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计后果
在她衣衫滑落在地的刹那; 景茂庭蓦然将头一偏; 深邃的目光投向别处。
舒知茵蹙眉,怔怔的望着他,他不仅不看她,还将眼帘闭起; 五官严峻; 神情阴郁深沉。
在折磨人的寂静中; 景茂庭纹丝不动的站着,然而身心在狂乱的躁动。他很清楚距他两步之遥的诱惑有多强烈; 尽管他没有用眼睛去看,仅是知道她的美丽一览无余的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他的热血就已汹涌澎湃; 难以自制的冲动在凶猛的攻占着他的意志。
他不愿意?甚至于不喜欢这样?他好像在毫不费力的克制; 一如他往常的沉静。他的灵魂与血肉真是冰冻了千年的冰石所砌,极其沉稳,坚硬不移。舒知茵难以置信他的无动于衷,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世人皆知他刚正,永远不为权利金钱美色所惑。唯独她,知道他有权谋之心。
可能,他只有权谋之心吧; 对金钱和女色并不热衷。
舒知茵的眸色蒙上一层薄雾,原来,他对待她与他对待别人一样; 一样的冷漠自律,难以撼动,能轻易的抗拒。她深吸了口气,胸腔里悸疼的很不适,她轻轻的一叹,无限惆茫。
她忧郁的叹息落入耳中,景茂庭身心一震,仿佛有无数柄刀子扎入骨髓,尖锐的痛苦在血液里激荡。
舒知茵已知晓他的选择,整个人空凉空凉的,无处安放。在他的沉默中,她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语声薄凉的道:“你有勇气用沉默拒绝我,怎么没有说‘不’的勇气呢。”
他没有说‘不’勇气,也无法说。
忽然间,他睁开眼睛,强有力的臂弯猛得揽住她柔弱娇艳的身子,紧紧的将她揉在怀里。
舒知茵措手不及的惊呼了声,撞在他结实的胸膛,撞得她心房颤动。下一刻,便被他迅速抱起,待她缓过神时,已被他抱放在雕花大床上。他随手放下床幔,毫不犹豫的欺身压下覆住了她的唇。
简直像是狂暴的风雨侵袭,他发狠且激动的深吻着她,热烫的掌心撩熨着她绵软嫩滑的肌肤,一寸一寸的印上他的烙印,坚定,放肆,有着一发不收的勇猛。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他的呼吸粗灼,带着雄性的占有欲,和狂野的征服欲,强悍的把她圈在身下,近乎失控的掠着她的气息。
情深欲浓,他处于主动的释放,出于本能的探索,在寻着让他们的灵魂愉快相处的妙法。
他的自恃和冷静不见了,他在逾越,他疯狂的有点可怕,他甚至发出了满足的闷哼。此时的他不是那个世人眼里的景大人,而是个雄性的男子,在放纵着高涨的兽性,沉湎在唯有身下这个女子才能供给的欢愉中。
舒知茵阵阵眩晕,畅快的酥麻感在四肢百骸里急急的流窜,她的意识被一波一波的冲击得恍惚,仅存的半分清醒,使得她一手攥住正被他扯开的肚兜,一手挡着被他亲吮她的脖颈,语声细碎的确认:“你会让我如愿?”
他抓住她微凉的小手,轻易的握在掌中,细致的落下点点热吻,语声暗哑的柔声道:“我会让你舒服。”
“你……!”舒知茵涣散的眼眸骤然一凛,冲着他的肩膀就咬下,紧咬着不放。
景茂庭吃疼的倒吸口凉气,修长手指插…进她的如瀑发丝里轻揉,低低轻道:“我今日不要你,只把我自己完整的给你。”
舒知茵咬得更用力,唇齿间渐有血腥味散开。
“茵茵,我将你放在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位置。我愿意你高兴、满足,但是,有些事我能让你如愿,有些事真的不行。”景茂庭不动,任她咬着。
舒知茵尝到了他的血,心里荡起苦涩,她松口,用力将他从身上推开,他用同样的力道挡着,牢牢稳稳的俯在她身上。
景茂庭不许她推开他,随手拉开床幔,让烛光照进来,仔细的看着她的失落,非常诚恳的说道:“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让皇上废黜太子,你知道皇上最讲究体统,废黜太子另立储君几乎不可能。我可以暗杀太子,但我无法预测后果,到那时,国运势将动荡,皇子间兄弟阋墙,朝臣明争暗斗,百姓的日子亦不太平,国内将动乱,便给虎视眈眈的邻国可趁之机。”
又是同样的理由,国运动荡,皇子争权,舒知茵下巴微扬,再次试探道:“还是因为你是太子…党,顾及齐家的地位,和将来太子赏赐给你的权势。”
“不是。”景茂庭正色的道:“齐老一生清正爱民,关心百姓疾苦,他自幼对我的教导深耕于心。我是顾及齐家的地位,但并不至于为此处心积虑,齐家的地位仍需齐家人维护。我是曾想辅佐太子,但他执意针对你,抹杀了我对他仅存的敬意。”
舒知茵瞪着那张离他极近的俊容,困难的呼吸着他的呼吸,冷声质问道:“如此说来,你是为了国运安稳为了百姓安居,才让他活着登基,要一直容忍他迫害我,甚至于,你帮着他设计害我?”
景茂庭翻个身,侧躺在她旁边,用枕头垫着支起上半身,将她搂在胸前,温言道:“把对我的不满和猜忌,都一一说出来,我们今日好好的谈谈心,把心结解开。”
舒知茵身上的重量自觉的移开了,她轻松的呼吸着,刚要坐起身,只见景茂庭的长腿一伸,力度适当的压在她的腰际,道:“躺着说,坐着说会累。”
她一怔间,察觉到他的眼神在盯着她胸前的春光,她连忙去整肚兜,手刚抬起,就被他握住了,不轻不重的握在掌中,耳畔响起他一本正经的低语:“不必,一会还要继续。”
舒知茵即惊又羞,他怎么有点‘无耻’了。
景茂庭隐隐一笑,拿起薄被单盖住她迷人的身子,认真的催促道:“把对我的不满和猜忌都说给我听。”
舒知茵暂不理会他此刻的反常,先将心结解开,听他将来的打算,便说道:“定婚之前你做的那些事,我就不提了。”
“定婚之前的事提一下也无妨,试问我做的那些事加在一起,可抵得了你提出让我做你的面首以及你当众拒绝我的求娶?”
“你在耿耿于怀?”
“没有,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两件事极残忍极彻底的践踏了我的尊严和心。”
“那你怎么不恨我呢?”
“我不与你计较罢了。”
“是吗?”
“明知故问?”
舒知茵双睫眨了眨,话锋一转道:“你顺从太子的意思,接受菀子为贴身婢女,我很不满。”
“我已向你解释过,原因之一是太子坦言想尝试激怒你,我无法直接拒绝;原因之二是我很幼稚的想知道你会不会在意。主要是出于第二个原因。”景茂庭诚恳的道:“我承认我太幼稚了,我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荒唐,我保证下不为例。”
舒知茵哼道:“在知道我很在意后,你却不及时的处理她。”
景茂庭耐心的道:“我当时的计划是,无论你在不在意,隔天上午不着痕迹的处理她,‘贴身婢女’之事销声匿迹于闲清园。”他轻轻的将她散在脸颊的发捊到耳后,“是你性子太急,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我告诉你我等不及,你为何不顺着我的意,当即处理了她?”
“我和你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同,我的秉性不允许我在没有稳妥的计划时,随心所欲鲁莽行事。即使你能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而不是当即,我也能设法处理好。”
舒知茵冷声道:“菀子坠崖陷害我,你在父皇面前坚持避嫌,理由是:你表面避嫌,会在最关键时刻参与,自有办法为我以正视听?”
“这是事实。”景茂庭坦言说道:“我要听完他们的陈述,知道他们的说辞,在最后时刻下合理的定论,我绝对不会让害你之人得逞。”
舒知茵道:“可我很心寒,很不高兴。”
景茂庭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郑重的道:“我知道,是我太轻率了,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不应该只想着顾全大局在最后时刻出现,而应该从一开始就做你的盾,在第一时刻站出来,正大光明的护你。我很自责,我保证下不为例。”
舒知茵瞧着他极其真诚的眼神,心窝一暖,扬眉道:“你决定此后正大光明的护我?”
“对。”
“不怕激怒且得罪太子?”
景茂庭义无所顾笃定的道:“我更怕让你失望心寒。”
“他如果再陷害我,你会公然与他对峙?”
“会。”
“可知后果?”
“不计后果。”
舒知茵神魂一震,这其中的后果需要难以估量的勇气承担,他能说出这种话,自是深思熟虑,她忍不住笑道:“这很不符合你沉稳冷静的性子呀。”
“你性子急,我会尽快适应你的性子。”
“何时能适应了?三年吗?”
“一盏茶内我就能适应。”景茂庭冷静的道:“只请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舒知茵一脸认真的打趣问:“为你生儿育女?”
景茂庭不由得笑了,道:“生儿育女是我们自然而然要做的事。”
舒知茵可想而知的道:“让太子活到他登基之后?”
“对。”景茂庭正色道:“我实不愿政局动荡,内耗国力,况且暂无合适的储君。”
“也不是不可以。”
“嗯?”
“只要你表现的让我满意。”舒知茵笑意盈盈,虽然心里依然寒,但心口却升起了暖阳。她太知道景茂庭的谨慎沉着,他今日能说出这一番话非常不易,俨然是被逼得必须表态。无论如何,她愿意试一试,试试他是否真的能做到。
景茂庭低低笑着,放下床幔,深情而温柔的吻下去。
☆、第49章 宣告
清晨; 春日融融。
舒知茵漫步在花园中; 欣赏着花丛里轻飞曼舞的蜂蝶,恬静而悠然。
如锦前来禀告:“公主殿下,远行的行囊和马匹都已备好。”
舒知茵饮了杯桑椹酒,道:“待我出府后; 派人告知景大人我去了许国。”
“是。”如锦颇为诧异; 昨晚公主殿下沐浴后与景大人共处寝宫; 二人应能冰释前嫌才对,可是; 不足半个时辰便见景大人行色匆匆的踏出寝宫,径直阔步离府; 似乎心情凝重。而公主殿下却神色如常; 用枸杞汤泡脚后; 如往常一样舒适的入眠。
一大清早,公主殿下便命令侍从收拾行囊前往许国,又命侍从去行宫接许国的福王殿下,难道公主殿下和景大人话不投机?如锦百思不解; 但只得若无其事,公主的性情常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但是,公主自有分寸和主见。
舒知茵注视着娇艳牡丹; 漫不经心的道:“不必着急告知景大人,午后告知到他也不迟。”
“是。”如锦琢磨着要尽快告诉齐汀,由他判断怎么办; 可不能误了大事。
舒知茵暼了眼如锦,问道:“景大人穿女子衣裳进府见我,是你出的主意?”
如锦心下一惊,连忙跪地,承认道:“是奴婢出的主意。景大人非常想见您,又毫无办法,就亲自给奴婢做了糖葫芦,让齐大人拿来贿赂奴婢,奴婢吃后嘴软,贡献了一个损招,没想到景大人照做了。早知道景大人什么主意都言听计从,奴婢就出更损的招了。”
“是吃后嘴软,还是见了齐汀心软?”
“奴婢……”
“嗯?”
“奴婢知错了。”
舒知茵道:“等我从许国回来,就把你给齐汀。”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如锦震骇,连忙叩首道:“奴婢下次不敢了,求公主殿下息怒,求公主不要赶走奴婢。”
“我并没有生气,如果他同意要你,你就侍候在他身边。”舒知茵和颜悦色的道:“我给你一个机会,试试在他身边的感觉,你可以随时再回来我身边。”
如锦顿时明白了公主的好意,激动的道:“奴婢谢公主殿下。”
舒知茵笑而不语。
这时,如瓷来报:“福王殿下已到府外。”
“走。”舒知茵脚步轻快,裙裳翩然,翻身骑上雪白骏马,纵马至府外。巡视着许元伦随行的十余名影卫,个个精壮冷肃,她笑道:“这一路有劳他们了。”
许元伦骑着纯黑骏马,英姿勃发,望向在明媚阳光下冉冉生辉的娇艳公主,疼惜的道:“你要骑马到许国?”
“对。”
“这一路风吹日晒,何不乘坐马车?”
舒知茵笑道:“很久没有痛快的策马奔跑了,很怀念。”
许元伦抿嘴笑笑,道:“好,我们出发?”
“好。”舒知茵戴上帷帽,纵马在前,后面紧随数十人马。
街上行人纷纷避让,见那浩浩荡荡的架势,皆知是福国公主要出京一些日子了。
他们刚出了京城的城门,齐汀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挺拔笔直的身姿站在路边,俨然在等人,并已等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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