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爵西闻言,不怒反笑出声来:“裳裳,你连她一眼都没见到,却处处为她着想,她要是知道了,是不是得感谢你?”
“你前天在幼儿园门口高调宣布熙熙和你的关系,网络上的流言早就传扬开了,事情迟早会传到你妻子的耳朵里,而且我最不希望我的熙熙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淡淡风轻一般的笑:“罗裳,这怎么能是伤害呢?熙熙有了我这样一个干爸爸,是他的靠山才是,以后没有人敢再欺负他。”说最后一句时,他眼中明显晃过一抹寒意。
“宁爵西。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罗裳干脆把话说明了:“网络上大家都在传你认干儿子是假,和我有一腿是真,你觉得这话如果被熙熙听到了会怎么想?”
“唔……”他恍然大悟的表情,屈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她因盛怒而变得粉粉红红的脸颊,刻意拉长的发音中带着些微的笑痕:“他们说得没错,我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事实。”随即温温浅浅的陈述道:“至于你,你现在可以走了,带着你手上的戒指,去和那个男人过日子去。等到你们登记注册的那一天,所有人都会收到那段视频,那是我对你们结婚的祝福。”
他停下手指,危险的黑眸一面漫不经心的欣赏着她身体的不断战栗,一面又用唇片轻吻着她的?尖,吐出的声音笼罩着她所有的气息,如一面网牢牢的控制着她所有的情绪:“当然了,这中间得好几天时间,我还得重新登录我的账号把我存在icloud里面的视频给调出来……其实想起来挺麻烦的,如果你要是肯听话,这些事情都可以省下。不必做,你觉得呢?”
罗裳仰脸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般的男人,她内心的愤怒已经无以复加,双肩抑制不住的颤抖,她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这一刻——她恨他。
她恨不得冲上前撕咬他的皮肉,扒断他的骨头,抽出他的筋狠狠的扔到地上。
静等了足有五分钟,她泪流满面,唇瓣剧烈颤抖,依然一言不发。
宁爵西低笑着伸手摸摸她栗色长发,以一种不要命的温柔嗓音安抚道:“我要的东西一向非得到不可,做了我的女人你会发现我只会宠女人。裳裳,从现在起,我会保护好你和莫熙朗,我会视如已出,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罗裳绝望的闭上眼睛。在心里把这个男人骂了几万遍,现实却是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他掐中了她的要害,熙熙是她所有的一切,万一视频真的流出去,熙熙要怎么办?她颤抖的握住手指……她不敢拿熙熙去冒险。
就在刚刚,她想过干脆带着熙熙跟着莫瑞恩回法国,但是现在全球信息化,难不保宁爵西这个疯子会不会把视频发到法国的社交网站上去,到那时……她的熙熙怎么办?
熙熙还小,得接触社会,得去上学,她不能……毁了她的孩子。
又过了五分钟,罗裳吸了吸?子,低头抹掉脸上的泪,脸色仍然苍白如纸,抬头冷冷的看着他:“好,我答应你,但我希望你想清楚,就算我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是那个叫秋意浓的女人,你不要企图把我变成她,我是罗裳,我与她完全是两个人。”
他看着她,淡淡道:“我分得很清楚。”
分得清才有鬼,分得清他能无所不用其及的缠着她?罗裳心中又是一声冷笑,转而伸手推开他。
就在刚刚的五分钟时间内,她挣扎反复想了很多遍,抛开宁爵西不谈,就光说她和莫瑞恩之间的事情,她与他之间的爱真的没有了,是她太自私,接受他的求婚就是想给熙熙一个家,同时,这对于莫瑞恩来说是不公平的,她已经和宁爵西有了关系,这样做确实无耻。
莫瑞恩很好,是她不够好。
罗裳走到会议室门口,手刚拉开门,门外的身影赫然令她的心一沉,莫瑞恩,他……他怎么在外面。
“来得正好。”身后响起宁爵西冷冷淡淡的嗓音。
莫瑞恩走进来,蓝眸紧盯着宁爵西,却抓住正在脱戒指的罗裳的手腕,低低的叫着她的英文名:“windy,不要脱戒指。”
罗裳抬眼看着他:“……”
她估计他可能把刚才她和宁爵西的话听了不少,抿了下唇说:“对不起,莫瑞恩,我不能和你结婚。”
“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
罗裳心中既愧疚又不安,不自然的想要抽回手。
莫瑞恩的手扣得很紧,每一句话都如扣在她心上:“他有妻子,你真的甘心当他的情妇,被他玩弄吗?”
罗裳难堪的想找个地缝藏起来。
宁爵西冷冷的睨着他们,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低低的提醒:“我该走了,裳裳。”
在罗裳听来就是他在变相催促她赶紧把话说清楚。
她舔了舔唇,用力把手抽回来,扭开视线匆匆把脱下来的戒指塞到莫瑞恩的手里,“对不起……”
做完这些,她越过莫瑞恩赶紧跑了出去。
她没走出几步,听到会议室内一阵响声,她错愕中跑回去一看,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拳,已经打起来了。
罗裳头都大了,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乘秘书和助理们都没听到动静,她赶紧又跑进去把会议室的门关上,并上了锁。
“嗵”一声,有个身影摔到门后,吓了她一跳,她一看是莫瑞恩,他脸上挂着彩,?子在流血,整个下巴上有好几道血痕,鲜红的血液滴在白衬衫上,格外触目惊心。
她抽着气弯腰把沉重的他扶起来,咬牙切齿的对站在对面的男人道:“宁爵西,你住手!我已经把戒指还给他了,你还想怎么样?”
莫瑞恩吸着气用手背把脸上的?血抹掉,额头不断有冷汗冒出,她注意到他身上的白衬衫上有好几个杂乱的鞋印,一定是宁爵西踢的,可见他身上伤得不轻。
就算这样,莫瑞恩的手还是紧紧抓着罗裳的手腕,另一只手把掌心中牢牢攥着的戒指放到她手心:“别怕,windy,你不用委曲求全的当他的情妇,我带你回法国,到了那儿没人敢欺负你,包括他。”
宁爵西面无表情的看着眼神深情对视的二人,深眸里的冰与火跳的厉害,唇瓣泛起冷笑的弧度:“不错,有点男人样。”沉沉的视线落在罗裳身上:“你要不要跟他回法国?”
这个男人光是站在那里,就像一个无比阴险的魔鬼。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慌忙把戒指还给莫瑞恩,她对他的畏惧和恨已经到了骨子里,终有一天,她会讨回来。
宁爵西见此,长腿向他们迈了一步:“过来!”
罗裳脑子很乱,她怕他再对莫瑞恩动手,莫瑞恩平常虽然有健身,但他喜静不喜动,而宁爵西不同,他一身贲张的肌肉,一看就是不光运动,还练了一手,加上他就是个疯子,做事完全不安章法来,发起狠来简直令人无法招架。
“罗裳,是你逼我动手的。”随着一阵冷风擦过她的身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一米八几,身材并不瘦的莫瑞恩整个像个麻袋一样被重重砸在一米外的地上。
莫瑞恩大概也是怒不可遏,居然强忍住了,只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却在疼痛中不断的挣扎着。
罗裳内疚极了,她醒来后莫瑞恩对她不错,她不肯让他碰,他就真的不碰,一直尊重她,保持距离,可以说他对他真的很好,与眼前这个完全就是个野蛮人的宁爵西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宁爵西的这一记过肩摔,干净、利落,一点没费什么劲,他周身散发着一股股阴戾的煞气,迈着长腿过来又要莫瑞恩身上踢。
陡然,他腰上被一道不大不小的力气抱住了,是罗裳在关键时刻缠住了他。
“罗裳,松开手。”他停住了,侧头说。
“不要!宁爵西,不要再打了!”罗裳怎么敢放手。
“这是男人间的事,必须用男人自己的办法解决。”宁爵西冷冷的说着,抬起下巴向莫瑞恩挑了挑。
罗裳听这口气好象是莫瑞恩先动的手,而他又大有非要打过瘾的架式,不由的她眼中急出了泪意。宁爵西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把莫瑞恩再伤了怎么办,莫瑞恩再怎么说也是熙熙的爸爸,要是有个什么伤残,要她以后拿什么脸去面对熙熙?
她的眼泪更刺激了男人的妒意,宁爵西拳头攥得咯咯响,咬牙把她的脸抬起来,暗哑而讽刺的笑着:“就他这种几拳就打倒的怂样,你觉得他能保护你们母子吗?嗯?”
罗裳的下颚骨被捏的生疼,不断的啜泣着,同时怒道:“我已经跟他说清楚,我跟你走!如果你觉得不解气,你打我吧。”
“我从不打女人。”宁爵西大手把她拉起来,推到一旁:“更何况是我的女人。”
眼看他又要向莫瑞恩走去,而莫瑞恩一直在企图爬起来,实在力不从心,挣扎了好几次又摔倒在地。
罗裳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把心一横,冲动之下拦到宁爵西面前,踮起脚尖,对着他的脸就亲上去。
无巧不巧就亲上了他的薄唇,她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喃喃的说了句:“以后我会乖乖的,让你想亲就亲。”随即嫩白的手臂缠上他的肩,更用力的吻了下去。
宁爵西像点穴一样一动不动,任她毫无章法的亲着。
罗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亲了多久,亲到最后她感觉两只脚尖踮的发麻,快要站不住了,正要离开,一瞬间腰上一紧,她柔软纤细的腰肢瞬间落入霸道的大掌中。
两人旁若无人的热吻起来。
会议室非常安静,她快窒息了才推开他,双手无意识的攀在他胸口大口大口喘息。
她看了一眼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他眸中一片柔软,像窗外火热的太阳,灼热无比。
她眼神躲闪,摸了下自己发烫的脸蛋,不可否认,她刚才好象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至于说了什么,她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情急之下说的话。
宁爵西一双眸中闪着若隐若现的光点,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罗裳只知道这个男人终于从暴躁到安静了,转头去看莫瑞恩,发现他早已不见踪影。
他……什么时候走的?
罗裳感觉尴尬得要命,眼神看向别处,刚好看到地上躺着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她走过去,弯腰捡起来,还没有其它动作,另一只手更快的抢过去,转而扔进了垃圾桶。
她蹙了下眉,但没说什么。
罗裳的肩膀被人扳回去,对上男人一双深沉如海的眸。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就用这样一双复杂难辨的眼神看着她,手掌的力道捏的她骨头生疼,他看得那么专注,那么仔细,从迷惘从惊喜,从惊喜又到不知名的浓烈杀气,所有的一切都在转瞬之间。
等到她回过神来,他已经猛然推开她,大步离开。
一切太快,快得她莫名其妙。
他又发什么神经?
被这么一通折腾,罗裳揉着发疼的肩膀,回到办公室瘫进转椅里,整个筋疲力尽。
用撑着头,听到方菱敲门进来:“罗总。”
罗裳恍惚的抬起头,有气无力的问:“他走了吗?”
方菱一脸茫然:“莫先生吗?我没看到他离开,我只看到了宁总进电梯。”
事到如今,罗裳没脸见莫瑞恩,把手从额头上放下来后,把手上的文件一推:“我不舒服,要下班了,还有没有什么紧急的文件要签?”
方菱马上把手上的文件夹递上来,罗裳勉强打起精神看完,签了字,交还给方菱,人也跟着站起来。
摇摇晃晃,差点又坐下去。
方菱见了担忧的问:“罗总,您要不要紧?”
“我没事。”罗裳摇头,收拾完东西离开时想起了什么:“对了,会议室的垃圾桶内有枚戒指,你替我捡起来,寄到这个地方。”
她用笔在纸上写下莫瑞恩在法国的地址。
方菱一向嘴紧,看了地址之后谨慎的点头。
罗裳的车在公寓楼下停车位上停了好一会,她不知道此时上楼会不会遇到莫瑞恩,遇到了又要说什么。
在车里呆坐了一个小时,她才硬着头皮推开车门下去。
进了家门,里面一室冷清,餐桌上摆着刚炒好的两样菜,厨房里传来菜下锅时的咝啦声音,她放下皮包,换上鞋,厨房内保姆伸出头,欲言又止:“罗小姐你回来了。”
罗裳笑了下:“嗯。”
保姆想了想说:“莫先生走了。”
“我知道了。”罗裳点了下头,看了眼莫熙朗的房间:“熙熙呢?”
“熙熙他……”保姆叹了口气说:“莫先生走后,熙熙一直闷闷不乐。”
罗裳听了心中钝痛,轻手轻脚推开了莫熙朗的门,小家伙独处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毯上玩玩具,秀气的小脸蛋绷得紧紧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