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风,你可是有事。”
淡淡的声音自亭中传出,凤轻语斜靠在美人靠上,才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速风。她记得不是放了速风两个月的假吗,他此刻怎么会在宫中,难道到是有急事。
速风凝眉看了一眼轩辕璃夜,然后走近了几步。
“回皇上,属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青桐派和峪龙派给灭了,嫁祸在魔教头上,现在整个武林都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要将魔教除之而后快,估计,这会儿,有宫擎寒忙的了。”
速风虽不知魔教是如何惹了爷,不过谁跟爷撞上就是谁的不幸。
凤轻语显然不知道轩辕璃夜的计划,正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轩辕璃夜摆摆手让速风先下去。
“是你让速风挑了青桐和峪龙两派?”
如今,莫说是江湖中人,就是身在深宫的凤轻语对此事也有所耳闻。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此事竟然是璃夜做的。
这样,太过冒险了。
万一留下一丝丝的痕迹,势必会引起朝廷和江湖的纷争,那时,事情就复杂了。
“娘子该相信龙影卫和飞鹰骑的实力,也该相信速风的办事能力。”他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完全没有必要。
好吧,看着轩辕璃夜云淡风轻的模样,凤轻语自认没有那样的心理承受能力。
“那你应该提前与我说一声,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若非今日见到速风,她都怀疑他不是打算就这么一直瞒着她。
“为夫昨晚本来打算跟娘子说的,奈何娘子睡着了,为夫自然是没有那个机会。”
“那今早起来到现在,这么多的时间怎么一直不提及此事。若不是速风来向你汇报,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诉我。”
“若真是存心瞒着娘子,也就不会让速风直接过来汇报了。”
凤轻语:“……”
她就知道说不过他。
凤轻语想想也能知道不在暗中做点什么就不符合他的性子了。
“想必你也已经查出了宫擎寒来帝都的目的了,是什么?”她想知道。
轩辕璃夜狭长的魅眸有一刻的阴沉,冰冷的气息更是犹如从雪山倾泻而下,暗沉的眸子显示了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太好。
他的怀里,子琰小朋友自然最是敏感,自然是感觉到了亲爹的情绪不对,就跟那天他打了一把掌后一样,黑着脸。
凤轻语也不知道是哪儿惹到他了,突然之间怒气这么盛,连她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许提起别的男人的名字。”许久,才从轩辕璃夜的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许提起别的男人的名字?难道他是因为吃醋了?凤轻语彻底领教了某人的脾气,还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醋,好像没有必要吃吧。
她之前根本就认识那个什么宫擎寒好不好,什么魔教教主,她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那天要不是龙一跟她说,宫擎寒就是站在她面前她也并不会瞧上一眼。
“叫你这么说,那我以后岂不是连速风,木雨他们的名字都不能提了,吩咐他们做事的时候只能叫‘喂’?”
轩辕璃夜冷眸邪睨,他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觉得宫擎寒这个人太过危险,魔教虽是邪教,可宫擎寒这个魔教教主却是亦正亦邪,性情更是捉摸不定。
照着娘子的说话,她听到了魔教的机密,按照以往的宫清寒只怕直接就动手杀了,哪会一路跟踪娘子,所以,光是此举就让他不得不防。
凤轻语一看他的样子,适时的闭了嘴,没有多问。
可是,轩辕璃夜却自己开始说了。
“宫擎寒此次来帝都是为了捉拿魔教的叛徒霍城,龙一调查的事实是霍城偷了魔教重要的东西,宫擎寒才不得不亲自出手。若是为夫没有猜错的话,那霍城偷出来的应该是藏宝图。”
若是一般的金银珠宝,武功秘籍之类的,宫擎寒不会亲自前来。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霍城拿出来的就是藏宝图。
可惜,世人只怕不知。
“藏宝图?”
在她看来,不管是在哪个时代,藏宝图这样的东西总是能引发不少的灾祸,甚至是国家的颠覆。这个世上,恐怕很少有人不受金钱的诱惑吧,毕竟,金钱的背后可不是只有金钱,还代表着权势。
有了金钱,可以招兵,可以买马,可以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不过,轩辕璃夜提及藏宝图的时候却是不屑一顾。
“十年前,就有人传出魔教得了一幅藏宝图,当时曾在朝廷和江湖引起莫大的轰动,不过宫擎寒也算是厉害,竟然将藏宝图当着武林中人的面拱手让给了少林寺。谁都清楚,少林寺恐怕是武林中最为无欲无求的门派,不过,很快,少林寺就惨遭灭门,藏宝图也不知所踪。”
轩辕璃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在为夫看来,那藏宝图自始至终都在宫擎寒的手中,从未交与他人。”
听轩辕璃夜这么说,凤轻语倒是明了几分。想必当初灭了少林寺跟魔教也脱不开关系。
“所以,宫擎寒根本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不光明不磊落的人渣,这样的人为夫不收拾也自会有人收拾。”
这个,璃爷,您说事就说事,不带这么在背后说人坏话贬低人家的。再说了,事实究竟如何,又没有亲眼看到怎么能瞎说。
万一人家魔教教主真的是无辜的呢。
退一万步了说,您也不也是将青桐派和峪龙派给端了然后嫁祸给了魔教吗。这难道就不卑鄙不无耻了。
轩辕璃夜端起面前的清茶啜了一口,子琰小朋友睁着眼睛望着亲爹手中的杯子。
“怎么?想喝?”他笑着将茶杯放在子琰的唇边。
子琰小心的抿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感觉味道还不错。随即,嘴巴放在茶杯口上,不停的喝。
凤轻语无奈的摇摇头。
“他还小,不能喝茶。”
轩辕璃夜抬眸,淡笑,“这不是茶。”
凤轻语仔细看着,还真不是茶,不过是晒干了的陈皮泡的水,去火的,他怎么好端端的喝起这个来了,她记得他向来喜欢喝茶,不喜这些东西。
“你最近上火了?”
凤轻语有些不放心,已经伸手替他把脉,也没发现他有肝火旺盛之类的啊?难不成是她的医术不够精,当然不可能。
轩辕璃夜的手翻转过来握着她的,煞有其事的点头,“嗯,为夫最近火气是有些大,关键是无处可发泄,自然要喝这个了。”
嘴角隐着淡淡的笑,笑得那叫一个风骚迷人,还有那一双狭长的棕眸,里面闪动着异样的火焰,凤轻语在触碰到他眼神的时候就猛然就懂了。
拜他所赐,她已经很很快领略某人心中猥琐的想法。
上火?她岂会不知他指的是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喝个几天的菊花茶,陈皮茶,薄荷茶之类的,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好了。”他不说破,她自然就装傻。
这几天子琰一直睡在她身边,某人当然无法进行某种无耻的行径。
轩辕璃夜的眸子却在听到凤轻语的话后猛然沉了,娘子还真敢说。菊花茶?陈皮茶?薄荷茶?这些能消除他的火吗?
这几日,小崽子一直睡在他们两人之间,他只能看着不能吃,不上火才怪。
“娘子的医术超群,难道不知道要对症下药么,难不成娘子方才把脉的时候没有发现问题的关键?还是娘子忍心看着为夫日日上火。”
凤轻语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她算是服了轩辕璃夜,这般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一本正经。
“子琰在这儿,你能不能收敛些?”
子琰虽然听不懂,但是她就是觉得轩辕璃夜这话太过羞耻了。
轩辕璃夜反倒是“含羞带怯”的看着凤轻语,那眼眸更是隐隐含着“羞涩”,凤轻语正想问他发的什么疯,他才缓缓开口。
“娘子这是想到哪里去了,为夫不过是单纯的上火而已,难不成是为夫方才的话让娘子误会了,若是误会了也就罢了,毕竟,为夫是不会介意的。就按照娘子误会的那样治疗上火如何?嗯?”
说完,还侧过脸看着子琰。
凤轻语的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她怎么觉得自从她回宫之后,这妖孽就变得不正常,简直就是浑身都透着一股诡异。
时常风骚装傻也就罢了,现在竟是连三观也不要了么。
“娘子思考了这样许久,是在考虑为夫的话么?”
凤轻语一头的黑线,考虑他的话?考虑个毛线,她好似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轩辕璃夜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娘子不说话,这是默认了为夫的话么。”
凤轻语:“……。”
起身就走出了凉亭,轩辕璃夜,你要是再约老娘出来散步,老娘觉得不出来。
轩辕璃夜唇边的笑渐渐放大,瞬间这亭子外的景色都失了颜色,连那天上的太阳都不失了光辉。
“小崽子,你娘亲生气了,这可怎么办?”
子琰似乎对亲爹翻了个白眼,像是在说,是你惹了娘亲生气又不是他,所以,娘亲不爱你了只爱我。
“小崽子,我觉得你娘亲不是生气,是害羞了。”
“小崽子,你今晚还是搬出念语宫吧,我要哄你娘亲。”
“小崽子,你不说话,父皇就当你答应了。”说完,十分大方的赏了子琰小朋友一个吻。
子琰小朋友:“……。”
子琰十分不领情的偏过头去,他倒是想反抗,倒是想说话,可是……。他还不会。不过这样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娘亲是不会忍心让他一个人睡觉觉的。
所以,亲爹,父皇,爹爹,您还是自己睡吧。
凤轻语离开亭子,边走边暗骂轩辕璃夜的无耻,不对,不是暗骂是明骂。仔细听便能听见凤轻语的忿忿之语,大概是骂轩辕璃夜无耻云云。
路过巡逻的侍卫纷纷跟见了鬼一般看着伟大的皇后娘娘。
跪在地上行礼的同时,还得思考一下伟大的皇上是怎么得罪了娘娘,能让娘娘骂了一路,娘娘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浓浓的鄙视。
他们就更加的好奇皇上是做了什么毁三观的事情了。
侍卫呐,也是存在着一颗八卦的心。
凤轻语走到念语宫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黎明蕊蹲在地上,肩膀不停的耸动。这是怎么了?是在哭还是在笑啊。
她走过去拍拍黎明蕊的肩膀。
“明蕊,你怎么了?怎么在这儿?”
黎明蕊抬起头,满脸的泪痕,眼睛更是肿的跟桃子似的,显然是哭了很久的。
凤轻语的眉头微蹙,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倒是愣住了。她从没见过明蕊哭的样子,也似乎以为她这大剌剌的样子不会有伤心的事,可如今真的见她哭了,她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明蕊,跟姐姐说,若是别人欺负了你,姐姐一定帮你。”
可黎明蕊张了张嘴,还没说就哭得更大声了。
这里可是念语宫的宫门口,来来往往不少侍卫在巡视,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明蕊,先跟我进来,慢慢说。”凤轻语将黎明蕊拉起来,走近了念语宫,让她坐在椅子上,凤轻语则站在她身边。
“姐姐,我……”她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凤轻语抱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她的身上,她答应了明月会好好照看明蕊的,就是明月不提她也会如此,若是别人欺负了明蕊她是觉得不会坐视不管的。
“明蕊,有事就说,只有说出来我才能帮你解决,你若是什么都不说,姐姐如何能帮你。”
“不是,姐姐,这事……你帮不了我。”
黎明蕊可得十分伤心,一个劲儿的摇头。都是她不好,她不该,她做错了……
“你不说怎知我帮不了你,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么?这世上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凤轻语一面是在安慰黎明蕊,一面是在思考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就她说知,明蕊应该没有离开过皇宫,那就应该是在宫里发生的事。可是她就更觉得奇怪了,宫里的人哪个不知道明蕊与她的关系,别人自然是不敢欺负她的。
她哭得这么伤心,不是欺负,那就是……为情?
“是不是寒灵又惹着你了?”凤轻语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除了寒灵那个不谙世事的木头,谁还能将明蕊气成这个模样。
黎明蕊猛地停住了,抬头看着凤轻语。
“真的是他?”一看她的反应凤轻语就知道了。
“姐姐……。”她不知该不该说,她不敢保证姐姐听了之后会不会骂她,也不敢保证别人知道后会怎么看她。
“既然你不说,我就去问寒灵,我倒是要好好问寒灵,他是怎么欺负了我妹妹,我就不信他敢跟我作对。”
凤轻语已经松开了手,转身就往外走,说到做到。既然明蕊不肯说,她就去问寒灵,直觉告诉她让明蕊伤心的事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