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因为私事不肯加班,那么以后的工资减半,出去!”
砚歌张了张嘴,这给她气得。
什么跟什么!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怎么一言不合就工资减半啊!
砚歌站着不动,银牙紧咬的看着再次低头修改文件的陆凌邺。
连日来憋在心里的闷气也终于爆发。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老板台前,双手嘭的一声就按在桌上,“陆凌邺,你丫故意的是不是?凭什么扣钱?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大可以直说,我又没有要赖在这里不走!”
憋闷的情绪一触即发,砚歌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她话音方落,一眨眼就看见陆凌邺黑如滴墨的俊彦满是冷厉阴鸷。
完犊子了!
砚歌小心肝抖啊抖,在陆凌邺凛然刺骨的视线里,她不停的咽口水。
尼玛,果然冲动是魔鬼!
这祖宗,生气了吧?
如此也好,如果真放她走的话,以后也就不用天天见面怪尴尬的了!
“顾砚歌,你、胆、子、不、小!”
危险如陆凌邺,气氛倏然凝结!
“我……我说的是事实!”
在陆凌邺骇人的神色下,砚歌硬着头皮反驳。
不可否认,发怒的陆凌邺,看起来还是非常有震慑力的。
陆凌邺冷眸阴凉,瞬也不瞬的睨着砚歌,薄唇微哂,“今晚若不加班,就将五百万拿回来!陆氏从不是慈善机构!”
还钱?
砚歌,默了!
她竟忘了当初她借钱的事了。
可是……
他要不要这么恶劣?
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让她加班!
砚歌咬着牙,眼圈有点酸。
她知道刚才是自己冲动所以口不择言。
但另一方面她也确实想为少然做些什么。
可惜,还没付诸行动的就被扼杀在萌芽中。
砚歌吸了吸鼻子,什么都没说,转手拿起厚厚的一叠资料,抱在怀里反身离去。
罢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恶劣的陆凌邺,果然是批着人皮的狼!
砚歌走后,陆凌邺的脸色并未有任何好转。
他喟叹着,烦躁的揉着眉心。
少顷,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6点,到公司!”
电话那头的简严懵逼了,“大哥?有事啊?”
他记得,今天下午总裁明明说过,今晚上不用他待命来着?!
“少废话!!”
陆凌邺连解释都没有,直接挂断。
简严欲哭无泪的捧着手机,只觉得今天他们家大总裁好像心情不好啊!
他又成炮灰了!
多么痛的领悟啊!
……
回到工位上,砚歌踌躇在三,最终还是给陆少然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听完她的话,陆少然的脸都垮了,“媳妇儿,你说真的啊?”
“嗯!”
“那这样吧,我给小叔打个电话,今晚上我需要你啊,加班的事让别人做不就好了嘛!”
砚歌叹气,“少然,这也是我的工作,你放心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那……好吧!”
放下手机,砚歌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她怎么都想不通,陆凌邺看起来也并不像是小肚鸡肠的人。
怎么从b市回来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就是拒绝他了嘛!
至于这么小心眼?!
砚歌心里发堵,却只能强忍着继续手头的工作。
人生啊,真炒蛋!
……
6点整。
“顾砚歌,跟我走!”
莫名的,从办公室内走出来的陆凌邺,昂首阔步的越过砚歌的桌子,顺便丢给她一句话。
砚歌怔怔的看着他冷硬的背影,有点摸不着头脑。
“去哪儿?”
砚歌呼唤了一声,陆凌邺脚步微顿,“立刻!”
“……”
要不是早有心理准备,砚歌恐怕还会忍不住追问缘由。
不过,好在她已经看明白了,陆凌邺现在就是故意在整她。
也罢!
反正不管去哪,她今晚认命就是了。
再想想那五百万的金额,压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让她透不过气。
或许,她也该找个时间回一趟顾家了。
砚歌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低头跟在陆凌邺身后。
她身着黑色纤细长裤,蜜色雪纺衫,头发简单干练的扎在脑后。
玲珑有致的身段带着特别的体香,白希精致的鹅蛋脸上则透着少许无奈。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三十二楼,电梯刚刚关闭,茶水间的门口就走出一个人。
叶澜手中抱着一个纸箱,里面装满了她自己东西。
一整天的时间,她往返三十二楼多次,却没有得到陆凌邺任何的‘召见’和指示。
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被下放到行政部门。
说好听是工作调动,说不好听就是降职下放。
叶澜的眼神嫉恨又恶毒,她不会就这么妥协的。
顾砚歌,咱们走着瞧。
……
翰宫酒店。
里三层玩三层的媒体记者,长枪短炮的在门口簇拥着。
今晚,是娱乐圈新晋影帝季晨的庆功宴。
有多少媒体记者早早就等候在此,恨不得能抓拍到什么轰动娱乐圈的大事件。
二层休息厅内,化妆台前,正有四五名化妆师围着一个人忙活着。
须臾,休息厅的大门被人打开,众人回头一看,纷纷心领神会的笑了,“陆少来了,那我们先出去了!”
陆少然笑得格外风骚,点头与众人示意。
待休息厅内只剩下他们彼此后,陆少然走到化妆台前,双手扶着对方的肩膀,“怎么样,紧张不?”
“有什么好紧张的?笑话!”
说话之人,恰是季晨。
他一头暗紫色的头发邪肆又妖惑,极具辨识度的丹凤眼闪着流光溢彩。
化妆台前的灯光将他的脸蛋照得光洁明朗,既妖媚又冷清。
一个仿佛能将冰与火完美融合的人物,的确有资本让陆少然为他痴迷不悔。
“怎么?还生气呢?”
陆少然站在季晨身后,指尖把玩着他的发丝。
闻言,季晨起身,顺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呵,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不管怎样,那都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我又算得了什么!”
陆少然一把拉住季晨,叹息道:“晨,别闹了!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我家那老头子万一真背着我动手脚的话,那对你不利啊!”
“陆少然,少把话说的那么好听,我又不是闺阁小姐,你这么说也太小看我了!”
眼看着两个人争执渐起,陆少然正想着如何解释时,电话响了。
他一手拉着季晨,另一手接通电话,“喂,媳……咳,砚歌啊!”
在季晨面前,陆少然生生将媳妇儿两个人给咽了下去。
‘什么?你到了?不是说今晚上你要加班吗?’
‘哦,那行,你在大厅等我,我去接你!’
来电的人,的确是砚歌。
此时此刻,站在翰宫酒店的门口,连她自己也彻底蒙圈了。
原本,她以为陆凌邺要带着她去办公事。
结果,他直接命简严开车把她送到了翰宫,之后便两人便开车扬长而去。
这和她预想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陆凌邺,他到底在想什么?
砚歌站在翰宫酒店门口,望着劳斯莱斯开走的地方,久久没回神。
“媳妇儿,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陆少然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随着砚歌回头,刹那间闪光灯咔嚓咔嚓的晃人睁不开眼。
一时间,翰宫酒店门外的记者蜂拥而至!
“陆少,陆少,请问这位就是顾砚歌小姐吗?”
“顾砚歌小姐,请问你怎么看到陆少和季晨的关系?”
“……”
无数记者蜂拥着将砚歌和陆少然围堵在中间。
对于这位非常神秘的陆少少奶奶,媒体记者恨不得能在她身上挖到丁点的新闻线索。
砚歌红唇微张,无比惊讶的看着眼前长枪短炮的攻势,一时间忘了反应。
而陆少然则笑着与记者打哈哈,搂着砚歌纤细的腰肢,挤过人群匆匆进入了翰宫酒店。
街对面,去而复返的劳斯莱斯,敞开的车窗边,是一双阴鸷骇人的冷眸。
驾驶位上,简严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大哥,咱……回去吧?!”
“让黎尚宣安排记者,让他派人务必在今晚拍到少然和季晨同框的画面!”
简严惊,“大哥,这……我这就去办!”
简直是腹黑大狐狸啊!
他还从来不知道,大总裁竟然能为了砚歌不惜出手陷害陆少呢。
啧啧啧!
只能说陆少倒霉了,谁让他娶了大总裁的看中的人呢。
陆少,自求多福奥!
……
翰宫二层,陆少然带着砚歌来到另一件休息厅,并将提前为她准备好的晚礼服也献宝似的拿了出来。
“媳妇儿,我特别让人从意大利给你订做的,好看不!”
砚歌挑眉看着陆少然手中捧着的礼服,素雅的烟霞色纤尘不染,柔软的质感在他手中如水丝滑。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砚歌咂舌,而陆少然则将晚礼服递到她的手里,“那你看,再怎么说你也是我陆少然的老婆啊,看到没,外面那些记者都等着拍你呢,今儿个就让他们看个够,正好也能让家里那老头子放放心。”
喟叹一声,砚歌接过礼服,没说什么就走进了内室换衣间。
十分钟后,换衣间的门打开,砚歌款款走出。
休息室内斑斓的水晶灯投射着五光十色的晖芒,照在砚歌的身上,一切显得特别不真实。
砚歌很美,清纯中泛着魅色,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清亮又吸引人。
她一七二的身高,刚刚好能撑起这条长长的晚礼服。
烟霞色的礼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姿,锁骨翩翩于飞,纤腰不盈一握,如一朵香水百合散着迷人的芳香。
她的脸蛋上不施粉黛,依旧绝色美艳,特别是她放开了束缚的长发,发丝在身后萦绕飘动,美不胜收。
陆少然搓着双手,有些失态的笑着:“媳妇儿,真美啊!”
“呵,这话你就不怕被季晨听到?”
“没关系,我已经听到了!”
砚歌和陆少然双双错愕。
他们动作一致的看向休息厅的大门,果然就看到季晨正双手环胸的靠在门扉上,嘴角还噙着一抹……似是戏谑又好似讽刺的冷笑。
砚歌望着季晨,打量着他张扬的紫发和妖娆的脸蛋。
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娇媚,果然是个祸水啊。
“你看够了吗?”
对于砚歌的打量,季晨显得有些不悦。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
虽然一直都对彼此耳熟能详,却因种种原因,并不曾亲眼见过。
季晨的话,让砚歌顺然回神。
她看着季晨,笑了笑,“恭喜你,新晋影帝!”
“多谢!”
季晨不算友好的态度,惹的砚歌不禁莞尔。
还真是个容易吃醋的祸水呢!
“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陆少然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尴尬,连忙想上前打圆场。
奈何……
“用不着,不相干的人,我不想认识!”
季晨此言一出,陆少然的话也僵在了嘴边。
至于砚歌,她则是走到季晨的身前,笑着说道,“我以为你和少然这么久的感情,应该早就过了争风吃醋的年纪了吧?”
砚歌的语气温和,眸光澄澈。
站在季晨的面前,对于他的敌意,视若无睹。
“哼,我们俩的事,不用你管!”
“我也不想管,但现在他可是我老公呢,你说我管不管?”
砚歌兴致昂扬,忍不住想逗一逗季晨。
“顾砚歌,你……你咋那么不要脸!”
“噗……”在季晨恼羞成怒的表情里,砚歌终于忍不住笑了,她回身望着尴尬的陆少然,“喂,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愉快,看来你这后宫要起火了!”
陆少然无奈的挠了挠头,走到季晨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腰,狠狠一按,“晨,别闹,砚歌是自己人!”
季晨推搡了一下陆少然,继而扭头,“哼!”
砚歌看着他们两人之间你情我愿的样子,终是无奈的笑言,“少然,你真是栽了!”
“媳妇儿,你就别打趣我了!”
“陆少然,你叫谁媳妇儿呢!”
得!
季晨这醋缸又打翻了。
不过,因为有陆少然的关系,所以不管是季晨还是砚歌,都非常清楚,他们三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季晨对砚歌有敌意,无非也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故意试探。
距离庆功宴的开场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翰宫酒店的宴客厅里也早就人满为患。
而独处一隅的休息室内,陆少然、季晨以及砚歌则聊得正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