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
当她自己一个人躺在古堡那张充满爱意的大床上难过的时候,原来他不是在别人的床上,而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病魔的痛苦。
好恨他,真的好恨他。说好的,有事情一起解决,不许隐瞒,不许欺骗。可他怎么能呢,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她走的时候最后一次问他,“祈爵,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事情,你告诉我。”
“没有,楚可昕,我不爱你就那么简单。”
“真的么?”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是怎么?我们又不是在演电视剧,没有那么多狗血的桥段的。”
楚可昕捂着嘴,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下来。
所以,早早得让呱呱和她学习集团的事情。所以,将遗嘱也立好了,财产全部分配了。
所以最后一步是签下协议书,逼着她离开。
祈爵,你好狠的心,真的好狠。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你死了我就陪着你死
楚可昕没和祈爵说过,顾蓝卿跳楼的那一天,她难得盘起了精致的长发。穿了一身她身前最喜欢的裙子,纯白色的,就好像是一片白色的云朵。她那一天的心情很好,早起的时候,给了她一个早安吻,还给她和楚天南做了金黄色的煎蛋。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要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楚可昕闭上眼睛,还能想起一天煎鸡蛋的味道,浓郁又飘香。
可最后,她只记得顾蓝卿从上面往上跳跃的样子,就像是一种彻底的解脱。
风扬起她白色的裙子,仿佛和天化作一个色调。
“啪”那巨大的声音里,人变成了一团,僵硬地,冰冷的,周遭漫出红色的曼陀罗花,妖娆的,绝望的。
耳朵里嗡嗡作响,千万只虫子在呐喊,她有些晕,甚至想呕吐。
急救室上的灯红闪红闪,心跳快得就要跑出来。
祈爵,你说过,不会再欺骗,可你骗了我。
你说过要陪着我,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棵这一段路才开始走,你就要松开了。
如果,你敢违背承诺,从这个世界离开。
那么,别指望我能好好的幸福,一辈子的痛苦,谁不会!你想走的安安心心,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满意!
楚可昕泪流满面,全身充斥着无力感。
“甜心,你怎么过来了?没有上飞机么?”祈沪看到几欲摔倒的楚可昕,忙走过来扶住她。
楚可昕望着手术室,有一种阴阳相隔的错觉。人像是被扔进了冰窖里一样,泪眼婆娑,望着祈沪的眼睛里都带着点恨意,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祈沪满脸疲惫,“他用心良苦,你别恨。”
楚可昕咬着牙,“我怎么做得到?他从来都不问问我,自私地安排好了一切。”她痛不欲生,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二哥,上次见面,你知道他和说什么么?他说,阿昕,我祝你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一脚跨出茶馆,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我只想说,我的幸福都在你的手里,你让我去哪里找幸福。”
祈沪心情沉重,“阿昕。”
楚可昕将脸靠在冰冷的墙壁,“若是没有他,什么都不叫幸福。可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傻子一样的做安排,我和孩子这一辈子都不会感激他,只会越发厌恶这个自私的人。”
紧闭的房门打开,出来的却是老教授,他的面色疲惫极了,拿到祈沪手上的又是一张病危书。
这是楚可昕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全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
“二哥,这是要做什么?”她的心都要跳到喉咙里。
老教授看到楚可昕站在手术室门口有点惊讶,随机立即和她解释,“祈少的病以及非常糟糕了,每一次手术都是一次生死磨难,赶紧签字吧!”
楚可昕看到祈沪签字,她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字写了之后祈爵很有可能就会消失不见。
老教授深吸了口气,“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即便这次能抢救过来,他的病也已经拖不下去了。你们还是给他寻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让他过段舒心的日子,也许说不准能出现奇迹。”
楚可昕心里存着侥幸,赶紧醒过来吧,醒过来吧。
“但是他如今都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这是最可怕的。已经到了一心求死的地步了。”
楚可昕脑子里不断回放起她和祈爵认识到如今以来,那人那张张扬肆意的脸,痞子一样的行径,做什么事情都嚣张的要死。
她单手扶着墙面,只听到呱呱在旁边惊呼了一声,“妈咪。”她转过头,视线有点模糊,鼻子有一股温热的东西留下来。她伸手一擦,竟是鼻血。
祈沪将她拉到位子上,“阿昕,你别这样。爵他很坚强,这样的病危单子我已经收到了好几张,他每一次都熬过来了。”
楚可昕紧抿着唇,好几张病危通知书,她无力的想要晕死过去。却还记得老教授说的那句话,“他没有求生的欲望。”
楚可昕手里拿着呱呱塞到她手上的手帕,捂着自己的鼻子,艰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说,“他不是没求生意志么?你让我进去,我给他。”
“你这个样子进去是去添乱。”
“让我进去吧!”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她拉住老教授的衣服,“让我进去。”
老教授点了点头,安排人给她穿上无菌服。
祈爵躺在抢救室里,带着呼吸机,人已经没有意识,他那一头漆黑的短发如今一根都不剩下,全被剃得光光的了。
“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薄唇紧紧地抿着,即便问,那个人也无法回答。
医生正在紧张的抢救,身边的仪器发出“滴滴滴”地声音。身边的一个医生叹息了一口气,脸色分外的阴沉。
只听,一个护士在旁边惊呼,“病人的血压41,心跳39!”
“祈爵!祈爵!你不能这样!”
“快把家属带走,电击准备!”
几个人过来拉扯楚可昕,他嘶喊出声,“不要——别拖我!”
“爵,你不要走!我发誓,今天你走了,那下一秒,我就自杀,孩子全部给二哥照顾,我就跟着你去!”
床上的人双目紧闭,没有一丝反应。
“再加大!叫她出去!”
楚可昕咬着自己的唇,鼻子里的血和口腔中的血全部漫溢出来。她张了张嘴,“祈爵,我说到做到!”
护士声音有些惊讶,“有反应!有反应了!病人好像有求生欲了!”
眼中骤然一痛,楚可昕用力撕扯将她困住的一双手,“放开我,放开我!”
那身后的人一下子松开了她,她扑倒床前,不顾一切地喊着,“祈爵,你这个骗子。我买好了安眠药,也买好了刀片。你要用这种方式逼我离开,我偏不。我会躺进浴缸,割破手腕,血流透了我就去找你。你试试看吧,你就试着闭上你的眼睛永远别醒过来!”
她泪眼朦胧地说完这一句话,医生都震惊了。
有护士在身后安慰她,“病人已经有求生欲了,快起来吧,你鼻子里的血去止一止。”
楚可昕站起身来,脚步却不肯离开,眼睛还死死地盯着手术台。
“剩下的交给医生吧,一定能抢救过来的,我们不要再这里打扰。”护士用力拉着她,将她往外面带,“走吧!”
楚可昕踉跄地被带出来,只见走廊上,又多了一个人,一脸着急的萨琳娜也站在抢救室的门口。
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楚可昕经过祈爵身侧的时候,迎面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到楚可昕的脸上,泛起五个五指印触目惊心。
“萨琳娜!你做什么?”祈沪猛地将楚可昕拉到自己的身边。
萨琳娜情绪难以控制,也处在崩溃的边缘,她猛地推开祈沪,用手指指着楚可昕,“我代替爵教训她怎么了?”她脸色一样不好,大不走到楚可昕面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爵好的时候,也不见得你多关心他,几次三番进医院也是因为你!现在你进去做什么,你还害他害的不够惨么?要不是你当初让他动手术,他手术失败了,也许他现在还不至于恶化的那么厉害,这些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远处阴霾,隐约雷鸣,挥之不去冰冷的风雨。楚可昕喉中轻滚,眼泪止不住往下落,她就像是一个木讷的人,随意被萨琳娜拉扯着,她也不反抗。已经被连番的打击折磨的精疲力尽。
“楚可昕,你自己去看看你的人生,你妈跳楼,你爸被杀,你妹妹被车撞死,你儿子经历自闭症。你说你的人生是不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就像是一个灾星一样,把所有的人都害惨了。你怎么自己不去死呢!求你别再来祸害人了行么!”萨琳娜恨恨地盯着楚可昕,两只手扯着她的肩膀来回晃。
“别胡说八道!”祈沪打断萨琳娜的话,“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把手松开!”
楚可昕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们说的话她都听不见,只觉得自己也快死了一样。
萨琳娜索性豁了出去,“新闻都说了我们要结婚的消息了还能有假。等这次爵脱离危险了,我就立马和他登记结婚,我会是他真正的妻子。而楚小姐。我现在以祈爵未婚妻的身份,命令你立即离开!”
楚可昕猛地抬起头,阴沉的脸色竟与先前截然不同,她让祈沪让开,站到萨琳娜面前,脚几乎都要擦上她的,“一,你们为什么能结婚,你自己心里清楚,祈爵能允你婚姻不过也是因为想要逼着我离开吧。二,我确实签署了离婚协议,但我告诉你,祈爵还没有签呢,那离婚协议到现在也没有下来,我和他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夫妻。我现在代表我丈夫感谢你在他生病的日子里不眠不休的照顾他那么久,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只是现在请你离开,我们一家人想要安静地在这里等待。”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你走了,我也好好的
转眼间,身份关系就互调了。楚可昕签字了离婚协议,那证件也早就下来了。但是她想要赌一赌,赌萨琳娜不知情。不再拥有陪伴在祈爵身边的资格是她不是自己。
萨琳娜想都不想的拒绝,“你没资格,没资格让我走!”她拉着祈沪的手臂,“二哥,如今知道爵病危了她就匆匆赶回来,她到底是藏着什么样子的心思,难道你还看不明白么?她是别有目的的!而且,我知道的,爵和她已经离婚了。”
“你有证据吗?离婚证你见过么?要是没有你凭什么说我们离婚了。我们感情好的很,不牢你费心了希尔顿小姐。”她视线对上萨琳娜,也没见得剑拔弩张,但她态度强硬,就是要将她赶走。
“二哥,你来说,要让我走么?你说,你也是听到爵的意思的。爵说过了,这最后一段路要让我陪着他的,她算什么东西?”萨琳娜因为气愤脸色通红,用力推了一把楚可昕。
楚可昕太阳穴突突突地往外跳,她眼睛时刻关注着红色的灯,“二哥,让她走啊。”她没空和萨琳娜争执,如今祈爵待在里面,谁都没有他重要。
祈沪偏过头,“你先回去吧。”他也无暇顾及萨琳娜的心境是怎么样的,楚可昕刚进去了一趟,人已经疲惫都不行,再吵下去,迟早倒下。
祈沪的一句话将她推开的远远的。萨琳娜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了下去。“你们,你们这样不怕祈爵起来找你们麻烦么?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才是他的妻子,我才是!”
楚可昕冷笑一声,“若是祈爵如今还好好的待在这里,你觉得还轮得到你来说话么?”楚可昕痛不欲生,“你给我走吧!”
祈沪叫来几个人,将萨琳娜半拖半拉的带了出去。
楚可昕累得几乎走不动路,直接就坐在了背后的长椅子上。
她当初几次三番对祈爵说,要是再有这样的欺骗,那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再理他。
可他如今直挺挺地躺在里面,任凭管子插满了全身,一点都动弹不得,连说话都不听不见了。她如何走的了。原来,再多的狠话放下来,都没有用,感情与生死什么时候都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
“手术的几率很低,低到几乎连我看来都把握不住那个机会。上一次眼疾,其实就是血块压住了视网膜神经。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悲观,他也很积极地面对。可惜,手术失败了,那样的几率我们抓不住。”
楚可昕垂下头,有一种深深的无助感流淌在心间。
“那次手术不是说是成功的么?”
祈沪潭低深幽,“他和我说,他怕极了看到你那种眼神,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他想,要是你知道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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