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呢?人还能跑了不成?我给你带了这么模样标志的丫头,你就这么打发我?”麻子不乐意,他对如娘不似旁人,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如娘收了面上的神色,又扭着腰回到麻子身旁,娇笑道,“哥哥说什么呢,你想着如娘,如娘难不成不记挂你?你这一走,便是半年,换做旁人,早不晓得你是哪号人了。哪个像我这般,心心念念着你!”
如娘一番软话,倒是将麻子哄得浑身舒坦,兀自搂着如娘回了屋,就要做那事。
麻子他们一走,便有个漆黑精瘦的少年过来,将蓁蓁和宝福关进旁边的屋子了。
蓁蓁见那少年年纪小,便小心翼翼着同他搭话,“小哥,我妹妹渴了,能给点水吗?”
那少年一抬头,便吓得宝福拼命躲,只见那少年眼睛不似旁人,竟是蓝色的,加上表情阴森森,格外可怖。
蓁蓁有些尴尬,这少年模样奇异,想必遭受过不少白眼,现下又被宝福这么一嫌弃,想必心里更难受了。
她尴尬道,“我妹妹胆子小,小哥你别介意。”
那少年面无表情,活脱脱一个小面瘫,压根没搭理她们,转身便出去了。
蓁蓁有些泄气,这一路上没遇见什么人,除了那几个拐子,便是方才的如娘和少年了。如娘看着便不是那种好忽悠的,倒是这少年,虽沉默寡言,模样有些吓人,但眼中没什么坏心思,说不定能心软帮帮他们。
可惜,就这么被小宝福气走了。
蓁蓁纤指轻点宝福的额头,道,“宝福下回不能这样了。小哥哥心里该难过了。”
这时,端了碗水进来的阿朗,恰好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嘴角一抽。他难过?!
一大一小,两个傻瓜。
蓁蓁见那少年回来,手里还端着碗水,忙感激道,“谢谢小哥!谢谢小哥!”
把水递过去,阿朗没做停留,转身便出去了。
蓁蓁小心喂宝福喝水,然后自己将剩下的喝了。
这屋子不知是怎么的,隔音效果之差,几乎能将隔壁屋子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喘息声、撞击声,声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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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年纪不大,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还在凌西村的时候便听那绞面婆子说过荤话,现在一听隔壁的动静,便晓得对面在做什么,忍不住便红了脸,捂着宝福的小耳朵不让她听。
过了好一会儿,隔壁屋里的动静渐渐歇下了,蓁蓁正放开捂着宝福的手,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脸。门就被推开了,方才那少年丢了两馒头过来。
蓁蓁接住馒头,也不急着吃,试着和少年搭话,“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阿宝,我妹妹叫宝福。”
阿朗面无表情,“阿朗。”
他声音很低,丝毫没有少年的清亮,反而略带一丝沙哑。蓁蓁没怎么听清他的话,只模模糊糊听见什么“阿狼”,便笑着道,“原来小哥你叫阿狼啊。你爹爹娘亲肯定是希望你像狼一样勇猛!”
少女略带讨好的话,落在耳中,清脆又娇软,听得阿狼内心舒坦,也懒得计较面前人喊错他的名字了。
反正,阿狼和阿朗也差不了多少,都是随口取的名字。
阿朗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旋即抛下蓁蓁,出门去了。
如娘正要送麻子走,见阿朗出来,便娇笑道,“阿朗,你就快有妹妹了!”
麻子顺手揉揉如娘胸前浑圆,过了把手瘾,才道,“成了,那小子也给你留着得了。我本来还打算去城里问问,有没有地儿收兔爷儿呢。你既然开口了,便给你留着得了。”
如娘轻拍麻子的胸脯,又是一番讨好娇笑,总算把人送走了。
人一走,如娘脸上的笑就落了,揉揉酸疼的腰,摆手道,“阿朗,跟我进去看看你的两个新妹妹。”
两个新妹妹?阿朗眉头一皱,一言不发跟着如娘进了屋子。
如娘扭着腰靠近蓁蓁和宝福,伸手将蓁蓁的下巴抬起来,咂嘴道,“这男人啊,可都是睁眼瞎!这么标致的美人儿,如娘我可很多年没见过了!”
她看着柔柔弱弱的,手上的力道并不轻,蓁蓁被她捏着下巴,竟然也逃不开,只能由着她上上下下打量。
如娘打量了一番,眼里全是惊艳,半晌才把目光从蓁蓁的脸上移开,喃喃自语道,“这模样,亏的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要不那些男人还抢昏头了!”
如娘是女子,又是久经欢场的人物,她看人的眼光,毒辣得不得了。只需上下打量一番,便晓得这姑娘有几分姿色,打扮起来能美成什么模样。
在她眼里,看到的不是眼前的清秀精致的少女,而是少女浑身上下那种浑然天成的纯真,以及日后打磨得当的那一份妩媚娇态。尤其眼下那一颗红艳艳的泪痣,更是完完全全抓住了她的眼。
今日淘到了宝贝,如娘心情愉悦了不少,便大方道,“小姑娘,带你妹妹去洗澡换身衣服吧。女儿家家的,老是男子打扮做什么!”
她扭腰出去,留下阿朗和蓁蓁面面相觑。
沉默了一会儿,阿朗蹲下身子,阴恻恻皱眉道,“你是姑娘?”
蓁蓁方才被如娘一眼识破了,现在还有些心慌,连点头都是小心翼翼的。
看得少年眉头皱得更紧了,所以,这姑娘也是伺候那些男人的,不能做他的同伴?
阿朗心下失望,也不乐意搭理面前这姑娘了,转身便出去。
蓁蓁带着宝福洗了个热水澡,冲掉一身的脏污,露出白皙如雪的肌肤,甚至因为这五六日不见光,白的都有些透明了。
果然,那如娘方才那话一说,给她和宝福准备的衣裳,也都是女儿家的衣裳。
宝福的是嫩黄色的襦裙,干净清爽,挺符合小姑娘的俏皮的。给她准备的衣裳是一套艳红色的襦裙,齐胸抹胸,胸前愣是露出一大片的雪白皮肉。
蓁蓁略一思忖,便把裙摆处撕了一小截下来,遮在胸前裸露处,略做了些调整,红色襦裙就正经了许多,虽颜色看着委实艳了些,但好歹算是该遮的都遮了。
如娘也近四十了,本就打算过几年便洗手不做了,所以才会买了阿朗,权当做日后养老的依靠。所以她待阿朗便格外优待一些,见阿朗板着脸,便关心道,“阿朗怎么了?有新妹妹不开心啊?”
她正等着阿朗回话呢,就见蓁蓁和宝福携手出来了,先是眼前一亮,然后就把脸一板,刻薄道,“怎么回事呢?还坏了我一件衣裳!一点都不懂规矩!”
她倒不是真的在乎一件衣裳,而是面前这丫头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性子,这让她起了戒心。
丫头姿色模样是好,但要不听话,那也是白搭!
如娘年轻是算是个清秀佳人,上了年纪便不如从前了,颧骨略高了些,两颊也不怎的有肉,一板起脸,很有几分刻薄妇人相。
蓁蓁被吓得打了个颤,脸色发白,赶忙将宝福紧紧护在身后。
一大一小,皆是一模一样的圆溜溜杏眼儿,眼儿皆黑亮澄澈,此时瑟瑟发抖抱作一团的模样,莫名其妙让阿朗想起后屋大花窝里那堆崽子,粉嫩的嘴儿,软嫩的毛,黑亮的眼珠子,手上用点力就能捏死一般。
“啧。”阿朗忽然咋舌,然后漠不关心道,“王家的要回去给女儿坐月子,厨下没人做活了。我不做娘们做的事。”
阿朗向来自忖是个大男子,厨房的活从来不沾手的,如娘听了也愁上了,啐道,“早不走晚不走,挑这个时候走!”
这会子真是农忙的时节,要找个厨娘不好找,他们又是做皮肉生意的,不乐意招那些嘴碎的,生怕见了客人出去乱嚼舌头。
如娘绞着帕子琢磨了一会儿,忽然眼神便落到面前一大一小身上,“咦”了一句,“这不是现成的吗?!阿朗,你带这两丫头去厨房,先顶几日。”
这丫头不是不服管么,那干脆先让她吃些苦头,看着模样便是个娇娇姐儿,虽不晓得怎么落到麻子他们手里的,但到了她如娘手里的人,要想走,便没那么容易了。
更何况,如娘还打着把这姑娘当成摇钱树的主意,更不会用寻常的打骂手段,生怕把她那张脸或是那身皮子给打坏了。
打不成,骂又不痛不痒,倒不如磨磨她的气性,让她认命了才好!
第58章 。。。
蓁蓁正被如娘教训的时候; 覃九寒恰好得了锦州府那边传来的消息。
曾合带着信进来,悄悄抬头看向男人,道; “大人; 锦州府那边来了消息。”
覃九寒面无表情; 面上似乎不动声色,但实际上内心早就犹如烈火焚心一般,打开信封扫了一眼,便即刻下了命令,“我回锦州府; 你们继续找。”
曾合不敢多问; 一言不发退下去。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 男人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的杀气,寻常人压根不敢近他的身。就连曾合,也恨不能躲着远些。但他心里虽畏惧,有的时候又不免敬佩; 敬佩这男人的韧性。
即便是寻遍了这么多地方; 每一次都是失望,男人却从未说过放弃二字; 除了愈发阴沉的脸色; 和日夜不眠不休的寻找。
这段日子,大概是覃九寒重生以来最难熬的日子,他每日一睁眼; 除了寻人还是寻人。他有的时候甚至在想,如果真的找不回蓁蓁,那他要怎么办?科举?于他而言,他重活一次的意义,仿佛彻彻底底消失了。
覃九寒策马回进锦州府城门时候,恰是夜幕西下,黑黢黢的夜色笼罩着整个城,也罩住了他的心。
他没做停留,直接往锦州府牢房去。他今早收到的信里说,锦州府搜城的那一拨人,在十里巷搜到一户人家,虽人去楼空,但邻居道,这户人家行踪奇怪,蓁蓁和宝福走丢的那几日,这户人家几兄弟每日点卯出门。有一日,还背回来两个老大的麻袋,然后当天便退房走人了。
再细细询问一番,又找来房主盘问,竟得出了更令人震惊的消息。这房主原本就有些怀疑,租了他房子的人私下做些坏事,因为他有一日去收租子的时候,听见了屋内传来的小孩哭声。他一开始也没多心,只是顺嘴问了一句,那租客也随口找了个理由敷衍他,道是隔壁的孩子过来玩。
他那时也没多想,收了租金便走了,后来事忙,便也抛之脑后了。等官兵寻上门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那几个男人瞧着便凶神恶煞的,又是新租客,谁家会放心孩子上门玩儿?
搜城的官兵得了消息,知道这事和楚猎一直在查的拐子一案有关,第一时间便报给了楚猎,楚猎却因为北境作乱,要镇守北境,便直接把案子交给了顾长卫。
顾长卫本就是来替楚猎的,当即亲自过来,一一盘问,询问出大胡子几人的模样。
他正拿了几分仵作做的画像,打算去牢房审问拐子的老大,恰好半路便遇见了覃九寒。
柳学政家小姐失踪一案,他早有耳闻,覃九寒不过一介书生,却为了救未婚妻而不顾乡试,甚至亲自带人搜捕。更何况,楚猎临走前,还在他耳边描述,覃九寒如何雷霆手段收服士兵的英姿,还道他一手银鞭耍得虎虎生威,他听了也不免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感。
顾长卫拱手招呼,“在下顾长卫,久仰覃兄大名。”
覃九寒却是淡淡扫他一眼,语调有些不耐烦,“顾兄,我要提审乌老大!”
顾长卫被他直截了当不打官腔的话一噎,干脆拱手道,“我方才已经让狱卒将人带来了,覃兄……”
他话未说完,覃九寒已经大步迈了出去,直奔提审的刑房。
他一进去,便顺手从旁边捞了根鞭子,一鞭子直直抽过去,在乌老大的脸上留下深可见骨的血痕。
伴随着乌老大的一声哀嚎,覃九寒手起鞭落,只鞭得乌老大连声哀嚎。
旁边的狱卒正犹豫着,就见顾长卫进来了,忙上去禀告,“大人,按规矩,咱得先问再打啊。这问都没问,就打上了,还能问出东西来吗!”
顾长卫却是摆摆手,坐壁旁观,等着看覃九寒如何盘问出结果。要知道似乌老大这类人,鞭打是撬不开他的口的,不若楚猎早从他嘴里问他幕后之人了。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覃九寒豁然停鞭时,被绑在架子上的乌老大已经是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了,他气若游丝的虚弱模样,吓得狱卒赶紧上前探了探他的气息。
好在还有气。
这乌老大也是骨头硬,被打得血肉横飞也不虚,反而还挑衅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他为朝中某位大臣做事,这一番栽到楚猎的手里,已经算是倒了大霉。他若是守口如瓶半句都