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郑少衡虽说有些调皮捣蛋; 但对明玉倒是真心以待; 又和明玉一样爱折腾; 两人还真是能玩到一起去的。”兰陵挽着沈铭尧的胳膊,由衷地叹道。
沈铭尧淡笑:“她自己跑出去了也好,省的打搅我们。”
兰陵嗔他一眼:“瞧你这是什么话; 哪有做哥哥的这么说自己妹妹的?若让明玉听了去; 指不定怎么跟你闹呢。”
沈铭尧伸手揽过娇妻那不赢一握的楚腰,俊逸飞扬的眉梢微微动了动; 轻轻笑道:“作为哥哥,只要将来能帮她找到一个疼她爱她的夫君,也便够了,到时候自有人宠着她,哪里还需要我。倒是我的陵儿……”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神色认真地帮她将被风垂落的发丝夹在而后,语气温和而轻柔:“我的陵儿今生今世,便只我一人可依,我岂能相负?”
兰陵被他说的耳根一热,眼眶也有些酸涩,不由抬眸:“好端端的,说这样的话招我做什么。”
沈铭尧宠溺地点点她娇俏可爱的小鼻子:“好了,不招你了,这时候芙蕖河边应该是最热闹的,我们便去那里瞧瞧吧。”
兰陵笑着重新挽了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
芙蕖河此时此刻早已被各种各样的花灯装饰的极为壮观,河中央精美绝伦的画舫一艘连着一艘,缭绕悠扬的曲子自河中心飘摇而出,回旋在整个芙蕖河两岸。
而岸上的人群无疑也是最多的,连并不宽敞的芙蕖桥上都有围着猜字谜赢花灯的风雅之士。
来到这里,兰陵觉得沉闷了几日的心终于舒畅了许多。
今日是难得的喜庆节日,沈铭尧便免了高肃和木瑶的近身保护,让他们结伴玩耍。而他自己,则是带着兰陵在人群中各个热闹的地方穿梭。偶尔看到那些字谜有趣,便会忍不住上前一试,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赢了三盏花灯回来。
兰陵瞧着个个精美漂亮的花灯,难得地脸上洋溢着轻松地微笑。
沈铭尧见她显露少有的孩子心性,心中欣慰,不由想到小时候和南歌一起赏花灯的情形。果然,她这性子倒是没变,见着猜字谜赢花灯的游戏就欢快地走不动路,一副不赢回来誓不罢休的模样。
“你拿了这么多花灯,我看待会儿有了更好的东西你可怎么提。”沈铭尧笑着打趣她。
兰陵嗔他一眼,得意一笑:“我若拿不了,不还有你吗?”
二人正说笑,却见不远处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目光炯炯地盯着兰陵手里的一盏小狐狸花灯,看上去很是喜欢的样子。
兰陵看他一眼,突然玩心大起,勾唇笑了笑走过去,蹲下。身子温和地看着他:“你喜欢这个花灯吗?”
那男孩点了点头,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那狐狸灯看,不曾移开半分。
兰陵笑看着他:“那我们来交换好不好,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就把这个花灯送给你。”兰陵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狐狸花灯。
男孩晶亮的眼眸中闪着犹豫。
兰陵又道:“小孩子是不可以撒谎的哦,你若说的不是真话,我身后这个叔叔可是会惩罚你的。”
她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沈铭尧,沈铭尧如今不苟言笑,长身玉立地站在那,目光淡淡望着对面的男孩,虽没有言语,却仍让男孩觉得有些怕怕的,顿时不敢说话了。
兰陵笑着安抚他:“你放心,只要你说的是真话,这位叔叔就不会惩罚你,而这盏花灯也就是你的了。”
男孩想了想,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点头道:“好,我跟你交换。”
“我昨天晚上偷偷把崔婶婶家的两头猪放了出来,害得他们一个晚上都在找猪,结果累的到现在还在家里睡觉。”
兰陵微微蹙眉,语气依旧轻柔:“那你为什么这么做呢?”
“因为崔婶婶是个很可恶的继母,她总是喜欢打雪儿,还总让雪儿干很多活。我想带雪儿看花灯,可是崔婶婶却说让她在家里劈柴,所以我就想到这个办法了。不过我还是没把雪儿带出来,她被崔婶婶锁在屋子里了。”
兰陵大概有些明白了,举了举手里的花灯:“所以,你是想拿这盏花灯送给她吗?”
男孩点了点头:“这个花灯很漂亮,雪儿不能出来,不过看到这个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兰陵笑了笑,将手里的小狐狸花灯递给他:“好,现在我知道了你的一个秘密,按照我们刚才的约定,这个花灯现在是你的了。”
男孩听了欢喜地接过来,对着兰陵说了声谢谢,高高兴兴地跑开了。
兰陵站起身来,看着跑向人群的身影,不由得笑了。
沈铭尧上前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兰陵娇娇一笑:“玩玩儿而已嘛,不过那个孩子真可爱,挺讨人喜欢的。”
沈铭尧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一定也这么可爱。”
兰陵脸上一烫,作势便要打他,却被他笑着躲开:“好了好了,刚刚送走了一只花灯,我们再去赢一个回来。前面好热闹,快去看看。”
兰陵一听花灯,果真忘了这茬,高兴地拉着沈铭尧走了。
前面刚好有一男一女在猜字谜,一猜一个准儿,兰陵觉得有趣,索性站在一旁看着。
“我看这两个人八成是要把那盏仕女图花灯赢到手了。不过别说,这花灯还真的挺好看的。”
兰陵见自己说完并无人回应,疑惑着回头去看,却发现沈铭尧此时早已没了人影。
她心下一慌,急急地四下寻找,眸中闪过惶恐之色。
这时,却见一个仕女图花样的糖人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兰陵怔愣一下,随即笑开了。
“那花灯看样子要被别人赢跑了,这个糖人也是仕女图,算作是补偿怎么样?”沈铭尧笑着将糖人递给她。
兰陵伸手接过,却觉得脑袋突然一嗡,脸色顿时白了几分,望着手里的糖人觉得似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上蹿下跳,引得她头部疼痛欲裂。
沈铭尧担心地上前扶住她:“陵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兰陵揉了揉额头,缓了一会儿才慢慢抬头看向沈铭尧:“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眼前这个场景好熟悉,就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我们俩是不是很早以前就遇见过?”
沈铭尧心上一沉,定定地望着她。她这是,想起什么了吗?都怪他,他好端端地给她买仕女图的糖人儿做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我们的确很早就认识了对不对?”兰陵迫不及待地再次问道。
沈铭尧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傻丫头,你是前几日睡得太多,神情还有些恍惚吧。我们第一次相遇时,是你救了我,怎么忘记了?何况,你之前也没来过镐京啊。”
兰陵定神想了想,觉得沈铭尧所说不无道理。是啊,她以前一直和师父待在凤凰山上,怎么可能呢认识沈铭尧呢。
她无奈笑了笑:“看来我真是有些神志不清了,才产生这样的幻觉。”
见她果真信了这话,沈铭尧宠溺地握了她的手:“走吧,去看看那仕女图花灯如今可是被那两人赢回来了。”
二人刚欲挤进人群,却见那一男一女已经接过了老板手里的花灯,向着这边走来。
且两人在背对人群之后双手摘下来脸上的面具。
熟悉的样貌赫然暴露在人群之中,沈铭尧和兰陵皆是一愣。尤其是兰陵,好似瞧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她惊得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两人自他们俩身边擦身而过,翩然而去。
兰陵顿时有些瞠目结舌:“五皇子和林静姝?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啊,林静姝这时候不是应该在清歌城吗?”
沈铭尧想了想道:“前几日一直不见沈明浩的下落,想来便是亲自前往燕国找妙神医了。或许,他在路过清歌城的时候两人遇上了,也尤未可知。”
“只是,林副将和林靖宇不是你的人吗,林静姝如今和五皇子走在一起又算怎么回事?难道林靖宇都没有意见吗?”
沈铭尧突然冷笑:“我的人?这个林靖宇心里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还尤为可知,又岂敢断定他当真会为我效力?”
兰陵眉头微蹙:“如今皇后和摄政王的事还未解决,晋王和定远侯那边却已经蠢蠢欲动了。”
沈铭尧握了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总会好起来的。”
☆、1。24(三更)
回到王府,天色已经很晚了。
沈铭尧派出去的人说宫女芳若的事情有了眉目; 正事要紧; 送兰陵回了璟瑞居他便又去了书房里处理要务。
兰陵在街上吃了不少各色的小吃,如今肚子鼓鼓的难受,便也没法睡下。木瑶见了; 忙煮了消食的茶水来给她喝。
兰陵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随意地问:“明玉回来了吗?”
木瑶道:“怕是还没有,刚刚王爷和王妃回来的时候,漪澜苑的青菱还跑来问公主可曾一起回来。”
兰陵闻此; 眉头不由一蹙; 这丫头怎么搞得; 这么晚了也不说回来,今日外面人多眼杂的,一个小姑娘家在外面多不安全呀。何况她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 若遇上歹人根本无还手之力。
“王爷可曾派了人去寻她?”兰陵又问。
木瑶道:“刚派了人去寻; 想来是公主贪玩忘了时辰,王妃不必过于忧心了。”
正说着; 却见郑管家领了个眼生的小斯急急走了进来:“王妃,出事了!”
兰陵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滞,里面喝剩一半的茶水险些溅出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怎么回事?”她急急问道。
却见那小斯上前一步跪了下来:“回王妃,公主她……她……”
“咣!”兰陵将手里的茶盏用力拍在旁边的矮桌上,急急起了身,“公主怎么了?”
小斯道:“今日我家公子带着公主去赏花灯,后来公主说想吃臭豆腐,便让我家公子去买。可谁知,我家公子买了臭豆腐回来的时候,公主却不见了。”
兰陵面色一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公子原先只当是公主贪玩儿,所以不敢惊扰王爷和王妃,自己派了家丁去寻。可谁知整个镐京城所有繁华的地方都跑遍了,却仍是没有找到公主。后来有人说看到模样与公主相似之人被三个男人带走了,公子这才不敢耽搁,急急派小的来给王爷和王妃禀报,他自己已经追过去了。”
兰陵因为担心,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怒火:“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来禀报。”
说着,她转而吩咐郑管家:“郑管家,你快去书房通知王爷。”说完,又转而对着那小斯道,“你再去将公主被人掳走一事告知京兆尹朱大人,天子脚下也能出这样的事,他也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是如何治理这皇城的!”
二人纷纷领了命离开,兰陵这才无力地坐下来。
木瑶忙倒了茶水递给她:“王妃先别急,公主她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没事的。”
兰陵接过木瑶递来的茶水尽数喝进肚里,努力压抑心中的不安。轻轻摇了摇头:“我有一种直觉,这件事不会是普通的人贩子那样简单。”
。
镐京城外,一间破败的小屋里,明玉昏迷不醒地躺在稻草堆里,门外的吵嚷声丝毫不曾将她唤醒。
“林靖宇,这是晋王殿下的命令,你如今带走明玉公主便是与王爷作对,你可想清楚了?”三个大汉并排站立在破屋的门口,个个身膘体壮,凶残可怖。
林靖宇手提长剑,目光清冷地扫过众人:“不想死的,就赶快离开!”
为首的一个汉子狂妄地笑着,左脸上那道可怖的刀疤越发狰狞:“林靖宇,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啊。你不要以为现在王爷器重你,你就可以不听命令,为所欲为!我们三个,只唯晋王殿下致命是从,若想我们放了她,好啊 ,去请王爷的旨意过来!”
另一个壮汉笑道:“大哥,我看这小子是舍不得里面那位娇滴滴地公主殿下,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吧。”
有着刀疤的壮汉大笑两声,不屑地看着林靖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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