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算我求你,现在你二叔别说见你,就是听听你的名字都得大喘气!有哮喘,有哮喘行不行!”
卓可妍指着大门外,皱着眉对琳琅说,“走,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眼看着琳琅眼眶红了,程嘉善走上去扶着肩头,平静道,“走吧。镑”
琳琅不说话,也不走,程嘉善声音稍微大了点,“怎么回事,你没有自尊的吗?”
嘉好看了一眼顾佑礼,正好顾佑礼也看了她栩。
嘉好跟他使眼色,佑礼咳咳两声,走过来扶着他母亲,“行了,我们进去。”
“我得看着她走!”
“她马上就走,就走!”
好不容易佑礼哄着他母亲进去了,嘉好才走到琳琅和二哥面前,想了好久才开口,“琳琅,不然就先回去吧,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佑礼他妈妈也有病,这样僵持不下,再弄得她也进医院就麻烦了。”
琳琅在程嘉善身前,一直没吱声,此时眼泪已经落下来了。她背对着嘉好,嘉好也知道她在哭。
嘉好对程嘉善说,“二哥,你也别怪我婆婆,她说话是难听,可我公公变成现在这样……”
程嘉善轻轻点了下头,“理解。”
送夫妻二人上车,待那车子开走,嘉好才转身回屋。
佑礼跟婆婆坐在客厅里,嘉好进去时离得远,没听清佑礼在跟他母亲说什么,不过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哄她。
嘉好走过去,看了看坐在轮椅里的公公,然后走到婆婆跟前坐下,“妈,不要生气了,琳琅也是好心。”
“她好心!”
卓可妍指着门外,就好像琳琅还在外面没走一样,生起气来太阳穴青筋鼓鼓,“她好心就不会把你公公气成这样了,她好心就不会为了争那点财产跟你公公勾心斗角!”
“……”
嘉好有点无语,这明明就是公公要跟人家琳琅争他们家家产,怎么就变成琳琅争呢?
嘉好叹口气,打算起身去给公公做药膳了,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坐着听婆婆絮叨,谁知道,婆婆张口就说,“那以后,我们家,和琳琅家再也不是一家人,这样的亲戚咱们不认也罢。”
琳琅是嘉好的嫂子,嘉好也清楚她的为人,所以卓可妍这样一番话在嘉好听来很恼火。
她倒也不至于要顶撞婆婆,但是该为琳琅说的话没有说的话,她憋在心里难受。
“妈,您这样说,琳琅知道一定会很难过的。”
卓可妍冷冷的瞪着嘉好,“她会难过,你公公现在连句正常的话都说不了,咱们家谁不难过?佑礼不难过?爱媛不难过?你……哦我想起来了,琳琅是你嫂子,你当然会帮她说话,我怎么就忘了呢!”
“妈!”
听着她越说越离谱,佑礼坐不住了,皱着眉心压低了声音,“都别说了,自家人在这里争执有意思吗?”
“佑礼你看清楚了,你媳妇儿这是吃里扒外!”
“……”
嘉好欲言又止,无奈叹气,她什么话都不想说了,饭也不想做了,说了句“我先回房上个洗手间”,就这么转身上楼了。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生生给憋回去了。
和佑礼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可不愿意遇点事情就跟他妈大吵大闹,不过说实话,平时看着挺讲道理一老太太,怎么关键时刻就这么拧巴!
嘉好回房后就倒在床上,想歇会儿,感觉跟佑礼他妈朝夕相处简直就是随时随地身处战场,可得当心着点儿,一不小心就死无全尸。
嘉好有些郁闷。
本身她身边女性朋友就少,以前最交心的雪儿现在她不愿太多接触,有时候连说个心事的人都没有。
她在床上滚了一圈,拿起手机打给大姐。
“上次不跟你说了吗,这事儿就怨不了人家琳琅……有句话叫什么呢,贪心不足蛇吞象,佑礼他爸已经很有钱了还惦记人琳琅家的财产……我身边没人,佑礼没在这儿,他要在这儿我说这话他不跟我急么……就是觉得我婆婆那人有时候就挺不可理喻的……大姐,要不是他爸爸病了,我才不愿意来他们家住呢,我和佑礼在外面自己的房子多好啊……”
程嘉言在那头幸灾乐祸的,一边啃苹果,一边笑说,“谢天谢地,我可逃了郭燕声他妈,现在我们俩在外面自己带孩子,跟他妈能不打照面就尽量不打照面,那老太太别提多麻烦了!”
嘉好趴在床上瘪嘴,“你就眼红我吧。”
大姐问,“那琳琅和你二哥走了吗?”
“走了啊,完全是被我婆婆轰走的。真的,我觉得这样真不好,好歹也是一家人,好歹也是亲戚,琳琅又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琳琅从小妈妈走得早,对她好的人,她都挺在乎的,谁
知道现在变成这样,想想也知道琳琅心里有多难受了。”
“不说我说她啊,这个时候要是我就能有多远躲多远,尽量先别见面吧,那什么,琳琅她爹不是又回公司了?这时候去人家家里,还以为是去显摆的!”
“琳琅可不是这种人。”
嘉好叹了叹气,“关键是,现在佑礼那死人,好像跟他妈一伙的,也不怎么待见琳琅,他怎么那么不回想,要不是他爸对不起人琳琅在先,琳琅会做后面那些事么……”
此时对面有孩子在哭,嘉好问,“是宝宝哭了吗?他怎么了?”
“哦他要喝奶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回头我再打给阿善问问,先这样吧。”
程嘉言挂了电话,心说,阿善那人就算问他估计也不会跟她讲太多吧。
喂奶的时候郭燕声从外面探个脑袋进来,“咦,刚才不是听着在哭吗?”
程嘉言看他,“喂着奶不就不哭了吗……你不是在楼下见客人吗,怎么上来啦?”
“突然想起孩子百日宴的时间就快到了,得提前订酒店啊,你有什么主意?”
程嘉言想了想,好一阵,她说,“找个度假村好了,正好大家还可以在山上住几天。”
郭燕声笑着比了个OK,“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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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好趴在枕头上玩手机,就是不想下楼去。
半小时后佑礼回屋来,一听见开门声,嘉好就赶紧扔了手机装睡。
佑礼走过去,从床上拿起她的手机,还是热乎的。
佑礼笑,在她紧实圆-润的臀上拍了一掌,“别装了,刚刚还在玩手机。”
嘉好睁开眼,缓缓转过身来。
“不是上洗手间吗,怎么上这么久?”
“拉肚子。”
“哦,拉肚子。”
佑礼点点头,起身,“我下去给你哪点药上来。”
“别呀。”
嘉好拉住他,把他拉下来坐好,她自己也坐起来,“就是不想理你妈了,越说越过分,听不下去。”
“嗯。”他又点头。
顿了顿,嘉好问他,“你是不是真的很责怪琳琅?”
他眨了眨眼睛,道,“也没有怪她,但是,就是有点无话可说。”
“那比怪她还严重。”
佑礼跟琳琅从小感情就好,宛若亲兄妹,他跟她之间得有多严重的隔阂,才会导致无话可说……
嘉好抱住他,哄着他,“别这样,男人要大气,如果连你都这样了,那你妈以后跟琳琅就更不可能讲和了。”
“嗯,知道。”
“不说别的,看在我二哥的面子上,你们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呐。”
“好了,不知道你过会儿还会把谁拉出来。”
“毛-主-席。”
“哈哈哈。”
佑礼大笑了几声,托着嘉好的下巴,倾过身去吻了她,“下星期我就得回去工作了,辛苦你,在家好好照顾爸爸。”
嘉好色色的扯他衬衫下摆,手钻进他的裤子里去,“先给劳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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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善把车子开到外面,在路上停下来。
琳琅一直低着头在哭,怎么劝都没用,头一回,程嘉善觉得自己也是比较无能的,至少,在劝女人这方面是一点方法都没有。
“哭不能解决问题,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永远处在被动的位置,知道吗?”
程嘉善下了车去,走到琳琅这头拉开了车门,“下来,下来透个气。”
他指着对面的湖光山色,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这里环境不错,有机会的话看看有什么好项目可以投资。”
琳琅哑着嗓音瞪他,“我心里很难受,你还在想着做生意!”
程嘉善笑了几声,将她脸上的眼泪擦了去,“嗯,能说话了,就说明没事了。”
“有事。”
“哪儿有事?”
“哪儿都有事!”
琳琅靠在他的怀里,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又开始哭,程嘉善搂着她娇小的身躯,咳咳两声,“你这样贴着我,我会有反应。”
琳琅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你混蛋!”
“骂得好。”
“你不要脸!”
“嗯,是。”
琳琅狠狠推了他一下,他没站稳,眼看就要往后跌倒,琳琅赶紧拉住了他,“你小心点!”
两人再次抱在一起。
郊区人烟稀少,
除了偶尔路过的车辆,几乎无人经过,琳琅可以肆无忌惮的抱着她的男人。
“小时候二婶对我很好的,每次出国旅行,只要给爱媛买了礼物,也一定会给我买一模一样的,还说,不能厚此薄彼。”
“但后来,十六岁的时候我回家,二婶跟那些亲戚一样,不喜欢飞扬,觉得飞扬霸道,觉得飞扬会欺负我,给我买什么,都是悄悄的买给我。”
“现在我才知道,有时候飞扬不喜欢我,也许就是因为别人太喜欢我,换做任何人,大概都不会平衡。”
“二婶和二叔都是很好的人,我妈妈走得早,他们几乎把我当亲生的,要不是我非要跟我妈一起去苏州,在飞扬跟她母亲一起到顾家时,二婶甚至还说要我搬去他们家住。”
“所以现在二叔这样,二婶怪我,不认我,不跟我亲,我也知道,二婶是失望了,她一定觉得我是个白眼狼,一定觉得以前白疼我了。”
琳琅抱着程嘉善哭得很伤心,程嘉善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是真的不会处理这些事情。
他只是叹气,明明是一家人,弄成现在这般田地,除了尴尬,还真是伤人心。
琳琅问他,“你说,以后我还能去二叔家吗?佑礼他还会理我吗?”
程嘉善偏着脑袋看她,一点一点擦掉她眼睛下方的泪痕,叹气,“想这么多做什么,不理你?除非佑礼脑子有问题,好吧?”
☆、182 我想问问你,程总他今晚有应酬吗
清晨,嘉好在厨房做早餐的时候,卓可妍下楼来了。
嘉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婆婆今天穿得可洋气了,样套装,高跟鞋,还化了淡妆。
自从佑礼他爸生病,嘉好可是好久没见她这么打扮自己了,看着婆婆五六十岁还能这样貌美,嘉好几乎能想象得到她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妈,我做小馄饨。”
嘉好放下手里的勺子,笑眯眯的走到卓可妍面前,态度温和,十分有礼貌镑。
卓可妍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看了看她,“不吃了,临时有点事要出去。”
“哦,好。栩”
“佑礼不是十点钟的航班吗?你一会儿早点叫他。”
卓可妍临走时没忘了提醒嘉好,生怕儿子上班迟到了。
嘉好送婆婆到门口,看她上车,看司机给她关好车门,等车子开走了,这才回身,去叫佑礼起床。
公公早上这顿药一般是在早餐后吃的,嘉好打算先叫佑礼起床了,再把公公推下楼来。
公公生病后,一楼和二楼之间按了个电梯,平时公公下楼也是很方便的。
“你起床了,不是九点钟就要到公司吗?”
嘉好跪在床上,又是掀被子又是拉耳朵的,佑礼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完全不理她。
佑礼是起床困难专业户,从小就养成的坏习惯,嘉好都不知道以前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怎么起床的!
“你快点起来啊,信不信我拿凉水浇你!”
“你浇啊,要谋杀亲夫你有种就浇啊!”
“……”
真是个无赖。
嘉好盯着已经坐起来了的佑礼,把他要穿的白色贴身汗衫仍在他面前,“你妈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道是不是嫌弃我做的早餐不好吃,要出去开小灶。”
每次听嘉好开这种玩笑,佑礼就忍不住笑。
他往头上套上了汗衫,睡眼惺忪的看着嘉好,“你这样老拿自己婆婆开玩笑,会遭天谴的。”
“无所谓啊。”嘉好说。
“天打五雷轰。”
“你咒自己媳妇儿,想守寡么?”
佑礼听完哈哈大笑,从床上下来,一边去浴室洗漱,“行了,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