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已经被朱总看到了。
如果他发现了什么不对,找到这个司机盘问一番后,也能套出他的话来的,到时候毛瑾就危险了。
“我们去哪?”毛瑾低着头,她面对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感到特别的不适应。
“温芸出国的时候,把她的住处钥匙给了我,没有人知道,你可以暂时住在那里。”
毛瑾连连点头,对于她而言,夏安筱和温芸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夏安筱带着她去了温芸的住处后,又给她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她,交代了一番后,才离开。
等到她回到连家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她才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到焦急地等候在大门口的徐伯。
“徐伯,你怎么站在这里?”
“夫人,你总算是回来了。”徐伯看到她,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他拿出手机,一边拨着连慕言的电话,一边和她解释着,“您今天没有开车出去,所以少爷去接您的,可听说你在庆功会上早早就走了,又联系不到你的人,少爷都快急疯了。”
夏安筱怔了一下,随即从徐伯手里拿过电话,“我来和他讲。”
短短的几个小时,她在看到毛瑾的遭遇后,心到现在都还没有定下来,这一刻,她突然特别想看到连慕言,想听到他的声音,什么林思彤,顾逸清,她才不要去管他们。
有时候,要的太多,强求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连慕言,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男人淡漠到了极致的声音才缓缓地响起,“什么事情?”
“……”夏安筱抿了一下唇,心突然就紧张了起来,他这次应该是真的生气了,“对不起,今天出了一些意外,所以手机没电了我都没有发现。”
“嗯。”连慕言只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别的。
夏安筱拿着电话站在晚风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沉默了好久,电话里只有啸啸的风声灌入耳里,连慕言紧蹙着眉头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嗓音依旧寡淡,“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回到家了,对不起。”夏安筱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你不要生我的气。”
男人冷哼了一声,凉凉的嘲讽蓄在下沉了好几分的声调里,“什么时候轮得到我生你的气了?夏大小姐?嗯?”
自从结婚以后,他一直称呼她为夫人,很少会用夏大小姐这样的称呼,夏安筱想这一次,大概他是真的生气了。
连慕言回到连家,从车库里走出来,抬头看向别墅的时候,卧房里还亮着灯。
原本阴郁到了极点的心情被缓和了一下,但随即他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不给夏安筱一个教训,她可能真的要无法无天了。
十一点多才回到家里,事先也不跟他打个招呼。
他还以为……她又被人抓走了。
当他到红磨坊却看不见她人影的时候,差一点,他就要把整个普城都翻了过来。
夏安筱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腿,明亮的眼眸一直紧紧地盯着门把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门把被慢慢旋开的时候,她随即将怀里的抱枕扔到了一旁,起身赤着脚小跑着跑到了门口。
当她站定在门口的时候,门刚巧被打开。
“对不起。”
连慕言没有想到,等待他的是一个恋恋不舍的拥抱,伴着女人软绵绵的语调,一下子,他心中的气就消了大半。
“如果你以为用这样方式能够讨好我,那就免了。”他抬起的手悬在半空中紧紧地握成了拳,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去搂住女人。
如果不给她点教训,恐怕以后她都会觉得,一旦犯了错,只要对他投怀送抱,就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女人低软的嗓音闷闷地从他胸膛前传来,“连慕言,我好想你。”
明明才不过一天不见,她怎么会对他的思念这么的深。
男人英挺的剑眉微微蹙起,但不是因为他生气,而是担心,以他对夏安筱的了解,她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除非是遇到了一些什么事情。
“怎么了?”他若有似无有地叹息着,最后还是妥协地抱住了夏安筱,宽厚的手掌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低沉沙哑的嗓音里蓄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担心。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不如去旅游?
女人的小脸在他的胸膛上摩擦了几回,呐呐地道:“没怎么。”
毛瑾的遭遇让她大为触动,在等待连慕言回家的时间里,她在想,可能自己真的要求太多了也不一定。
林思彤,顾逸清,说穿了,就只是外人而已。
连慕言对他们妥协是有,但决不可能无条件妥协,既然他们并没有也伤害不到自己,又何必去为了他们和连慕言较劲呢。
这样难受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夏安筱踮起脚尖,双手圈住了男人的脖颈,脸上带着笑,“对不起,我错了。”说罢,她凑上前,在男人英俊的脸颊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连慕言的黑眸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意外,疑惑要多过惊喜几分,他邪肆而玩味地挑眉,湛湛如墨的眼眸审视着面前微笑着的女人,低醇的嗓音蓄着如故的温柔,但细细地去听,能够发现他语调里怎么也遮挡不住的冷意,“从我回来到现在,你说了很多遍的道歉,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他深知,像夏安筱这样固执倔强又一根筋钻牛角的女人,是绝对不会自己想开的。
夏安筱撇嘴歪着脑袋,明亮的眼眸流转着,“我说对不起不仅仅是因为让你担心了。”
“嗯?”男人低沉到了极致的声音缓缓响起,英挺的剑眉上扬起倜傥的弧度。
女人深呼吸了一下,一手松开了他的脖颈,晃到了他的眼前,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原因一是因为我今天没有交代又晚回家害你担心。”
连慕言赞同地点了点头,夏大小姐难得有这样的觉悟,他必须表示谅解。
“第二,”女人又晃出了第二个手指,她垂眸似乎是在思量着要怎么说,“我之前虽然说了我不和你闹,可是我知道,自己还是控制不住小性子和你冷战着。”
话越说越小声,她的头也跟着低了下来,原本还有一只纤细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的,也跟着缓缓地滑落到了男人的胸前,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对不起。”
看着垂着眸的女人低姿态地轻咬着唇,连慕言心中郁结在一起的怒气消失地无影无踪,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刚刚在车里他跟自己发誓一定要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一点颜色瞧瞧。
男人宽厚修长的手掌扣住了她的脑袋,他低下头,薄唇在她的额前留下了一个吻,随后薄唇顺着她的耳垂一路滑落到了她的下颚,他的唇贴着女人绯然色的唇畔,嗓音低哑而感性,“跟我说说,是谁这个大的本事,能把你说通了?”
连他都没有的本事。
虽然还不知道那个家伙是谁,但连慕言的心底已经泛起了一抹言不清道不明的醋意。
就算是他误会她和傅以筠,都没有让他这么难受过。
“哪有别人。”
夏安筱低声嘟囔着,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连慕言,生怕他看出一些名堂来。
她的话,连慕言半信半疑,以他对夏安筱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想通。
他弯腰将女人一下子横抱了起来,夏安筱吓了一跳,下意识紧紧地抬手圈住了男人的脖颈,忍不住低声惊呼着,“连慕言。”
“我在。”
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床前,将女人抛到了柔软的床上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膝盖压在了女人的两侧,俯身压了下去。
属于男人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夏安筱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感受到男人的呼吸絮乱而厚重着,她能预料到接下来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连慕言……你洗澡了吗?”
原本俯身在女人白皙的脖颈处作乱的连慕言一顿,非常煞风景的一句话,这一刻的连公子只恨自己没有封住她的嘴。
“女人,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这种时候,只适合喊,不适合说话?”
夏安筱睁着眼眸看着背对着光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当下只觉得连公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掠夺了自己全部的思维,他俯身在自己的身前,异常灼热的气息全数喷洒在她的小脸上,一呼一吸间,挠的她觉得痒痒的。
心里和肌肤一样的痒。
她呐呐地点了点头,小声地道:“你确实没有跟我说过。”
男人的眼皮不可抑制地跳动了几下,他深呼吸着,平常看着这女人事事机灵,怎么这回就蠢成猪了?
“现在知道了?”
夏安筱从他极力克制的嗓音中听出了最后一丝理智塌陷,她张了张嘴,想起了他的话,随即闭上,点了点头。
所谓孺子可教也指得,就是她。
夏大小姐是这样认为的,可连公子当下却没有心思夸赞她。
最后的最后,连慕言始终想不通到底是谁说通了她。
宁奇这个家伙没有看好戏就算是他积福了,洪捷远在国外放大假更是不可能对夏安筱说教,康助理和肖秘书整天围着他团团转,更是不可能,可和她相熟,又和自己认识的,也就这么四个人。
他折腾夏安筱到天亮,就是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夏安筱半睡半醒地时候,毫无力气地问他,“如果是女的,你要怎么办?”
“女的好办,送她一切她想要的。”
夏安筱点了点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毛瑾绝对不能被曝光出来。
更何况,如果让连慕言知道了毛瑾对那东西有瘾,怕她发作起来的时候,会伤害夏安筱,他是绝对不会让夏安筱再接触她的。
这才是她最大的忧虑,因此选择了对连慕言保持了沉默。
吃饭的时候,夏安筱讨好地为他夹菜,他也视而不见,这让女人意识到,连慕言到底也是有公子脾气的,只不过对她无底线罢了。
“好啦,我说啦。”女人撇撇嘴。
连慕言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才肯勉强地抬眸看了她一眼,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坦白。
“我和贾小青她们在红磨坊吃饭的时候,看到坐在窗边的一对花甲老人,他们已经老到男的拄拐杖,女的满脸都是皱纹了,可还是相依偎在一起,那个时候我就想,我们以后是不是也能这样呢?”
“就这样?”男人挑眉看向了她。
夏安筱点了点头,连慕言的眼眸太过深邃,让她一时间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
直到看到男人了然地点了点头,终于肯拿起筷子吃她刚刚夹到碗里的菜后,夏安筱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松懈了下来。
这样的谎话,连慕言怎么会相信呢。
在他眼里,夏安筱大概是最不会说慌的狐狸了。
可是短短的几句话,她想到了以后,那个有他的以后,其实这样就够了,不管这谎编的有多假,他都不在意。
“新招的一批员工能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好,我把公共设计的项目全权交给他们做了,到时候我再看看就行了。”夏安筱双手捧着脸颊,看着连慕言,“走秀台的项目也差不多快结束了,”她伸手过去,纤细的指尖点了点男人宽厚的手背,“我想去旅游放松一下,你要不要陪我?”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下,反手将她在自己手背上作乱的手握住,“想去哪里?”
夏安筱歪着头装作苦恼地想了一下,随即道:“不如去美国啊。”
其实她早就想好了要去那。
“美国?”连慕言感到有些意外,“哪里又没什么可以玩的地方。”
“我就想去看看,你以前生活过的地方,还有……考察一下你以前有没有乱玩过。”她笑得眉眼弯弯,突然发现自己在讨好男人这一方面,其实也是蛮有天分的。
徐伯匆匆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地站在餐桌前,“少爷,夫人。”他想是对着两人点了下头,打过招呼后,才缓缓地道:“朱总在门外拜见,要请他进来吗?”
原本拿着勺子笑着的夏安筱一下子就收起了笑容,她舀汤的手顿了下来,很快男人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他笑着抬手刮过她精致高挺的鼻梁,“听说昨天他也在红磨坊,你是不是又给人气受了?”
“哪有。”夏安筱放下了手中的汤勺,鼓着腮帮子看向了别处,哼哼道:“明明是他得罪了我,我都还没有找他算账呢,他倒好,先找上门了。”
她话虽然是轻飘飘地说着,可实际上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
连慕言看着沉下来脸来的女人,英挺的俊眉微微拧起。
昨天他到红磨坊的时候,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