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有人大笑起来,紧接着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苏婉如道:“太痛快了!”
沈湛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要不是她想跟着阎冲一起出来,他也不会做这么没把握的事,都没安排侦查清楚,就冒冒失失的跑去了。
“公主。”阎冲冲着苏婉如拱手,“女中豪杰。”
苏婉如爽快一笑,觉得此时此刻她定然是一身豪气,“阎当家和各位也是一身侠骨。”
“酒肉备好了。”沈湛看着阎冲,“去吃过再去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说着,用脚踢了苏婉如的马,“回家去。”
苏婉如和阎冲挤眉弄眼了挑了眉头,跟着沈湛嘚嘚的走了。
阎冲拍了拍甄全和几个兄弟的肩膀,道:“喝酒去!”说着一路进去,沿途的守城的兄弟都和他们拱手,喊道:“兄弟,好样的。”
大家哈哈大笑,确实痛快。
“大哥。”甄全道:“公主和苏三哥还真是像啊。”
当年苏季去刘家庄也是大半夜,拿个官府的银锭子和他们买水喝,当时的样子,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嘘!别叫公主听见,她会记仇。”他说着,压低了声音,道:“一家人嘛!不过,镇南侯好像很生气,公主不会……”
甄全想想也对,“夫妻打架,哪有动真格的。而且我听说侯爷惧内,他不被打就不错了。”
几个人一阵偷笑,去好等着他们庆功的兄弟们。
城楼上,一阵阵的吆喝声传来,他们大笑着,道:“狗鳖生的,饿死你们!”
下面的人也在骂。
苏婉如被沈湛提溜回去,他打了热水回来,将苏婉如摁坐下,拧了帕子擦她的脸,咕哝道:“让你不要去,你非要去,你看看这脸,在哪里蹭的?”
“地上都是石子。”苏婉如摸了摸脸,嘶嘶的吸着气,“匍匐前进的时候蹭的。”
沈湛白了她一眼,又洗拧了帕子过来擦她的脖子,“还匍匐前进,你当你跟着八月玩呢。让你不要去,还偷偷跟着跑。”
“我知道错了。”苏婉如咕哝了一句,“一时心血来潮。”
沈湛敲了她的头,道:“这是最后一次。还有,明天你不要去凤阳了,我让卢成去。”
“别啊。”苏婉如道:“我不做拖后腿的事了,真的!”
沈湛将她的手也擦了擦,这才看出了点人样,但嫩生生的左脸颊却被划了一道极细的红痕,他越看越心疼就越气,怒道:“就待在这里,要是走了,我打断你的腿。”
“我错了,”苏婉如抱着他,“真的,我以后再做什么一定告诉你。”
说着,龇牙冲着他笑,沈湛正要说话,忽然被她捧住了脸,吻住了唇,他心头一酥方才要说的话一下子烟消云散,等苏婉如放开他,他虽还板着脸,可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苏婉如道:“今晚虽惊险可也安全回来了,对吧。再说,这不是有你吗。”
沈湛敲她的头,将她抱在怀里,一摸手冰凉凉的,就抓了椅被上搭着的衣服将她裹起来抱在怀里,“怎么想去也不告诉我一声,自作主张,平日的谨小慎微呢。”
不大的床上,八月骨碌翻了个身,小脸冲着外面睡的香甜,大约是梦见吃什么好吃的,吧唧吧唧的嘬着嘴巴。
“我心血来潮,一看阎冲他们要走,就急着跟着他们一起去了。”苏婉如笑着道:“好惊险,有点像上次我们两个人去烧土匪窝的情况。”
哪一次他们两个也特别的狼狈,还差点将小命留在松江了。
“这是最后一次。”沈湛低声道:“往后再不准胡闹。”他回来就看到儿子睡着的,不见苏婉如,一路问到南门才知道她出去了,他要是去晚点,他们七个人就得在外面丢了命。
“相公。”苏婉如挑了挑眉梢,“上次你说什么来着,那个湖边有个亭子?我们趁着夜色去逛逛啊?”
沈湛眼睛一脸,随即板了脸,“休要用美色贿赂我。”
“我很想啊。”苏婉如贴着他的脸蹭了蹭,嘤嘤喊了一声,“真的想啊……”
沈湛咳嗽了一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真心诚意的想贿赂?”
“是啊,真心实意的想贿赂。”苏婉如说着,还在他嘴角亲了亲,“那亭子美不美?”
沈湛嗯了一声,“美,”说着,牵着她的手就朝外面走,卢成正提着热水来,一下碰上,他问道:“爷,你们还要出去吗?”
“你先守着八月,我和夫人有要事相商。”沈湛道:“晚点回来。”
卢成哦了一声,又想起什么来问道:“爷,是要上城楼吗?是不是怕德庆侯气的半夜攻城?没事,裘戎在上面守着的。”
“嗯,裘戎也连着好几天了,我们去换他一下。”沈湛道。
卢成还要再说话,一开口看到沈湛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一个激灵,道:“我……我守着八月。”
“嗯。”沈湛牵着苏婉如的手走了,卢晨挠了挠头,看看手里的热水,想了想将自己的脸盆脚盆拿来自己用。
两个人在门口牵了马,沈湛将苏婉如裹在怀里,沿着街走,刚走了几步就碰到巡视的弟兄,“侯爷,您要去办事吗,要不,吩咐给我,我给您办,您和公主回去歇着吧。”
“这事你办不了。”沈湛回道:“我自己去就好了。”
那人想要表情,一个劲儿的道:“我可以的,是不是要出城,烧粮草还是偷袭,属下这就去招呼大家。”
“滚犊子。”沈湛没了耐心,“他们在喝酒,巡完了就滚去喝酒去。”
那人被骂的懵了,委屈的看着扬尘而去的马,咕哝道:“我说错话了吗?”他身边的人道:“侯爷都说了他自己办,你逞能什么啊,瞎表现。”
那人哦了一声,接着去巡城。
湖离的不远,跑一会儿就到了,苏婉如靠在他胸口哈哈大笑,抱着他道:“亭子那边有没有人守着的啊?”
“大半夜的,不在帐子里睡觉,跑这里作甚。”沈湛将她抱下来直接抱着走,一副一会儿要是看到谁,他就弄死谁的样子。
苏婉如憋着笑,在他怀里直抖,沈湛哼了一声进了亭子。
亭子在树林里,一面环水,三面是树,临近过年风四面八方窜着啸叫声声势浩大的吹过来,苏婉如打了寒颤,想想她要是在这里脱了衣服,怕是没体会到什么感受,就被冻晕了。
“动起来就不冷了。”沈湛说着,四面一看没有人,顿时眼睛发红,像头狼似的,“还没灯,安全的很。”
苏婉如嗯嗯了两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堵住了唇……
没有月色,在深冬时节,她本是冷的,却被某人火炉似的一抱,顿时周身暖和起来,她骑坐在他腿上,衣衫褪在胸口,若隐若现的沟壑风景绮丽,沈湛抱着她满头的汗,周身痛快舒坦。
苏婉如低低的喘着气,昂头望着天,耳边是他粗重的呼吸声,果然就如同他所言,不冷,反而像是被点着的干柴。
“感觉不一样。”他吻着她,“难怪那些军痞子说,女人只有生了孩子,才算是女人。”
这话,不是生孩子的事,而是生过孩子后,女人的身体会更敏感,像是恒盛开的花娇艳欲滴,香气袭人。
“流氓,就跟着那些人后面学荤话。”苏婉如断断续续的道:“就不能学点好的啊。”
沈湛起身,抱着她抵着柱子,低声道:“军中你当会吟诗作对,累极了,脑子能想的就只有这些事。”
“呸!”苏婉如啐了他一下,道:“你看我二哥,他也是军中长大的,哪有半点痞气。”
沈湛哼哼了两声,意味深长,“那是因为他是你哥,等他成亲,你问你嫂子去。”
“咳咳……”苏婉如被他折腾的没了力气说话,又被放在地上,手扶着栏杆,湖面有些波光滑动着,风一吹,波纹越扩越大,越来越急,仿若还在还上,翻腾着,巨大的浪花扑了过来,将她淹没。
亭子是好亭子,人不是好人,苏婉如被沈湛用衣服裹着昏昏欲睡的靠在他怀里,两人嘚嘚骑马回去,径直到军帐门口,卢成听到声音迎了出来,一看苏婉如倒在沈湛怀里,顿时面色微变,“爷,夫人受伤了?”
“没有。”沈湛低头看了一眼苏婉如,沉声道:“她可能是累了。”
卢成满脸奇怪,爷没上城楼,带着夫人做什么去了,回来的时候夫人就累了?
难道又出城去军营了?
他堵着门口,沈湛不好抱着苏婉如下来,便道:“你去歇着吧,一早还要赶路,别累着了。”
“啊!”沈湛的语气太过和煦,卢成简直怀疑是被人乔装成他的,他又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又看看苏婉如,她闭着眼睛,面颊红扑扑的,像是生病了的样子,他凝眉道:“要不要请大夫来?”
“滚!”沈湛怒道:“大半夜的哪里的来的这么多废话,回去睡你的觉。”
卢成被骂的一个激灵,缩着脖子跑了。
沈湛抱着苏婉如下来将她放床上,她咕哝了一句,睁眼看了看他,道:“嗯,明早起来再梳洗了,你也早点睡。”就依偎着儿子睡沉了。
沈湛咧嘴笑,神清气爽的哼着小曲儿,打了热水来,坐在床边给她擦脸擦手擦脚……
第二日一早,苏婉如醒来的时候,城外已经在打了,德庆侯气的一夜没睡,卯正就攻城,连鼓都没有敲,偷偷摸摸的分三个方向攻。
苏婉如带着人上去送了早饭,沈湛看到她换洗过,脸色没什么不对,就道:“你们要走就尽量早些出门,今天很可能会下雪。”
“八月我留给你了。”苏婉如道:“路上太冷了,带着他不好。”
沈湛顿了顿,点了头道:“嗯,你放心去吧,饿不死那小子。”
“废话。”苏婉如道:“我还交代了吴平,她每天都会过来照看八月的,你只要晚上让他按时睡觉就好了。”
沈湛颔首,亲自送她出城,边走边道:“要是义军蹿的狠了,就夜半杀了,这些人都是害群之马,留着也没用。”又道:“不用怕,有事我兜着。”他不怕她处理不好,就怕她有危险。
苏婉如点着头,“知道了,我会看情况而定。”
“早去早回。”沈湛话落,她带着卢成和阎冲以及刘家庄跟着来的十五个人,领五百兵从南城出发,一路往南去凤阳。
林正平从一边巷子里跑出来,看到沈湛又看看城门外,叹道:“还是来迟了一步,这都要过年了,表妹一个人在路上,真让人不放心啊。”
沈湛扫了一眼林正平没说话。
“沈湛。”林正平和沈湛一起往北门走,“昨晚城里可能进了细作。”
沈湛眉头微锁,“如何知道的。”
“云龙湖旁边有个亭子你知道吧,靠里面那个抚廊断了。我刚才去看过,像是被人拍断的,你说好好的城里人谁半夜去拍抚廊,只有细作了。”林正平深思一会儿,道:“你还是派人查一查的好。”
“知道了。”沈湛颔首,“我会派人去查,表哥去看看学堂吧,今日开始放假,各位先生的事你要再安排一下。”
林正平点着头,正要说话,沈湛已经拂袍大步走了。
临近过年,凤阳城中却没有半点喜庆,城门口没有兵把守,街面上百姓畏首畏尾的走着路,极快,生怕碰上什么人,然后迅速进到方房子里,啪的一声关了落了门栓。
顺着主街再走一段,便能看到连着的几间宅子都烧成了废墟,萧条的裹着雪,染的黑黑白白的,透着颓败。
忽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饶命,饶命啊……”
伴随着几个男人的淫笑声,那女子的哭声更大,离的不远,就在主街边的一间喜嫁铺子里,这里养着好些如花似玉的小绣娘,但此刻,东家倒在血泊里,五六个绣娘皆被人摁在地上,衣裳不整,满脸的泪水。
隔壁的邻居听到了,却不敢出来,偷偷开了门缝看了一眼,道了一声,“作孽!”就害怕的关了么。
就在这时,街上有脚步声传来,随即听到一阵打斗声,女子的哭声止住了,只剩下男人的咒骂声,“姓闵的,你当你们是谁,你敢管我们,我们跟着你们造反还不能得好处了,凭什么听你们的。”
咚的一声,那人再没有说话。
“姓闵的在那边,他出现了。”街面上再次传来脚步声,一群人冲着这边跑来,“杀了那个狗贼,凤阳就是我们的了。”
铺子里,闵望冲着地上的女子,道:“快走。”说着,拉着临近的一个女子,将她往后面院一推,几个姑娘战战兢兢的抓着衣服躲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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