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玉刚出去,只几秒钟的功夫,楚宋就推门进来了。
“嘻嘻,沙组长找我啊?是不是要吃饭?”楚宋就像一只小兔子,走两步跳一下,来到我面前,可爱之极地望着我,还皱着小鼻子。
“楚宋,你先坐!”我用下巴指了一下刚下周大玉坐的位置。
“什么事啊?”楚宋这时才发现我表情很严肃,她奇怪地依言坐下来问我。
“放大假这段时间,我有一件事要你办!”我随手把烟蒂弹飞。
“什么事要我办?哦,对不起,咳!”楚宋也像周大玉那样,笔直地站起来,向我敬个礼,“请沙组长指示。”警局内部就是这样,基本地礼节是不能少的。
“你坐下来,别跟我玩条子这一套!”我似乎有点累了,就倚向后面,还把两只脚搭在桌子上。
“条子?”楚宋当场就迷糊了,她不懂我为什么这么称呼自己的职业。
“楚宋,我要给我盯住陶海法,只要他有什么动作,马上通知我。”我的声音突然变得幽幽的,像是在说什么阴谋。
“哦,我知道。我一个人盯吗?”楚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点了点头反问我。
“对,你一个人盯!”
“啊?我自己恐怕……”盯陶海法这种人,楚宋觉得好像不是一个人能做到地。
“我相信你有办法,你也得有这份自信才行!”这时,我连表情都古怪起来。
“可是……”
“没什么可是,没困难要做,有困难也要做!你出去吧!”我已经不给楚宋抗议的机会,挥挥手要她出去。
“好吧,我尽力吧!”楚宋苦着小粉脸,转身出去了。
“你办不到,你身边有能办到的,嘿嘿!”看着楚宋的背景,我鬼笑着自言自语。
楚宋走了,最后一个进来听批示的就是刘穿虹了。刘穿虹还是那么有气质,抬头挺胸地走进来,走到我对面,给我敬了一个非常完美堪称教科书的警礼。
“请沙组长做工作指示。”刘穿虹的声音还很清脆。
“刘警官,我找你没什么大事。”我淡淡地一笑,还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你坐下来听我说!”
“哦…………”刘穿虹立刻就迷糊了,不懂我要说什么,还亲自给她倒水。不过也只能接过水,倩然坐下来。
“你坐院的这段日子,我没能经常去看望你,现在身体不要紧了吧?”我貌似很关心地问。
“谢谢沙组长的关心,我没什么事了。”刘穿虹感激地向我点点头。
“那就好。其实呢……”我在刘穿虹身边站着,两只手背在身后搓着,显得很为难。
“嗯?沙组长,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刘穿虹很奇怪。
“现在反黑组的前景很麻烦,有一些问题我解决不了!”我皱着眉,露出烦躁地表情。
“是什么问题呢?”一说到工作上地事,刘穿虹立刻就来精神了,她觉得我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她去做。
“唉!”我叹了口气,侧过脸望向刘穿虹,“现在西澳的本地黑社会势力萎缩,一些外面地黑社会组织觉得有机可乘,纷纷来到西澳要抢这块蛋糕!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什么?”刘穿虹闻言噌地一声站了起来,脸色很严肃,“这些黑社会的犯罪分子太放肆了,我们一定要从重打击。”
“嗯,你说得对!”我赞同地点点头,还拍一下她的肩膀,“但是这些黑社会都是外地的,我们怎么打击呢?”
“我不管他们是哪的,只要敢来西澳闹事,就见一个抓一个,绝对不能估息!”刘穿虹倒是很有劳模的精神。
“刘警官,你也是警校毕业的,在学校的时候也学过很多的案例和各地的经验,你有听说什么地方没有黑社会吗?”我突然转换了话题,正式地问刘穿虹,就像警校里的教官。
“哦,这个……”刘穿虹沉吟起来,说不出话了。
“黑社会是消灭不完的,而现在西澳的本地黑社会被我打击地彻底失去力量,这就给了一些外地的黑社会机会,他们会不断地来西澳占便宜。你抓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再抓再有,永远也抓不完,你想抓到什么时候?而且,我们抓人也要有证据,也就是说人家要闹事了,我们才能抓人,这就等于是马后炮,不断地补牢,不断地亡羊,这有意义吗?”我的声音悠长,语速也很慢,在给刘穿虹做启发。
“可是,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啊?哎呀,沙组长,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给组里放大假吧?”刘穿虹紧张了起来,再次站起身,直直地盯着我。
“当然不是。我给组里放大假,是因为不想组里的人影响我做事。”我微笑着晃晃头,成竹在胸的样子。
“你要做什么事?”刘穿虹也终于嗅到了一丝危机的味道。
“我不要治标,我要治本,从根本上解决外地黑社会入侵的问题!”说完,我绕过办公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治本?怎么治本?”刘穿虹皱起娥眉。
“我要让本地的黑社会强壮起来,让他们有强力对抗外敌。当西澳本地的黑社会恢复了力量后,外来的力量自然就进不来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啊?让本地黑社会强壮起来?你是……沙组长……”刘穿虹咀嚼了一遍我的话,立刻就意识到我要做的事,惊呼一声,“你……你……你想帮黑社会?”刘穿虹的眼睛都圆了,不可思议地瞪着我。
第一百六十一章 黑白峰会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我不是想帮黑社会!”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本地的黑社会的根在西澳,他们的命脉在我们的手里,非常容易控制。wWW;我只是把本地的黑社会当成工具,当成我们手里的武器,你明白吗?”
“可是,可是,这样是警匪勾结啊!”刘穿虹只觉得脑子短路,我今天对她说的话,她连想都不敢想。
“呵呵,我们清廉做事,一不贪污,二不收贿,怎么能叫警匪勾结呢!我告诉你,刘警官,我今天找你,就是要你跟着我一起去做这件事,我要给西澳的黑社会立法,让他们在我的手掌里生存!”我的话越说越冷,说到最后,已经是森然的感觉,这让刘穿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不行,这事我要去问我爸!”刘穿虹脸色苍白,脸上细汗密布,琢磨了一会儿,起身就向走。
“好,你去吧。你是为你爸爸才当的警察,也是为你爸爸才为西澳做事,更是为你爸爸才来这里反黑。什么西澳的繁荣,什么西澳的稳定,都是他妈的屁话!”我兴意阑珊,冷笑着对刘穿虹的背影说道。
刘穿虹的一只手立刻就僵在了我的办公室门把手上,她停住脚步,板着脸,心里不停地开始做斗争。我刚才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她的心里,让她想起了自己在警校里学到的操守。
我也不说话,我给刘穿虹这个考虑地时间。我相信她会做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答复。
时间在我的办公室里好像已经凝窒了,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两个人,像石化一般一动也不动。
“呼,好吧,你想怎么做?”刘穿虹终于松开门把手,咬牙走了回来。而在这时,她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已经被我攻破。
“你去准备一个会议室。最好僻静一点,另外,去枪房申请一把微冲,你留着用!”我笑了,老天爷还算对我不错,客观现实的天平已经向我开始倾斜。
反黑组都放了假了,只有我和刘穿虹还在忙碌。四处奔波,为自己的理想做准备。
我心里很得意,把总警监地女儿拉上这条贼船,万一出什么事,相信总警监也会有另一层顾虑;当然,我拉着刘穿虹和我一起做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不想总警监成天猜测着我做什么事,对我放心不下。现在他的女儿就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做事,有什么事他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也算我光明正大,心下无私。
在之后地几天里,全西澳各大场所,各地区,各个码头。只要有黑社会活动的地方,就会收到我的一张邀请函。这张邀请函我是以青龙堂主的名义发出的,我相信只要收要这封函的人就一定知道我的警局身份。
函里地大意就是要大哥大姐们聚在一起,我沙狞有话要说,希望都给个面子。
地点定在东湾角,时间定在本周六下午一点半。刘穿虹很有脑子,她找了一个东湾角的小学,这个小学很偏僻,而且没有什么学生,周六还放假。刘穿虹就借来了这个小学的一个小礼堂。
当然了。这种事是不可能不通知凌云的,而且凌云还是主角。我的计划一定要先让凌云乖乖听话才行。凌云要是带头闹事,那我就别指望别人能听我的。
在凌云,我一共递了五张函,分别致孙乔、蒋不乐、林有幽、小三和大辉。自从贵利高死后,大辉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就顺理成章暂时接下了白虎堂的工作,摇身一变,成了大哥级地人物。
函件是我亲笔写完后,刘穿虹托西澳一个很有效率的快速公司速出去的。函件刚撒出去,西澳这锅已经安静很久的水就立刻沸腾起来。所有收到函件的人都揣揣不安,猜不出我要搞什么鬼名堂,黑道里议论纷纷,沙狞这个已经在黑道大圈子里消失一段时候的名字,再次成为了热门话题。
星期二,晚上七点,西澳花影码头。
花影码头,与其说是一个码头,还不如说是一个景观点。位于西澳花影公园,这个公园曾经很受西澳市民地欢迎,只是后来有了更好的地方,这里就渐渐人迹冷淡了。而这个码头也成了专供各种游乐船只使用的码头,经常停靠着一些花花绿绿,或者卡通形状的游船。
我倚在码头的栏杆处,正在等人,等一个肯定要见我一面的人。
渐渐地,远处暗淡的天边开来一艘白色的游轮,这艘渡轮不算大,但看起来却很拉风。
游轮停在码头边上,并没有抛缆绳,从上面直接跳下来几条大汉。这几条大汉四处望了望,看到我在栏杆这里凭栏沉思,就挺着胸膛走过来,一直走到我的身边,也不说话,对着我向游艇那边一挥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收回自己地思绪,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几个大汉,一阵风吹来有点凉意,我紧紧自己地衣领,漫步向游艇走去。
在游艇上,孙乔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前低胸后露背裙子还开着很大地叉,这是她一贯的衣饰。只不过孙乔很注意,尽量不让自己露光。
孙乔坐在一张白色的桌前,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眼睛望向大海的海平线,表情索然。
我上船后,游艇就再次开动,向大海的远处行去。这时候,我知道,整条船上除了我和孙乔外,不会有任何人。那几个大汉没有跟我上船,尤其是几个本来负责驶船的人也在设定好船的行驶方向,并发动后下了船。
看到我出现在船上,孙乔放下酒杯,站起身向我微微一笑,走过来轻轻抱住了我。
“怎么这么有闲情,想着要出海?”我也搂着孙乔,两只手贴着她裸露光滑的背部上下摩梭着。
“嗯,好久没有出海玩了,就想着出来看看!”孙乔那轻轻细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也好,我也很久没出海了!”我搂着孙乔,走到桌边坐下来,孙乔就直接坐在我的腿上。
孙乔淡淡地笑着给我倒了一杯酒,又端到我眼前。
“又要玩什么?”孙乔很随意地问。
“什么玩什么?你想玩什么,我陪你!”我也没接酒,直接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就紧紧地搂着孙乔和她说话。
“我是问你,邀请函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孙乔从我怀里站起来,走到船弦那边,扶着围栏,看着越来越黑的大海。一阵海风吹来,撩动她的衣袂和长发,翩翩如仙子。
“没什么意思,我要拯救凌云,拯救西澳……也是拯救你!”我有点留恋地感受着怀中的余香,沉声回答孙乔。
“你认为凌云需要怎么拯救,你又认为我需要怎么拯救?”孙乔的语气变得有些幽怨,看着大海的深处,似乎有些痴了。
“现在西澳的情况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东升,红帮都来人了,而且我告诉你,山田组很有可能也来人了,三狼抢食,而凌云有什么,两个堂口没有精英带领,几乎是一盘散沙。小乔,其实西澳会怎么样,凌云会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说完,我看看桌上的酒杯,拿起来一饮而尽。
孙乔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只是在看海,夜里的海有夜里的风情。
“老大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我也只有你这一个女人,不管你怎么想,我也不管别人会怎么想,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也站起身,点起一支烟,也走到船弦那边,紧贴着孙乔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