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闹着玩的,把李春崇惹火了,程天鹤天大的本事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结合这次大祭时程天鹤的表现,我相信蔡炎所说的,程天鹤反骨杀老大这件事,即使不中,应该亦不远矣。程天鹤真够狠的,当初要不是蔡十五,他程天鹤还只是一个小混混;结果时间推到今天,程天鹤却亲手杀了蔡十五的儿子。要是蔡十五泉下有知,不知道是何感想。
不过这里面也有一件很奇怪地事,因为忌讳李春姬,所以程天鹤在蔡辛诚当上龙头后的几年中,迟迟未能轻举妄动,可后来为什么又敢动了呢?甚至还很有可能杀了李春姬。李春崇会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死了?如果他知道的话,又为什么不复仇呢?
当然。这些就是人家红帮和千谷团的家事了,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现在的情况就是。程天鹤杀了蔡辛诚,又拉着蔡炎挟天子以令诸侯,如蔡炎所想,当蔡炎失去了利用价值后,只是难逃一死。
“蔡炎,我问你,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是程天鹤杀了你爸爸?”我轻轻地把蔡炎拉过来,就让他坐在我身边。
“其实,我爸爸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不能管事了,红帮上下都听了程天鹤的!”蔡炎小小年纪,还叹了口气,眼神很悲哀。
“三个月前?”我皱了皱眉头,“你爸爸怎么了?”
“三个月前。我爸爸突然中风了,反正我是这么听大夫说地,爸爸只能躺在床上,连动都不能动,只能开口说话。那个时候,我天天都要去医院陪爸爸说话。平常的叔叔们都不管爸爸了,就知道去找程天鹤办事!”蔡炎地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那你爸爸临死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或者做过什么事?哦,你觉得特别一点的!”
“这个啊……”听到我的问题,蔡炎再次陷入思考,他在辛苦地回忆。
“没关系,你慢慢想,仔细想想。”我用言语安慰着蔡炎,希望能帮助他放松。
“我想不起来啊。没什么特别的啊!”半晌。蔡炎苦着脸对我说,“爸爸天天就是躺在床上。虽然能说话,但是话很少啊!狞哥,你认识我爸爸,你说他能有什么特别的事?”说着,蔡炎转过头,奇怪地反问我。
“啊?我认识你爸爸?”蔡炎的话让我一愣,我也不认识蔡辛诚啊,虽然见过两面,但是这谈不上认识,“蔡炎,谁告诉你,我认识你爸爸?”
“嗯?”被我这一问,蔡炎也愣了,“你不认识我爸爸?你不认识,那我爸爸半个多月前,为什么要找你?”
“你爸爸找我?你爸爸什么时候找过我?我不知道啊!”我脸上一片茫然。
“哎呀,狞哥,你再想想!”这下子,蔡炎慌了,他感觉现实与他想象中有差距,“如果不是我爸爸半个多月前找过你,今天我也不可能向你求助啊!我知道你和程天鹤是死对头,但是我求你帮忙,最大地原因也是因为我爸爸和你是好朋友啊!”
“你爸爸和我是好朋友?”我盯着蔡炎,我的眼神就好像蔡炎的脸上突然开了朵花一样,“蔡炎啊,这个时候我没必要寻你开心,事实上,我确实不认识你爸爸啊!没错,我是见过他两次,但是连话都没说过,更不用说是什么好朋友了!”
蔡炎本来小脸就煞白,这下已经要发青了,额头上的汗水哗哗地向下流。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干了一件蠢事。
“狞哥,我,你,其实……”
“你别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到小蔡炎突然这么失态,也能理解他。蔡炎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和他爸爸是故知,所以今天在祭堂才大胆向我求助,如果知道我和他爸爸什么关系都没有,那种心情,那种恐惧的预感,确实让这个孩子有点难以承担。
“我爸爸,他,他,在医院里躺着,什么,什么都干不了,帮派里,里的叔叔也都听程天鹤的了。这个时候,他,他,他要找你来台湾,如果不是和你交情莫逆,怎么可能会要你来帮忙呢!”蔡炎瞪着两只眼睛,结结巴巴地对我说。
听到蔡炎这么说,我心中开始有点明白了。这个蔡辛诚也是不甘心自己大权旁落,所以背地里也在想办法翻身,他曾经找过一个人来帮自己的忙,这个人就被蔡炎认为是我了。
“蔡炎,你怎么知道你爸爸找地人就是我呢?你亲耳听到的?”我盯着蔡炎的眼睛,郑重地问他。
“当然了,我虽然没听他叫你的名字,但是他让你从西澳马上来台湾,这个我无意中听到了。全西澳,我爸爸能认识谁啊?不是你,还能有谁啊?我知道孙玉骨已经死了……”
“蔡炎。”还没等蔡炎把话说完,我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同时也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你没有听到你爸爸提我地名字,只是听到你爸爸提到西澳对不对?”
“是啊!”我的反应把蔡炎吓坏了!
“明白了!”我猛地一把拍在自己的大腿上,事情发展到这时,我终于想通了很多事。
其实蔡炎还是年纪太小,即使他很早熟,但是也终究心思不够慎密,很多事他都是想当然。幸好他误打误撞地找到我,不然被人卖了,还得替人数钱呢!
蔡炎的父亲,也就是刚刚死的这个蔡辛诚在临死前,曾经打过一个电话,让西澳的一个人回台湾救他。蔡辛诚求的人肯定不是我,在西澳,蔡辛诚还认识谁呢?还能求谁呢?这毫无疑问,按照时间推断,蔡辛诚找的这个人就是,西澳地产大豪陶海法!
我再把刚才蔡炎说的事,和西澳发生的事在一起拼合一下,立刻很多事都浮出了水面。
三个月前,一向稳稳当当给红帮做摇钱树地陶海法接到红帮地指示,要他插手黑社会的事,打击凌云社,打击我。这事本来我一直不明白,这无异于杀鸡取卵,得不偿失。但是现我明白了,三个月前,蔡辛诚突然无故中风,红帮大权落在了程天鹤地手里,所以,陶海法接到的那个指示十有就是程天鹤下的。这样看来,指示中所说的,要陶海法全程听程天鹤的指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当然,可以想像到,程天鹤刚刚接到红帮的大权,也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所以才会兵行险招。
再后来,蔡辛诚不知道是傻呢,还是确实没想到呢,他打电话给陶海法,让陶海法回台湾支持自己的时候,程天鹤就在西澳,而且极有可能就在陶海法的身边。
就是这个电话,让程天鹤动了杀心,陶海法和蔡辛诚白白地丢了小命,真是天大的冤枉,运气背到家了。
至于为什么陶海法在临死前,还要把三亿美金汇回红帮,这件事我就难以猜测了。但无外乎两个原因,第一,陶海法是在程天鹤的逼迫下汇回的这笔资金,但是他没想到,程天鹤还是杀了自己;第二,陶海法也知道自己非死不可,这点钱他是在死前大彻大悟,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想起曾经蔡家对自己的好处,才又还给了红帮。只是苦了陶原藏,这个世家纨绔子弟,没有了钱做后盾,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唉……”我站了起来,背着手,看着天际的晚霞,长声一叹。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风里来雨里去,也许曾落拓街头,也许曾笑傲江湖,也许曾鲜衣怒马,也许曾哀鸣绝望,可到了最后,都化成一场虚无,淡漠如雪。
“狞哥…………”看到我这样,身后的小蔡炎茫然了。
“蔡炎!”我的目光仍然投向天际,嘴里却突然对蔡炎说,“说实话,现在在这个地方,我自身难保,能不能救你,我还真没有把握。更何况,我没有理由救你,在黑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感情。”
第一百九十七章 逃生
“啊……”蔡炎脸色顿时灰败,小身体晃了两晃,差点一屁股坐地上。wwW。
“但是,我却决定救你,我不但要救你,还要把你捧回红帮老大这个位置,把这个本来就是蔡家的东西还给你。”我转过身,脸上有一种傲意的笑容。
“真的?”蔡炎没想到我的话风转得如此之快,当下惊喜若狂,一把就扯住我的袖子。
“嗯,当然是真的,我沙狞说的每一个字,掉地下就是一个钉子。不过,我有条件,蔡炎,你要想好再回答我!如果你同意我的条件,从现在起我就开始执行我的诺言;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条件,我现在转头就走,就当从来没见过你。”说着话,我蹲下身子,神情变得严肃之极。
“没关系,什么条件都可以。狞哥,只要你能帮助蔡炎打回家业,几十几百几千个条件我都答应。”蔡炎还没听我说什么条件呢,就点头如捣蒜,现在的他,也确实没得选择,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本。
“蔡炎,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还得把我的条件说出来,你心中有数,将来有一天,你别说我以老欺小!”虽然蔡炎无所谓,但是我有所谓,这是我的原则。
“好,狞哥,你说!”蔡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第一,你当上红帮的龙头后,必须答应我,只要红帮还在蔡姓人手中一天,就永远不许侵犯西澳。打西澳任何的主意;第二,你们红帮地帐下现在有三亿美金是西澳人民的血汗,你当上龙头后,这笔钱必须给我汇回西澳。这一点我不管你怎么想,如果你想不通,就当是我的辛苦费也可以!”我的话说得非常慢,争取让每一个字都进入蔡炎的耳朵。让他能听清。
“没了?”这两个条件要是别人听了,非吓死不可。但是此时的蔡炎完全不当回事。
“嗯,就这两个条件,你同不同意?未来的红帮龙头!”我地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
“我,答,应!”蔡炎声断如铁,向把一只小手伸向了我,目光中满是坚毅的神情。
看着蔡炎煞有其事伸过来地手。我不觉轻笑,但是还是同样伸出自己的手,和他握在一起。一只大手一只小手,今天与明天,现在与将来,真得能决定一切吗?
“跟我走吧!”我再没有废话,拍拍蔡炎瘦弱的肩膀,转身向公园门口走去。
“狞哥。我们现在去哪里?”蔡炎一边小跑着跟上我,一边兴奋地问。
“想办法回西澳!”
“啊?回西澳啊……”蔡炎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感觉对我大失所望。
“当然了,在台北我们有什么?一没人二没家伙,你让我自己去单刀赴会,杀了程天鹤?”我有点好气又好笑。
“那回西澳能做什么啊?”
“回西澳就是我们的地头。最起码我们的安全就有保障了。保障了自身的安全,我们才能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反击!”
我和蔡炎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没多久,就靠近了公园的大门,从大门出去,就是台北地大街了。谁也不知道,在那里,有多大的危险可能等着我和蔡炎。
我搂着蔡炎掩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我自己抻头四下看了看,主要是观察一下有没有可疑的人。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冒冒失失地刚走出去。就被一颗子弹送进了地狱。
受我的影响,蔡炎也紧张起来。他把身体尽可能地缩在我身后,就像一只鹌鹑。
“蔡炎,你听着,我现在需要打一个电话,我们必须格外小心。对面有一个电话亭,我们的目标就是那里,你要跟紧我才行!”我观察了半天,才小声开口叮嘱蔡炎。
“我知道,狞哥,我会小心。只不过……”蔡炎倒是很痛快,但是说到最后又欲言又止。
“什么?”我下意识回头问他。
“狞哥,我有手机,你打电话非要去电话亭吗?”蔡炎很认真,不像开玩笑,接着就从身上掏出一个手机来。
我当时就一头的汗,妈地,这小王八蛋,有手机不早说,这时候拿出来玩我。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劈手抢下来,拿到眼前一看,蔡炎还挺聪明,事先就把手机关机了。他也知道,他这一失踪,被发现后,肯定电话会被打爆。
没心思去赞他,我当下就快速拨通西澳凌云社的电话,希望这时候孙乔已经安排好一切。
“喂,小乔!”
“沙狞,你怎么搞的,这都快四个小时了,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孙乔很少有的失态,电话刚通就焦急地对我说道。
“你别问了,我这边出了点状况。船安排了没有?我现在必须马上回西澳,越快越好!”我也很焦急。
“嗯,不过你来电话太晚了,那艘回来的船会准时六点从台北离开,现在都几点了?”
我心里一惊,急忙低头看表,现在是下午五点十分,离开船只剩下五十分钟。
“小乔,船在哪里开,快,要不来不及了!”
“在台北屋村的旧港码头!”孙乔回答地速度奇快。
“西澳见!”现在不是谈情的时候,当即我就挂了电话,然后回头望向自己身后的蔡炎。
“蔡炎,屋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