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说,看着她的眼睛,封钺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一吻,很久,很深。
苏清娆眨了眨眼睛,近距离地看着皇叔完美无瑕的下颔。
她觉得皇叔的下巴很好看,很性感……唔,不,皇叔每一个地方都很好看,都很性感。
皇叔的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很久很久,似乎忘记了放开,她盯着他的下巴看,也忘记了一切。
不远处,蒋溪桥夫妇带着儿子散步,正要往这边走来,看见了那一幕。
冬日午后,阳光温暖,偶有冷风吹来也不觉得冷。高大颀长的男人,娇小玲珑的女子,男人低头亲吻女子的额头,宁静美好,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
那幅画面,几十年后,蒋溪桥夫妇都还记得。
“父亲,姐姐和姐夫在干什么?”望舒好奇地问。
蒋溪桥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说:“你姐夫很爱你姐姐。”
“……哦……”望舒懵懵懂懂,姐夫爱姐姐,所以亲姐姐。他摇了摇娘亲的手,让娘亲蹲下来。
庄姝槿不解,蹲下问他怎么了。
望舒凑上去重重地亲娘亲的额头,还发出“吧唧”的声音,很害羞地说:“望舒也很爱娘亲。”
做娘亲的笑了起来,怜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做父亲的有点吃醋。
望舒很有眼色的,又拉了拉父亲的手,叫他蹲下来,然后又吧唧一口,说:“父亲,望舒也爱你!”
夫妻俩乐开了花,牵着儿子的手离开这儿,不打搅那对有情人独处。
吻了很久,封钺的唇方才离开她的额头,又吻了吻她的眼睛。
苏清娆闭上眼睛,轻轻颤抖,“皇叔……”
封钺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嘴唇,说:“清娆,你今天真乖。”
“我每天都很乖呀。”
“不,你也有不乖的时候。”他说,吻了吻她的唇角,说:“以后每天都要这么乖啊。”
“嗯。”苏清娆听得出来,皇叔今日的心情很好,是因为她今天很乖吗?
那她以后都要乖乖的,比今天更乖。
可是……她今天乖在什么地方?
她想了一想,想不出来,她今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讨好皇叔的吗?好像……没有啊。
想不出来,但苏清娆双手已经不自觉地环住了他的腰,脸埋进他的胸膛,娇滴滴地问:“那我这样乖不乖呀?”
封钺的少男之心荡漾了。
搂紧了她的细腰,“清娆……”
声音都哑了,“你可以再乖一点儿。”他说。
“还要怎么乖呀?”
“亲我。”
苏清娆又害羞又主动,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笑颜娇羞,说:“皇叔,你真好看。”
“清娆……我的嘴唇更好看。”
她盯着他的嘴唇看,皇叔的嘴唇很……引人犯罪呀。
“我来之前喝了点儿桃花醉,你要不要尝尝?”
“唔……好呀……”
小姑娘踮了踮脚,粉唇轻覆上他的,很认真,很细腻地吃,微赧,“好甜。”
封钺扣住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四瓣嘴唇交融,温柔又缠绵。
去房间拿披风的小丫鬟这时候回来,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一红,垂首默默退回去。她想,她这个时候过去,纵使王爷那般温和的人,也一定会想杀了她吧。
她们家小姐呀,过年就要出阁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临近除夕,蒋府的大门前,多了许多闲杂人等,或是平民百姓,或是别府的下人,都想来一观摄政王究竟会给蒋家下多少聘礼。
从早到晚,抬聘礼进蒋府的队伍从来没有断过,群众目瞪口呆,数都数不过来了。
有些人都看得腿软了,这……蒋家嫁个女儿,得到的聘礼堪比公主的嫁妆。
那是何其的壮观。
“……等等,摄政王怕不是把国库都给搬来了!”
“胡说八道!王爷清廉圣明、治国有道,怎可容你这般诋毁他!当心你这句话,被官府抓了去!”
“我……我也就那么一说……”
“不至于国库,王爷顶多就是把他自己的私库搬空了吧?”
“唉,娶个媳妇而已,至于吗!”
“我听说……蒋家那位小姐很美啊!”
“不是说咱们王爷素来不好女色吗,怎么如今为了个美人儿,下了这么大的血本?”
“……”
林铮正陪那未婚妻逛街,听说今日摄政王给蒋家下了聘礼,刚好路过蒋府,便也起了好奇心,忍不住来看看。
便听见了这些围观群众的议论,望着那一箱箱的聘礼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抬进蒋家,心道,天下也就仅有他一个,能够给她让天下女人都羡慕的聘礼。
夫家下多少聘礼,很大程度上能够决定,女人在丈夫的心里处于什么地位。
林铮听见蒋家的管家一脸愁容地说,“这可如何是好,库房都放不下了,几个院子也都堆满了!”
“王爷此前就让咱们修建一个更大的库房,主子和夫人不听,您看,现在可怎么办啊?”一个管事说。
管家看着那还在外面排队的队伍,头痛地摇了摇头,他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尝到嫌钱多的一种什么样的人生境界,不止他,大人和夫人亦是。
可是……总不能让送聘礼的人抬聘礼回去吧?
“王爷真是很喜欢清娆姑娘呢。”折娅公主笑道。
林铮也笑了笑,说:“是啊。”
阿九能嫁给这样一个人,真好。那得是多么疼爱未婚妻,才能下这么大的血本啊。
聘礼往往与嫁妆挂钩,夫家给聘礼之前会衡量女方能带来多少嫁妆。估量嫁妆给聘礼,等价交换。所以门当户对尤其重要,只有贵族与贵族,或寒门与寒门之间的结合,才能在聘礼和嫁妆之间做出平衡。
可是很显然,摄政王下这么大一笔聘礼,蒋家即便是把整个家都掏空给女儿当嫁妆,也不足他送的聘礼的十分之一。
说白了,就是血本无归。
全天下,能有几个男人做得到。
林铮有些恍惚,曾几何时,他幻想过,有一天迎娶她的时候,一定给足她让全村女人都羡慕的聘礼。
这是他十岁就开始怀揣的梦想,为此拼搏了很多年,再苦再累都不怕。
“阿铮,我们走吧。”折娅公主挽着他的手臂,莞尔一笑。
林铮猛然清醒,他现在已有未婚妻,他但凡再有别的什么想法,都是对她的不尊重。
他虽对公主没有多少感情,但既已答应了婚事,就不会辜负人家姑娘,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就算不是折娅公主,他日后也会娶妻生子,他不能守着对阿九的爱过一生。
折娅虽是公主,但也是个异族人,身份放在大燕还没有一般世家的小姐尊贵,所以林铮心里没有很大的负担。
而且,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折娅很喜欢大燕,并且表明既然嫁给大燕男子就会留在大燕生活。她对大燕什么都感兴趣,学习大燕的文化礼仪,连口音都慢慢变了。除了长相有些异域,她已俨然是个大燕的女子。
他救她的父兄家国,她不止把他当作未婚夫,更视他为恩人,她性格温婉,又愿意孝敬他的家人,不嫌弃他的出身。
林铮不喜欢她把他当作恩人,她不嫌弃他们家,他便已知足了。
蒋家。
夫妇俩对着那堆积如山的聘礼发呆。
当初未来女婿让他们再建一个库房,他们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怕是得再建两个才能安置这些如山的聘礼。
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自是数不胜数,蒋溪桥是个文人,对于文人来说,最致命的吸引是什么。
他看着面前一幅幅字画孤本,眼花缭乱了,他忽然很想抱一抱未来女婿的大腿。
“这……这是太宗皇帝的亲笔!”
“这……这是懿仁皇后的画!”
“……高祖皇帝!……太祖皇帝!……前朝皇帝!……前朝名相!”
蒋溪桥手抖,腿都软了,这……这都是未来女婿孝敬他的?
他终于知道,有个皇家儿子做女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这些都是天下文人梦寐以求,只消看一眼便受益终生的东西,现在……未来女婿都送进他们家来?
怎么办,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以后女婿叫他往东他决不敢往西!
不,蒋溪桥想,就是让他管女婿叫爹,他也是没有意见的。
蒋溪桥对夫人说:“你说……我这是不是吃了你和女儿的软饭啊?”
他当初娶庄姝槿,就是娶回来一座小金山,现在嫁女儿,又得到了一座大金山。
他敢说,如今,几百年来第一望族的柳家都不一定比他们蒋家有钱。
作者有话要说: 蒋溪桥:[鞠躬]爹。
女婿:[挑眉]
蒋溪桥:爹,抱大腿!
女婿:来人,把那些字画都给我收回来。
蒋溪桥:贤婿贤婿,岳父错了……
女婿:哼。
蒋溪桥:清娆她老公,别生气了。
女婿:嘻嘻^_^
第77章
快到年下了,也快到摄政王的大婚之日,京城愈发的热闹,走到哪儿都能听到人们在谈论摄政王的聘礼。
据说,蒋家已把一部分聘礼转移到京郊的别苑,等过年后修了新的库房再搬回来。
又有传言,景王府是何等的豪华气派,摄政王简素半生,而今斥巨金为新娘子修造新家。
足以叫天下女人艳羡不已,那未来的摄政王妃上辈子定是造福了人类,否则这辈子怎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当初修造王府的时候,朝臣就有些担忧,而今听说了那聘礼的数量,就是历代皇后都没有这么厚重的聘礼啊,这摄政王莫不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一般来说,朝臣肯定要针对王府和聘礼弹劾摄政王昏庸奢靡,可是……一想到摄政王执政十二年来,国富民安,繁荣昌盛,尤其是这几年,可以说大燕建朝数百年来最鼎盛的时期。而他本人清廉简雅了半生,如今好不容易为自己和妻子任性一回……哪个朝臣好意思说一个不字。
而那些歌颂摄政王不近女色,一生为国为民的读书人也能毫不违和地继续吹,摄政王执笔能写能画能治理国家,放下笔也是个绝无仅有的好男人好丈夫。
这个年,几乎就是在谈论摄政王与他即将过门的妻子中度过的。
快到年下,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将军府亦如是,但那喜庆的灯笼,依旧压不住人心的冰冷。
姬雪走在雪地里,一遍又一遍地走,每走一步,鞋子都深陷入雪里,早已被浸湿。
他却毫不在意,仿佛被浸湿了鞋袜的不是他,冷的也不是他。
小厮拿着他的披风上前,好心地劝道:“公子,您快下来吧,小心着凉了。”
他像听不到,脚步没有停顿过半刻,似乎只有走在雪地里,被雪水浸湿他的鞋袜,他的脚,从而冷遍了全身,才能缓解心里的酸楚和寒冷。
直到听到院子外,有人说,“封帅回来了。”
那一刹那姬雪空洞的眼神才重新有了些许光芒,可只是一瞬间,那道光芒就消失了。
身上,心里,更冷。
他死死抿着嘴,眼睛里是倔强和执拗。
“公子……”小厮不知如何劝他才好,自从封帅有了新宠,他就没见公子再笑过,只有一日比一日的消沉和落寞。
作为面首,最忌讳的就是对封帅动了真心,动了真情,那一定会遍体鳞伤。
白族国主献给封帅一个绝色美男,据说是白族最美的男子,且还是完璧之身。封帅见他的第一眼,就把他带回府里了。
每晚都跟他在一起,早中晚都陪他用膳,陪他散步,甚至……还允许他在她的床上过夜,这原本是多年来姬雪一人的专利。
而这段时间,其他公子连封帅的面都见不上,包括姬雪。
他本是府里最受宠爱的,而今……算是失宠了。
姬雪不愿走出这个院子,谁来拜访都避而不见,那些人……不过是想来看他的笑话罢。
这些年,姬雪一直宠辱不惊,别人嫉妒也好,羡慕也罢,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只需服侍好封帅就好了。
可是如今……他不禁有些慌了,他怕那个白公子取代了他的位子,更怕封帅忘了他,不再宠爱他了。
“公子……您……您去争一争吧,您再不争不抢,您就彻底失去封帅的宠爱了。”小厮劝他说。
争……姬雪眼睛微亮,却又摇了摇头。封帅向来不喜欢他们争风吃醋,有一次某个公子为了争宠使了些小手段,封帅一眼就识破,给了他一笔钱就把他赶出府了。
从那以后,没人再敢在她面前使小聪明。
他不想争,他想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地让他伺候她。
直到除夕的前一天,他听说封帅带白公子进了宫,去见太皇太后,姬雪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十七岁就跟了她,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