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却久久不成眠。
听见她的呓语:“皇叔……”
封钺轻笑,心里跟抹了蜜般的甜。
“我在。”他说。
“皇叔……”
他搂紧了她,真是恨不得能把人儿嵌入自己的身体。
“皇叔……怀孕……”苏清娆还在呓语。
封钺哑然失笑,亲亲她的发顶,“这么想怀孕?”
他也想要孩子,只是他们燕尔新婚,他更想和她过二人世界,清娆也还这么小,至少再过两年才合适。
他抱着她,一夜无梦。
只是封钺没想到,自家小娘子对“怀孕”一事如此上心,过两天便传了医女来看。
封钺坐在一旁,手执一本书,状似认真地在看,却时不时地抬一下眼皮看。
医女给王妃把了脉,却把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奇怪:“王妃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没有不舒服。”苏清娆连连摆手,
医女不解,只好道:“王妃脉象平稳,气色极佳,既然王妃没有哪里不舒服,应是无事。”
“那我可以怀孕吗?”
医女愣了一下,随即应道:“王妃月事正常,无气虚体寒,身子健康,怀上孩子应是不难。”
“……哦……”苏清娆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封钺无奈地轻叹口气,待医女走后,他把书搁在一旁,从后面将小娘子圈在怀里,双手覆住她的手,“清娆为何急于要孩子?”
“我也不是很着急……就是……”苏清娆想着措辞,“……母后想要抱孙子呀。”
封钺心突了一下,忽然明白了妻子的心思。母后年纪大了,盼着他的孩子盼了十年,她老人家又还能有几个十年。
“傻瓜,单是母后想不行啊……”封钺亲了亲她的侧脸,“得看你想不想?”
苏清娆低低地笑,说:“我也喜欢孩子。”
“你知道怎么才能尽快怀上孩子吗……”封钺吻她的耳朵,温柔又沙哑的声音,诱哄着她。
“是什么?”苏清娆扭头看他。
“当然是……”封钺将人打横抱起,往内室走。
“唔……”
~
二月,一袭春风,春雨绵绵,万物复苏,气候渐渐回暖。
被窝里,某人抱着她不肯松手,苏清娆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轻声地问:“皇叔,你不去上朝吗?”
她的声音又软又哑。
自从他们成了亲,皇叔一个月都没再去上过朝。
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听见她的话,他眼睛都没睁开,只道:“新婚燕尔,上朝做什么?”
“大臣会不会说你昏庸懒惰啊?”
“嗯,会。”封钺忽然睁开了眼,近距离地与她对视。
苏清娆以为他会起床。
“为夫有错,不该懒惰……”封钺翻了个身,覆到她的身上,开始辛勤耕耘。
“唔……皇叔……你又来……”
“娘子嫌为夫懒惰,为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封钺啃着她的洁白柔软处。
苏清娆不可抑制地嗯哼了声。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皇叔这么喜欢吃这里。她以前见过,望舒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吃乳母的这里。
“皇叔……望舒这么小都不吃了,你都多大的人了……”
封钺眼睛微红,完全沉浸在她这儿,又是啃又是舔。
那两团小东西,红红肿肿的。
苏清娆小小的抗议,“等我们有孩子了,你就不能再吃了,这是给孩子吃的……啊……”
封钺轻轻咬一口,红着眼睛,强势且霸道地说:“这是我的!”
“唔唔……”
他一边吮吸一边揉捏,“这只能是我的……”
“唔唔唔……”
~
金殿,封煜看着那旁边空着的位子,嘟了嘟嘴。
皇叔又没来上朝。
下面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该如何是好。
“皇上尚年少,我等还是去把王爷请回来罢。”吏部尚书说。
几个大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谁去?”
然后都一致把目光看向摄政王的老丈人,“蒋大人,您是王爷的岳父大人,在下觉着,您去说比较合适。”
蒋溪桥:“……”
他觉得,他不能担此大任。
下朝后,封煜闷闷不乐地去慈宁宫给皇祖母请安。
太皇太后一眼就看出了孙儿心情不爽,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家小皇上生气了?”
封煜嘟嘟嘴,哼了一声,在皇祖母身旁坐下来,说:“皇叔!”
“你皇叔怎么了?”
“皇叔已经一个月没来上朝了!皇祖母,孙儿恳求您,家法伺候,要不然皇叔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啦!”
太皇太后听言,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皇叔铁树开花,新婚新鲜,你多多谅解他。”
封煜觉得委屈极了,以前的建章宫,有皇叔,有皇婶,有表妹,现在呢,就他一个人,皇叔甚至连早朝都不来了!
而庄敏表妹呢,天天往那个江凡家跑,还没过门呢,就把他的母亲当作自己的亲娘来对待了。
没人跟他玩儿。
“乖乖乖,我的煜儿最乖了,不要哭啊……”太皇太后连忙哄孙儿。
封煜眨眨眼睛,他还没哭呢,很坚强地说:“我是男人,不会哭的。”
“来,祖母抱抱。”
~
听着潺潺的雨声,苏清娆软绵无力地躺在贵妃榻上。
她觉得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琉璃瓦上、地上的声音,很好听。
殿内,没有一奴一婢。
封钺坐在她的旁边,亲自剥瓜子。
苏清娆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皇叔连剥个瓜子都这么优雅,这么好看。
小瓷碗里,盛着他刚剥的瓜子仁。
他一个一个地喂她吃,苏清娆累极,浑身一点劲儿也使不上,只有嘴巴是还能动的。
“想喝水。”苏清娆道,声音软得似水。
封钺拿杯子放到她的嘴边,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桃花露。
甘甜,清爽,滋润了她干涸的喉咙。
小瓷碗里的瓜子仁吃了不到一半,他便说:“不能吃太多,留着,晚点儿再吃。”
“嗯……”
“去床上睡,好不好?”
“不想……”她已经在床上睡了半天。
她不是很困,但很累。
但躺着躺着,没多久便又睡着了。
封钺将榻上的人儿连被抱起,让她到大床上睡得更舒服。
这一睡,苏清娆便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以前,她每次醒来都会看见皇叔,且是躺在他的怀里,今日醒来却不见人影。
反倒有些不习惯。
婢女进来伺候她洗漱穿戴。
梳妆镜前,苏清娆觉着自己有点儿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
……好像,更漂亮了?
“是不是我皮肤变好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丫头们。
春桃笑说:“我们王妃本来皮肤就好。”
“是啊,我们王妃真是天生丽质,仙姿绝色呢。”一个丫鬟叹道,这不是恭维,即便这不是她们的王妃,她也会这么说。
第83章
冬去春来,京城的老百姓都卸下了厚重的冬装,大街上,一眼望去,个个都是神清气爽的。
苏清娆也穿得轻松简便,一身粉蓝纱裙,前面有两只小辫子,愈发显得少女态,青春娇俏。
走在街上,引人频频注目,有的年轻公子则是连连惋惜,若不是他身边有个男人,他们早该上去搭讪啊。
啧啧,可惜了。
可是,走在她身边那个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叫他们心服口服。
只能远远观望,肖想一下罢了。
街上行人如织,川流不息,前后左右都有护卫,苏清娆一路逛下来买了许多东西,几个护卫手里都拿了不少。
他们从普通的街市逛到京城最繁华的专卖奢侈品的街,进了一家名贵的铺子,苏清娆又挑了几件好看的首饰,想着这个送给娘亲,那个送给母后。
她还帮表妹挑了一些她喜欢的,过不了多久,表妹也要嫁人了,过段时间母后就会给她和江凡赐婚,就等着表妹及笄。
“我可是敏敏的姐姐和舅母,我要给她准备两份大礼。”苏清娆说。
封钺莞尔,摸摸她的头,目光很是宠溺,抬眼看见一对儿成色很好的玉坠,便不觉多看两眼,旁边的掌柜见状,便说道:“这位爷,小的看那对玉坠与小姐气质甚搭,不如爷给小姐买下来吧?”
“还有旁边那只羊脂玉手镯,金雀钗,琉璃盏,一并装下。”封钺说。
“欸,好的。”掌柜忙应道,笑脸盈盈地说:“爷,您对令妹真好。”
封钺笑容不变,“她是我夫人。”
……夫人?!掌柜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旁边那位小姑娘,分明是未嫁人的少女,不过,贵人既说是夫人,他还有什么可说的,连忙赔笑道:“对不起爷,是小的眼拙了,竟没认出来是夫人。”
给钱就是大爷,尤其是这种出手阔绰的大爷,掌柜见过不少世面了,做的是京城贵族的生意,但还从没见过这位爷。
到底是哪个爷?没听说过京城有这样一位爷啊。光是气质,就非比常人。
这几位贵人买了东西,前脚刚走,后脚就迎来了一位更贵的贵人,掌柜的登时精神抖擞,急步迎上去,满面恭维:“哎哟,相爷,小的可算盼着您来了!”
柳丞相看上去精神不错,望了望门外,问:“刚才那个公子……买了什么?”
“那位爷,给他夫人添置了不少东西,嗐,小的看出来,那位爷真是疼爱他的夫人,出手很是舍得。”
柳丞相几不可闻地“哼”了声,心里感到很舒爽,好像赢得了什么。
摄政王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这一点柳丞相从未怀疑过,他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时他就不敢小觑他。若说这个世上还算了解他的人,他柳丞相一定能排上一个号,人人都道摄政王翩翩君子,但他却知道他不过是只笑面虎,他不知道在他那张温柔的笑脸下吃过多少亏。
只是他再聪明再有手段,那又如何?
英明了半生,还不是像先帝一样,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辈子,就注定栽在女人的手里。
是以听说摄政王婚后整整一个月都没出现在金殿之上,病了好几年的柳丞相,好像了结了一块心病。
默默无闻了几年的他,又重新活跃在政治的舞台。
这简直就是柳家东山再起的好时机,柳丞相还是此刻有把握的,只有他那领兵在外的儿子还在,柳家就不会倒。
又在另一家奢侈品铺子采购了许多东西,出来后,刚好看到有个老伯在卖冰糖葫芦。
苏清娆财大气粗,一口气买下了全部,分给护卫侍女们一人一串。
护卫们起初不敢接受,得到王爷首肯了才敢接过冰糖葫芦,跟王妃道一声谢,便拿在手里吃。
于是众人看来,他们一群大男人都在拿着串冰糖葫芦,还很认真地在吃。
画面有点壮观。
苏清娆也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吃,吃剩最后一个的时候,身旁的男人给夺了去,说:“糖不能吃太多,对牙齿不好。”
这句话是苏清娆一直对弟弟说的,成亲后就是皇叔对她说,苏清娆略略不满地说:“皇叔老是把我当小孩子。”
封钺叹叹气,无奈又宠爱的语气:“你本来就是小孩子。”
“我是小孩子,那你每天还……”苏清娆想到了一些事情,不轻不重地瞪了他一眼。
封钺轻笑出声,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左右又都是他们的护卫。
他低头咬了口她的耳垂,压低了声音道:“还什么?”
苏清娆脸红耳赤,推开了他。
身边的护卫,个个都移开目光不敢直视,装作很认真的吃冰糖,但一个个大男人都已经红了脸。
恰是此时柳丞相看见,光天化日之下摄政王竟毫不顾形象和风度,做出如此……轻浮的动作!果真是……被美色迷昏了头脑!
呵!
他们去了一家有名的酒楼,堂倌把他们请去一间上好的隔间。
这家酒楼有几道特色菜很不错,封钺特地带小娘子出来吃,菜还未上,两个侍女在用他们自带的茶盏和茶叶沏茶,就听见旁边的隔间有人说。
“王爷婚后性情大变,再不理会朝事,连宣室殿都没再踏进,你们说,这……这不是沉迷美色是什么!”
“……”苏清娆看了眼对面的男人。
封钺面色淡定,喝了口茶,略皱了下眉,虽然茶盏和茶叶是自带,但酒楼的水他喝的不惯。
“王爷成婚后不理朝政,柳丞相的病倒是好了,凡事都要插上一手,我看用不了朝上的风向又得变了。”
“玉临,王妃是你家姑娘,你好歹给王妃递个话,好好劝劝王爷,让他早日回朝……”
隔着屏风,苏清娆听见父亲的声音:“……王爷不是个没有自律的人,也许他有自己的打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