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黄安琪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她依旧热络的说道:“我跟陆伯伯说,一直跟你保持联系。他好像很高兴哦!”
顾砚歌听着这段郎无情妾有意的话,偷偷瞄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陆凌邺,心下有些好笑。
听起来,黄安琪和陆凌邺应该认识很久。
连老爷子都搬出来了,这意味可就不一样了。
顾砚歌闷头吃饭,也没打算开口。
反正有人当她不存在似的,她宁愿安心的充当背景板。
只是……
不论黄安琪怎么说,陆凌邺总是漠然的应声,或者一声不响。
气氛,尴尬。
“咦,邺哥,她是谁啊!”
终于,黄安琪将注意力转到了砚歌的身上。
因为惊讶,所以她满嘴的菜全咽下去,最终……华丽丽的噎住了。
“呃……呃……”
顾砚歌很不雅观的打嗝,端起桌前的茶杯就要喝水,结果又悲催的发现水没了。
她被噎得小脸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情急之下也没多想,一把拿过陆凌邺的水杯,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她的动作行如流水,黄安琪则看的瞠目结舌。
“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邺哥有洁癖,你怎么动他的水杯!那边不是有空的嘛!”
黄安琪像是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指手画脚的喝斥着顾砚歌。
她也是喝完水才发现自己竟然直接拿了陆凌邺的杯子。
不过……
“小叔,抱歉哈,刚才着急,你不会介意吧?”
砚歌故意看着陆凌邺,小脸上还绽放出一抹讨巧的笑意。
她承认,就是故意要恶心黄安琪!
本来,她以为她就是个单纯稚嫩的姑娘。
可刚才的种种迹象表明,丫可没有表现的那么天真活泼。
一进来就开始和陆凌邺套近乎,真以为她顾砚歌是傻子,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
再说,就算陆凌邺有洁癖,又能如何!
吻都接了,还怕她喝两口水?!
顾砚歌小心思很多,表面却还是一脸讨好的表情。
陆凌邺缓缓将视线定在她明媚的脸蛋上,望着她放着光彩的眸子,轻喃,“没事,喝吧!”
黄安琪脸色微变,转瞬又惊讶的问:“邺哥,她叫你什么?小叔?”
☆、055: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因为顾砚歌?
055: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因为顾砚歌? 见黄安琪追问,陆凌邺的脸色沉了沉,“嗯!”
顾砚歌对陆凌邺这样的称谓,似乎引起了黄安琪的兴趣,她转念一想,就恍然大悟的笑了,“哦,我知道!邺哥,她一定是少然刚娶进门的老婆吧。”
陆凌邺眉宇微皱,睨了一眼还在吃的顾砚歌,什么都没说。
“你好,我是黄安琪!和邺哥从小玩到大的,你可以叫我安琪或者小婶!”
顾砚歌一惊,莫名的没了胃口。
她放下筷子,看着黄安琪锃亮的眼眸,笑道:“小婶?难不成你和小叔……”
“安琪,别胡说!”
陆凌邺打断了顾砚歌的话,旋即起身,看都不看砚歌就往外走。
他长身玉立的姿态英俊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却冷硬的没有半点温度。
他好像生气了!
可顾砚歌并不知道原因。
她匆匆起身,对黄安琪点头示意,正要跟上陆凌邺的脚步,身后有人喊道:“邺哥,干嘛说走就走呀!好久不见了,人家好想你的!”
听到黄安琪的话,顾砚歌心里突地有些发赌。
她很清楚,眼前的黄安琪和叶澜以及刘欣都不同。
即便叶澜和刘欣都对她表示出敌意,可无非是她们是一厢情愿罢了。
但在陆凌邺面前能如此撒娇的黄安琪,还是头一个。
顾砚歌步伐顿了顿,抿着嘴强压下心底的不快,她看着陆凌邺和黄安琪,笑道:“既然小叔和‘小婶’还有事,那我就先上楼了!”
言毕,顾砚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她走的很快,甚至有一种夺路而逃的错觉。
在砚歌心里,她并不想再听见黄安琪在她面前以一副所有者的姿态自居。
所以,她临走前,特意咬重了‘小婶’二字。
而转身离开的瞬间,她也清晰的捕捉到黄安琪脸上的得意。
顾砚歌离去后,陆凌邺冷冷的眸子满脸严肃。
黄安琪则趁着她离开,信步走到陆凌邺的身边,自然而然的攀着他的臂弯,仰头笑道:“邺哥,我来了你难道不开心吗?其实陆伯伯上个月还说要给我们张罗结婚的事呢!”
陆凌邺身体微僵,侧目看着黄安琪,只有两个字,“放手!”
黄安琪面色一怔,悻悻地放下手臂后,撅着嘴,“干嘛吗!这么久不见,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嘛!邺哥,你该不会想反悔我们的婚事吧?”
陆凌邺眼神幽冷的扫了一眼黄安琪,“我从没同意过!”
这般无情的话,狠狠地砸在黄安琪的脸上。
她再也无法保持风度,只能小跑着挡住他的去路,质问:“邺哥,你为什么一直都这样!难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你多看一眼吗?还是说,你这么对我,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你别想瞒着我,温晨阳他们都说了!”
陆凌邺暗骂了一句‘操’!
对于温小二这么嘴欠,他虽早有准备,但还是敛不住的发怒。
他眸光阴鸷,表情严肃森冷:“既然都知道,最好别多嘴!”
黄安琪惊慌的望着陆凌邺的背影,“邺哥……邺哥……”
☆、056:温小二,你试过?
056:温小二,你试过? 黄安琪的到来给砚歌的心里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她说不清莫名的低落是因为什么。
在祥福厅内,她隐约能够听出黄安琪和陆凌邺的关系,并不仅仅是熟识而已。
回到三十二层后,砚歌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办公室。
她不否认,陆凌邺真的开始对她的情绪产生影响了。
门响,她轻微一震。
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目不斜视的看着文件。
陆凌邺沉稳的脚步传来,愈进,砚歌这心也跳得越剧烈。
“生气了?”
“啊?”
顾砚歌微惊,她没想到陆凌邺会有此一问。
“她和我们家是世交,说话难免没有分寸,别多想。”
陆凌邺的解释,就像拨开云雾见月明似的。
砚歌心头那一层淡淡的阴霾,竟以光速消失不见。
她意外,也更不安。
没想到陆凌邺会开口给出一句类似解释的话。
可让砚歌不安的是,他们俩现在这样病态的关系,似乎总是不太对劲。
“哦……”
沉默了半饷,砚歌只低低的应了一声。
……
傍晚,临近下班的时间,温小二突然出现在世茂集团的办公室内。
顾砚歌正在仔细的看着陆凌邺给她的资料。
惊得她词穷。
没想到,陆家的产业竟遍布全球。
她以为i。u和世茂集团已经是极限,但资料上完完整整的内容,让她不停的咂舌。
陆家在商界的地位,完全是一家独大。
囊括地产业、零售业、餐饮业甚至还有军工制造业,都有陆家的涉足。
而且,各行各业之中,陆家的角色都不仅仅是分一杯羹那么简单。
砚歌突然明白,为何当初陆家对她的存在那么抵触。
凭他们这样的豪门世族,想挑选的儿媳妇必定是黄安琪那种的上流出身。
莫名的,砚歌有些自惭形秽。
原来,她一个暴发户的女儿,是真的配不上这样的陆家。
顾砚歌情绪低落,闷头不语。
温小二嬉皮笑脸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时,就看到砚歌低着头,陆凌邺则……聚精会神的凝视着她。
看到这样的场面,温小二打趣,“哎哟,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陆凌邺的脸色一沉,“那还不滚!”
温小二微怔,边走边说,“大哥,我这不是负荆请罪来了嘛!我听说中午的时候黄安琪来了?”
陆凌邺冷冷的视线带着冰凌倏地就扎在他身上,“是你跟她说我来了b市?”
温小二眼神闪了闪,“大哥,你也知道,黄安琪那张嘴,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啊!”
陆凌邺凌厉的视线泓遂深幽,“你试过?”
试过?
毛线啊!
温小二被臊得脸都红了,“大哥,你别闹啊,人家还是处男呢!”
“噗——”
砚歌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
原本,她只是想喝口水,掩饰一下自己在听到黄安琪名字时的不自然。
结果……
她怎么想得到,温小二说话这么不着调!
砚歌一口水喷出来,小脸呛得通红。
“咳咳咳,抱……抱歉,我嗓子不舒服!”
砚歌呕的要死,一边擦着电脑屏幕,一边尴尬的看着陆凌邺。
温小二嘴角抽了抽,“大嫂,我是处男这件事,很难接受吗?”
顾砚歌:“咳咳咳——”
“温小二,滚!”
☆、057:我凭什么听你的?
057:我凭什么听你的? 陆凌邺眸色一厉,怒喝一声。
闻此,温小二没皮没脸的瘫坐在椅子上,“大哥,别顾此失彼好嘛!我来可不光是道歉的。今晚上,大家聚聚吧。”
“没空!”
“大哥,你温香软玉随时都能抱,干嘛非得每天当世界末日似的腻在一起。”
砚歌的脸蛋都快红的滴血了,她起身,“内个……我去洗手间,你们聊!”
温小二侧身看着砚歌逃离现场的样子,眼底一片戏谑。
“温小二,你闲的?没事做?”
陆凌邺布满危险的声音响起,温小二的脸色顿时僵了。
他苦哈哈的凑到陆凌邺跟前儿,“大哥,别这样,今晚上咱一起聚聚吧。你好几个月没回来,大家都怪想你的。”
“哪儿?”
温小二笑了,“一号公馆!”
“嗯!”
“大哥,你记得带上大嫂哈。哥儿几个都可好奇了!”
陆凌邺瞪了他一眼:“滚吧!”
“大哥,一定去啊,不然我们就去景豪捉歼!”
“温、小、二!”
“得得得,我走!”
赶在陆凌邺发飙之前,温小二逃离了办公室。
另一边,躲在卫生隔间里不敢出门的砚歌,忽地听到外面的谈话:
“喂,你们看到没,跟总裁做同一个办公室的女的,好像来头不小呢。”
另一个女声立马附和:“可不是嘛!我在世贸这么久,除了刘欣,我还真没见过总裁对其他女人开先例呢。”
“你们说,她是什么身份啊?该不会是总裁的……情人吧?”
说完,卫生间内就瞬间安静了。
良久,才有人嗤笑,“得了吧,哪有情人是那个样子的,就算她长得不错,但我觉得跟黄安琪还是没法比啊。”
“对对对,我觉得像总裁那样的人,也就只有黄安琪能够配得上了。人家那是什么出身啊,哪是办公室里那个能比的。”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说完,就结伴离开了卫生间。
隔间里,砚歌的脸色微凝,心里堵得透不过气。
她们说的都是事实,可在砚歌听起来,却刺耳极了。
很久,砚歌默默低着头回到办公室,途中她无视其他人的视线。
办公室内,温小二已经走了。
砚歌推开门,一抬眼儿就看到陆凌邺在打电话。
她徐步入内,陆凌邺的反应则让她又有些失措。
“先这样,以后再说!”
他匆匆挂断电话,在砚歌眼里是明显在防备她。
转念一想,她不免释然了。
也对!
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那些人说得没错。
“晚上,跟我去吃饭!”
陆凌邺的目光定在砚歌的脸蛋上,他精锐的眸子闪着微光。
闻言,砚歌下意识摇头,“我不去了!”
陆凌邺的眉头倏然紧皱,“原因?”
“不想去!”
砚歌回答的很清脆,没有半点的迟疑。
见此,陆凌邺黑眸暗沉,唇角紧抿,“不准!”
砚歌深呼吸,带着几分讥诮和轻谩,“凭什么?就因为你是小叔,我就要听你的?”
☆、058:你在别扭什么?
058:你在别扭什么? 陆凌邺冷无度的眸子掀起了一层波澜。
他起身,挺直傲岸的身姿微微前倾,在顾砚歌惊讶的视线里,他双臂有力的撑在她椅子两侧的扶手上。
一瞬,顾砚歌就像只待宰的羔羊一样,被禁锢在椅子和他的臂弯之中。
砚歌仰着头,因为他倾身的动作,两人相距如此近。
连他刚毅的下巴弧线都能用眼眸描绘出来。
她呼吸紊乱,陆凌邺则舒了一口气,“砚歌,你在别扭什么?”
“别扭?我有什么好别扭的!”
说完,砚歌的脸蛋有点发烧。
连她自己都觉得说的话没有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