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升平不想放弃,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成为父亲最喜欢的女儿。
所以,她不断的在晏久安耳边煽风点火,让晏久安去破坏上官墨和纪一念的婚姻,以此来让所有人对晏久安的行为不满,也让上官墨厌恶。
她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晏久安不是适合担当大任的人。
更希望晏久安和纪一念可以撕起来,最好是拼个你死我活,她则坐收渔翁之利。
事情,是在往她设定的方向走,可是太短暂了。
有太多的事情穿插进来,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控制她安排的路。
如今,又有这么多事情出来,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也好像把她想要的结果提前了。
只是在得到这个结果之前,她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这是她没有料到的。
在她的打算里,她不需要动任何手,只需要当一个好的观众,看他们在外面厮杀,她则摘下最后的果实。
如今,事情已经到了她不出手,就没有办法再继续往前的份上了。
甚至连最后的退路都没有。
“那我应该怎么做?”晏升平望着他。
“你的父亲,病重不治身亡。二殿下悲伤过度,猝死。”廖允川语气十分的平淡,慈眉善目,像是一个非常好的长辈在给晚辈指点迷津。
晏升平愣住了。
他这意思是,让她……
“怎么了?下不了手?”廖允川走到她面前,“升平啊,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忍,如果你不把挡在你前面路上的障碍踢开,那么这些障碍会成为你人生路上最要命的威胁。懂了吗?”
他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弱肉强食的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你这么聪明,应该是懂的。廖叔叔我,言尽于此,至于接下来的事,就要看你怎么做了。如果你做得好,你的前景将是一片光明。若是你真的念及你们的亲情,那我们就等着一起下地狱吧。”
晏升平咬紧了牙关,“我知道该怎么做。”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廖允川说:“只要在上官墨拿到证据出现在帝国府之前,都是你的时间。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嗯。”
纪一念立刻离开了颐和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秘密。
更没有想到,廖允川竟然这么大胆,教唆晏升平去害死国主和晏久安。
想必是上官墨拿到其他证据,让他害怕了吧。
她回到北苑府没多久,晏升平就回来了。
“大殿下。”纪一念恭敬的叫着她。
晏升平心中有事,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一时惊醒,就出来看看。”纪一念看她心虚得急喘气,“殿下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虽然才是初秋,但是夜里凉,大殿下若是夜出,穿件外套。”
晏升平心情还停留在廖允川说的那件事情上,根本没有心情理会她,“让开。”
纪一念侧过身,她愁眉不展的上了楼。
次日到了晌午,晏升平才下了楼,她脸上写着疲倦,想必这一夜,她都没有睡好吧。
纪一念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伺候她用午餐。
“易今心。”忽然,晏升平叫着她。
“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纪一念恭恭敬敬。
“你去跟久安说一声,让她跟我一起去看父亲。”
“是。”
晏升平站起来,“我去给父亲煎药。”
纪一念知道,她这是要动手了。
不过,很庆幸她能在这个时候叫她去喊晏久安,不然她还真得想办法在此之前,去南苑府通知晏久安。
纪一念没有停留,立刻去了南苑府。
“你怎么来了?”晏久安吃了饭,正在花园里散步。
“我有事跟你说。”纪一念左看右看,确定四下无人,“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晏久安紧蹙着眉头,“你这模样看起来很可怕。”
“是,确实是很可怕。”纪一念抿了抿唇,“我只捡重点跟你说了,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什么事?”晏久安知道事态肯定很严重,不然她不会是这个样子。
“第一,你跟晏升平并非是亲姐妹。第二,上官墨已经在别处找到了廖允川的证据。第三,晏升平想要坐上国主的位置,并且与廖允川达成合作。最后,廖允川教唆晏升平在你父亲的药里做手脚,置你父亲于死地。随之,她会造成你因为父亲过世接受不了悲伤过度而猝死。”
纪一念看到晏久安眼里的不敢相信,“我知道这些事情对于你来说真的很可怕,很恐怖,但这是事实。廖允川能够为了他的利益这么陷害上官墨,晏升平同样可以为了她想要的做出狠决的事。更何况,她本来与你都不是亲姐妹。”
“就算是亲姐妹,也有同室操戈的事件。上官墨把廖允川逼得太紧了,所以他就逼上了晏升平。晏升平应该是打算今天动手。现在,她在给国主熬药。”
晏久安握紧了拳头,眼眶里泛起了盈盈泪花。
“为什么?”
“因为诱惑。很多人,都经不起这样的诱惑。”纪一念看到远处有人走过来,“她让我过来叫你一起去看国主,我最好是想办法打乱她的计划,或者让你告诉国主他们的阴谋。毕竟,你才是国主的亲生女儿。”
晏久安紧蹙着眉头,“父亲若是信我,他就不会听信廖允川的那些鬼话了。”
“他若是不信你,我就只能用强的了。但这样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下下策。上策就是以你的本事让国主相信你,而不是廖允川。”
“父亲的病越来越重,我怕他……”
“所以在这个时候,你必须守住晏升平这最后一击。至少,得拖住这个时间。我会让谭昱想办法混进来好好给国主看一下病。”
结果是好是坏,还是在国主的手上。
这种时候,国主是千万不能有事。
晏久安咬下了唇,“好。”
399、晏升平失败(2)
“那走吧。”纪一念跟在晏久安的身后,在任何人看来,她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佣人。
走到无人之地,纪一念又跟晏久安要了手机,给谭昱发了信息。
到达了北苑府,晏升平走出来,“久安,你来啦。”
晏久安看着她那张笑脸,“嗯。姐姐让今心叫我来,是一起去看父亲的吗?”
“嗯。你等一下,药还没有熬好。”晏升平拉着她坐下,“父亲的病越来越得了,我们姐妹俩,多在他身边陪陪她。”
“难怪父亲总是这么疼爱你,你比我孝顺多了。”晏久安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凉过。到这种时候,她竟然还伪装的这么好。
或许,她从来都是伪装的,只是从未发现过。
晏升平笑了笑,“你这是在羡慕我?”
“对啊。你一直都在父亲的身边,我当然羡慕你了。”
“你羡慕我,我却羡慕你。”晏升平望着她,“你常年在外,很自由。见识广,学得多。父亲,可是把你当成接班人在培养呢。”
晏久安低下了头,笑出了声,“我们这又不是什么公司,也不是家族企业,哪真能女承父业啊。这帝国的大任,可不会因为我们是父亲的女儿就能够担任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有这个能力,自然能够担起这份责任。”
“那么,姐姐是不是有这份能力担起这份责任?”晏久安一脸好奇的望着她,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一般。
晏升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可没想过这回事。况且,父亲就算是要找接班人,还得有些年。所以,我们还是过休闲的日子吧。”
“对啊。父爱如山。我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再忙也会抽时间陪我们玩,学校的每次活动,父亲都亲自去了。还有一次,你生病了,父亲陪着你一夜没睡。第二次,办公都是在你床边办的。”
晏久安的眼神放得有些远了,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本来,父亲是打算把我们都送出国的,但是你不去,你说你要陪着父亲。父亲没有办法,就允许了。现在想起来,你陪在父亲的身边总是最多的,父亲给你的爱,也是最多的。”
“姐,等父亲老了,退休了,我们也要像他曾经那么爱我们一样爱他。我们俩,好好的孝敬他,好不好?”晏久安红着眼眶,望着晏升平。
晏升平有那么一瞬间是恍惚的,她被带到了过去。
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帝国国主的大殿下,是尊贵无比的。
可有一天,她无意中听到父亲在打电话,让电话里的人不要放弃找她的亲生父母的事。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尊贵无比,高高在上的大殿下。
她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只是父亲的养女。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明白,少了那层血缘关系,对她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心头肉。
她开始很努力的学习,凡事她都要做到最好,就算是国宴,她也要亲力亲为的操持的很完美。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升平大殿下,是这个帝国最完美的女人。
她让自己变得最好,让父亲看到就算不是亲生的,她也有最高雅的姿态和高贵的气质,她不输给他的亲生女儿半分。
就是为了让她在父亲的心里面,不再有亲生和养女的区别。
她也以为,自己不会再担心,也不会再嫉妒。
直到她知道晏久安要回来了,她看到父亲提起晏久安时脸上的笑容,那样的慈爱。看起来跟平时对她没有什么区别,可她就是他的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亲生父亲对亲生女儿的一种特别是的疼爱。
她那个时候才清楚,不管她做得再好,她始终都抵不上晏久安。
她辛苦经营的一切,在晏久安一回来,都不值一提了。
“当然了。你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说得好像我以后不会孝顺父亲似的。”晏升平伸手擦掉她眼角快要溢出来的泪,“好好的,还哭了。你怎么了?”
晏久安摇头,“没事,我就是觉得,父亲这些年为了帝国付出太多了。才五十多岁的人,却活得跟个七八十高龄一样。你看他,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这一次,更是病成了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
“放心吧,父亲不会有事的。”晏升平将她拥住,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相信我,父亲一定会好起来。就当,他是休个长假吧。”
晏久安点点头,“姐,我很谢谢你。”
“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怪?我们是亲姐妹,你跟我说什么谢谢?”
“因为你,一直在照顾着父亲。而我,好像什么也没有做。”晏久安抽泣着。
晏升平轻轻的推开她,“我也是父亲的女儿,我应该照顾他。好啦,不准再哭了。再哭的话,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不哭了。姐,你去看看给父亲熬的药好了没。”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晏升平立刻站起来,去了她的小厨房。
纪一念在一旁全程观看了这一场姐妹情深,这场姐妹情深里,只有晏久安是真正的有情,但是晏升平……
晏久安红着眼睛看向纪一念,纪一念微微的勾了一下唇,笑意很明显,是讽刺的。
。
晏升平提着药和晏久安去了国主的房间,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
“你是……”晏升平看着这个医生,紧蹙着眉头。
那医生抬起头来,晏升平还是很疑惑,“你是谁?”
“大殿下,我是给国主看病的医生啊。”医生很自然的回复着。
“我没见过你。”
“今天彼特医生生病了,在休息,所以让我来帮他给国主大人做检查。我姓谭。”谭医生站在一旁。
纪一念看了一眼谭医生,虽然是换了张脸,但她知道这就是谭昱。
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简直让她刮目相看。
“谭医生?”晏升平还是很怀疑。
“谭医生,我父亲的病怎么样?”晏久安看到纪一念的眼神,她也明白了一些,立刻打断了晏升平的话。
谭昱回道:“国主大人日以夜继的操劳,心火过旺,心脏有些受损,只要多加调理,问题不大,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晏升平紧蹙着眉头,“彼特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到底会不会看病?”
“大殿下,我从医十五年,不会检查错的。”谭昱看到晏升平手里提着的药,“这是给国主大人的药吗?”
“是。你让开,我喂父亲吃药。”晏升平可没有忘记这最后的一步。
“大殿下,这药能不能让我看看?”
“放肆!”晏升平一声怒吼,“父亲一直吃着这药,你要看什么?”
谭昱面不改色,“做为医生,对病人的药是有检查的权力。”
“这药彼特开的,彼特从没说什么。”
“现在是由我给国主大人看病,所以我必须得检查一下。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