喜啊。”
海棠这话让盛睿泽刚刚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就连眸底都带上了笑意,就知道他的晚晚最懂他,不过好像大舅子对自己不是很满意,看来还需要努力。
就此别过,一路上杨氏都欲言又止的模样,海棠都看得着急,最后只得先开口道:“母亲,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杨氏叹了口气,“母亲不是要阻拦你再嫁,母亲只怕盛大人不是你的良人。”那冷冰冰的一个人,哪里是懂得嘘寒问暖,再说了,他身居高位,要什么女人没有,怎得会看上海棠?倒不是她觉得自己姑娘不好,可这世道多看重名声,更何况是他这样的重臣。
海丰在一旁补充道:“嫁给盛大人,总比去国公府做妾好。”他虽然更偏向于段晋辰,但想到阿姐若是和段晋辰在一起只能做妾,他心里就很不舒服,在他心里阿姐是世上最好的姑娘,哪里可以做妾?
都怪盛睿泽之前给人的印象太冷冰冰的了,海棠只得说道:“母亲放心,盛大人待我很好。”
正文 【138】你今日和谁在一起
杨氏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冰块好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她惆怅道:“这事先别让你父亲知道,我寻个合适的机会再和他说。”
蒋夫人回到侯府自己院子,怒气还难平,婢女刚端了银耳雪莲羹上来,她才吃一口就将整盏雪莲羹掀翻在地上,一众婢女吓得一个个都脸色发白地跪在地上。
今日因为盛睿泽,蒋夫人不仅没能让海棠下不了台,更是因为被盛睿泽那番警告的话给弄得颜面顿失,自打嫁入侯府后,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蒋夫人手捏着木椅把手,柳叶眉倒竖,“娼妇!”
这一声喝骂更是震得这些婢女们胆战心惊,就连柳嬷嬷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怕触到她眉头。
熬到晚上有婢女来报说是小侯爷回府了,把夫人的吩咐说了,小侯爷正往这边院子来。
蒋夫人气已经略略消了点,心里到底是疼这个儿子的,让人去准备些糕点,只怕是晚膳还没用过。
蒋文华进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酒味,他似是心情愉悦,喝过酒后那双桃花眼看起来更是迷人,他笑嘻嘻道:“母亲找我有事?”
“你今日在那青石巷子里,和谁一起?”蒋夫人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蒋文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母亲这是何意?”
“可是和那海棠贱人在一起?”蒋夫人语气有些急切,她急需从儿子这得到答案。
贱人那两个字刺得蒋文华似乎心头隐隐有些烦躁,他摇头:“不是。”
“怎么会不是她?”蒋夫人有些不敢相信,又和他确认了便,自己儿子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
蒋文华也意识到自己母亲的失态,他骤然开口问向柳嬷嬷:“这到底怎么回事?”
柳嬷嬷战战兢兢的把今日在北巷街那边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禀报给蒋文华,在盛睿泽维护海棠出言警告夫人那里更是添油加醋说了不少。
蒋文华整个人如覆盖了一层薄冰,眼底戾气渐浓:“你刚说什么?盛大人说她是海棠的后台,还叫她晚晚?”
柳嬷嬷不知小侯府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她只点头:“是,夫人今日委实被气到了。”
蒋文华心里的震惊和愤怒一样,如被生生震裂开的石头,砸的胸口闷痛,堂堂指挥使大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弃妇!晚晚?他当初和海棠还是夫妻的时候他都不会叫一声晚娘,盛大人竟然叫她晚晚?
蒋夫人已经回过神来了,看自己儿子这副表情,知子莫若母,她不由训斥道:“不过是你穿过的鞋子罢了,人家也是一时新鲜捡了去穿,你露出这表情算是什么意思?”
蒋文华对自己母亲有些畏惧也是尊重,他低垂着头道:“是儿子失态了,只是儿子想到母亲当众被那盛睿泽羞辱儿子这怒火就抑制不住。”
蒋夫人面色这才算是缓和了些:“你父亲成日里就只知寻花问柳,不无正业,还是你争气,过了正月便要上任盐运使了,背后又有公主,还怕他一个卫禁军指挥使?”
提到公主蒋文华就觉得更烦躁了,他这段时日外面有人自是风流快活,回来每日晚上还要应付这如狼似虎的千兰,他哪里还有精神?
昨夜她吵着要,他实在累极也没了兴致,就敷衍了几句,又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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