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沈湛也没有想明白,“或许,是我们想的太复杂了吧,她就是因为恨我的父亲,所以连着恨我吧。”
“那,那个铜铃的主人,是比你大,还是比你小?”苏婉如道。
沈湛回道:“应该是那孩子大,大一两岁的样子!”
苏婉如脑补了一堆的狗血戏码,难怪沈湛曾经说他的身世是一堆上不了台面的戏码,那时候他还不是很清楚,但隐隐约约应该猜到了许多。
“真可怜。”苏婉如抱了抱沈湛,“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还有一个讨厌的母亲。”
沈湛根本无所谓,他对身世的好奇完全不如对那个奸细的好奇,“是啊,我真可怜。媳妇,你以后要对我更加好一点。”
“好吧。”苏婉如很认真的道:“我以后都对你好点。”
可见还是有点用的,沈湛抱着苏婉如,笑着道:“可见,娘也不是一点用途都没有。”至少,让他媳妇更疼他了。
苏婉如却笑不出来,等着,她一定要帮他查清楚身世,若是和卢氏有关,她不会让她活的称心如意。
管她是亲娘还是后妈。
“我帮你穿针。”沈湛笑眯眯的给她拿着线,苏婉如拍他的手,“还没分呢。”
沈湛就凑过来,看着,“怎么分,你教我。”
“咦,不是不喜欢这些事吗,有损男人形象。”苏婉如抿唇笑着,沈湛抱着她道:“只要是媳妇的,我都喜欢。”
苏婉如轻笑。
“爷!”门外,卢成隔着门,回道:“柳大人提前进京了,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进宫了。”
苏婉如和沈湛对视一眼,她问道:“赵胥回来了吗?”
“还没有,看样子是柳大人带着犯人日夜兼程赶路的,犯人关在提刑司。”
苏婉如看着沈湛,“我似乎明白了,对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
绣色生香最新章节列表 160 明白
赵胥一路心神不定,眼见京城快进燕京时,他敲了车门,车夫将车停下来。~~
二月末的午后,春光明媚却依旧透着一丝寒凉,赵胥穿着春衣站在人来人往的官道上,神色凝重。
“殿下。”车队也跟着停下,老者从自己的车里下来,走到赵胥面前,问道:“可是有事?”
赵胥看着老者,笑了笑,回道:“只是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罢了,先生不用担心。”
“那就好。”老者颔首,陪着赵胥立在路边,“殿下可要喝茶,不然将车停在路边,先喝口茶吃些点心再进城?”
这就是赵胥为什么觉得老者可亲可信,因为他总能想他所想,忧他所忧,“不如,我和先生下盘棋吧。”
“难得殿下有如此雅兴,那老朽就去摆棋盘。”老者说着,去了自己的车上,赵胥跟在他后面,做了几步又回头和自己的亲随说了几句话。
赵胥上了车,亲随骑马独自先进了燕京城。
一盘棋下了足有一个时辰,赵胥输了半子,但心里却莫名安定下来,“先生也累了,我们这就进城回府。”
“殿下也歇歇,晚上还要进宫呢。”老者道。
赵胥回了自己的马车里,他亲随不声不响的也跟着上车,关了车门,他低声道:“殿下,柳大人当日直接进的宫里,在宫里待了两个时辰出来的,后有去了提刑司,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衙门。”
赵胥微微颔首,“宫里有什么动静?”
“没有。圣上看上去心情还很不错,今早还和郑大人下棋了。”亲随道。
赵胥暗暗松了口气,这样看来是他想多了,柳大人的戒备和提防和他并没有关系。
“回城。”车马启程径直进了京城,赵胥回府休整了一番,就递了折子进宫,入夜前宫里的內侍来回信,赵之昂传他入宫。
御书房内烛光温暖,但赵胥包括所有的兄弟,都不会觉得这是温暖的,他躬身在外面侯了一刻,拢了龙手觉得有些冷意,內侍和女官鱼贯提着食盒进来,他才知道,到了圣上用膳时间。
他是故意的,卡在用膳的时间来的。
以此来试探赵之昂的态度,毕竟就算周大人的死牵扯不到他身上,但周大人送来的做假的户籍册子,他有视察之责。
这态度,要摆的低一点。
“殿下。”杜公公出现在门口,“快进来吧,圣上正要用膳呢,您来了,也正好陪圣上喝一口。”
赵胥心里松了口气,赵之昂的性格,高兴了就夸赞,不高兴了就骂人。
能让他进去陪着喝酒,那看来就真的没事了。
“好。”赵胥颔首迈进了御书房里,赵之昂在后殿的饭桌边,他忙上前去行礼,“儿臣叩见父皇。”
赵之昂嗯了一声,指了指桌子,“坐吧。”
“谢父皇。”赵胥坐下来,杜公公给他倒了一杯酒,赵之昂灌了一盅,赵胥也忙跟着喝了一杯,父子两人无声的喝了三盅。
赵之昂开了口,看着赵胥问道:“西北的事,都处理好了?”
这事在折子都说的很清楚,但赵胥还是老老实实的将所有的事情都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主动提起延平府,“儿臣到延平府时,是周彛模巳宋蘼郯焓禄故撬祷埃既肥得挥胁炀醭霾煌椎崩础!
“嗯。”赵之昂道:“让人将流民从外地引回去的策略,是他提出的,还是你?”
赵胥回道:“是周大人。儿臣到延平时,这个策略他似乎已经在用了,所以只跟儿臣提了一句,儿臣觉得这个法子很不错。”顿了顿又道:“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开销太大。”
“既然又忧虑,为何不问清楚,管到底。”赵之昂问道。
赵胥不敢多想,回道:“儿臣问了。周大人直言,说一路过去安排的都是菜糠饼充饥,虽也要用钱,可花销却不大。”他说着,将当初和周大人一起说话时,两人算账的宣纸从荷包里拿出来递给赵之昂,“这是当时说话时,儿臣算出来的用度,一共七百零九人,月余花销一共是三万两千两。”
这个花销,和账面做的相当漂亮,赵之昂扫了一眼,又看了看赵胥,没说话。
一边,杜公公也暗暗称赞,都说四皇子心细,颇有谋略,现在看来确实不假,居然连和延平知府聊天算账用的废纸,都带回来了。
不用,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关键看赵之昂吃不吃这一套。
“这么说,引度流民的事,你是事后知道的,并还认真把关了,觉得没有问题,这才同意的?”赵之昂道。
赵胥应是,“确实如此。”
这个时候,他是一点谎都不能有,所以,赵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在来前仿佛想过的。
“户籍核对时呢,你也只是知情,却没有查验?”赵之昂的声音冷了一些。
这是重点,赵胥忙起身,在赵之昂面前磕头,认错,“父皇,儿臣知道错了,此事儿臣确实失察了。”又道:“那几日,儿臣正好得了风寒,您的口谕传来儿臣正发烧,浑浑噩噩的不甚清楚,又私心里以为周彛俏竦暮霉伲跃头潘删枇恕!
“风寒,还真是巧合啊。”赵之昂又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睛盯着赵胥,“朕再问你一遍,延平府的事,你果真不知情?”
赵胥抬头看着赵之昂,心头砰砰的跳,“父皇,儿臣真的不知情,否则,无论如何也会阻止这件事发生。”
“那朕让你见一个人。”赵之昂放了酒盅,杜公公就转过了屏风,过了一会儿领了两个人进来。
一人被捆着,蒙着眼睛堵着嘴,另外一个人则是柳大人。
赵胥的眼睛,瞬间被蒙眼的人吸引住,因为他知道此人应该是杀延平知府周彛男资帧
这不惊奇。
惊奇的是,他看着这个人很眼熟。
柳大人拆了此人的眼罩,一双凹陷的浑浊的眼睛露了出来,眨了眨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忽然,噗通一声在赵胥面前跪了下来。
一瞬间,赵胥将这半个月所有的不解和疑惑都解开了。
刘婶脚上绑着的绳子印子,柳大人轻易抓到的凶手,以及为何小心翼翼的避开他急赶回了京城。
他当时就觉得奇怪,一个在陆上就被杀了刘婶,凶手为什么还要捆她的腿还有,一具尸体在河里五六日,应该早就浮起来了,为什么偏偏在柳大人来的时候浮起来呢。
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知府的人,为什么会莽撞的摔断了肋骨,就在延平府外的庙里养伤。
就好像等着别人来抓他。
原来如此。刘婶是被打死了,但是对方却在她的脚上拴了石头,等柳大人来了以后,才将绳子剪短让尸体被人发现,而男子摔断肋骨养伤就是故意的,因为他就是在等柳大人抓他。
为什么如此。
因为这个人是他的常随啊。
不过,就在两个月,他派常随去福建办事,却不料对方一走杳无音信,他以为已经死了,却没有想到在这里出现了。
“认识吗。”赵之昂看着赵胥。
赵胥点头,回道:“认识。”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要害他?
他们还做了哪些事?
他真是太蠢了,居然一点破绽都没有发现。
“说吧。”赵之昂示意柳大人。
柳大人拱手,将他在延平府查的内容都说了一遍,和赵胥方才推断的没有出入,说完顿了顿,“因为涉及殿下,微臣不敢私自做出决断,这才日夜兼程回了京城禀明圣上。”
赵胥没有辩驳,因为他知道,柳大人不是害他的人,他现在和柳大人辩驳毫无意义。
“接着说。”赵之昂道。
柳大人抱拳应是,看了一眼赵胥,接着道:“回京后,微臣和刑部接洽过,关于廖、杜以及祝的府邸查抄的事,细细交谈过,他们在廖志明的书房里,找到一个暗格,这个暗格里有几个信封,虽里面的信纸已丢,但信封上的字迹,却是殿下您的。”
柳大人说着,将信纸递了过来。
是牛皮纸的信封,信封上只写了“亲启”二字,其余的一概没有。
是他的字,赵胥毫不意外。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绝对相信对方能弄到他亲笔所写的信封。
“还有什么。”赵胥问道。
柳大人回道:“没有了!”这些证据的份量刚刚好,要是赵之昂多想一点,这个儿子的动机以及行为都不能被容忍,可若是赵之昂爱护儿子,包容一点,那顶多就是失察被人陷害。
还要反过来好好查,还赵胥清白才对。
“你有什么说的。”赵之昂又喝了一杯酒,赵胥磕头,回道:“儿臣无话可说,但求父皇给儿臣十日时间,让儿臣自证清白。”
赵之昂扬眉,问道:“这么说,你认为你是无辜的,被人陷害的?”
“是!”赵胥回道:“因为儿臣没有理由做这一切。杀流民并不能让儿臣立大功。儿臣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赵之昂抿着唇,冷冷的道:“你可以知道,前朝的战事是如何开始的?”
赵胥心头一跳,磕头道:“父皇,儿臣绝无二心。”前朝之所以开始乱,就是因为一位王爷在开封杀了几十个拦路的百姓,按理说杀百姓的事,前朝的权贵没少做,但这一次却出现了暴乱。
那位王爷在暴乱中写信回京,要求兵符镇压暴民。前朝的皇帝不疑有他,立刻传了圣旨和兵符。
八千兵马落在那个王爷手中,而他并没有如约镇压暴民,而是反过头来一口气拿下了开封洛阳等七八个城。
这个时候京中皇帝才反应过来,对方杀百姓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暴乱。
而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要兵,反过头来,抢他的江山。
赵胥的冷汗浸透了衣襟。
原来,真正等着他的是在这里,对方是一步步算计好了,就连证人证据都拿捏了分寸!
他输了吗?
不知何时,柳大人带着证人以及杜公公都出去了,后殿里只剩下赵之昂父子。
“父皇。”赵胥磕头,回道:“儿臣十五岁那边,生了一场大病。那时候母妃已经去世了,而您又出征在外。儿臣的院子里只有一个嬷嬷,还是个捧高踩低的,她整日只喜欢在太子还有五弟的院子里走动。”
“儿臣并没有觉得不公,因为人来就要信命。但是儿臣想喝一口水,而无力去倒的时候,却不由生出愤恨之心来。”
赵之昂脸色很难看,却没有打断儿子的话。
“就在那时候,太子来了,他抱着他摸了我的额头,给我请大夫,亲自给我端茶倒水照顾我,还罚了那个婆子。”赵胥好像陷入了回忆了,神色恍惚,“说实话,儿臣并不喜欢太子,因为他有父皇的宠爱,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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