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深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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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深爱你-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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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舒当时就震住了。
    他下一句就把她的话堵住:“——不喜欢又怎么样?”他回过头来瞥了她一眼,微笑里带着那么点儿讥诮,转身迈步离开。
    刘舒现在回忆起来,总觉得他看似平淡的外表下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隐藏着。那个时候她想不通,摸不到,现在却渐渐明白起来——
    “你喜欢她!”
    俞庭君不说话。
    “你在乎她!”她双眼血红,悲伤伴随着羞愤,“是不是和苏柔说的那样,你就是拿我当挡箭牌,拿我来试探她?”
    俞庭君冷冰冰地说:“你说是就是吧。”下一秒他按住她的肩膀,猛地把她推到铁丝网上,又问,“白嘉言在哪里?”
    看到他眼中冰冷的怒意和发力中颤抖的手,刘舒忽然感到一阵报复的快感,徐徐地笑了:“死了。”
    俞庭君把她扔到地上,抬步就向礼堂的方向跑去。
    “她死了,那女人已经死了!你去吧,去给她收尸!你们都去死吧!”刘舒抱着膝盖,嚎啕大哭起来。
    俞庭君直接绕过礼堂,因为里面人多,且是空旷的大堂,不大可能藏人。水池边空无一人,却有浅浅的脚印朝着东南方向延伸一直深入公园。
    他循着脚印快速奔走,眼睛环顾四周,脚印却在河边的木地板上消失了。他顿了顿,快步朝前面跑去。终于,在尽头停下。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
    那个女人就那边躺在地上,纤细的手臂软软地垂着,一动不动,像失去了生气。她的血把身后一片还未融化的雪都染红了。
    他的脑中“轰”的一声,像有什么炸裂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过去的。他跌了一跤,又爬起来,一把把她抱到怀里,手指颤抖着探她的鼻息。
    还有气。
    虽然很微弱。
    他紧紧的抱住她,握住她冰冷的手,快速把她打横抱起,朝医务处奔去。他从来不知道她的身体是那么冷,而且,这个女人瘦了很多,比以前瘦了起码一圈,抱着都没有什么重量,仿佛哈一口气就会化了。他还记得以前吵架的时候,她会砸东西,还会踹他,一言不合拖着行李就走,骂他“神经病”,说她受够了。刚认识她的人,会觉得她温文尔雅很有修养,待人亲和又热于助人,很厉害,好像什么都懂,什么时候都能力挽狂澜,让人信服、让人安心;熟了就知道,她脾气差得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整一公主病晚期。
    还是,她就对他脾气差?他就没见她和江玦、钱多多他们红脸过。
    他不明白,曾经一度觉得她根本不是爱他,根本就是利用他,找点乐子。所以得知那件事后她能立马翻脸,其实,她想踹开他很久了。
    因为不爱,所以能无视他所有的付出,看着他在雨里等也能不动声色,和贺东尧转身就走。俞庭君永远都记得她那时候对他说过的话:“你烦不烦?我玩腻了,想换下家。”
    她在他以为她是真心对待他又好不容易爱上她、懂得如何去爱后,又对他说“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我并不爱你”。
    她真是给了他一记无比响亮的耳光。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那时候,他真恨不得抱着她一起去死好了。那样,她就再也不会和别人走,再也不会背对着他。
    俞庭君抱着人冲进医务室的时候,医师和护士都吓了一跳。那小护士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呢,正在给病人扎针,吓得差点扎错了,一叠声道歉。
    俞庭君喊:“章大夫,快给瞧瞧。”
    那老大夫住贺院士他们前面那片区的,逢年过节也来串门,认得他,忙让他把人带里面去:“就放那床上,轻一点。”又让另一个小护士去拿绷带和止血钳。
    好不容易完工了,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外面。
    俞庭君靠在门外抽烟,地上好几个烟头。
    章大夫皱了皱眉:“庭君啊,你别老抽烟,年轻仗着身体好,等到上了年纪你就知道厉害了。”
    俞庭君忙把烟掐了:“她怎么样?”
    章大夫犹豫了会儿:“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
    俞庭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说:“朋友。章大夫,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关系,您和我直说好了。”
    章大夫正色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头也不好管,但是有些话还是应该劝一劝。年轻时更应该爱惜身体,好在她身体底子原本好,不然的话,可能她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俞庭君更不明白了:“伤头上和这有什么关系?”
    “头上那只是小伤。”章大夫也怔了怔,然后和他解释了一通。
    俞庭君好半晌没说话:“……你的意思是,她以前掉过小孩?”

☆、第60章

医务处只有一张病床,包扎好之后,俞庭君就把白嘉言带回了家里。周晓峰过来开门时,多看了一眼,不过没多问。
    他把她放床上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她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从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怎么今儿这么大意,脑袋被个妞儿开了瓢?
    那个失掉的小孩,是他的吗?
    他不能确定,伸手抚摸她苍白的面颊,心里有几分说不出的忐忑,也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心境莫名地平静下来。
    嘉言醒来后,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很大,装修地非常漂亮,墙面都是实木雕花木饰面,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你醒了?”俞庭君端着个碗进来,坐到床边,低头用勺子搅拌着里面的粥。
    嘉言闻到香味,是红枣桂圆粥。饿了一整晚,肚子空空的,此刻就有些受不了,眼巴巴看了一眼。不过她没开口。
    俞庭君舀了一勺,吹凉了,送到她面前。
    嘉言没动:“你什么意思?”
    “吃吧,有话吃完再说。”
    嘉言觉得没必要和肚子过不去,伸手把碗接过来:“我自己来。”
    他也没勉强,就那么坐着看着她一点一滴吃完。等她吃完了,接过碗,又递给她帕子擦嘴:“你觉得怎么样,头还痛吗?”
    “没事。”
    气氛有点儿凝滞。
    嘉言率先打破沉默:“你到底有什么事,俞庭君?”
    他略一沉吟,直接问道:“你掉过的那个小孩,是不是我的?为什么要打掉他?”
    嘉言震住,双手捏紧了身下都被子。她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冷地盯着他。俞庭君不甘示弱,抓住她的腕子:“告诉我实话!”
    “不是!”嘉言本能地否认,“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说什么?”
    嘉言深吸一口气,然后,听到了自己极度冷漠的声音:“那是我前男友的小孩,意外掉的,跟你没关系。”
    “我不信!”他几乎是咬着牙齿在冷笑。
    嘉言嗤笑一声:“不信你可以去问啊,去打听啊,跟你分了后,我就另外找了个,他比好,比你带感,我愿意帮他生小孩。”
    “白嘉言!”他抓紧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床头,像要把她的肩膀捏碎,“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
    “我为什么不可以?”她眼中带着恨,“我之所以有今天,这样众叛亲离,你功不可没。你、你三姨,都不让我好过!”
    “就因为她?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你要迁怒到这一代?”
    “你说得可真轻巧。你妈在你面前死了,死之前还不瞑目,你能不耿耿于怀?除非那女人和她那俩野种死了,不然我永远都记得!”
    终于说出来了!
    俞庭君从来都知道,她有些事豁达,但是有些事情,永远都记在心里。她多么记仇啊,宁可伤害自己也不让仇人好过。就像他曾经害过她那事,无论后来怎么弥补,嘴上说不记得了,心里还是记着,永远对他存着那么点防备心。
    “白嘉言,你不能放过别人,放过你自己吗?”俞庭君沉声。
    “不能!”
    “……”
    嘉言望向他的眼睛,有些残忍地笑了一笑:“四年前我就说过了,我从来没爱过你,我就是觉得,你这人长得还不错,想试试,没别的意思。你偏偏要当真,又何必呢?分手了,大家就好聚好散,你干嘛这么不依不饶的呢?有点风度不行吗?要是我刺痛了你的自尊心,我在这给您道歉了,放过我吧,我真没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费功夫的。”
    “好,你真好。说话连气都不带喘的,我看是没病了。”他放开她,起身就走。
    门“砰”的一声甩上,嘉言才抱住胳膊,把头埋入膝盖里。
    周晓峰把门口的鞋理了一下,抬头就看到白嘉言从楼梯上下来,不由说:“白小姐,你的身体还没好,请不要随便下楼。”
    嘉言说:“我已经好了,我要回去了。”
    周晓峰回头请示。
    俞庭君在沙发里看报纸,声音没什么温度:“让她走。”
    嘉言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出了门。
    俞庭君这才放下报纸,望着前方没有开口。周晓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手里的报纸还停留在之前那一页上,还是倒着的。他识趣地转回头,没有开口。
    嘉言出门没多久就碰上了准备去练兵场的江玦,他问了原因,坚持要送她回去:“……只是,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大方便?”
    嘉言也意识到了。这包着纱布还病怏怏的模样,实在不适合回去。室友看了,一定会询问,和刘舒见了,她又该如何?杨教授要是看见,也肯定会追根究底。她难道要一个个解释?开学后,她的事儿就多了,也不好校内校外两边跑,就把那租的小房子给退了。
    江玦说:“要住酒店,你肯定不同意。”
    嘉言说:“你不废话吗?住酒店我就得倾家荡产去卖身了。”
    江玦对她一眨眼,半开玩笑的语气:“你要真想去卖身,卖给我得了,保证给你卖个好价格。”
    “滚!有多远死多远。”
    江玦笑得愉悦,搀着她往外面走:“不开玩笑了,说真的。我那房子挺大的,客房也不少,但你肯定不愿意。这样吧,我在你们学院东门那片街上有间小公寓,早些年上学时买的,现在一直空着,你要真想住,拾掇一下就行了。”
    “真的啊?那我可不客气了。”
    “咱俩谁跟谁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他笑了笑,勾住她肩膀,坏笑道,“还是我的。”
    “你丫找抽呢!”
    “女王饶命!”
    说是小公寓,却有近一百平,两室一厅还带厨房和卫生间,地段也很不错,靠学校后面,不吵闹,出去左拐,隔着片绿化带就是步行街和小吃街,出门挺方便的。开车到那花了两个小时时间,意外的是,房子里干干净净的,还是精装修。嘉言回头问江玦:“你不说旧房子吗,怎么连灰尘都没?”
    江玦解释说:“本来想出租的,上个礼拜才整修过,刚才出门的时候我还叫了钟点工来打扫,没想到效率这么高。”
    “这样啊?”
    “还能是哪样?”江玦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难道我还特地去买个精装修的新房给你,还免费的。我有病呢?你是我媳妇还是我母亲姐姐婶婶啊?忒自恋了吧你。”
    他这么说,嘉言就释然了,抬手在他胸前一拍:“谢了。”转身去了厕所,里面还传来她愉悦的惊叹声,“这厕所还铺的大理石呢,这也太奢侈了。怎么没有毛巾呢?”她扒拉着门板探出半个脑袋,问他,一本正经的口吻。
    江玦伸手推了一下眼镜,身子一歪就靠到墙壁上,摇着头:“姑奶奶,您真当这五星级宾馆呢?”
    嘉言哈哈笑:“陪我去超市不?作为答谢,晚上做饭给你吃。”
    “谢陛下恩典。”
    “滚!”
    公寓楼下就有一座大型超市,嘉言本想拎个篮子,想了想,还是让江玦推了辆推车。她在前面挑东西,这人就在后面给她推。过了会儿,江玦忍不住说:“什么请吃饭啊,你这是抓了个免费劳动力吧?”
    “有的吃你就闭嘴吧,江大少爷。”
    “刚重逢那会儿你对我还挺礼貌的,这才过了多久啊,就原形毕露了,西瓜妞妞。”
    嘉言猝然转身,手里拿着个锅铲,恶形恶状的:“你说什么?”
    他忙告饶:“这可不是我取的呀。”
    嘉言放下锅铲,不大相信的样子:“你也知道我小时候的事儿?”
    江玦忙举手告饶:“都是听他们说的啊,我都快不记得了。那会儿,我做的最多的事儿就是跟你一起去捉过蛐蛐,唯你马首是瞻的,我哪敢嘲笑你啊?那不是活腻味了吗?现在想起来,你那会儿还踹过我屁股呢,我连个屁都不敢放啊。那会儿我可真怂。”这妞也是真彪。
    嘉言这才笑起来,放下锅铲:“别介意啊,那时候不懂事。”
    “哪能呢?说起来,我还挺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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