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就是他原本有的两个通房都不知怎么的死了,后来那两个丫鬟的家人将人领走,据说是身上青红遍布,很明显是被凌|虐|致死。
到后来,通房已经不足以能让他满足,便在外面寻来一些良家女子。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现在云家等着寻周肃的错处,就算寻不着周肃的,就是宋家,云家也不放过的。
宋亭瑜气压良民,残害无辜女子这件事被受害的百姓们联名告到了京兆府尹处,周肃无法,本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根本,将宋亭瑜下了大狱。
好在宋亭瑜之前在金吾卫的差事傅嘉善已经接手,云家也没能从中牟利。
外面的情况如何寒香一点也不知道,眨眼又是一个月。
三月的时候,京城已经回暖。
傅嘉善从那日离开后一直没有回来过,寒香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也不知道安平如何了。
心中担心,傅嘉善那样急怒,会不会为难安平?
她现在仿佛就是笼中鸟一般,这宅子里四方的天,喘一口气都是沉闷的。
中午的时候寒香睡了会,不知道是不是命里这火灾是逃不开的,前世葬身火海,今世两次靠着大火脱身。如今就是做个梦,梦里面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厮杀声,寒香顺着火光看去,傅嘉善身后个个都是穿着玄色铠甲的将士,他仿佛是地狱里浴血走过来的弑神,一步步的朝着身在大火中的自己走来。
☆、第237章 做梦了
明明是身处大火之中,寒香却感觉到来自傅嘉善身上的寒气。
只见他走近后,低着头,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凤眼斜长开去,笑的邪魅,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暖意,一如他身上冰冷的铠甲一般。
“爷做到了。”
寒香抬起头,看到了他黝黑的双瞳。
深不见底。
“到你还债的时候了。”他冷冷的声音传来。
“你想要什么?”寒香问着。
傅嘉善抬手,骨节分明的指尖上染着不知是谁的鲜血,点在了她的胸|前。
“这里。”他在笑,眼里却没有笑。
寒香的呼吸一紧,那里是心脉跳动的地方。
随后,只见傅嘉善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对着她的胸|前刺了下去。眼神中闪着森冷的寒光说着:“留下这颗心,你就可以走了!”
寒香猛地惊醒。
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午后的阳光隔着窗子照了进来,驱散了梦里的一些阴寒,寒香无力的躺在软榻上,想着刚才的梦境。
如今已经是三月,傅嘉善说过,最迟六月,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虽说他这个人言行举止称不上是君子,但是说出来的话从没有失信过。
寒香想到梦里面,傅嘉善清冷的声音说着该自己还债的时候,心底还有些发颤。
他那样的人,只怕是对想要的东西都是势在必得的。
他有过很多的女人,如今对自己耿耿于怀,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几次三番的逃离他身边,才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新鲜感,很可能跟其他的女人一样,到手之后就抛之脑后了,于自己来说,那将是条万劫不复的道路。
前无出路,后无退路。
寒香闭上眼睛,过了片刻之后复又睁开。
她此时那种迷茫的神色已经退去,眼中多了坚定的神色。
那条路走不得,傅嘉善有家室,她可以顶着丫鬟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妾室通房外室,无论什么都无所谓。可是萧家的案子若是翻了,自己的身份公诸于世,她如何去面对当初悬梁自尽的母亲和萧家一众女眷。
天下如此之大,山南海北,哪里都去得。
如今要做的,就是如何的身退。
寒香想着这些的时候,没注意傅嘉善何时进来了,等着她感觉到床头的阳光被遮挡住,抬头才看到傅嘉善此时就站在面前。
一个月未见,许是他未修边幅,胡子拉杂的样子使他看着憔悴了些,双目还是一样的深邃黝黑,泛着冷光,一如。。。。。。梦中所见的那样。
寒香刚要开口,就听傅嘉善说着:“你倒是好吃好喝好睡,天生的没心没肺。”
寒香垂下眼眸,静默了一会才说着:“世子爷吩咐了不能出这院门,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寒香的声音说的平静,只是听在傅嘉善的耳中似乎带着一丝委屈,这种态度出现在寒香身上,已经是服软的一种表现了。
傅嘉善的心先软了一半下来,之后看着她眼角隐隐有泪,双眉微皱,坐了下来。
“睡个午觉还能把自己睡哭?”伸手在她的眼角抹了一下,声音已经比刚才温和了许多:“做梦了?”
“嗯。”寒香点点头,声音有些低沉。
“梦到什么了?”傅嘉善低声的问着她。
寒香微微抬起头,想着刚看到傅嘉善的时候,他还是一身的冷然,此时已经全然褪|去。
寒香看着他,就算此时他的神色是温和的,那立体的五官也没有丝毫的柔和。
这样的男人,本是寒香最想避而远之的。
她嫁过人,前世跟太子将近十年的夫妻,虽说没有深刻的男女****,但是那种互相尊重,相敬如宾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捱。
后来遇到卫衡,他是自己人生低谷中唯有的一缕光明了,那时候一心憧憬着未来,从没有那般期待过一个人。
可是,到最后才发现,这个世上,所能依靠的只是自己。
傅嘉善帮她复仇,要的是自己做代价。
等着他腻烦了,自己连草芥都不如。
此时听着傅嘉善开口问梦到了什么,寒香想到了安平的话。
他求傅嘉善放自己离开。
他的心中必定是替自己觉得不堪。
妻不妻妾不妾,原本的萧家嫡女,如今不过是别人暖床的玩意儿。
“梦到了母亲。”寒香开口说着,是假话,却别有用意。之后接着说着:“那年春天,父亲将我从荥阳接来,母亲带着我去光华寺上香的时候遇到了谢家的三公子。”
傅嘉善听着寒香的话,眸光沉沉的,让人看不出喜怒。
之后只听到寒香又开口说着:“若是萧家没出事,只怕此时我已经是谢家三夫人了。”
寒香说的没错,当初她是太子妃的时候,知道父亲有意将晗琼嫁进谢家。晗宗弟弟的妻子是郑家的姑娘,那时候寒香就知道晗琼不会留在荥阳,父亲定然会在别的世族里面结亲。
正如当初自己一般,姑姑反对自己与皇家结亲,可是架不住父亲一家之主的威严。
寒香此时提起,只有用意。
傅嘉善听了,脸色果然不好看了,静静的看着寒香一会,寒香并没有回避,迎着他的目光。
傅嘉善心想,谢家那小子比卫衡都不如,她定然是没有看上的,如今伤心的提起来,怕不是因为人。
傅嘉善之后看着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未干的泪水仿佛是一汪深潭,黑宝石一般的眸子有着说不出的伤感。
他明白了。
安平那小子的话她放在心上了。
若是以前,傅嘉善全然不顾她怎么想,只管自己痛快了便罢了,只是现在不知为何,不想去为难她,想要她的心甘情愿,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生生的将自己憋出了毛病。
傅嘉善拉起她,拉到自己怀里后,抬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之后说着:
“这也值当哭?谢家那小子软蛋一个,谢三夫人的名头有什么好的,等明儿爷给你正了身,冠上爷的名,才是真正的威风凛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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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生变
傅嘉善拉起她,拉到自己怀里后,抬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之后说着:
“这也值当哭?谢家那小子软蛋一个,谢三夫人的名头有什么好的,等明儿爷给你正了身,冠上爷的名,才是真正的威风凛凛!”
寒香却没有像傅嘉善所想的那样面露喜色,依旧是面色沉沉的样子。
“怎么?”他伸手挑起寒香的下巴,之后说着:“还是不愿意跟着爷?”
寒香听着他所谓的跟着,心中冷笑。
“世子爷有妻有室,年轻有为,跟着您自然风光的紧。”
傅嘉善的双瞳一紧,脸色沉了下来。
寒香话里的讥讽那样明显,任谁都听得出来。
傅嘉善看了她好一会,却没有说话,之后问着:“名分很重要?”
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自然会说傅嘉善说废话,名分自然是最重要的。
只是,此时寒香并没有想过这些,在她心中,跟着傅嘉善有没有名分都是一样的,都不是她要的。只是她另有打算,便垂眸盖住自己的思绪,之后点了点头。
傅嘉善之后松开了手,没有说话,之后站起身来依旧看着寒香。
寒香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傅嘉善和寒香都没有说话,半盏茶之后,傅嘉善转身离开了,一言不发。
寒香抬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男人是不是对那个女人上心了,就要看他愿意为那个女人改变多少,忍受多少。
傅嘉善别的地方的改变寒香不知道,但是他从开始的那种随意,到如今的态度,其变化不可谓不小。
如果是原来的傅嘉善,听着自己的话,肯定会讥讽自己异想天开,如今他什么也不说走开了,寒香却更有把握了。
这个男人,也不是不能为她左右!
外面什么风云,寒香始终不知道。
傅嘉善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寒香反倒是不急了。
或许是因为他在忙,也或许是因为这件事让他为难了。
名分这个事情,可不是他想给就给的。
他有妻室,此时他对自己还正是热乎的时候,或许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无论是休妻还是和离,这两样没有卫娆能接受的,卫娆费尽心思得来的一切,如何肯放弃。
依着她的聪明,定然能察觉,就算现在察觉不了,以后也可以察觉。
女人的嫉妒心大起来,比刀剑都要厉害。
利用的好了,未尝不是一种脱身的办法。
非她无情,只因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并非她所愿。
如今利用傅嘉善,且当她卑鄙了,能给萧家复仇,就是遭千人指责万人唾骂也在所不惜。
随着天气渐热,外面的形势越来越紧张了。
就算寒香没有出过这个宅子,但是也从丫鬟口中得知,厨房里来送菜的菜农原是每天早上就可以送到的,现在每次都拖到中午。
厨房那边的婆子问了几句,才知道是京中戒严了,无论进出都得严格的盘查,若不是这是傅嘉善的宅子,那菜农本不打算进城做这生意了。
有一日寒香起身后,一如往常站在院子里的假山上向外看着,一呆就是两个时辰,这天她看着门口有内监打扮的人进来,不由得皱了皱眉。
周肃有多久没有派人来过了,寒香本以为他丢开了手,现在又看到他派人过来了。
寒香下了假山,整了整衣服后回了屋中。
没过多久,内侍便进来了。
给寒香请过安后,便左右看了一眼,之后说着:“殿下有口谕给娘娘,闲杂人等退下。”
那些丫鬟看了寒香一眼,见着寒香点头,之后才退下。
等着人退下后,那内侍才躬身说着:“娘娘,殿下现在分不开身,让老奴带你现在离开。”
寒香听着那内侍的话,不由得有些吃惊,看向那内监。
周肃要带她离开,为了什么?
好端端的,没有一点征兆。
寒香看了一眼那内监,她见过,周肃有两个心腹的内监,这就是其中一个。
那内监见寒香挑眉,往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的低声说着:“圣女娘娘,傅将军假意接近太子,实则是勾结云家,意欲抓您威胁殿下,意欲逼宫,现在趁着所有人都没发现,您快些跟老奴离开。”
他的话说完,寒香的眼角跳了两下,只是看着那内监,并没有说话。
那内监见寒香不动声色,以为她不信,便拿出了东宫的令牌,之后说着:“娘娘,这是太子殿下给老奴的。”
寒香接过这个令牌看了一眼,这样的令牌的确是出自东宫,只是周肃有,太子妃也有。
当初她就有一个。
没有人知道傅嘉善对云家的恨意,只怕云家都不曾明白,傅嘉善已经调查清楚当初整个山寨人的死因,所以说,说傅嘉善假意接近太子,实则勾结云家这件事,一定是假的。
寒香没有说其他,只说了个“好”字,随后就迈出房门。
那内监似乎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原本想好的措辞没有用上,见寒香出去,之后连忙的跟上。
只是没想到他前脚跟着出了门,后脚就听到寒香沉声呵斥:“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