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公司了,我在滢滢家楼下。”秋意浓报了地址:“你过来接我。”
十多分钟后,宁爵西的路虎停在楼下,眉心一皱,搂住她的腰,“你在傻笑什么?”
她把脸靠在他怀里,然后钻进了车内,等他坐进来之后,她告诉了他:“我听到宁谦东和滢滢表白了,他们打算结婚。宁谦东放弃容氏集团。入赘曾家,他们还计划要一个宝宝。”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他捏捏她的脸颊:“原来你在笑这个。”
“是啊,你不替他们高兴吗?尤其是滢滢,她好歹也是当过你几年妻子的女人。”她刻意咬重‘妻子’二字。
宁爵西:“……”
随即好整以暇的看她:“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
她抬起柳眉:“我有吗?”
他眉梢动了动,又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这两天比较忙,过阵子我会有一个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她抓住他的衣角,眼睛里冒出无数颗星星。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
看他卖关子,她就知道不管自己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扁了扁唇,随即把手松开:“开车吧,开快?了,到时候开车不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她会以为他会重提结婚的事,假如是那样的话,她会一口答应,可是他好象根本没想过这件事,以前是他追在她后面要结婚,现在反过来了,追根究底可能是刚才受了滢滢和宁谦东的影响。
秋意浓有点生闷气,闭眼窝在座椅里,到了宁宅,她没要他开车门,自己下去。
往宁家大宅走,刚好在台阶上遇到了程蕊,臂弯里挽着容汐彦,看两人这架势像是拿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秋意浓看了暗自冷笑,尤其是在看在容汐彦和程蕊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怒火更是烧得旺,因此当他们经过她时,她眉眼弯弯的低声说:“容汐彦,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滢滢什么?你一声不响的背叛你们的誓言,真的就每天能睡得着?”
容汐彦脸上的神情硬梆梆的:“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秋意浓娇脸上溢出轻而冷蔑的笑:“要是我继续多管闲事呢?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我?用你们宁大少爷和宁大少夫人的身份压我吗?”
她不是一个喜欢挑衅人的女人,但这话恰巧戳中了住进宁宅却遭受冷遇的程蕊和容汐彦的痛处。
程蕊画的精致的眉头挑得高高的,红唇哼出声,咬牙切齿的瞪着秋意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自己的一堆烂事还没擦干净,倒来嘲笑我,秋意浓,你有资格吗?与你比起来,我起码是正统的宁家大少夫人,你呢,野鸡也想当凤凰?”
秋意浓伸手撩了撩长发,低头失笑了起来,目光转身另一侧缓缓走过来的男人,懒洋洋的开口说道:“老公,有人骂我是野鸡呢,怎么办?”
程蕊脸色一变,这才看清旁边的重重树影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宁爵西从树影下走过来,俊脸上却依然笼罩着重重阴影,“谁这么大胆,嗯?”
秋意浓看着程蕊大变的脸色,眼睛眨都没眨,拿手指直接指着程蕊道:“她。”
程蕊看着这一幕,指甲忍不住掐断,正想开口,旁边的容汐彦随即笑着以家人的口吻打着招呼:“你们回来了?刚才妈还说起过你们,特别是熙熙,成天把你们挂在嘴边。”
宁爵西一手揽着秋意浓的细腰,薄唇扯笑,并不回答,明显不给容汐彦面子。
容汐彦脸上的笑僵硬在那里,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程蕊不得不出面,拉住容汐彦说道:“我们就不打扰三弟他们了,回去吧。”
秋意浓看着自导自演的二人,感觉真是讽刺极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冒牌货,他们还能演得下去,真是佩服!
等两人走远,宁爵西低头对她说道:“进去吧,熙熙看到你,肯定高兴坏了。”
这晚,他们住在宁宅,熙熙兴奋得很,秋意浓连讲了三个故事,小家伙才渐渐睡着。
从儿童房退出来,她进入隔壁的卧室,男人正靠在床头看平板电脑。“浓浓,以后尽量不要穿高跟鞋。”
“高跟鞋挺漂亮的,为什么不能穿?”
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指着平板电脑上打开的一篇博客道:“长期穿高跟鞋对膝盖损伤很大,会造成关节软骨磨损,增加罹患关节炎的风险。”说着,刮了下她的鼻尖:“我可不想你老了走不动道,要是因为你年轻时长期穿高跟鞋导致老了膝盖有问题,等你老了,我可不管你,追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去。”
“去吧,去吧!”她拍了拍他的胸口:“你找小姑娘,我就找小伙子,比比谁更厉害。”
他颌首,促狭的笑:“你说真的?不反悔?”
“不反悔。”她嗔怒的从他怀里出去,关了自己那侧的台灯,径自躺下。
他唇勾出点弧度,看着她的背影,合上平板电脑,顺手关了台灯,躺下去后贴着她的背抱住她,吻了吻她的耳廓,没了声音。
秋意浓却没马上睡着,第二天接熙熙回沧市,先送小家伙去学校,在去上班的路上,她特意回了趟别墅。
宁爵西坐在车里等她,翻看完今天的报纸,一抬头发现她全身上下没变,脚上的高跟鞋变成了坡跟,与早上穿的那只五公分高跟鞋形成对比。
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等她回到车内,他装作没看出来的样子,淡然的吩咐司机开车。
几天后,秋意浓带着熙熙参加了林巧颖的葬礼。
转眼大半个月时间过去,进入深秋,天气格外寒冷,秋意浓穿上厚厚的大衣,戴着围巾,早上熙熙出门前,她给小家伙也是相同的打扮。
熙熙的姓现在彻底改过来了,变成了宁熙朗,因为事先和老师打过招呼,老师事先也在中班小朋友面前上过课,所以在同学间并没有引起过太大的注意。
时间在一点点往前推进,秋意浓打过史密斯博士的电话,老人家身体恢复得不错,那次抢劫刀刺中了大腿静脉,可能这辈子要坐轮椅。
史密斯博士倒是个乐天派,还开玩笑说是上帝觉得他太累了,特意给他安排时间休息。
秋意浓笑的同时心里也是沉重的,关于那个l姓,宁爵西一直在派人查,昨晚他还告诉她,已经范围缩小到了八个左右,但具体是哪个,目前还没查出来。
这大半个月以来,她过得过于安逸,总感觉有事要发生,如履薄冰。
因为过得太幸福。她常常有种即将失去一切的感觉,夜里经常醒来紧紧抱着宁爵西,弄得他又惊又喜,取笑她说:“浓浓,你要是能一直这么?着我就好了。”
这个男人宠着她是有目共睹的,不管是?烟青,还是同事方菱,她们对他的印象好到不行,经常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他也确实温柔体贴,就是粘她太紧,最近有好几次出差机会,他都推给了副总裁,理由是要陪老婆。致命好几次她被盛世王朝的副总堵住,大倒苦水,什么分公司那边他这个老总不出面,他去镇不住,下面的人都翻天了之类的。
宁爵西每天送她上班,接她下班,乐此不疲,兴致上来的时候。亲自下厨给她和熙熙做晚餐,到了周末带着她和熙熙去宁家祖宅的海岛度假。
秋意浓平常工作忙得要命,好不容易想睡个懒觉,休息休息,自然以累为由拒绝,可是每次到最后都被父子俩给拉上车。
烟青羡慕的眼都红了,“小妞,命够好的啊,你男人成天带你游山玩水,我家那位呢,就知道在家看书,或是带我去看个电影,外出吃个饭什么的,还自诩为浪漫,哼,与你家比起来差远了!”
又过了几天,陆翩翩亲自到daisy送请帖,秋意浓看着红灿灿的喜帖:“真要嫁人了?”
“是啊,我的婚纱都试好了,本来想叫你一起去的。宁哥哥不让,他说会打扰你们二人世界,真小气!”陆翩翩嘟着红唇。
秋意浓笑了笑,“那天我们一家三口一定准时去。”
陆翩翩忙点头,突然说道:“意浓,你和宁哥哥什么时候结婚?”
秋意浓脸上的笑僵住了,低头看着手上的,不动声色道:“老夫老妻结什么婚?”
陆翩翩精灵得很,看她这样就转起了脑筋:“别告诉我,你们已经偷偷领了证啊?不带这样的,都不通知我!”
秋意浓白了她一眼:“你想多了。”
“那我宁哥哥是什么意思?”陆翩翩开始大拷问,围着秋意浓转起了圈子:“我看他不是那种人啊,他挺在乎你的,难怪他最近忙,把事情给忘了?不能够啊,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忘……”
陆翩翩猜了半天,秋意浓本来也在嘀咕这事,被陆翩翩拿出来一说,心情就有点烦闷了。
中午。她的午饭照旧是盛世王朝大酒店送过来的营养午餐,刚一打开餐盒,电话就过来了。
“浓浓,有没有开始吃午餐?饭后记得吃点水果,不要老坐着,多走动走动!”
最近他总是这样,每天要打好几个电话给她,完全拿她当孩子,秋意浓淡淡的嗯了一声。
“怎么了?兴致不高?是不是酒店的饭菜吃腻了,改天我给你做便当带到公司怎么样?”
她兴致缺缺的应了一声,试探性的突然说道:“对了,翩翩上午过来了,邀请我们去参加她的婚礼,她还想让熙熙当花童。走的时候她还问我结婚证的事。”
“熙熙当花童的事你来定就好。”
他似乎并没有在意她最后一句,秋意浓咬着筷子,心口冒出一阵委屈,赌气的对电话里不解风情的男人道:“我觉得由你当花童最好!”
啪一声挂掉电话,她把丢到一旁,低头扒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他没有提结婚的事?
在这件事上她要负一半责任,谁让她之前总是推三阻四,现在人家尊重你了,不急了,你倒急起来了。
秋意浓,你怎么这么矛盾!
隔了一分钟左右,宁爵西又挂了电话过来,这下她已经平静得差不多了,喝了口汤,冷静的滑下接听。
“浓浓,气消了?”
“我没生气啊。”她抵死不承认。
那头男人愉悦的笑声:“嗯,你没生气就好,下了班我提前去接你。”
“怎么了?”
“你昨天不是跟我说要见你妹妹?在我一再的要求下,薄晏晞同意安排今晚见面,不过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该来的总会来,秋意浓深呼吸:“我明白。”
傍晚,宁爵西的车停在daisy楼下,秋意浓带着一股冷风钻进了车内。
他看她小手通红,拉到大掌里轻轻包裹住。徐徐传递热源到她手上:“怎么不戴围巾?”
“我忘了。”她吸了口气:“再说车里不是有暖气的么。”
“车里有暖气是车里,外面又没有,万一冻伤了怎么办?你现在可不光是一个人。”
她又好气又好笑,取笑他:“我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两个人?”
他大概也觉得说错话了,挑了挑她的下颚道:“我的意思是你除了你自己,还有我和熙熙,你要为我和熙熙爱惜身体。”
“宁总,去哪儿?”司机这时在前面拘谨的问道。
宁爵西报了一个别墅区的名字,司机加快油门,秋意浓知道现在是去见秋画,心中不由的紧张,手指不断的绞来绞去。
他见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如果你这么紧张,今天就不要去了,改天等你调整过来再去也不迟。”
“不要。”她摇头:“我四年没见到画儿了,不亲眼看到她我不相信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亲眼看到她活得好好的,我就能安心。”
他唇边的线条很深,一言不发的攥紧她的手指。
从他这个姿势来看,秋意浓心里更紧张了,无数次猜测从心里滑过,她想是不是画儿遭遇了什么不测,被毁容了?还是残疾了?
无论是哪种,她看到都是锥心之痛。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车子开到了一座别墅外,司机说明来意,大门打开,车子停在庭院里。
秋意浓一下车就感觉这里环境熟悉,里面的布置几乎和在菱城薄晏晞的别墅一模一样,熟悉的人估计闭着眼睛都能走进去。
这点挺令她意外的,照理说,弄个一模一样的别墅意义不大,薄晏晞为什么要刻意为之?
因为怀念在菱城的时光?
这倒有可能。
“二位,请喝茶!”招待他们的依然是多年前薄晏晞别墅的女管家,除了眼角的皱纹深了一些,几乎没有变化。
“喝点水,暖和一点,也会舒服一点。”宁爵西看她心不在焉,硬把热气腾腾的水杯塞到她手里。
她轻轻吹开茶叶。便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以为是画儿,一抬头,是一张邪肆的脸。
薄晏晞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