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总算醒了,可急坏大哥了!”一走到我的床跟前,大汉就忙说道。
“瞧你高兴得!别太大声了,孜然刚醒!”原本坐在旁边的女人微嗔道,一边用小勺小心翼翼地向我嘴里送进温水。
“你瞧我,知道孜然妹子醒了,一时太高兴,”大汉尽量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大概平日说话总是粗声粗气,一时间声音却也压不下来。
“大哥?”听到进来的男子叫我孜然,而且自称大哥,我很好奇,轻问出声。然而屋内的人并未听出我的疑惑,只道我是在叫大汉。
“哎,”大汉还应了一声,神情很是高兴,又有点伤感,“转眼间,分别好几年了,妹子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韩家那小子呢?”看这大汉终是豪放人,转眼又忘了女人的叮嘱,一时间又大声地问道。
“咳,咳咳——”我一口气没有舒缓过来,被水呛到。
女人见状,赶紧俯□来一手给我顺气,一手用帕子为我擦嘴角溢出的水,“妹子,现在觉得怎么样?”
复而扭过头对大汉微怒道:“你性子就这么火急火燎的,妹子刚醒,等好些了你再问不成么?”
大汉也感到惭愧,也凑上前来轻声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我无法答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妹子,先别多想,把身子养好了才是正事,”女人柔声安慰道。
我又点了点头,抿了一口她送过来的水。
“唉,看你没事,我这七上八下的心也踏实多了,”男子又是重重地说道,这下又引起了女人的不满,她瞪了他一眼,男子马上会意,道:“我这就去请王大夫过来,让他再好好看看。”
说着男子便大步流星一阵风般地走了出去。
“看你栾大哥高兴得……”女人念叨道,“那日你栾大哥把你背回来的时候,可把我们都吓坏了,你满身是血……”女人说着喂了我一口温水,“小心别呛着!”又细心地用帕子帮我擦了下嘴角。
“大夫看了你的伤势也直摇头,每次来都嘱咐我们先替你准备下后事,我们心也都凉凉的,就怕你醒不来,”女子说着微微向我笑了笑,那笑容温和,贤惠淑良。
“大姐,我这是在哪里?”喝下些水,我也慢慢觉得身上有了点力气,终于能够轻声说话了。
“哦!瞧我和你栾大哥一样,高兴得啥都忘了,先前你还没见过我呢!”女人笑过,和大汉一样,笑得同样爽朗,“我是你栾大哥的妻子,我叫夏纽,你就叫我纽姐吧,刚才那是我妹子,叫夏扣,你以后就管她叫扣吧,你和栾大哥是拜把兄妹,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扣,快点过来叫你孜然姐看看,”她回头对站在身后的女孩子说道。
女孩子笑盈盈地蹦过来,对着我指着自己道:“孜然姐,我叫扣儿,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啦!”
“扣儿好!”看着她可爱的表情,我也笑着说道,复而转过头看向女人,叫了声“纽姐,”纽姐微微对我笑了笑,眼中充满了喜悦。
细细回想了下刚才两人的对话,心中琢磨出些端倪,想必我跌落悬崖,那名栾姓大哥正好撞见,将气息奄奄的我救了我,而这里是他们的家,她是他的妻子,还有个妹妹一同居住。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屋内十分简单,一张桌子,几把小凳,还有一个小柜,看起来都颇新,包括睡的这张床,也像是新做的,因为仅有一扇被糊上的小窗;小窗上还贴着个大红的喜字,屋内光线也不甚明亮,不过,这两姐妹的笑容却感觉非常温馨,还有栾大哥的粗犷与豪爽,让我感到踏实与安稳。
只是,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我和栾大哥是拜把的兄妹,那应该是我没有失忆前的事,也许,从他这里,我能够知道我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些什么事?
☆、110第一百零九章 重生
不知道是不是大难不死的原因;康复却非常的快,在纽姐的细心照料下,我的身体一天天硬朗起来。
只是,从栾大哥和纽姐看我的神情中;我总能够感到他们对我的同情和怜爱;想起原因;我便感到满足;打心底地感谢老天,因为;我告诉他们;我头很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掉下悬崖的,理所当然;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不仅在林家以前的事一片空白,就连醒来后的这段日子也成了一片空白,这样很好,我又可以开始自己崭新的人生,让一切重头来过,这次,我不会再让自己浑浑噩噩,我要去过真正的生活,一种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真实的生活。
栾大哥有时和我说话,总会不禁地摇下头,或者长叹一声,而细心的纽姐看出气氛的伤感,总是转过话题,说两句家乡里短,不时又瞪瞪粗心地栾大哥……看着他们夫妻恩爱,日子虽然清贫但却幸福,我对她们充满了祝福,心里也羡慕不已。
我站在院外的草地中,看着满天的晚霞渐渐退去,我闭上双眼,带着欣喜,在心底早已迫不及待地迎接明早的朝阳。作了个深深地呼吸,让那段胆颤惊寒的经历所带来的伤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抚平吧,遗忘残忍与血腥,留下的美好,我会记得,不过,只允许在深深的心底,而且,如果要翻出来回味,也只允许偶尔,偶尔……
“嘿!”我的背上,被调皮的扣儿狠狠拍了一下,我也被狠狠地吓了一跳,“竹子姐,你在想什么?”
说起来,还有件事情需要交待下下,听着栾大哥叫我孜然妹子,不知怎的,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叫的不是我,于是慌称说怕这名字惹来麻烦,想换个名字,对于我的请求,究竟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大家在某一天的晚上还聚在灯下认真仔细讨论了一番,最后,在心里挣扎了许久后,我还是将浅闻竹说了出来,这个名字,我对它有感情。
或许,林孜然的事情我一无所知,但我自信在成为浅闻竹期间,我没有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对任何人我都无愧于心,至于那个人,我和他也不过是昙花一谢,他不会将我放在心上的,况且,我只求安稳的生活,时间,时间能冲淡一切,然后我笃定这个名字是安全的,所以,栾大哥和纽姐也尊重我的决定,以后便叫我闻竹,只是那日认定名字时,或许我面露心虚,隐隐感觉栾大哥眼神之中带着些揣测之意,仿佛知道我有事隐瞒,只是无法问及,也不好深究,只由我随性罢了。
于是,眼下栾大哥和纽姐儿就叫我闻竹,而顽皮的扣儿则称我“竹子姐”,这样的称呼,很亲切,很无拘无束,也让我感觉我们像一家人。
那日扣儿眨着大眼睛,央求般地问道:“孜然姐,你要改叫闻竹姐,那我可不可以叫你竹子姐啊?”满是一脸的期待,唯恐怕我不同意似的,于是刮了刮她小巧可爱的鼻子,朝她笑着说道:“竹子姐叫着挺亲切的,我很喜欢,以后就批准你这样叫吧,记住,以后我就是你的竹子姐!”然后我又故作高傲地一仰眉,“我是你独一无二的竹子姐!”扣儿听我到我同意后,也不显感激之色,却在脸上羞羞地画了两下,直道:“好不害臊!”
惹得屋内的栾大哥和纽姐儿也呵呵笑个不停,屋外天气转凉,起了寒风,屋内在仅有的一盏小油灯的光晕下,也暗沉沉地,但是,大家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死丫头,老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我的身后!”说话间便朝她挥手追来。
“人家才没有呢!都叫了你好多声你愣是没有听到,”她跑不过我,为我揪住,不住地为自己争辩,看我就要对她不客气,她头一歪,睁着硕大的眼睛,古灵精怪地问道,“竹子姐,我看你最近常常走神,是在想你的心上人吗?”
“小丫头懂什么!”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我觉得有些好笑,“还心上人?”我撇过头,睨眼瞪了她一眼,满是不屑。
“你真的不记得韩大哥了吗?”扣儿这人精倒是来劲了。
“不记得,不记得!”一听这名字,我心里就发麻,自从那日醒来后,栾大哥就时不时找着机会变着法儿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提到韩宇臻的名字,语气间又颇为小心翼翼,似怕触到我伤痛一般,看我脸色一有变化,纽姐儿便又赶紧给他使眼色,尴尬得栾大哥又赶紧打住。
倒是扣儿这不懂事的孩子却总在拿这事在戏弄我,弄得我羞红满面才肯罢休,次数多了,倒是对那韩宇臻好奇起来。
“你骗不了我,”她轻声细语地在我耳边说道,“你那失神的模样,和那时我姐想栾大哥时一模一样!”我听到她这样一说,心下一愣,手没抓紧,她趁我不备,赶紧挣脱逃了去。
一边跑一边还雀跃地欢叫着:“竹子姐还想着韩大哥!竹子姐还想着韩大哥!”
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背影,我心下好生羡慕。纽姐儿日夜操劳,皮肤黝黑,而扣儿则白嫩白嫩的,而且不失童真,现在二八年龄,却俨然一副小孩子的乖巧,偶尔也会任任性,可见纽姐对扣儿是多么的无微不至,有这样呵护关怀着自己的姐姐,扣儿真是幸福。
扣儿跑了一段,见我没有追上她,回过头来,见我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又调过头来拉住我,大大咧咧地满嘴向我道歉道:“竹子姐别生气了,知道你什么都忘记了,知道你不记得韩大哥啦,我以后再以不提他啦!”
我一听,心中唉了口气,却在嘴上不置可否,只是拧了下她俊俏的鼻梁,道:“人小鬼大!”
“我才不小呢!”
“这孩子……”我吐了一句口头禅,其实倒不真觉得十六岁还是小孩子,只是她的性子,说话的口气,表情总给人一种没有长大的感觉,让人不禁把她当成小孩子。不过,这倒成了扣儿最忌讳的事,每每被她迫害到无奈时,我便会以此来打趣她。
“好好好,咱们的扣儿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扣儿有时会任性,但是却从不小气,但若嘻笑她是小孩子,还是适可而止的好,因为,她听了是会真的生气的。
“嗯,这还差不多!”对于我的认罪态度,她还是颇为满意,“姐夫今天打到了两只野鸡,姐姐现在肯定做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呀,老远我都闻到香味了!”
说着,拉着我迫不急待地钻进屋里。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抽得连网页都进不了~~
菜惶恐,要开始写小农情调了,状态一下子调整不过来哦,这两天写文乏力,大大们留个评,多支持下下啊
☆、111第一百一十章 恩爱柔情
进了屋;瞧见纽姐正在摆碗筷,用一个大钵盛放的小蘑菇炖野鸡摆在小方桌的中央,热气腾腾的,不仅如此;今天的菜比平时丰富很多;旁边除了一小碟花生米和还有一碟咸鸭蛋。
瞧见了好吃的;忍不住地伸出手去抓了几颗花生米就往嘴里塞;纽姐骂她嘴馋,用筷子打了一下她的手;扣儿并不介意;嘴里包着花生;却忙着问道:“真好吃,哪里来的花生米?”
“快坐下;哪来这么多话?”说着,纽姐又揭开锅盖为扣儿盛了一碗饭递到她面前。
“呀!居然还有白米饭,”扣儿高兴得手舞足蹈,“好久没有吃到白米饭啦!”看她笑得正欢,我也想添上两句,却见她笑颜一下子沉了下来,喃喃道了一句:“小弟死前就是想吃一口白米饭。”
小弟?我转念一想,偏头看过正蹲着盛饭的纽姐,不禁意间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盛了一碗满满地递给我,却又对扣儿笑着说道:“爱吃就多吃些,今儿够你这馋猫吃的!”
扣儿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话给本来欢乐的气氛蒙上了伤感,复而转过灿烂笑脸,道了一声:“姐姐真好,”然后又转过头来对正将两桶刚挑回来的水倒入水缸中的栾大哥说道:“姐夫真好!”那话语中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大哥,快过来坐下吃了,饭都已经盛好了!”纽姐温柔地说道,栾大哥倒好水,也过来坐下,大家便开始动筷。
“今天收获不错,共逮到四只野鸡,卖了两只换了二两酒,另外两只给咱们的扣儿解解馋,还有就是庆祝闻竹完全康复!”说话间爽朗地举起纽姐为他倒满的酒碗,一饮而尽。
“谢谢姐夫”
“谢谢栾大哥”
我和扣儿异口同声道,然后做出很乖觉的样子,喝了一口碗中的汤。
纽姐不说话,却给我们一人剥了一块咸鸭蛋放到碗里。
栾大哥见纽姐没给自己剥一只,便夹过一块来,一边剥一边温柔地说,“我也给你剥一只,”然而动作颇为生硬,弄得蛋壳没去掉却将蛋白碎了些。
我们三人都笑了起来,纽姐伸手去拿栾大哥正在剥着的咸鸭蛋,“我自己来吧,”她轻笑着说道。
“我一定要亲手为你剥一只!”栾大哥将咸蛋挪了挪,不让纽姐拿到。
听到栾大哥如此说,我和扣儿笑得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