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慎重定夺。”
林律还没吭气,长公主就先找麻烦了,“陈寺副为何总是偏袒这犯人?”
“那长公主为何又要总是针对嫌疑人?”从善看她,“此女子曾在宅子里救过我与九王爷,她若是犯人怎会救我们?”
长公主看着她,忽然扶了扶额头道:“我有些不太舒服……”
林瑞阳忙扶住她,“娘你怎么了?是中暑了吗?”
长公主对林律众人说了句抱歉,然后对从善道:“劳烦陈寺副扶本宫回去。”
从善也想看看她突然想搞什么花样,便过去扶着她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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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房中,长公主就放开从善的手,优哉游哉的坐到了桌子旁,精神奕奕的哪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
她让林瑞阳下去,单独和从善谈。
林瑞阳有些不放心的出去,关上了门。
长公主便开口道:“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陈寺副救了瑞阳,这个恩我铭记于心,所以我给陈寺副一个忠告,这个案子你不要插手。”她抬眼看着从善,“那个女人非死不可。”
果然是在针对阿鸾。
从善心里有些打鼓,问道:“长公主可否告诉在下是为何?”
长公主闲闲的拨弄茶杯盖道:“此事关系朝堂和后宫,陈寺副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从善一听心里就是一顿,看了看她,几经揣测才开口道:“在下知道了,多谢长公主提点。”她行了礼出了屋子。
她觉得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如今已知的是——长公主肯定认出了阿鸾,并且她就是故意要置阿鸾于死地。
林瑞阳迎过来问她长公主跟她说什么了。
她抬头看着林瑞阳,心里有个可怕的猜测,她在怀疑也许这个案子本身就没有那么单纯,为什么远在京都的九王爷林瑞阳会突然来这镇子?他真的傻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来看这吸血怪物长什么样子?可他真傻的话为什么他能在宅子里活下来?真的只因为他胖?阿鸾不愿意喝他的血?
而长公主怎么会来的这么快?温江雪的通知应该还没有到京她就来了,她那时应该还不知道林瑞阳的生死,见到林瑞阳活着,她也并没有多吃惊的样子?
难道……她早就知道林瑞阳没有死?她来也不是为了林瑞阳,而是……为了看着阿鸾死?
那是不是一开始她就怀疑阿鸾在这里,所以让林瑞阳先来打探,确认了阿鸾确实在,她就借着林瑞阳生死不明闹到皇帝那儿,让大理寺和暗部一块来,查出凶手,除掉阿鸾?
她不直接对阿鸾动手,她想借刀杀人?这样就算圣上知道了,追究起来也怪罪不到她身上来……
从善越想越可怕,只觉得林瑞阳那张胖乎乎的脸越来越看不懂了,她匆匆打了个招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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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匆匆忙忙去了牢门口,发现人都已经不见了,只有封崖在那里等她。
看到她先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摸了摸脸问道:“人呢?”
封崖看了一眼衙门道:“已经证实她确实饮血会恢复,已经押到衙门去审了。”
来不及了,只能破釜沉舟了。
从善说了一句她不舒服,回房休息了,转身就走。
她回房将那些重要的信物和封崖的免死金牌,长公主的白玉牌都拿好,然后转身朝虚空喊了一声,“嗨张三?”
一个黑影从房梁上突的跳下来,跪在她眼前,“陈少爷请吩咐。”
真管用,她有钱了也要养个影卫!
她笑眯眯道:“劳烦你,等会儿去后院放把火,别伤人,吓唬吓唬人就行。”
张三应是点头。
从善便放心的直奔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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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还被关在里面,林律为防止他们串供,先单独审着阿鸾。
从善亮了暗部的腰牌,说林律让她来提云隐过去审问。
那牢头也不疑有他,将云隐押了出来。
到牢门口,从善说自己亲自押他过去就行,云隐锁着铁链,也跑不了。
她便押着云隐朝衙门走去,刚到转角从善将他压到墙角低声道:“你抓着我威胁开官差冲进衙门去救阿鸾。”袖子一抖,她手里就多了一串钥匙,那钥匙挂在牢头裤腰上,被她顺了过来。
云隐有些惊讶,“你怎么会这些?”小偷伎俩。
静心庵几年她可不是白待的,什么偷偷摸摸的伎俩都学会了。
从善飞快的打开他的锁链,将他的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别废话,快点去救阿鸾。”
云隐便抓着她喉咙就推她往衙门去。
两人走的飞快,在快到衙门口时从善就嚎开了,“救命!林大人快救我!我不行了!我要死了!让开!快让开!我有个三长两短我义父拿你们是问!”从善咋呼开那些官差。
林律这边刚审的差不多,那女的已经开口承认了,还没问完就听见了从善的嚎叫,看见退进来的官差,和被押着进来的从善。
那押着从善的可不就是犯人云隐!
他登时起身,先下令官差将女犯人围起来,堵住云隐。
从善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林大人!林大人你要救我啊!我的脖子快断了!”
林律一蹙眉,对云隐道:“你可知伤害朝廷命官是何等罪名!”
云隐只是喊道:“将人放了!放了阿鸾我就放你们的人!”
“你休想!”林律横眉冷肃道:“我劝你趁早认罪,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县太爷和师爷吓的不敢吭气。
云隐就押着从善又往前逼近,逼的那些官差拔刀也不敢乱砍,只能连连后退。
林律当即下令道:“不许后退!将犯人云隐就地正法!”
官差们面面相觑。
从善就哭嚎开了,“林大人你这是要害死我啊!虽然你我有点过节,但你也不必如此害我啊!今日若是霍少游,或者你那陈小姐被抓,你可会……”
“我一样不容情!”林律道:“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歹人!”
从善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有人喊了一声,“封大人来了!”
从善心道不好,封崖就冲了进来。
封崖当即便道:“放下陈楚玉!”扑身就要来拿云隐。
那云隐可不是封崖的对手啊!
从善一拍云隐,低声道:“推推推,把我朝封崖砸过去,你去救人!”
云隐便抓起从善朝封崖他们砸过去,扭头夺下一把刀就朝阿鸾杀了过去。
封崖险险的伸手接住从善,退了两步,扶住她道:“你没事吧?”
“有!”从善抓住封崖的手就道:“封大人我中毒了!”
封崖一惊,忙拨过她的脖子去看,那脖子上只有几个红红的指印,连伤口都没有。
从善忙又道:“在手腕上!”她抬起手腕给封崖看。
果然手腕上有割开的伤口。
那些官差不是云隐的对手,云隐厮杀开冲过去拉住了阿鸾,眼看就要跑过来。
林律当即大喝:“封崖拦住他!”
封崖刚要动身,从善一把抱出他脖子就要往他怀里跳,哭着道:“我中了剧|毒!封大人快些带我去看大夫!我随时会死!来不及了!”
封崖低头看着她,蹙了蹙眉,已是心知肚明。
云隐拉着阿鸾往门外冲。
林律大喊,抓住他封崖!
从善死命抱着他。
封崖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没有动手去拦云隐。
从善一把抱住他,低声说了一句,“多谢封大人。”
云隐已拉着阿鸾跑出去,林律抓起怕死的官差喝令他们往外追。
从善心喜跑了跑了,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就听见阿鸾一声尖叫——
她猛地回头就看见云隐被一刀斩在了肩膀上,丁丁握刀拦在他们面前,“交给我把封大哥!”
从善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出口,就见丁丁手腕一转一刀切断了云隐的脖子……
阿鸾吓的惨叫都变声。
丁丁朝她举起了刀。
“不要丁丁!”从善豁出命了冲过去,撞在阿鸾身上,将阿鸾撞到一边——那刀风呼啸在耳。
她只听到封崖喝了一声,“收刀丁丁!”
她抬头看到势不可挡的刀刃,心中悲伤——母亲大人,真如您所说,我罪有应得的可能要早逝了……死于误伤……憋屈。
☆、第53章 五十三
“不要丁丁!”从善豁出命了冲过去,撞在阿鸾身上,将阿鸾撞到一边——那刀风呼啸在耳。
她只听到封崖喝了一声,“收刀丁丁!”
她抬头看到势不可挡的刀刃——
耳侧忽然风声一紧,一只手突地出现在眼前溜着刀刃扼住了丁丁的手腕,那刀刃就险险的停在眼前,之上挂着一串血珠,不是她的……
“拿下女犯人!”林律喝着冲过来。
从善连句感谢都来不及说,拉起阿鸾就跑。
她听到身后林律再喊,“陈楚玉你勾结犯人是死罪!”
还有什么话她连听都没听,只听到有官差急急喊了句,“大人不好了!后院着火了!”
县太爷和林律登时慌了,问道:“长公主和九公主可救了出来?!”
从善一刻都不敢耽搁,拽着阿鸾就往衙门外逃,却见衙门口的四个官差拔刀来拦她。
她想起她不会武功,她有些悔恨,攥着阿鸾的手无可奈何的试着喊了一嗓子,“张三!”
一道黑影突地出现,身法快如飞燕,一来一去已将门口那四个官差放倒,落在了她身边,背对着她,面向涌过来的官兵道:“陈少爷先走。”
天啊!影卫好方便!
从善说了一句,“你小心。”拉着阿鸾就跑出了县衙。
街道上人不多,她看了一眼路线,心中已有了计量,出城!
她拉着阿鸾一路跑到城门口,将暗部的腰牌一亮道:“暗部办事,耽误了要你们脑袋!”
那守门的差役也不敢拦,忙毕恭毕敬的让开。
幸亏跑的快,林律还没来得及封锁城门!
从善带着阿鸾快步出了城门,阿鸾已是累的迈不动步,她本就虚弱,如今一通猛跑,浑身冒汗,脸色惨白,气|喘吁吁,连连摆手,一口气儿没上来昏了过去。
“再坚持坚持啊!”从善扶着她,拍了拍她的脸。
她怎么都醒不过来。
守门的差役探头在了她,她跑再耽搁别人生疑,林律他们追来,一咬牙将阿鸾扛了起来。
太重了,她险些没压死在路上。
一路凭着信念硬生生的坚持了下来,将阿鸾扛进了离城门不远的一片荒林之后的破庙里。
破庙残破不堪,正堂的石像坏了大半,也不知的哪儿尊神。
从善将阿鸾丢在破蒲团上,坐在一旁喘了好一会儿气,才略微缓过来,起身拜了拜那残破的神像道:“不知是哪位神仙,借您的庙宇躲一躲,您别介意。”
她看了一眼外面,她有点担心张三找不到她,那现在可是她的保命符。
她又蹲下身看了看阿鸾,她估摸着是惊吓过度,又累的,她脸上还有云隐的血,从善伸手给她擦了擦,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道:“别怕,撑到相爷来救我们就行了,相爷会来救我们的。”
庙外忽然刮起大风,刮的快掉的门板哐当哐当的乱晃。
从善的心也哐当哐当乱晃,她不敢确定温江雪还会不会带圣上来,圣上会不会来,她也不确定林律多久能追到这里。
那一路上的行人和守门的差役都看到她们出城了,林律追过来只是早晚的事,她希望晚一点……希望温江雪能赶得上。
两天两夜,她不知道她和阿鸾能不能撑到,这才过了半天……
带着这么虚弱的阿鸾继续逃,是不太可能的,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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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天从来不眷顾她,当天夜里大风不止,阿鸾发烧了。
她烧的整个脸都是通红的,不停的发抖说胡话。
张三还没有回来,林律他们也没有来,她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事,不敢轻举妄动的出去。
大风刮的破庙中满是灰尘,从善将阿鸾挪到了避风的角落,将破旧的香炉给倒空了,抱着去外面找水。
会将庙建在这里,肯定附近有水源。
果然她在庙后面不远,找到了一条小溪,她将香炉洗净,抱了一香炉的水回去。
阿鸾烧的神志不清,她喂阿鸾喝了些水,她也全咳出来了。
从善只能撕了衣服,用水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擦手心脚心降温。
阿鸾一直在说胡话,有时是“珠儿姐姐来了吗?”有时又是“云隐把我的鞋子拿来我要去门口接珠儿姐姐”……
反正说来说去离不开珠儿姐姐,她失忆后的生活何其单调,除了云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