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是疑心他野心增大,更是不愿看见朝堂之上他的权势大增。
有乐大将军的前车之鉴在,这太子妃之位哪里是这么好染指的?
更何况,太子殿下如今的位子并不如稳如泰山,这太子之位,皇帝能立就能废。
季相又不是不疼爱季矜,哪里会愿意用她去下风险如此大的赌注呢?
若是太子殿下此刻已经登基了的话,那自然又是另说。
“哦,是吗?爱卿何必自谦呢?你的女儿,必定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皇帝这才对着季相哈哈大笑着打趣道。这让季相心头当即松了一口气,明白这警报是暂时解除了。
为了让皇帝放心,也为了表明自己并无意让女儿去博那太子妃之位,看来他回去之后,就该将姝姝的婚事给操持起来了。
事实上,季矜的婚事可是比季宁的让季相头疼多了。
他本来打算奇货可居,然而皇帝这番话却让季相的这一小算盘破裂了。
既如此,季相不得不提前将季矜嫁出去。
现下他的地位还算稳固,然而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太子殿下登基的话,季相得确保自己的地位不会因为这个变动而下降。
因而,最好的方法就是他和顶级世家联合起来,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轻易动摇他的地位。
所以,季相将季矜的夫婿人选都放在了那些大家子弟的身上,尤其是大陵几家顶级世家的郎君。
“老师,弟子想为小女选婿,还望老师和弟子一起参详。”
季相为了表示自己对济光先生的敬重,特意挑了个荀珏也在的时间,去向他的老师报备一番季矜的婚事。
“哦,此事难道你还真容老夫置喙,不会利欲熏心吗?”
济光先生却不信季相这话,他的大弟子的秉性他还不知道吗?不能够给他带来利益的婚事他能够同意?
虽然他对他大徒弟的这个小女儿的感官颇为复杂,主要是初次见面那车上情形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是她也是为救父而迫不得已为之,虽然对她伤了自己的小弟子颇有微词,可是济光先生也不是不能够理解季矜的做法。
更何况,这位女郎上次确确实实地照料好了荀珏,济光先生也不想看着她的婚事就这么的被他阿父卖了个好价钱。
季相被济光先生这一直白的话给挤兑得有些下不来台,可是他的脸上却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得甚是无奈道:“老师说得哪里话?老师之命,弟子可是求之不得的。更何况,弟子的女儿弟子还会不疼爱她吗?”
济光先生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他的大徒弟惯会说好听的哄他,对于他话里面能够信的绝对都要保留三分。
不然的话,估计被他给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荀郎也在,甚好!小女的夫婿人选,还望荀郎与江一起操劳了。”
季相转头看向荀珏,他对他笑得甚是和善,可是眸光却是意味不明的闪烁着。
“荀郎意下如何啊?”
季相眸光幽深地注视着荀珏,等着他的回答。
荀珏自从季相进来开口对济光先生言明要为季矜选婿之时,他的眸光就狠狠一沉,在宽大的袖摆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努力抑制着自己内心沸腾着的情绪。
虽然荀珏早就有预料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的,可是真的面临亲耳听闻之时,锥心之痛不过如此。
随之而来他的心中咆哮着的满满都是不甘愤怒和嫉妒,都快要撕碎他的心了。
可是荀珏牙关紧咬,面对季相的问话也面无异色的淡笑道:“在下何德何能能够插手此事?季相说笑了,想必季相必会为女郎寻得佳婿的。”
季相眼眸微眯,眸光锁定在荀珏的身上打量着他此番神色,可是就连他也看不出一丝异常来。
季相不禁在心头暗忖,难不成他猜错了?
却在这时,荀珏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惹得济光先生关切地看过去。
他对荀珏担忧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要留在这里了,快些回去休息吧。将老夫给你开的药带上,老夫特地给你调了味的,不会太苦,味道也不会太难闻。这次可不许挑剔,都要给老夫一滴不剩的喝干净。”
“是是,老师,弟子知道了,不会浪费老师的一番苦心的。”
荀珏无奈地对着济光先生轻笑道,他这幅模样惹得济光先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若是再偷偷倒掉,看老夫能饶你?”
已经被彻底忽视在一旁沦为背景板的季相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被他们的师徒情深给炫了一脸,呵呵!
他危险的眸光对上了荀珏风轻云淡的笑容,可是他总有一种感觉,对方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老师,季相,”荀珏朝着季相为难地看了一眼,对济光先生踌躇道。
果然就听济光先生十分嫌弃道:“你管他作甚?咱们师徒两的事情关他什么事,什么时候轮的上他说话了?”
季相:“……”
看着荀珏似乎是因为济光先生的话对他感到羞愧地低下了头去,可是季相这会儿在心里十分确定对方的确是故意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你在我心上插了一刀,我还不能给找点不痛快?→感觉男主一直挺能作死的;…)
同步连载:'综'卷毛侦探花式攻略
古言炮灰:关关雉鸠
搞笑侦探:男主有病
专栏收藏卖萌打滚求收藏
第129章 张嫣
季相要为季二娘子选夫婿之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濮阳,求亲的人都快将相府的门槛给踏破了。
毕竟季相位高权重; 深受皇上信赖看重; 凡是见过季二娘子之人皆认同她比之当年的大陵第一美人燕姬还要美上几分,这样怎么能不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呢?
只是; 这样的消息却深深地煎熬着荀珏的内心。
那个女郎就快要属于别人了,为别的郎君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从此以后他怕是连想想都是一种罪孽了。
荀珏自从听季相亲口说出要为季矜选夫之事,一回到君侯府他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不吃不喝就那么呆坐了许久。
突然; 他猛地起身翻出了几坛自己的藏酒,掀开封口就对着自己惯灌了起来。
荀珏本就身子不好; 他又一向严格按照济光先生的要求日常注重养生; 连一贯情绪起伏都不会过大; 如此酗酒又怎么能不忌讳呢?
然而这样的举动; 却隐隐地让荀珏的心中产生出几分快意来,果真是一醉解千愁!
丞相府; 季矜正准备上床就寝,突然一阵风拂过,吹动了她颊边的发丝。
这让季矜心中隐隐感觉怪异,她不禁脸色凝重微蹙着眉头向前走了几步。
“啊!”突然她轻轻发出一声轻呼; 身子被人一点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荀珏白玉般的脸庞脸色平静,只是他颊边微染晕红,眸底更是泛着醉人的涟漪。
他将季矜的身子接住,小心翼翼地护着; 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一般,轻轻地颤抖着手却又坚定地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再见了,姝姝!”
荀珏脸埋首在季矜的颈窝,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滑进了季矜的衣衫里,烫得她身子一颤。
荀珏留恋却又坚决地放开了季矜,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她的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
他站在床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离去了。
第二天,荀珏将自己收拾好,他脸色寻常地走出了书房,完全看不任何失控的痕迹。
而季矜起身之时,却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她总觉得有什么重要之事似乎被自己给遗忘了。
太子妃的人选定下来了,是统领幽、冀、并三州,屯驻边关的征北将军张坚之侄女张嫣。
不日,以前的张都尉如今的张将军就要护送自己的侄女进濮阳了。
皇帝为了太子妃的人选的确为了太子破费了一番苦心的,朝中如今三足鼎立局势平稳,将边关重臣又择为太子的妻族,这些都确保了太子的地位稳固无人动摇。
张坚偕同侄女未来的太子妃进濮阳,皇帝不可能不将他们的落脚处给安排好。
只是季相自告奋勇,言明自己和张将军多年未见想叙叙旧,再者丞相夫人也可以从旁协助教导一下未来的太子妃一些相关事宜,于是便将他们叔侄女安排在了相府。
这位准太子妃事实上自幼父母双亡,全由叔叔婶婶一手抚养长大。
然而她是烈士之后,张嫣的阿父也是镇守边关的大将,为了保卫大陵在和鲜卑人一战中身亡,她的阿母也随即殉情。
然而张坚带着张嫣进入濮阳之时,却是崔真最先率人在城门口迎接他们。
崔真之母张氏便是张坚和张嫣阿父的亲妹,只是那时张氏兄弟都是原先效命于崇德太子门下之人,虽归降于如今的皇帝陛下,但是到底身份敏感处境艰难,自顾不暇,才让张氏在崔家无娘家撑腰,让崔家家主敢如此欺辱她。
后来张氏兄弟都大翻身成为手握重兵的边关大将,只是到底阿妹已死,外甥女崔真又还尚在崔家,他们还不能对崔家如何,只是和崔家家主彻底地断绝了来往。
“舅舅!”一见到张坚骑着高头大马的身影往城门口走过来,崔真立刻大步迎上前去问好。
“淑子,让你久等了!”张坚从马上下来,摸了摸崔真的头。
对于这阿妹留下的唯一骨血,他怎么可能不疼爱呢?
只是多年来张将军身处边关,难得和崔真一见。
“来,翩然下来,见过你表妹。”
随着张将军的话音落下,车帘被掀开了来,一个女郎缓步从车上下来朝着崔真走过来。
还未看清她的面容,只看她的举手投足之间便是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娴静和温柔。
“淑子有礼了。”
这是一位秀丽柔美的女郎,她的声音更是温柔似水,从唇齿间含着吐出来仿佛能够软到人的心坎里去。
崔真一见当即便对张嫣心生好感,朝着她笑道:“表姐好。”
因为张嫣并未客气疏离地用县主来称呼她,那样是有礼了可是却显得恭敬得疏离。
她直接唤她的表字,如此倒是显得将她当成一家人。
更何况,崔真小时候的确是见过这位表姐,和她一起玩耍过的。
再者,崔真自幼丧母,温柔娴静的张嫣实在是太符合崔真心里的阿母形象了。
崔真带着人将张嫣送去了季相府,张坚早就去寻季相了。
他们两人都要暂且稍作休息,然后等待陛下的召见。
季矜也在殷氏为张嫣收拾出来的院子里见到了这位准太子妃,她实在是个第一眼就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的娴雅美人。
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柔静美,一看就必定是个贤妻良母式的女郎。
“季二娘子。”察觉到了季矜的到来,张嫣起身对着弯了弯唇角,那种柔意更是显露了三分。
“张女郎安好。”季矜走过去对着张嫣淡淡颔首。
“我名嫣字翩然,你可唤我翩然。”
张嫣温软的声音在季矜耳边响起,季矜会意一笑:“我名矜字瑶光,你可唤我瑶光。”
“翩然。”“瑶光。”两人相视一笑,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有种人,仅仅是看上一眼,便觉得自己可交,季矜和张嫣便是如此,缘分一事尤为玄妙。
她们喝茶品茗,聊花闲话,总是相处得十分舒服。
虽然季宁和张嫣同为温柔之人,可是显然两人的这种温柔是大为不同的。
季矜的温柔是一种面具,她是沉静如水深不可测的。
而张嫣的温柔则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细细密密的将人包裹起来的暖流,让人如置身温水之中舒缓自在。
张将军在和季相好好叙话了一番之后,他半夜就偷偷潜入了君侯府,内室里荀珏早就备好酒水在等候他了。
“将军别来无恙。”荀珏给张将军倒了一碗酒轻笑道。
“公子你就别打趣我了,还不是为了翩然之事,要不然我也不会有机会进濮阳啊。”
张将军将那碗酒大口干了,然后才挠着头对荀珏不好意思道。
“呵呵,濮阳经年未见,没有让将军失望吧?”
说到此事,张将军的脸上难免染上了几分落寞和愁意。
他上次见到濮阳之时,那时崇德太子还在,他还在他的身边当他的护卫,如今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一想到崇德太子,张将军难免对着荀珏劝谏道:“公子,您的亲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看得出荀珏对此事的抗拒之意,张将军难免苦口婆心道:“你总得为主子留个后啊!”
这话让荀珏的身子一滞,随即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何必再多一人来这世上受苦呢?”
荀珏不觉得自己会是个好父亲,又何必生下后代呢?
“公子!”张将军当即急声道还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