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因为红姐认罪态度良好,特准缓刑两个月后执行。
虽然缓刑两个月,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死刑,是钉在砧板上的事儿,不会有任何回旋余地了。
红姐,也没有任何上诉,她表示尊重法院判决。
其实这个结果算是常墨琛等人早就预料到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判决书下来时众人心里还是略微沉重。
而且徐子牧那天也没有出现,不知道有没有回到F市。
判决书下来的第二天,何箐箐去了监狱见了红姐一面。
其实她们两个人在宏泰酒店时就见过个别几面……
那时候,何箐箐觉得这个女人和徐子牧关系匪浅。
而红姐心里对何箐箐,也多少带着介意。
如今两个女人再次见面,隔着一层玻璃,通过电话,感觉很不同。
电话接起,红姐先开的口,说:“我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人居然是你!”
红姐也有几个月不曾见到徐子牧,她知道他可能会需要时间冷静,可没想到直到自己判决书下来,他也不曾露面。
他还有两个月的活头,其实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她不求生,可她想在死前能够见那个男人一面。
毕竟,那是她曾用心爱过的一个男人!
何箐箐看着红姐,这个女人,以前哪一次见到她不是光鲜亮丽,打扮的美艳无双,可是如今,她面色苍白,脸色憔悴,长而美丽的头发也被剪掉了。
让她看着,居然是有些难受的。
她薄唇动了动,说:“冷小姐……我希望你可以不要怪我的冒昧打扰,我只是,只是想找人说说话儿!”
红姐淡淡的笑:“正好,我也想找人说说话儿!”
何箐箐愣了下:“那……挺巧!”
红姐说:“知道吗?我在很早就知道你,几年前认识子牧时,就知道……虽然那时他说你是他弟弟的女友,可我觉得他对你的关心和照顾似乎不止如此,他伪装的很好,那股子放荡不羁的态度让我信以为真,以至于忽视了我作为女人的直觉,选择相信他……”
何箐箐闪了闪眼波,她知道红姐可能喜欢徐子牧,但被她这般说出来,多少还是震惊。
红姐的地位,她曾经不太了解,可现在已经知道,龙帮帮主,黑…道头目,这样一个呼风唤雨的女人,怎么会爱一个男人爱的如此卑微?
真的,她很震惊。
她说:“冷小姐,其实徐大哥他……他并不是坏人!”
红姐被逮捕的过程,警方不可能对外公布,而何箐箐了解的版本就是红姐挟持徐子牧企图逃走,后来被警方追回。
她以为红姐是恨徐子牧是卧底,因爱生恨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啊,他不是个坏人,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坏人,可我却是个彻彻底底的坏人,我和他,从头到尾都不是一路人……只是我自己不自知……罢了……”
红姐的眼圈红了,有湿润的液体从眼眶中溢出,可还未流下来她便伸手抹去,对着何箐箐倔强的一笑。
“抱歉……大概是我老了,总是多愁善感……”
何箐箐心里也不好受,说:“没事的……我都理解的!”
被自己所爱的人背叛,那种滋味,应该很不好受吧!
“你爱子牧吗?”红姐突然问。
何箐箐“啊?”了一声,眉眼垂下来,脸色略微发红,不知道怎么说。
但这个反应,已经证明了一切!
那一刻,红姐的心里很难受,可更多的,还是释然。
她拿着话筒,轻轻开口:“那么何小姐,我能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正文 第809章 一念情深深几许(17)-四千字
红姐用“请”,让何箐箐多少心惊。
当初两个人虽然见过,可除却今天,却是一句话不曾说过。
而且刚才红姐问她的那个问题,只怕这个“请”字别有深意。
何箐箐说:“……冷小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红姐笑了笑:“我知道你不知道,不过无碍,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找你的,当然前提是,你愿意等……”
何箐箐怔了怔,随即扯唇凄苦的一笑:“冷小姐,我想有些事情,你可能搞错了,徐大哥对我……”
何箐箐想说,徐子牧对她纵然有过情意,也该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上次在山上那么说,也许仅是为了让红姐保她性命罢了。
而且,若真的有情,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一点没有察觉?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她在F市等了三个多月,他又怎么可能杳无音讯?
就连她都能鼓起勇气想要正视这段感情,他一个男人却选择了逃避,哪怕红姐判决书下来他都不曾露过面。
她从来就不怕等待,可她怕的是连个等的理由都没有!
哪怕他走的时候跟她说一声:你等我想清楚了,回来答复你……这样都可以!
但是偏偏没有,只言片语都没有!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就那么突然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在她心口留下重重的一笔,然后就离开了!
可是真的要将这一切说出口时,她又觉得那么难。
心里,更是凄惘的一片,这是女人的悲哀吧,她想。
红姐看着何箐箐,表情依旧镇定自若,她说:“何小姐,你觉得这么多年子牧给你打钱,跟你们姐妹保持联系,用尽力气甚至不惜性命的保护你们姐妹的原因,是什么?”
何箐箐闪了闪眼波,说:“我是子夜的女朋友,徐大哥对子夜这个弟弟很疼爱,他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亲人,也许……”
“呵呵……”红姐笑了起来,说:“对啊,你和徐子夜只是男女朋友,不是未婚妻,更不是妻子,换句话说,小年轻谈个恋爱罢了,算不得什么,你觉得子牧会因为这个原因就对你多加照顾,而且一照顾就照顾了这么多年?”
何箐箐说不出话,的确,这个理由连她都不信。
红姐继续道:“何小姐,我相信你不是个愚蠢的人,有些事情虽然我不想承认,可它的确客观存在过……你知道吗?子牧曾经跟我说过,他爱过一个女孩子,说自己很小的时候,大概十四五岁吧,就遇到她了,似乎是在云南的一家客栈,下着雨,天晚了,他在那个客栈房檐下躲雨,有个女孩子给他送吃的,送衣服,还送了一个雨衣……我想那个女孩,应该就是你吧!”
何箐箐整个的愣住,有点不敢相信红姐的话。
云南,客栈,雨衣……她送过他雨衣?
何箐箐很小的时候,的确跟随父母去过两次云南,印象中似乎真的有一次遇到个躲雨的大哥哥……难不成那个大哥哥就是徐子牧?
怎么会……
可是如果不是他,为什么红姐会知道这件事情?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那个大哥哥,就是徐子牧啊!
曾经的何箐箐,从未刻意去想起这一段经历。
但是后来她去云南找父亲时,却真的想起过。
甚至有一次还跟徐子夜提起过,徐子夜还调侃她想不到那么小就那么善良。
往后的许多年,那段往事尘封在回忆里,嫌少被提起。
她甚至不记得那个大哥哥的样子了,但是偶尔想起,心底也会腾起一股子暖。
可是从未想过,那个大哥哥会是徐子牧,居然是他!
红姐说:“他因为和你的一面之缘对你心系多年,曾经无数次的去那家客栈找过你,但是当时登记入住时是你父亲的名字,而你父亲的联系方式早就失效,可即使如此,他还在不断的找你,但凡有机会回云南,都会去那家客栈逛逛,可是没想到他再次见到你,你居然成了他弟弟的女朋友……这命运,还真是可笑,呵呵!”
何箐箐心里突然一阵绞痛,想张口问红姐说什么,嗓子里却像是被人塞满了棉花,呼吸堵塞,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眼眶一点点变得通红,眼泪也在不知不觉弥漫进了眼眶……
徐大哥,你……你怎么那样傻,怎么能那样傻呢……
红姐看着何箐箐,表情之中变化细微,沉了口气,她说:“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子牧对你的感情,怕是比你想象中的深,他这一生太孤独了,所有他亲近的人都一个个离他而去。我曾经想以姐姐的名义守护他,可最终没能如愿,而现在这个世界上若他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大概就是你们两姐妹,我希望,你可以给他幸福,别辜负了他!”
何箐箐咬着唇,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一颗颗掉下来,握着这电话话筒的手都开始轻颤。
最终,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好!”
红姐看她,对她扯唇一笑,轻轻的说:“谢谢你,何小姐!”
……
何箐箐从监狱出来,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外面阳光灼烈,照在脸上的时候让她觉得眸子发痛。
她闭起眼睛,大脑就在那时晃了下,她身子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恰在那时,有一只手轻轻扶住了她,她颤了下睁开眼睛,转过头,看见身边站着的男人,怔了下。
“陈老师,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禹帆皱着眉,说:“我听婉婉说你在这儿,我就过来了……”
何箐箐“哦”了一声,然后不动声色的抽回被陈禹帆拉着的手臂,又说:“那么陈老师,你找我……是有事吗?”
陈禹帆看着何箐箐略微苍白的脸颊,眉头皱的很深,他说:“今天婉婉跟我打电话道别,她说你要带着她回云南了……是真的吗?”
何箐箐并未否认,说:“是的,我……我的确打算回云南……”
“瞒着我,偷偷的走吗?为什么?”陈禹帆带着生气语气的质问。
其实何箐箐要回云南,何婉婉早就知道,但她最初并未打算跟着何箐箐一起去。
因为舍不得俞白,而且何婉婉心里,她姐姐只是去云南小住,并不是不回来了。
可是现在,俞白已经被送出国了,她留在F市也没什么意思,便要跟何箐箐一起走。
两姐妹曾经也算被陈禹帆诸多照顾,如今要走了,何婉婉觉得应该跟陈禹帆道个别。
这才打了电话给他。
陈禹帆知道姐妹俩已经定了第二天的机票,当即从县城赶过来,找到两姐妹住处,看见家里没人,又打电话给何婉婉,这才找到这里来。
如今问何箐箐,其实他是生气的,何箐箐打算带着妹妹去云南,并未刻意瞒着身边的人,可却唯独瞒着他……这如何不让他生气?
陈禹帆说:“箐箐,我是在躲着我吗?这段时间我打过你好几次电话,每次没说几句你就早早挂断,我说请你们姐妹吃饭你也多数是回绝,为什么?”
“陈老师,你误会了,我只是……”
“你只是看出了,我对你一直居心不轨……”
“……”
何箐箐怔住,没想到陈禹帆会那么直接的说出来!
陈禹帆笑了下,说:“其实我知道,我比你大了十几岁,曾经有过婚姻,甚至还曾当过你的中学老师……年龄,师生关系,各方面,都让你不可能接受我,事实上,我也从未想过要去索取什么,我只是……只是想照顾你,还有婉婉,不管以什么身份我都无所谓,可没想到你连我这个机会都要剥夺……”
“陈老师……”何箐箐咬着唇,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陈禹帆曾经是她的老师,她一直对他很尊敬,甚至有些崇拜。
虽然他已经四十三岁,可看着并不显老,他是个杰出的画家,为人个方面都非常不错多,喜欢她的女人更是不在少数。
若说配不上,那个配不上的人该是她才对。
陈禹帆对她们姐妹的照顾,她看的清楚,许多东西陈禹帆不说,她不是感觉不到。
甚至在徐子牧回到F市之前何婉婉还曾开过玩笑,说要不她就嫁给陈老师得了。
有时候,她也会想,陈老师人很好,对她也好,虽然没有表达过那方面意思,可她是个女人,有些东西还是可以感觉到。
一个女人,嫁给一个好的男人,这一辈子安稳度过,还奢求什么呢?
只是内心里的某种情绪却在叫嚣着不可以,以前,她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可现在,她知道了。
那是不甘,不甘就这么和她心底藏了多年的男人就就这样不了了之,那个人,可是她的神啊!
陈禹帆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凄惘不已,但他还是温声说道:“其实箐箐,你不用说什么,我都明白,我不强迫你,但一段感情还没开始就结束,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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