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送去,可母子间到底隔了一层,太子与她并不亲厚,更别提像淮王那样承欢膝下,甚至她还觉得太子被前皇后教导的,从骨子里似乎就瞧不起她这个生母,觉得她是占了他的光才做的皇后。还未登大宝,他就这般对她,若是今后登基了,他身边再没两个她的人,那可如何是好?岂不是要完全看他的脸色过日子?
所以,皇后才千方百计的想把自己满意的人,送到太子身边,奈何太子精明的很,对她有所防范,东宫更是铁桶一般,根本安插不进人手,皇后就是想打听什么也做不到。
苏妃离开之后没多久,宫人就传话说是淮王殿下驾到,皇后立刻让他进来,淮王进来后给皇后请了安,便就自然而然的坐在皇后身边,拿起桌上的瓜果,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没规矩。”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皇后对小儿子的纵容还是有目共睹的,淮王也知道母后疼他,越发随性起来,对皇后的埋怨咧嘴一笑,继续我行我素起来。
皇后看着小儿子,不禁心中又是一叹,若是大儿子也肯像小儿子这般和她亲近,哪怕只有几分亲近,她也不至于每天活在焦虑中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虽然同时母子,可说到底还是有所偏好的,小儿子自始至终都在自己身边长大,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介意,不生气,甚至有的时候还能赖皮的凑过来撒娇,皇后要求不高,只不过是希望儿子和自己亲近,但大儿子却一心向着前皇后,和她说话做事,都是一板一眼,叫人好生心烦。
“娘,我听说宋家递了折子,怎么,四弟和宋家大小姐的婚事告吹了吗?”淮王萧齐邰送了一瓣橘子到自己嘴里,觉得汁水甚是甘甜,于是有剥了一瓣直接送到了皇后口中,像是发现好东西似的,对皇后说道:
“这个橘子好甜啊,母后也吃吃看。”
皇后被儿子送了一瓣橘子进嘴里,感受到甘甜,却没有心里甜,横了他一眼,又拒绝了他下一个送过来的橘瓣后,才对他先前的问题回答道:
“可不是吗?宋家老夫人最是守礼公正的一个人,当年我做皇后,她也提出过异议,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改耿直,哼,早就和苏妃说定的事情,她居然就这样单方面的给拒绝了,不过就是仗着镇国公府简在帝心罢了,哗众取宠,自命清高。”
淮王吃着橘子,忽然又凑了过来,小声对皇后说道:
“儿臣倒是听说宋家大小姐确实做了不好的事,那天景阳生辰,秀女们不是游湖吗?宋家七小姐那船姑娘全都掉下水了,还好宋七小姐会泅水,救了另外两个姑娘,据说就是宋大小姐买通了那两个撑船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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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还有那两个嬷嬷,在事发之后,居然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淮王狐疑的看着自家母后,问道:“母后你老实跟我说,这件事和您有没有关系?”
皇后瞥了一眼淮王,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玉镯,淮王见她这样,就明白这件事必然也是出自自家母后的手,便不在多问,继续说道:
“唉,那可真是可惜了,苏妃娘娘的如意算盘,这下不就泡汤了。”淮王靠着皇后身旁的大迎枕,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皇后冷哼一声,说道:
“哼,泡汤算是便宜她了,若是真的娶了那才好呢。只怪秦氏那个女人太精明了,趁早截断了我的路,要不然就靠宋玉蝉那姑娘,我就能让镇国公府鸡飞狗跳!”
淮王当然不会怀疑自家母后的手段了,想起那日的事情,又对皇后说道:“对了,有件事您知道吗?那天宋家的七小姐不是掉水了吗?你猜谁最紧张?”
皇后看向了淮王,没有说话,淮王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答案:“是四弟!没想到四弟对那七小姐还真上心,我听下面的人说,他听到宋七小姐掉水之后,第一时间就冲下了水,只不过可惜,宋七小姐会水,不仅没让四弟英雄救美成功,还让她个小姑娘做了回英雄,听说父皇还要赏她,真是因祸得福。”
这件事情皇后也早就听下面的人说起过了,若是其他人家的女子,哪怕是个庶女,她也能就此让定王直接以负责任的名义,将那落水姑娘娶了,可偏偏是宋玉汐,一个就算做皇子妾侍,身份都不够的女人。
淮王眼珠子一转,看向了皇后,献媚似的笑了笑,摸着鼻子对皇后说道:“不过那宋七小姐确实生的很好,就是年纪小些,若是再大一些,母后干脆把她指到我后院去,等我娶了王妃之后。”
宋玉汐那个姑娘虽说有点棘手,身份也低,但女人嘛,一张脸生得好就是资本了,又不指望她有多少用,不过就是伺候伺候男人罢了。
皇后瞥了一眼淮王,冷哼道:“你想把她收房?做什么呀?侧妃?”
淮王听出了皇后话中的冷意,嘿嘿一笑,说道:“什么侧妃呀!就是个玩意儿,她什么身份,一个半路归家的庶女,也就比丫头高那么一个档次,让她做个妾都算是给宋逸面子了。”
皇后听了淮王这话,心里才稍微好受一些,说道:“这还差不多!那姑娘容貌生的太好,看着就是个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等她再大些看吧,若是你这两年上进些,到时候就是赐给你也没什么,你只需记住自己的身份,千万别学你父皇那般,自甘堕落就成!”
淮王见皇后允了,又是讨好的一笑,亲自给皇后剥了个蜜桔,送到她手中,皇后横了他一眼,说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宋玉汐就算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可只要宋家有秦氏那个女人在,你要想顺顺当当的把她充入你的后院,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皇后的话让淮王冷了冷面孔,说道:“哼,那老妪妇惹了母后,那时候还在不在都不知道呢,就是在,我也能想办法让她开不了口。”
“怎么?”皇后转过身去,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问道:“你有法子?”
淮王挑眉一笑:“什么法子?秦氏活的也够久了,她给母后添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留她至今是母后仁慈。”
皇后大惊:“你可别胡来,镇国公府也不是豆腐做的。”
“我知道,母后放心吧,我的法子自然不用自己动手……”淮王这么一句话后,便不再说下去了,皇后问不出来,只叮嘱他不可冒进云云。
母子俩又说了一番体己话之后,淮王殿下这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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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汐在床上躺了三天,第一天发热,第二天流鼻涕,第三天又开始咳嗽,直到四五天以后,身子才渐渐好了起来,起床后,就收到了宫里的赏赐,因为她救人有功,所以皇上又赐了不少金银细软给她,为她的百宝箱中又添一些资本。
而之前为她所救的信国公府三小姐楚敏和宁国候府六小姐杜颜也亲自上门看望了她,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宫里的赏赐下来的时候,宋家所有人都一起去门前接赏去了,宋玉汐大方,将有些金银就直接在府里撒了,大额的金银直接送到宁寿院去,让秦氏安排,然后又给其余姑娘,挑了几样可以送人的钗环玉佩,就连府里的奴婢仆人也都有恩赏,唯独宋玉蝉那里没有送去任何东西。
宋玉汐这人就是这样的,你若对她好,她百倍还,你若对她不好,那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让她妥协。宋玉蝉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就算今后和她撕破了脸,没有了从前的和睦,宋玉汐也不在乎。
宋玉寒等姐妹不知道宋玉汐和宋玉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不过宋玉梦心里多少是知道一点的,毕竟她当时也在宫里,宋玉汐无缘无故的从水面掉下去,那道急弯她也经过了,没感觉水流有多猛烈,照理说应该不会掉下去才对,而宋玉蝉当天又被秦氏给召回了宋家,连选秀也没参加,和定王赐婚的事情更是没有边际了,秦氏将她禁足,可见她的确是做错了事情的,这一点,让宋玉梦很容易就想到了宋玉汐落水肯定和宋玉蝉有关系。
不过这件事情她谁也没敢说,既然秦氏那里有了定论,她说再多都是没用的,省得被宋玉蝉连累了,再让秦氏将她也给禁足了!
宋玉蝉得不到定王妃的位置,宋玉梦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只怪宋玉蝉这段时间显摆过了头,今后还不知道在那些贵女面前怎么圆过去呢,之前一回,她和姨娘想在秦氏眼皮子底下做些小动作,害一害九姨娘和宋玉汐,却被秦氏给整治的伤了元气,赔了一个大舅舅,从此四姨娘失去了娘家的助力,人也变得老实起来,宋玉蝉的事情,宋玉梦觉得事不关己,她只需静静的看戏就好。
宋玉汐不在芙蓉园和远客居一个多月,福伯和林樊将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谭昭娘在远客居里也自成一道风景线,她如今每日刺绣,绣出来的东西都供不应求,也给林樊额外招揽了不少生意,琉璃卖的空前火热,窑厂已经连续烧了好几个月没有停,若不是原料不太够的话,也许这窑洞烧个两三年都不会熄吧。
宋玉汐这回倒是没有让林樊去催促,而是让窑厂的堰伯将手头这批烧制完成之后,就把窑洞大火熄了,一来是水晶不太够用,二来,宋玉汐是担心五月里京城那场毁灭性的大雨。
已经让福伯在芙蓉园后院的后面又开辟出一个院子,专门用来存放炭火和木柴用的,福伯以为是窑厂需要,所以也没有多怀疑,按照宋玉汐说的那些就去做了,林樊那儿也没闲着,一路收了万吨米粮,存放起来。
这一场大雨足足会下三个月!整个夏季都在这一片雨水中渡过,不是偶尔暴雨,而是每天日夜不停的下,从京城到河间再到直沽,这些地方在雨水过后,京城城内还好些,城外的良田和房屋都给淹了,造成灾民无数,全都一窝蜂的往京城涌来。
就因为这个,宋玉汐当年买下了长安街以后,重新建造店铺时就特意让工匠,把她手里的所有店铺的地基加高了两米,所以长安街的所有铺子门前全都是有石阶的,这样一来,租她铺子的商店应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她收集炭火和木柴,还有粮食,倒不是为了在那时发一笔财,相反的,她手里掌控这些,总比其他人掌控要好,到时候是施粥还是放粮,都能由她控制,不会被少数奸商坐抬米价,上一世就是那样的,有很多奸商在下雨一个月之后,就大肆收上米粮,然后高价卖给来求活命的百姓,百姓们吃不起粮食,怨气积聚,那段时间,在京城闹出无数的官司,也死了很多人!
雨后百姓流离失所,有的落草为寇,有的成了叛军,还有的染病身亡,再有便是河间府发生的那场特大的瘟疫了。人畜死的多了,瘟疫便要盛行了。
宋玉汐那时还在平阳候府,亲眼目睹了那场瘟疫死了很多人,可是有些官员报喜不报忧,死亡百姓人数也只报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的百姓染上病以后,就给关到郊外的死人村去了,官员们上行下效,知道如果如实上报,不知要撤销多少官员,于是一级瞒一级,等到传到皇帝耳中的时候,就变成了,偶有疫情病发,已经有所控制云云。
所以说,那场瘟疫到底有多厉害,也许连同样是重生回来的萧齐豫都未必清楚知道,萧齐豫只知道改换排水,可是对瘟疫的事情似乎没有提及,宋玉汐想,他很可能是不知道的。
城外的死人村那个时候,也许有成千上万个因为水灾流离失所的重病灾民被关进去,不过最后几个深坑,就把人给埋了,因为是各地流窜而来,统计不了名额,死了就权当黑户处理,这件事宋玉汐之所以知道,就是因为平阳候纪朔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他那时兼任五城兵马司,若是告诉朝廷的话,他的五城必然是要受牵连的,所以他大着胆子隐瞒朝廷,死人村的事情算是他和几个官员私下处理的,那个时候,纪邙已经从宛平调任到了京城,她在詹事府里住一段时间,也会被喊去平阳候府住几日,暴雨那段时间,她就在平阳候府待着,纪朔的贴身侍卫和门房很熟,门房的班头又是厨房婶子的男人,宋玉汐也是听丫鬟们说起这事儿,才有所耳闻的。
虽然没有亲眼见证死人村事件,但听了之后,光是想象就足以叫人头皮发麻。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城里城外会爆发瘟疫,这是她能够明确知道的事情。
所以宋玉汐在准备了柴火,煤炭还有粮食之后,又让人准备了棉衣棉被等保暖物件,而最重要的东西,应该就是药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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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宋玉汐是老百姓,亲身经历过那事件,所以对当时治疗瘟疫的方子记得很清楚,毕竟那段时间,家家户户都在熬药,药店里的药材供不应求,自然也有不少奸商坐地起价的。
瘟疫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热病,还有一种是鼠疫。热病的方子是:黄柏三钱,知母三钱,黄、生甘草各七钱,五味子,当归各三钱,升麻、柴胡各十二钱;而鼠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