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面对她的妹妹的时候,她才会从骨子里散发出温柔,连眼底的笑意都是柔和温软的。
“自然好,你我很久没有如此了。”
季宁温柔的轻抚季矜的脸颊,像是含着无限的爱怜和疼惜。
季矜撒娇般的蹭了蹭她的手心,一向以冷淡示人的季二娘子,也只有在她姐姐面前才是一个需要人好好呵护疼爱的爱娇小娘子。
见着她们两姐妹感情好,季宁也无事了,殷氏才悄然退了出去。
这着实是让她松了一口气,要是容光真有什么事情,这对她多少也是不利的,到底是继母啊。
那乐氏女真真是可恨,还有这些跟着容光的下人也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能够让人将娘子给推下去了,真是护主不力!
“主母饶命啊!求主母恕罪!”
殷氏对待下人一向称得上是宽容,她甚少动气,这次实在是动了大怒了。
这次跟着季宁出门的下人,她一律先严惩一番再来好好审问。
底下求饶声一片,可是她却没有丝毫动容。
这次本就是他们的疏忽,要是季宁真有点什么差池,绝对不是这么小小的惩处就能够了事的。
一番惩戒之后,底下人的再也不敢有丝毫轻忽,连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清清楚楚的交代了一番。
原来季宁出门路过集市的时候,正好被乐晔来看见了,就被她缠上了。
乐晔来久等齐阳王不至,狠狠心正要咬牙跳水,看见季宁,就想起齐阳王平日对她多有赞赏,新仇旧恨一起添上,她就想着自己要跳水也不能让季宁好过,她就算是要死也要拉着她一起垫背。
季宁没防备,几番推搡之下,在下人们反应过来之前,她和乐晔来就一起落水了。
还是幸亏季矜留下的阿妤在那里反应快,见着大娘子居然落水,连忙下去将她救了起来。
正好之前去通知的乐府也来人了,一起将乐晔来救了回去。
这件事情决不能就如此算了,正好将事情了解清楚了,殷氏就动身去了乐府让他们给出一个说法来。
而在里屋的季矜喂季宁喝下水之后,为她身后垫上靠枕让她坐好,才毫不留情的表达了对乐晔来的厌恶。
季矜的心里就只装着自己的家人,其他人从未让她有过任何情绪,这还是她第一次表露对一个人的不喜。
“阿姐,乐娘子着实可恨,如此行径,真是羞为世家女。我现在倒真为自己先前的举动不值当。”
她顾念她的性命留下侍女救人,结果她倒好转身就害了自己的阿姐。
季宁轻轻拍了拍季矜,笑吟吟道:“别动气姝姝,为了那么个人确实是不值当。不过我的姝姝一向是最善心不过的了,你这次并没有做错什么,要不是你好心留下阿妤,阿姐还不知道如何呢?”
说起来季矜也不是真的后悔自己救人的举动,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么做的,只不过是一时气愤罢了。
被季宁这么一宽慰,她也就真的放下了。
“还是阿姐好。阿姐你放心,阿母不会让你白白吃亏的。”
然而,季宁听季矜这么说,她并没有放心下来,反而脸色凝重道:“母亲可是去了乐府?”
季矜有些不懂季宁突如其来的如临大敌,可是她也不得不慎重道:“嗯,刚刚动身。”
“不好,母亲恐有难处。”
说完,季宁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就要前往乐府。
季矜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她清楚阿姐不会无的放矢,又着实担心阿母有事,准备派人去通知阿父,再自己带人前去乐府。
可是却被季宁阻止了:“此事不易惊动阿父,我和你一起去。”
季矜一向听季宁的话,可是这次却罕见的反驳了:“不行阿姐,你的身体不能如此,你需好好静养才是。”
“姝姝,留我一人在家,我又岂会安心?”
季宁再说劝说,季矜实在是拗她不过,只得同意了。
乐府,殷氏被奉为上宾好好款待着,只可惜乐府已经多年无女主人,后院连半个侍妾也无,出了这事儿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她一介妇人上门来也不是找乐将军理论的,不过是要拿出他们丞相府的态度,让人知道相府的大小姐不是好欺负的。
虽然后院之事她一向不想烦扰到郎君,可是真要和乐将军交涉还是得郎君来,而且他也不会任由自己的女儿被如此欺负的。
“乐娘子的身子可好?”
殷氏一派温温柔柔的问道,就算是心里再厌恶她的教养可让她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谢夫人关心,娘子已退热,大夫说身体已经无大碍,只是还得好好休养。”
回话的是乐晔来的乳娘,也是如今乐府这后院的管事。
她明白这丞相夫人是来者不善,还得小心应对。
殷氏心下冷哼,自己不要命就算了,居然还扯上她家大娘子,真是个祸害。
殷氏本不是个刻薄人,只是季宁这次的模样很吓人,她实在是被乐晔来给气着了。
“唉,只可怜我家容光,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殷氏掏出帕子作势擦泪:“我一妇道人家,比不得乐将军日理万机,没有将女儿教好,让她碍了乐娘子的眼,挡了她的道儿,实在是罪过啊!”
这话让乳娘心下大骇,这可真是诛心之言啊。
直接就将娘子故意谋害季大娘子的罪名给定下了,还讽刺她没教养。
年幼丧母可一直都是娘子心头的伤疤啊,这丞相夫人心思实在是毒辣。
她一脑门子的冷汗,连声道:“夫人何出此言?不过是娘子们之间的玩闹意外罢了。娘子心下也甚觉歉疚,等她身体好转,必定登门道歉。”
殷氏将帕子一收,温柔可亲的脸庞转眼就变得凌厉逼人了起来,两道冷光直直得射在乳娘的身上:“呵,玩闹?”
“这乐娘子果真是与众不同,她的一个玩闹之举就能险些要了我儿的命!”
殷氏话锋一转,她声音不急不缓,然而听在乳娘的耳里却是更加的紧迫逼人了:“集市众目睽睽之下她就敢如此,“鲜卑贱种”这四个字众人更是亲耳听闻从乐娘子的嘴里说出来!”
说到此处,殷氏已经是怒不可遏了:“她当我家郎君是什么?竟然如此轻贱当朝丞相,这便是乐家教出来的好女儿!”
乳娘膝盖一软,在殷氏摄人的气势下她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
她竟不知娘子居然如此胆大妄为,陛下更加金口玉言严明禁言丞相出身,犯者严惩不贷。
而且看这丞相夫人的意思,这不是直指将军有不敬之心吗?
“我将军府教出来的自然是女中豪杰,比不得你们相府!”
正当乳娘浑身冷汗淋漓,抖着身子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一道狂傲十足的女声从门口朗声传进来。
乳娘自然认出来这便是她家娘子,只是她心下焦急,娘子这个时候出来添什么乱啊?
乐晔来一进门便看见乳娘跪在地上,而那丞相夫人盛气凌人地站在厅中。
自从她取得原主的记忆之后,她就是乐晔来了,她一向护短,这让她如何忍得?
她轻蔑的看了殷氏一眼,不屑冷笑道:“贱人就是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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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撕逼2。0
这贱人不知道指的是殷氏还是她家大娘子,或者是两者皆有。
殷氏被乐晔来这话给气得浑身发抖,从小到大,她还从未遇见过当着她的面如此辱骂她的人。
她出身陈留殷氏,虽然不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可是殷氏也是有名的世家。
她交往的人也都是世家名门,都有着良好的教养和风度,就算是再不对付,也万万没有如此粗鄙的对骂的。
“不敬长者,言行无状,乐氏女,好,好得很!”
乳娘将身子伏得更低了,跌声请罪:“夫人息怒,娘子年幼无知,并非有意冒犯!”
然而乐晔来却不领情,她怒其不争的将乳娘扶起来,让她别怕。
“哼,自然是比你那个虚伪矫情的白莲花女儿要好。”
乐晔来是二十一世纪的雇佣兵,她身手凌厉,出身狠辣,但是对自己人又及其护短,一直都是业内的NO。1。
一次任务她中了敌人的埋伏,醒来就到了这具身体里面了。
她接受到了这具身体的记忆,不过是个爱而不得的痴情傻女人罢了。
不过,既然她到了这具身体里面,她自然就要为原主报仇。
她最看不得惺惺作态的做作女人了,原主在她看来才是敢爱敢恨的真性情。
不论是那个不接受原主爱意的渣男齐阳王,还是白莲花贱女人季宁,都得付出代价。
这乐氏的教养简直是让殷氏大开眼界,目瞪口呆。
推人下水不但不心怀歉疚,反而如此理直气壮的辱骂,好似还是容光对不起她一般。
这种人,跟她多纠缠一刻殷氏都觉得是自己脑子有病,多说无益。
“好,真不愧是乐将军的好女儿,我殷三娘受教了。明日我就请我家郎君好好和乐将军探讨一下这教女心得,也让我家里那两个女儿好好学一学。”
殷氏拂袖准备离开,然而乐晔来却并不准备就如此放过她。
“哼,夫人自然是需要好好学一学,免得将来也像你一样被未婚夫嫌弃。”
殷氏准备离开的步伐霎时停住了,尔敢用这事儿来侮辱她?
当年被退婚那阵儿她都挺过来了,现在又有何介怀?
从来就不是她的错,该羞愧的人也不是她!
只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居然还会被一个小辈拿此事来攻击她。
尤其是,这个小辈还是那个女人的女儿,虽然她从不曾将那个女人放在心上过,只是此时倒真是让她生出了几分可笑之感。
而且,这事儿,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光彩事,难道对她乐家来说就是了吗?殷氏可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如此不要脸。
她转身镇定自若的勾了勾唇:“乐娘子倒真是尽得令尊真传,那的确是不及你多矣。”
乐晔来没想到殷氏居然没有被激怒,不是说古代的女人退婚对她们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吗?
乐晔来只是从记忆里了解到,这殷氏当年也是大衍的一个传说。
她本来和清河崔氏嫡子定下婚约,只是后来又被退婚,传闻是那崔郎迷恋上了一个出身卑贱的女郎,闹着要娶她。
后来因为孝期耽搁了,成为了二十岁还没有出嫁的老姑娘。
再后来她这嫁的人选也是让大衍世家跌破眼球,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愿意嫁给季相国当继室。
就算是她年纪大了,也没有必要如此自甘堕落,毕竟季相出身卑贱,就算是他位极人臣,可也是为这些世家所看不上的。
要是原配倒也还勉强,可这是继室啊!想不到这陈留殷家居然能干出这么一件事来。
乐晔来为殷氏的不配合恼怒,只得自己上了。
只是还没有等她近身,匆匆赶来的季宁和季矜两姐妹就连忙叫住殷氏隔开了她。
季宁强撑着身子的不适总算是让她及时赶到了,梦里继母就是被乐晔来给下了毒手,之后不仅颜面尽失,而且瘫软在床双腿再也不能行走了。
季宁有心防着乐晔来,让她再也近不了她们几人的身,让她暗道一声可惜。
不然的话,这毒妇这么喜欢别人下跪,她会让她尝尝再也站不起来的滋味的。
“乐娘子,欺人太甚!”
季宁苍白的唇色配着她双眸灼灼的怒火,带着说不出的凛然让人畏惧。
然而对于乐晔来来说,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哼,这里又没有男人,你这么一副我欺负了你的柔弱样子给谁看?”
季宁实在是不懂乐晔来这三言两语莫名其妙牵扯到男人的逻辑何在?然而还不等她说什么,继母已经将她挡在身后了。
“果然是言传身教,这一刻都离不得男人方面,我们季家女儿的确自愧弗如。”
“我不计较你对我的无礼。只是你推我儿落水,言辞侮辱于她,不过都是为了那点子可笑的嫉妒而已,可真是让人不耻!”
“哈?我嫉妒她?真是笑话!她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乐晔来一脸看疯子的表情看着殷氏,嗤笑道:“容貌她比得上我吗?至于这濮阳的第一才女,究竟是几斤几两,得比过才知道!”
季宁自幼才名出众,及第之后更是被誉为濮阳第一才女,其他世家贵女莫望其项背。
然而,事实上,她的容貌也是甚美,温若兰馨,灿若星辰,灵秀万端,慧质天成。
只不过,比起乐晔来那样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还是稍逊一点。
这也是时常让大衍世人叹惋,那样好的一副皮囊,却为何生在了那么一个草包身上?
不过现在这个穿来的乐晔来,有中华上下五千年的诗词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